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黄沙百战穿金甲- 第28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第二天清晨。太阳如往常一样,光芒万丈地从地平线上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二百禁军骑军从大梁城紧急驰而出,他们速度极快,朝着田家庄急奔而去,在禁军之中有数个名开封府衙役,他们平时里多在城内活动,很少骑马。因此,很快就落在了禁军后面。

田家庄仍然如往常一般平静,农人们已经出现在了田土之中,大梁城外,经常有急奔的骑兵,这些农人早已见惯不怪,除了一些小孩听到马蹄声跑出来看热闹以外,大家该干什么仍然干着什么。

骑兵们来到田家庄,并没有去叩门,一位壮实的军官数声令下。骑兵们分成两队。把整个院子围得严严实实。

一时之间,田家庄鸡飞狗跳。

田家庄的管家得到消息之后,有些纳闷地来到了大门口。刚出大门,就听到一声历斥:“所有人皆不准出门,再走一步,休怪刀剑无情。”

田管家见这伙官军杀气腾腾,绷着的脸不觉变成了笑脸,滑到嘴边地斥骂也变战了小心翼翼的笑脸:“这位将爷,到鄙庄有何贵干?”

一名军官带着山东腔,嗡声嗡气地道:“少废话,给我滚回去。”

田管家笑脸慢慢退去了,他见军爷蛮横。就端起架子对着军官道:“将爷,这是工部尚书田大人的庄园,并非等闲人家,田大人怪罪下来,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军官只是依令行事,并不知道这个院子是工部尚书的院子,愣了愣,态度稍稍好一些,道:“原来是田大人的院子。失敬了。”随后把脸一沉,道:“我们是奉命行事,田大人若怪罪,只能怪下令之人,与我们何干。”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田管家又道:“田淑妃是田大人的女儿,田家是皇亲国戚,你们休得无礼。”

正说话间,里面走出一个老者,正是田家老太爷,他站在大门口,左手提着龙头拐杖,使劲地往地下顿,怒骂道:“你们这一群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欺负到我们田家,儿郎们,给我打。”

上百名家丁,提刀弄棍,跟在老者后面,听到老者的话,就欲冲上前来,只是官军人多,他们就有些踌躇。

那位军官是个勇武之人,见状大怒,刷地抽出了腰刀,道:“敢于上前者,格杀勿论。”

老者满头银须,却是性烈如火,他扬起龙头拐杖道:“要杀人,就先杀我。”

冲突一触即发,落在后面地衙役也赶到了庄子,领头之人是一个相貌冷峻的五品官员,他大喊道:“切勿动手,我是开封少尹杨徵之,奉命到田家庄搜查私盐,这是开封府的文书。”

杨徵之身后跟着城尉柳江清,他下马之后,接过杨徵之手上的文书,递给了老者。

老者已是老眼昏花,顺手递给了身旁的管家,管家看罢,脸色发白地对老者道:“他们是奉开封府之命来搜查田庄。”

老者大骂:“吴延祚,忘恩负义的小人。”

老者身后跟着一个黑大汉,他提着一柄大刀,跳将出来,道:“不怕死跟我上。”

响声未落,军官对后飞来一箭,正是黑大汉的前胸,黑大汉向来在村中勇武过人,他低头看着射在左胸上的铁箭,有些不相信眼前之事,他也是甚为勇武,用手抓住箭杆,猛地把铁箭抽了出来,他正想举着铁箭向官军示威,谁知头一昏,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老者见黑大汉被射倒在地,涕泪横流,他对手下道:“罢、罢、罢,让他们进去吧。”禁军蜂拥而入,不一会,就传来大呼声:“找到了,这里有四个袋私盐。”

在中书门下,范质、侯大勇、王薄、魏仁浦、王著齐聚一堂,范质把开封府的奏折扔给田敏,怒气冲冲道:“田尚书,这作何解释?”

田敏进入中书门下,见五位宰相皆满脸严肃,就觉得气氛有些不正常,他心中有鬼,闻言脸色变得极为苍白,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暗,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双手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

看罢奏折。田敏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大声道:“笑语,我田家会贩私盐,这是栽赃陷害。”说完,态度强横地挺着脖子。

盐是日常必备之物,却也是国家管制地物品,长期由官府垄断。少量私人经营也是经过国家特许。

贩私盐是自古以来就有地行业,历朝历代都对贩私盐这种与国家争利的行为重重打击,前唐及大周,贩卖一石私盐就要处死刑,只是,贩私盐利厚,虽有重典,示怕死的人仍然层出不穷,黄巢、程咬金都是有名地私盐贩子。

范质冷冷地道:“栽赃陷害?为何数名私盐贩子一口咬定田家庄也在贩私盐,为何在田家庄搜出了数个袋私盐。若按照大周刑律。贩私盐一石就要杀头,数个袋私盐,有多少人头落地。”

