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抵抗力好,很快就会没事,药片太苦,我咽不下去。”桑尼孩子气地往床里面蠕动,紧闭着嘴。
想不到,桑尼还有这么童趣的一面。乔奇腹中直发笑,揉着桑尼的头发,感觉自己变成了大哥哥,语重心长地劝告:“乖,你要快些好起来。”
桑尼瞧瞧药片,闻闻鸡粥,眼里掠过调皮的笑意:“不要,我躺在床上,有吃有喝,有小乔老婆照顾,多幸福。除非……你亲亲我那里。”他拉着乔奇的手往下腹而去。
乔奇一怔,另一只手举筷轻轻敲下:“你整天在动这个坏脑筋。”
桑尼理直气壮:“我和自己的老婆亲热,有什么错?要是我对你没兴趣,还算是正常男人吗,没有我满足你,你的小嘴也会饥渴难忍……”
话音未落,脑袋上又被敲了一下,这次,没有留情。
乔奇红着脸,哼道:“我看你精神很好,是在装病博同情吧?”
桑尼委屈地捂着头,水雾迷蒙的俊眸,控诉地凝视对方:“老板娘欺负人!我含辛茹苦地干活养家,累得病倒了,却被你嫌弃,这还有公理吗?你还使用暴力欺负我,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乔奇哪里诡辩得过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认命地低喃,“好了,怕了你了,等你吃了药,就帮你……亲亲……”
桑尼立刻抓过药片塞进嘴里,憋着气吞下,“小乔老婆,我吃完了,轮到你了!”
他毫不掩饰地盯着乔奇敞开的衣领,舔了舔唇,露出一个炫目而危险的笑容。
乔奇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不是,退也不是。
拜托,现在是大白天,真的要……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乔奇如奉纶音,飞一般地逃出卧室:“我去看看是谁。”
他拉开门,脸上幸福的红晕转瞬消逝无影。半响,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来干什么?”
来者丰满妖娆,乃是紧追桑尼多年的莉莉小姐,她穿着一身浅紫洋装,精致妆点的脸在太阳下发光:“桑尼在吗?这家伙居然瞒着我回来,还好我信息灵通。”
乔奇一见笑里藏刀的女人就发怵,不情愿地点头:“他在。”
莉莉一笑,不待主人招呼,自行侧身进门,来到主卧房与桑尼叙旧。
这次,桑尼见到老友,神情平和,有问必答。莉莉心花朵朵开,抢占最佳位置,乔奇被挤到一旁,反倒插不上话。
乔奇讪讪地退到客厅,感觉有点闷,那个讨厌的女生,到底霸住桑尼在聊什么?
时间像是凝固了。熬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莉莉下楼来,噙着笑恋恋不舍地离去。
乔奇关上大门,听见桑尼在卧室唤他,心里那点难以言传的郁闷,便如雪遇见阳光瞬时消融。
不过,他没有立即乐颠颠地奔上楼,而是在厨房忙碌,热了粥和小菜,端到桑尼面前,然后,他坐摇椅上,怔忪地望着桑尼,欲言又止。
桑尼摸了摸下巴,小乔老婆的状况不对。
“我有事请莉莉帮忙,就多聊了几句,奇,你不会吃醋错吧?”
