《炮火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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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1906-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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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等作物。这个时代每年都有数百万人死于疟疾,当然后世仍然如此,具体原因就不说了,从这点看就能知道奎宁也就是金鸡纳霜的巨大价值。蔗糖,这个时代90%以上的糖都是蔗糖,甜菜糖当然也是蔗糖的一部分,这里要说的是甘蔗糖,这个时代甘蔗糖占了糖产量的7成还不止,南洋等地靠着糖发家致富的洋人与华人不计其数,比如爪哇糖王黄仲涵,现在的身家就已经有四百多亿美元,在英国上层社会都是吃得开的人物。烟叶作为香烟的原材料,这里头的利润就不用说了。棕榈油则同样是暴利产品,中国目前主要靠民间的花生油坊与大豆油坊供应食用油,而朝廷每年都要进口大量的棕榈油,因为棕榈油有价格上的优势,每亩油棕所生产的油脂比同面积的花生高出四到五倍,比大豆高出八到九倍。更何况,棕榈油还是欧洲工业应用较为广泛的一种原材料,尤其是食品与化工行业。)

虽说梁文达与解冷两人还不能完全信任,但总要冒险试一试,哪怕看错了人资本与技术被对方吞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转了这个念头,他开始不动声色的仔细揣摩对方,想要深入了解两人的秉性。

相谈甚是投契,梁文达也是心中暗自纳罕,他见多识广,见惯了那些贪腐无能的官僚,只会一味的欺压百姓,而不知道救国图强,李安生不仅敢于直面俄人的枪口,还锐意进取,不怕权贵与沙俄如此强大的势力,勇气胆略可见一斑,智谋眼光也毫不逊色。

两家之所以在南洋大量置办产业,也是因为国内的种种丑恶现象让他们失望透顶,再加上经常接触西方思想,让他们也颇为开明,对李安生这样的开明官员尤其敏感。

一问之下,才知道李安生竟然是归国美侨,不禁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李安生面皮已经足够厚,能够一遍又一遍的复述“归国美侨”之类骗人的鬼话,而脸不改色心不跳,甚至潜意识自我暗示,老子我就是海归,老子我就是美国军校毕业的。

于是三位归国华侨言谈更欢,晚上摆开宴席,狠狠的喝了一通。

几杯酒下去之后,三位归国华侨的感情又上升到为酒友。

李安生这个喝小勺酒便要上头上面的酒场老鸟当然是灌人酒地一把好手,小时候没事干去村上的酒坊玩耍,就能够喝上半斤烧酒当凉水的猛人啊,长大后更是了得,一斤半的二锅头楞是没能喝倒他。

“这酒味道纯正,我却从未听说黑龙江有这等好酒啊。”

李安生见对方发问,嘿嘿一笑,这不是他故意的嘛,“这酒乃是我们自酿的,今年粮食大丰收,除了高粱酒,最多的便是老白干跟二锅头。”

这烧酒因使用粮食不同而分成许多种,但黑龙江这样的地方,还是烈性酒比较有市场。

这酒只是酿着玩的,积累些经验罢了,等明年粮食大丰收了,正在安装机器的酿酒厂就能进行扩张。

李安生将今年丰收的成绩介绍了一下,又着重推销了一番自己的农业技术,将两位听的一愣一愣的。

自然也要往南洋那边的物产与种植那边靠,只是眼下还不是时机,只能点到为止。

梁文达也有意问起这边粮食丰收情况,不为别的,只是不想扯到即将审理的案子上头,以免引起李安生的反感,眼下这位官员肯陪他们两个原告喝酒聊天,就已经相当的不易。

殊不知,梁文达的这些心思李安生也能体会,倒是对他高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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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黄金之路 第七十四章 瑷珲除暴(8)

正如梁文达所担心的那样,查那图第二天就变了脸,质疑李安生审案的资格,极力要将审案的主动权交到巴义鲁的手上。

驻防协领虽说品阶不高(的确不高,一个管带也就是营长也有四品的武官品阶,协领不过正三品),但驻防地方掌握军政大权,俨然有一定的独立性,涉及到协领的案子不是李安生这样的小官能够审理的。

这就是小官李安生的劣势所在,不过,他也早有准备。

“既然如此,我便给两位大人两种选择,一是将涉案人犯押往齐齐哈尔,委曲查大人同行,由程德全将军亲自来洗刷你的冤屈。二是……”

话没说完,查那图便连忙摇着头插话打断,开玩笑,要是在路上遭了对方的毒手,只要一个遭了马匪的借口,何况也拿李安生无法,毕竟对方还要驻防瑷珲城,这不是送给对方杀人灭口的良机么,傻子才干。

李安生似笑非笑的说道:“哦,既然这样,那么想必查大人是选择第二条了,这第二么,便是此案由我与巴义鲁大人共同审理,若查大人果真有罪,便交由齐齐哈尔将军衙门发落,可好?”

