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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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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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勇很重视野战医院的建设,不论再忙,每季度都要亲自主持召开一次医学讨论会,各医疗小组组长以上的医官均要求参加讨论会。讨论会的主要内容包括各类药物的使用效果、疑难病例的治疗方案,新地治疗手段及医疗工具等等颇为丰富的内容。

在廉县大战结束之后,侯大勇命令军士找来了数十具契丹阵亡军士的尸体,在现代社会时,侯大勇在读过两次军校,又在特种部队服役数年,对人体解剖并不外行,在讨论会现场,侯大勇亲自解剖了一具尸体,把人体各个部位一一讲解给各位医生,然后命令所在医生都亲自解剖一具尸体。

通过这一次集体解剖,不少天天的病人打交道的医生这才明白人体组成情况以及各个器官的功能,每人都对以前所学的医术有了新地认识,只是领悟能力不同,医术提高的程度也相应不同。每个季度一次的讨论会,有效地提高了军医们的水平,他们取长补短,逐渐形成了一个很有特点的医学派别——灵州学派,最后成为大周医学的主流,不少医疗小组的组长成为大周朝名医,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侯大勇和姜晖聊了一会。就来到了重症监护区。重症监护区设在院中院里,外面有一个三米左右的围墙,和四周分隔开来,相比其他病区就安静许多。重症监护区地走廊上挂着地两个气死风灯,原本颇有喜气的风灯,气死在此显得特别地惨淡。随着夜风缓慢地摇动着。

郭炯养伤的房间门口有两名身带腰刀的魁梧军士,两人均是郭炯的贴身亲卫,侯大勇从走廊处过来,刚好处于背光的位置。一名亲卫手抚刀柄,向前一步,伸手拦住了侯大勇。等到侯大勇走近,亲卫这才认出是节度使。侯大勇做了一个手势,制止了正欲行礼守卫军士,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郭炯地病房前。

白霜华身穿普通的软甲。坐在郭炯床边,握着其左手,专注地看着沉睡中的郭炯,由于门外有岗哨,她一点也没有发现侯大勇进了门。侯大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白霜华被吓了一跳,正想轻声喝斥。回头见是侯大勇,连忙站了起来,但是,握住郭炯的右手仍然没有松开。

虽说白霜华和郭炯两人已有婚约,可是毕竟还没有成亲,白霜华脸色微红,低声道:“节度使来了。”白霜华在侯大勇面前没有刻意装出很酷地样子。细细地问话声,羞涩的神态,已完全是一幅小女儿神态了,和辎重营那位一板一眼按制度办事的白都指挥使判若两人了。

“郭郎今天情况如何?”

“我吃过晚饭来的,听韩医官讲,上午郭郎全身发热,下午才恢复正常。”

郭炯被左胸中了一箭,只差一根筷子的距离就射中心脏。郭炯在黑雕军中地位颇高,排名第三,仅次于侯大勇和石虎,郭炯受伤之后,韩淇不敢怠慢,亲自为其治疗,昏睡两天后才清醒过来,总真捡回来一条性命。

郭炯性命无忧之后,侯大勇这才开始巡视各城。

侯大勇看着白霜华,微微一笑道:“符英娘子昨日带来消息,你家大娘已经同意白娘子和郭郎的婚事,等到郭郎身体复原,你们两人就成亲吧。”

郭炯地父亲郭行简早已同意了郭炯和白霜华的婚事,符英亲自到白家去做媒,白重赞的妻子原本想把白霜华嫁给宰相范质的儿子,由于节度使白重赞战死,白家声威大不如前,范质借故推脱了白家的提亲。正在感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白家大娘见符英亲自来提亲,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白霜华的生母并不了解情况,听说要把女儿嫁给一位将军,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只是白家大娘把婚事定了下来,她也无可奈何,除了到庙里多烧几柱香,为女儿祈福以外,另无他法。

白霜华闻言顿时大羞,只觉一股热流在周身游动,低着头,用手指不断地绞着一根淡黄色衣带,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黑雕军制式软甲自然不会有巾巾吊吊地布带,白霜华虽然长在军营,外表颇为严肃,做事有板有眼,不过女儿心思纵然是最精良的甲胄也遮挡不了,白霜华在软甲不起眼的左下摆,悄悄缠了一根淡黄色衣带,作为装饰。

衣带甚小,又处于不显眼的地方,辎重营的部属都是军中壮汉,没有人会注意到白霜华这一个小小的装束。侯大勇和军中普通壮汉稍有不同,若算上另一个世界的小琳,他也有二妻三妾,对女人地了解自非寻常军士能及,敏锐地观察到白霜华抚弄衣带的细微动作,这个细微动作已暴露出白霜华的心思,就笑道:“白将军若没有异议,此事就这样定下来,这也是黑雕军的一件大喜事,需要好好操办。”

白霜华突然想到战死黑熊山父亲,以及在大梁城内忍气吞声的母亲,即喜又悲,心乱如麻,眼角渐渐湿润起来,低声道:“一切但凭节度使作主。”