田敏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范质道:“请开封府少尹进来说话。”

杨徵之走进了中书门下,行礼后坐在了一旁。

田敏盯着杨徵之,怒道:“杨少尹,我待你也不薄,为何陷害于我?”杨徵之初从郑州到大梁之时,曾投拜贴到田敏门下,细细论起来,也算是田敏的门人,故而田敏有些一说。

杨徵之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此事须怪不得我,我只是依令行事。”

田敏紧追不舍地问道:“依谁的命令。”

杨徵之不答。范质看了众宰相一眼,就道:“叫禁军崔护进来。”

禁军崔护正是那位搜院子地军官,他身材高大,满脸是青春痘,挂腰刀,穿软甲,大踏步走了进来,大声道:“铁骑左厢军指挥使崔护见过诸位大人。”

范质看了田敏一眼,问道:“崔指挥使。你说说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可要要据实说来。”

崔护一挺胸脯,道:“臣所言句句是实。”

“今日晨,我率领本营人马船河例行巡视,抓住了几个鬼鬼祟祟之人,这些人熬不过大刑,承认了私盐贩子的身份,他们供认把私盐藏在了田家庄,滋事体大,我就报告了铁骑左厢军都挥使何将军,何将军令我将这些私盐贩子交给开封府。”

范质对杨徵之道:“崔指挥使所言可是实话?”

杨徵之恭敬地道:“崔指挥使带着私盐贩子来到了开封府,我将此事报告了吴府尹,吴府尹吩咐将此事报给中书门下各位阁老。”说完,杨徵之低头退到一边。

田敏早已气得浑身发抖,他心中已经明白,定然是有历害人物想致自己于死地,私盐、禁军、开封府、中书门下,形成了一条连环扣,就要缠住自已的咽喉。田敏也是久经风雨的重臣,经过短暂的慌乱和气愤以后,道:“臣家世清白,岂会做贩私盐这等肮脏之事,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这几个私盐贩子,一口咬定把私盐贩到庄中,不知他们平时与庄中哪一个人联络,我倒想当面问问。”

范质对田敏的辩解深以为然,田家虽不能说是富可敌国,却也是富甲一方地大族,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冒着被砍头灭族的风险去贩买私盐,只是如今证据凿凿,田敏很难说得清楚。

范质看了一眼魏仁浦,问道:“魏相,你如何看此事。”

魏仁浦是从底层小吏一级一级爬到宰相的高位,他更是压根也不相信田家会贩私盐,可是私盐贩子一口咬定田家是主使,又在田家搜出了几个袋私盐,这说明此事绝对有着深厚的背景,他不停地抚着胡须,慢慢道:“此事的根源在于那几个私盐贩子,若想问个明白,不如把那几个私盐贩子带入此事,大家当面问个明白。”

范质犹豫道:“中书门下岂能让这些私盐贩子进来,不过此事涉及朝廷重臣,就暂时开一次例,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第二百五十二章鹿死谁手(十五)

田敏是资历颇深的老尚书,因为常年端坐在工部尚书的大胡椅上办公,被手下被戏称为“老板凳”,当年柴荣为奖其苦劳,加封其为太子太保。除此以外,田敏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是柴荣两个儿子的外公,是正牌的皇亲国戚。

此时,一盆污水从天而下,淋得田敏浑身湿淋淋的,偏偏又让他无法躲避。

田敏有些焦群不安地等待着私盐贩子,但是时间如停滞一般,过了许久,私盐贩子才出现在中书门下,田敏望着三人的眼晴似乎喷得出火来。

这三人被拥住双手,面无表情地站在众位宰相面前,虽然面无表情,可是众人从其眉宇中,仍然可以看出三人的凶悍。

侯大勇看到三人走进来,眉目不禁跳了跳,这三人是他精心布置的棋子,只是计划如棋局,实在有太多的变数。

此时,三人虽然穿着干净的衣服,但是衣服已经出现了一块一块暗红的印痕,而手指前端已是一片模糊。

范质是首席辅政大臣,此时已形成了发号施令的习惯,他对杨徵之道:“还是由杨少尹来审这几个私盐贩子。”

杨徵之考上进士以后,当过一段时间的言官,前任开封少尹郑起被调离以后,他就出任开封少尹,开封府少尹是极为重要的一个职位,柴荣在位之时,曾经数次亲征,而每次亲征,他总是任命开封府尹是为东京留守,全权负责帝都的安危,少尹是府尹的重要助手,其身份自然也是非同小可。

杨徵之走到这三个私盐贩子面前,冷冷地道:“你们若不想皮内受苦,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三个私盐贩子神情示变,却了没有出言相抗,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杨徵之怒道:“在这里你们那有资格站着,都跪下说话。”三个私盐贩子依言就跪了下来。