查那图反复思虑着,哪怕他能无罪不用将军衙门出面,也断然不能答应,务必要保证大儿安然无恙才行。

其实查那图自己是断然洗不清的,他自己也清楚这点,就怕巴义鲁压不住对方。

查那图依旧摇头,说道:“请李大人维持瑷珲秩序便可,等鄂龄副都统回来或者是新人副都统到任后再说吧。”

李安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既然我现在巡检瑷珲,自然有权过问瑷珲违法乱纪,也有权请将军衙门授予全权。那不妨再等几天,说不定程德全将军会派快马过来宣布此事。”

查那图当然知道程德全如今跟李二愣乃是“一丘之貉”,这事又闹不到京城去,唯一的办法是让巴义鲁来主导此事。

两人交换眼色,还未达成一致,李安生却冒出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如此便先押后几日,查大人也请勿离开瑷珲城,我会派兵丁护卫查大人的周全。另外,令郎似乎有些吃不惯牢饭,这两日正闹绝食呢,你不妨好好劝劝他,既然犯了事,便要有担当,不要跟个娘们似的,强霸民女欺压百姓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有今日呢?”

查那图直起身来,暴跳如雷的喊道:“李二愣,你莫要欺人太甚,我查家可曾对不住你?你竟要如此置我等于死地?”

这是在赤果果的威胁,查那图只觉得自己都快气疯了,分明是李二愣想要自己儿子的命啊,折磨倒罢了,用绝食的名头来生生的饿死人,实在是狠毒之极。

李安生冷哼一声,板着脸说道:“哦,是么,我何时要置你于死地了?人在做天在看,是你们自己置自己于死地,怪得了谁来?”

说着,将一叠册子扔到了查那图的身上,“看看,查大人,真是好本事啊,天怒人怨,很好。”

查那图颤抖着,用手紧紧的捏住册子,急不可耐的翻看着,转眼便脸色惨白,上头所记载的全是他们查家干过的伤天害理之事,笔笔清晰详尽,许多连他自己都记不真切了。

竟然有一百多位瑷珲百姓状告查家,鱼肉乡里为非作歹不法事,甚至还有里通外国的指证,与古辛等人所私下瓜分的田产与房产数目,显然李二愣手里捏着不少证据。

查那图顿时腿一软,几乎要坐倒在地,神情萎顿的靠在椅子上,哭丧着脸想着对策。

李二楞这是要赶尽杀绝啊,私底下搜集了这么多的状纸与证据,这案子办下来,只怕查家也不复存在了。

巴义鲁接过一看,顿时也傻了眼,一屁股的坐回了椅子上,发出嘎吱吱吱的凄惨声音,此时过度肥胖的他动作无比迅猛,连肥肉都颤了三颤。

这上头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有份,不过,李二愣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竟然对他不闻不问,这是在离间么?

巴义鲁很清楚,如果自己仍然坚持由他来主审这案子,或者拖上些时日,与京城的后台通了气再处置,那么想必李二愣也会扔出一份卷宗来,上头也有自己的不法事吧。

查那图与巴义鲁对望了两眼,两头老狐狸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查那图向来相信巴义鲁,也依赖对方的智谋,打算让巴义鲁来做选择。

与李二愣这样的小狐狸斗,还是得靠巴义鲁这样的老谋深算之人。

巴义鲁圆胖的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呵呵说道:“那既然李大人已知会将军衙门,那么我们便先审这案子,等齐齐哈尔那边章程出来,我们便好交接,有罪也好无罪也好,都不是我等能定论的,只是将事实真相查清楚再说。”

这话清清楚楚,将李安生之前所有的迷惑手段都撇开,直接给出了一个李安生无法回避的建议,那就是他们没有定罪的职权,若副都统鄂龄在,还能定的了查那图的罪,只需要向将军衙门报备而已。

李安生也乐得如此,既然对方退了一步,也不好苦苦相逼。

只是接下来的审理过程,仍然让查那图与巴义鲁有苦说不出,虽说查那图父子百般抵赖,但解文娉确实是死在了查家,梁家的财产也确实被查那图所侵吞,这是跑不掉的。

另外,也有许多有良知的百姓前来作证,他们瞧着之前李安生对老毛子的强横,也豁出去了,盼着能够扳倒查家,还地方一片朗朗乾坤。

有了人证物证,有几件案子便是铁证如山,查家父子的罪名坐实无疑,虽说一时还定不了罪,但查那图与巴义鲁都清楚,有李二愣在,他们就翻不了案。

灰心丧气的回去,查那图就连被勒令不得轻易离开家宅也是顾不得发怒了,只是一个劲的想着是否还能挽回此事。

巴义鲁很清楚李安生早晚还会收拾自己,他可没有那么愚笨,让自己置身事外。

“如今我等皆被那李二愣牵着鼻子走,要想保全,唯有痛下杀手。”

巴义鲁一句话便说的查那图跳了起来,张皇的望了望外头,碎步上前将他书房内的窗子都关了上去,又侧耳在窗棂上听了听,确知外头没了人,才神色略微镇定些,“老哥,怪不得你刚才步步退让,怕是早就下定决心要那二愣子的命?”