侯大勇说起婚事之时,郭炯已醒来,听到白霜华亲口答应婚事,心中狂喜,就挣扎着想要起来,胸口一疼,又无力地倒在床上,白霜华赶紧回头。嗔怪道:“要起来叫一声。我来扶你,韩院长吩咐过不可用力,否则伤口迸裂,又要重新受罪。”其实韩院长原话是“若伤口迸裂就有性命之危。”白霜华一颗心早就系在郭炯身上,“性命之忧”这四个字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加在郭炯身上,因此。就变为“又要重新受罪”。

郭炯那里想到白霜华心里转过了这么多念头,躺在床上道:“节度使来了,我仍然躺在床上,实在有失体统。”话虽如此说。郭炯却不敢再勉强起身,望着侯大勇,余光却在白霜华身上。

白霜华牵了牵郭炯的枕头,让他躺得舒服一些,然后腼腆地道:“节度使,末将先告辞了。”

想到不久就可以郭炯成亲。白霜华心头就如装了无数只蹦跳的小鹿,万般滋味都在心中。白霜华随身带着两名辎重营的亲卫,这两名军士到辎重营已有近一年的时间,他们两人还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地年龄,每天把腰刀擦拭得雪亮,梦想着到军前杀敌立功,只是。黑雕军极为重视对辎重地保护,辎重兵杀敌的机率实在太小,而白将军成天板着脸,不苟言笑,更别提和亲卫一起喝酒骂娘,这让两个年轻的亲卫郁闷万分。

白霜华出门之时,两名郁闷的亲卫赶紧跟了上来。三人闷头走了一段路。白霜华突然道:“王九郎,弄点卤猪脚来,今天我想喝一杯。”

王九郎在家真正的排行在第八,他父亲和母亲一口气生了八个儿子,生儿子用光了他们所有的精力,为孩子取名字就马马虎虎地,老大叫做王大郎,老二叫做王二郎,以此类推,老八自然就叫做王八郎。王八郎这个名字自然很容易引起众人的联想,王八郎之名在他们村庄是家喻户晓,让王八郎从小就受了颇多嘲笑。王八郎为了这个名字,和父母闹过无数别扭,可是胳膊扭不过大腿,王八郎的名字就伴随着他长大。王八郎到了军中之后,自作主张把自己的排名朝后延伸了一位,由王八郎变成了王九郎。

辎重营向来比其他营地生活要好,今天晚上营里厨子赵大胆偷偷卤了几根猪脚,准备晚上请狮营的三名队正来讲一讲在在廉县城外和契丹人决战的故事,卤猪脚就是讲故事的酬劳,王九郎没有料到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白将军目光如矩,连赵大胆卤了几根猪脚也知道,更没有想到呆板的白将军竟然主动提起喝酒。

回到了辎重营,王九郎连忙去找赵大胆要卤猪脚,白霜华在辎重营里一言九鼎,颇有威信,赵大胆平时根本巴结不上白霜华,今天方些良机,赶紧把香喷喷的卤猪脚给白霜华送了过去?

喝酒之时,白霜华也没有多余地话说,只道:“今天光大喜之日,我特许两位随意喝酒,举杯吧。”

三人你一杯我一杯,白霜华酒量颇佳,当王九郎扶着另一名亲卫离开之后,白霜华紧闭房门,换上了女装,对着铜镜细细打扮,一个多时辰以后,铜镜中出现了一名俏丽的佳人。

白霜华告辞之后,侯大勇命令罗青松守在门口,等闲人等一律不准靠近,然后搬了一张胡椅过来,坐在郭炯身边,道:“同心城的团结兵多是从甘、凉等州迁来,他们长期和回鹘、党项、吐蕃等胡族生活在一起,民风极为强悍,这次和契丹军这一战,团结兵出力甚多,这些团结兵只要稍加训练,就是一支可战之精兵。”

郭炯也是深有同感,道:“我第一次参加战斗,双股战栗不止,这些团结兵全是新兵,面对强敌,彪悍异常,酣战不退,实在令人佩服万分。”

“勇猛是军队战斗力强劲的重要因素,但是,严明纪律、严格训练、精良装备和勇猛作风四个方面结合在一起,才称得上一支真正的精兵。狮营是黑雕军的精税,我准备从团结兵中选四千人,补充到狮营中去,郭郎要尽快把伤养好,我给郭郎半年时间,把四千团结兵锤炼成一支能战之雄狮,有信心吗?”