杨徵之眼晴不经意瞟看私盐贩子的手指。他暗道:私盐贩子也是人,痛到极处的时候,也一样会招供。

这些私盐贩子被递到开封府以后,就被分隔开来,当这些私盐贩子的手指被衙吏用铁锤敲碎以后,他们终于选择向衙吏们求饶,被分隔开的三个私盐贩子交待的情况基本一致,杨徵之认定这些私盐贩子说地是实话。

一名瘦小的私盐贩子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知道的全说了,为何来回折腾我们。”

杨徵之没有理睬他,对着另一位眼神中有些畏缩的大个子私盐贩子道:“你是做什么的。”

大个子私盐贩子有些呆头呆脑,答道:“我是种田的。”

杨徵之有些恼怒地道:“你是不是贩私盐的。”

大个子有些垂头丧气地道:“小人上有八个岁老母,下有吃奶的小儿,大人饶了我吧,我真是第一次贩私盐。”

杨徵之暗骂:这个谎言也太拙劣了。口中道:“你知道田家庄吗?”

“知道,老大带着我们从京兆府接货之后,就顺水而下,把货卸到了田家庄子以后。我们地事情就算完成了。”

“你到过田家庄子几次?”杨徵之猛然间地问了一句。

大个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答道:“去过两次。”

杨徵之冷笑道:“你不是第一次贩私盐吗,为何去过田家庄子两次。”

大个子自知失言,狡辩道:“确实是第一次贩私盐。只是我是撑船的,所以曾到田家庄子去探过路。”

“你认识田家庄子的人吗?”

“认识一个叫做老八的人,这次就是他给我们开门。”

随着杨徵之的提问,田敏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他终于忍不住道:“一派胡言,谁是老八。”

大个子不知田敏是谁,就叫起了撞天屈,“老八是田家庄子后院的,他给我们开的门,院里还有一条狗。我扔了一根骨头给它,大狗顾着啃骨头,一声都没有叫。”

大个子说得甚为详细,不由得让人不信,众位宰相都看着田敏,看他如何说清此事。

田敏对杨徵之道:“田家庄下人众多,我甚少回去,并示认识这个叫做老八的下人,想必杨少尹已经拿住了老八。你可曾审问他?”

杨徵之摇头道:“搜遍了田家庄,也没有找到老八,开封府已悬了榜,正在全力捉拿此人。”

听说庄子内的老八失踪,田敏只觉得有一根绳索就要套在脖子上,敢用这个绳索的绝对不是普通之人,说不定就是在座的几位宰相,他重重地坐回到座位中,用余光依次看了一遍这几位稳如泰山地宰相。

范质轻摇手掌,道:“你们退出去吧。”等到私盐贩子、崔护、杨徵之等人全部退出去以后,范质问道:“田尚书,你还有什么疑问?”

田敏摇头道:“此事做得天衣无缝,我无器可说。”田敏突然提高音量,道:“堂堂的皇亲,堂堂的工部尚书,居然会去贩私盐,各位阁老,你们不觉得此事甚为荒谬吗?”

魏仁浦和田敏私交甚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田敏会去贩私盐,可是谁又会这样处心积虑地陷害他?后面一个问题是问题地核心,让魏仁浦不敢轻易表态,当田敏的目光从他面前划过之时,他就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衣服上的花纹。

田敏在心中大骂,“这个老东西,关键时候就耍滑头。”

侯大勇暗自思忖:这三个私盐贩子有勇有谋,倒是极为历害的角色,可惜命已不长久。

这些私盐贩子皆是吴七郎的手下,吴七郎接到侯大勇任务以后,就秘密地从自己手下的私盐贩子中选了三个勇敢、聪明且急需用钱的手下,吴七郎把沉甸甸的周元通宝递到了三人手中,并许诺会有神秘之人及时解救他们,这三人家里都有各式各样的困难,此时看到数量如此大的周元通宝,又知有人相救,区区皮肉之苦也就不在乎了。

这三个私盐贩子都没有到过灵州,全是山东地私盐贩子,他们只认识新首领吴七郎,对于吴七郎为什么要陷害田家庄是一无所知,当然更不知道吴七郎后面之人是谁。所以,即使这三人承受不了重刑,招出了吴七郎,也对侯大勇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吴七郎安排了这三人以后,就北上前往灵州,在灵州遥控指挥他庞大的私盐集团。

范质是首席宰相,当他听到田敏牵涉到贩私盐,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第二个反应就是有人在对后弄手脚,因为整个事件实在是天衣无缝:禁军军士例行巡逻,瞎猫遇到了死耗子,抓住了几个私盐贩子,禁军又将这几人递到了开封府尹,开封府尹不敢做主,将此事报到了中书门下,结果几位宰相坐在一起合计,就派人到田家庄搜查,果然搜出了私盐。

范质在心里盘算:若说此案有什么突破口,那就是三个私盐贩子,他们傻得如一只呆呆的肥羊,等着禁军去抓他们,可是这三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