巴义鲁眼睛眯了眯,肥肉抖动了两下,将肉乎乎的大手翻来覆去的瞧着,幽幽的说道:“你还看不出来,李二愣这是要我们的命。哪怕处置我们上头他逾越了些,但只要收回瑷珲城这功劳坐实,那么他便是功臣,我等只不过是他的垫脚石罢了。你生眼看看,他气势汹汹而来,必定是打定主意要收回瑷珲城的。过去不能,是因为俄军势大,又有我等牵制。如今我等都被他抓住了把柄,又刻意给了俄军一个下马威,你说说,他这不是深谋远虑算计到了极点?哼哼,所幸遇到了我,定要叫他命丧瑷珲城,算盘全落到空处。”

查那图有些兴奋,连忙问道:“只是李二愣所带兵马甚多,我等哪里是他的对手?”

巴义鲁鼻子里哼了两哼,手指朝他点了点,说道:“你呀,榆木脑袋。我等麾下旗军与心腹都冒充为胡子劫掠瑷珲城,四处举火,只要这李二愣上当四处救火并维持秩序,镇压烧杀抢掠的‘胡子’,兵力一分散,机会便来了。更何况,我们还有一张王牌呢。”

巴义鲁朝着东边的老毛子军营努了努嘴,查那图顿时醒悟过来,一旦挑起了李二愣与俄军的纠纷,双方大动干戈,杀李二愣的把握就更大了些。

“杀了李二愣,我们将罪责都推在胡子身上,程德全抑或朝廷追究,到时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也只能怪李二愣命苦。而胡子猖獗至此,谁知道是不是跟老毛子有勾结?说不定就是瑷珲城收回来的机会,我等也好混个功劳。”

查那图向来服气巴义鲁的老谋深算,想不到给他想出如此一招,端的是绝户计,算计了李二愣与老毛子两家。

这巴义鲁平日里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仿佛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却不料最是条歹毒的毒蛇。

李安生当然也从各个渠道收集到了巴义鲁与查那图的秉性,却不料对方正在布置着一场毒辣非常的阴谋。

一连几日,他都是带人清理废墟,搭建简易的房屋,准备迎接返家的难民。

程德全亲自带队,护卫一万多难民北上,队伍颇为壮观,现在不走,只能等到来年开春后,又是近半年时光,还误了春耕播种。

黑龙江尤其是瑷珲等地最冷的时候要在三九前后,李安生估摸着难民趁着眼下还不算太冷,赶到瑷珲之后还能准备些御寒的措施。

若是准备工作能做足了,倒也是大善事,说不定就能因此而少冻死几个人。

古辛将击毙军官一案报了上去,便不再过问此事,一味的冷眼旁观。

清军的大动作俄军也看在眼里,俄军一概不予阻拦,但气氛却愈见紧张凝重,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双方就这么默默地呼应着,心中有数,等着干柴烈火相遇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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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黄金之路 第七十五章 瑷珲除暴(9)

瑷珲城李安生坐镇,轰轰烈烈的整理废墟,兴修简易房屋,并且丈量田亩,清点户口,积极的为着难民北返准备。

南边程德全也是声势浩大,由展玉伯护卫着,万余难民犹如洪流一般伴随着初冬的寒意径直往北。

两人一北一南,交相呼应,堪称近年来的大手笔,也让人看到了一老一新两位抗俄英雄的联手出击。

而京城也知晓了这一动作,外务部等几个部门都围绕着北边的这件大事而运转起来。

尤其是外务部,吵得不可开交。

谁都知道,大清朝的外务部如今是软得不能再软的烂柿子,就跟站街妓女的奶子一般,谁都能上去捏一捏。

老毛子军官在瑷珲被清军击毙一名,这还了得?沙俄驻华公使廓索维慈这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当然要闹腾开来,三日一交涉,五日一警告。

不过外务部这次倒是少有的硬气,外务部尚书瞿鸿机应对自如,始终占据着上风,廓索维慈也就变成了瞎捣蛋。

这便是李安生的聪明之处,事情一发生,他立马让人过江到海兰泡发了电报到齐齐哈尔,将此事详情汇报于程德全,又经程德全之手立即知会了京城,所以,廓索维慈反而是落后于京城外务部得知了这一事件。

要是没有这一先见之明,那么外务部就只能任凭廓索维慈交涉威胁,被动的派出调查人员调查此事,一来一去,日子是耗得掉的,但是交涉时的精气神也要给耗掉,说不定就给老毛子讹诈些好处去。

这便是边防冲突时大清这方常常吃亏的地方,人家公使领事上门来兴师问罪,还不知道啥情况,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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