“请节度使放心,只有箭伤一好,我就开始训练团结兵。”郭炯一边毫不犹豫地答话,一边在心里猜测,补充四千团结兵之后,狮营兵力将超过八千人,从人数上已经超过了凤州时期的黑雕军,再加上陈猛率领地特种战车营,狮营实力居于黑雕军八营之冠,远超其他诸营,节度使如此安排是何道理?另外,训练部队,是每个都指挥使应尽之责任,侯大勇根本没有必要婆婆妈妈地交待得这么清楚。

侯大勇要回朝廷任宰臣的消息只有石虎和钱向南知道,郭炯身受重伤,因而并不知情,侯大勇把前因后果讲完,郭炯顿时呆住了。

黑雕军是侯大勇一手所建,黑雕军和侯大勇这两个名字向来是血肉相联密不可分,现在侯大勇突然要离开黑雕军,让郭炯一时无法适应,他急道:“节度使为什么要走?您一走,就把黑雕军的军魂带走了。”

剑指秦川

第一百七十七章 庙堂之高(四)

一盏油灯安放在窗棂下的胡桌上,胡桌上是一个白色瓷碗,碗里是一些乌黑的药汤,空中弥漫着些苦苦的药味,黄昏的灯光不断跳跃着,暗得侯大勇和郭炯两人脸上乎明乎暗。

“北方草原地域辽阔,纵横万里,草原上强族叠出,而中原之地仍然数国对持,稍有不慎,五胡乱华之惨剧就要重演。”

侯大勇说此话的时候,脑海中涌起了想起了后世攻入中原的契丹、女真和蒙古等族,这段历史现在来说当然无人相信,但是五胡乱华教训极为惨痛,作为前车之鉴,侯大勇所说也确非空穴来风。郭炯熟读史书,对这一段历史极为熟悉,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定会有同感。

黑雕军连败诸胡,侯大勇突然把草原胡族说的如此可怕,让郭炯有些不理解,不过细细一想,也觉未尝这幅惨象不能再现,暗自心惊。郭炯知道节度使必有下文,就静静地等待着。

“廉县县城基本修筑完毕,城外有广阔的农田、牧场,过了黄河就是前套,再朝北走就进入了里奇部的势力范围,向东是浩瀚的沙漠,向西度过黄河则是贺兰山,这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狮营以后就守卫此处。”

“我再把铁川源和何五郎调来给你当副手,铁川源足智多谋,是难得的帅才,何五郎冲锋陷阵勇猛无比,是难得的勇将。还有陈猛指挥的特种战车营,若使用得当,挡者披靡,有他三人相助,狮营足以纵横河套。”“我回朝之后,郭郎要带好这支部队。和里奇部一起控制阴山、乌梁素海,把前套之地控制在黑雕军手中。”

侯大勇原本是坐在床边,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

郭炯躺在床上。汗水已把全身衣服湿透,连床单也打湿了,他心里明白,侯大勇雄才大略。绝非池中之物。自己在沧州投军以来,命运早已经和侯大勇联系在一起了,郭炯强撑着想起身,却被侯大勇强按在床上,动弹不得。郭炯也就放弃了起身的努力,道:“节度使放心,只要节度使一声令下,郭炯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从郭炯房间出来,侯大勇又到吴平沙病房里坐了坐,吴平沙是一名忠厚而悍勇的老军士,从伍长一步一步拼杀过来,现在被狼牙棒打断的腰身,看来永远不能下地行走了。

吴平沙情绪一直颇为低落,他是一个军人,失去了行走能力就是废人一个,自己的命运就掌握在别人手中,侯大勇说了一些宽慰的话,并诚恳的邀请他到同心城的白狼营教练大队讲解“小队伍进攻战术”。吴平沙原本心灰意冷,准备到荣军院去养老度残生,听到节度使如此安排,心中稍宽。

野战医院和住所相隔不远,因此没有骑马。侯大勇从医院出来,。一路无话,罗青松向来话不多,手抚刀柄,跟在侯大勇身后,走到一个十字街道,另一条较为宽阔的街道传来杂乱的“嗒、嗒”马车声。声音并不响,只是夜晚四处寂静一片,“嗒、嗒”声音就格外明显。

侯大勇停了下来,见接连又过了三辆马车,就掉头朝另一个街道走去,两人来到另一条街道,马车已经消失在黑夜中,街道上有一队巡夜军士出现在眼前,一名军士发现了站在黑影中的人影,喝道:“是谁,出来,接受检查。”

军士呵斥的同时,响1起了一阵抽刀声,巡逻队的火长为人仔细,见两人都带着腰刀,就道:“五花马。”罗青松上前一步道:“胡罗卜。”口令对上之后,火长笑道:“天色已晚,两位为何不回营。”罗青松瓮声瓮气的道:“军令在身,由不得我。”

巡逻队伍的脚步渐渐消失在黑夜中,侯大勇继续前行,见到一个院落有灯光,里面有走动声,说话声和嘈杂声。

侯大勇看见此院子,马上想起,这是吴七郎贩私盐的院子。

吴七郎是奉命贩私盐,受到黑雕军军方的暗中保护,不过贩私盐毕竟是与朝廷争利,吴七郎办事仍然极为小心,进城均安排在晚上。

侯大勇知道马车上装的是什么,正欲转身离开,黑暗中突然跳出四个手持剔骨尖刀的汉子,堵住去路,在狭窄的巷道夜战,这种剔骨尖刀端是十分厉害,能轻易洞穿身体,是私盐贩子在城市巷战最喜欢用的兵器。

罗青松肩负保卫节度使之责,虽然知道节度使武艺高强,也不敢掉以轻心,察看马车之时,罗青松就持刀在手,紧跟在侯大勇身侧,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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