乔奇的心就像水晶,澄净透亮,藏不住秘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刚才,只觉胸闷难受,浑身提不起劲,好像生病了一样。
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原来,这就是吃醋的感觉。”
“奇会为我吃醋,我很高兴,”桑尼探手将他拉到床上,指着自己的胸口,诚挚地说:“你就住在我这里,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减少与其他人来往。”
“我没不舒服。”乔奇摇头,眼里充满了信任,一如既往。
桑尼心里柔软的部位,颤栗了一下。他邪魅地笑起来,手指不老实地揉着对方的敏感部位:“既然如此,请实现诺言,帮我亲亲吧。”
乔奇羞涩地瞄向饭菜,“你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桑尼双眸大放异彩,噌地掠到餐盘前,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病人,“遵命,小乔老婆,你嫌弃我没力气,哼哼,等一下,我要把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
他很有决心地狼吞虎咽,热烈的目光如探照灯,照得乔奇身体发烫。
稍倾,一室春光。
不久,桑尼身体康复,进入半休假状态,不再密集地安排工作,每天下午,他会带点小礼物,到海鲜馆向乔奇献殷勤,然后一起下班。
两人同进同出,员工们不免会好奇地私下议论,桑尼一直不动声色,直到某日无意中听见有人说,他们俩是王子与野兽的组合,他心头震怒,立刻召集全体会议,笑容可掬地遣散了两位八卦传播者,并暗示,乔奇对自己有恩,若谁出言不敬,就不用在业界混饭了。从此,耳根清净,流言尽殆。
日子如飞,一个月过去了。
斜对面青竹帮餐厅生意更加萧条,阮旭出入时,没有了以前的跋扈和风光,眉头越皱越紧。
乔奇看在眼里,乐在心中,放下窗帘,对桑尼笑道:“青竹帮的日子不好过了。”
桑尼点头:“今天有个古董拍卖会,你陪我去见识一下。”
拍卖会场内布置得富丽堂皇,参与竞拍的宾客,多是当地名流。
乔奇翻看着拍卖彩图册,其中一张图上的钻石项链,与桑尼所送定情物一模一样。记得他们相识后,上雪山过圣诞节,用过丰盛的烛光晚餐,桑尼将乔奇拥吻得神智迷糊,取出准备好的钻石链,挂到对方颈中:“你想清楚,这是我家祖传的宝物,你如果愿意和我一起,就戴上,哪天不想跟我过了,不妨脱下来还给我。”
当时,桑尼语气既温柔又伤感:“这项链,是传给徐家长媳的……爱情是世上最变化莫测的东西,谁也无法保证永远,我们珍惜这一刻就好。奇,希望你不会随便舍弃这个礼物,你能答应我吗?”
这份礼物,对乔奇意义非凡,就算被冤入狱他也不肯拿出来换取自由,可后来,他莫名失踪一周,那根项链一同不见了……
时隔两年多,项链居然在这中场合出现。
晶光闪烁的图片旁边配有文字说明,此物乃是欧洲王室贵族送给情人的礼物,起标价为一百万。
乔奇不禁乍舌,这么贵重的玩意,他曾当作玻璃珠似的,沐浴时也随身戴着。
“奇,这是你的项链,我想把它标下来,物归原主。”桑尼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哦。”乔奇抬起头,专注地望着桑尼俊美的侧面,这个人温柔而坚定,从来没有放弃过,一步一步陪着自己往前走。
得与失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只要肯花心思,失去的东西,就有希望找回,项链如是,感情亦然。
他心中激动,悄悄地握住桑尼的手。
桑尼侧头回以一笑,有种难以言传的温馨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
竞标正式开始前,阮旭带着几位小弟,无声无息地现身,这次,他行事低调,没有穿标志性的青竹黑衬衫,改为灰色便服,依旧气宇轩昂,英气逼人,但眉宇间的阴郁越发明显。
乔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那条项链是第三件拍卖品,感兴趣的阔佬不少,
“一百万!”
“一百五十万!”
桑尼眼里晶光一闪,举牌喊道:“三百万!”
会场安静下来,这个数目已经超过其市场价。
没想到,另一个声音低沉地响起:“三百五十万!”
乔奇诧异地望向发声的地方,奇怪,阮旭这家伙来搅和什么?
桑尼握着乔奇的手紧了紧,毫不犹豫地加码:“三百七十万!”
阮旭锐利的眸光射向乔奇,似藏着难得的霸气,他再次举牌:“三百八十万!”
“啊?”乔奇倒吸一口凉气,仿佛看见辛苦赚来的银子掉进水里,十分肉疼。
这笔钱,足够供养许多孩童读书、富足地生活,何必去买一根冷冰冰的项链,其实,他只需要一个几十元的银项链就满足了。
情急之下,他掐住桑尼的手掌,“喂,我不要项链!”
桑尼额头的青筋微现,深深地注视着乔奇,低叹,“这根项链,对我们意义重大。”
乔奇咧开嘴笑,露出虎牙,十分诚恳:“把钱存起来买房子或投资吧,捐给慈善机关也不错。”
桑尼沉吟了几秒钟,忽然快步走到最前排,低下头近距离观看项链实样。
拍卖官客气地请他回座,桑尼露出一个耀目的笑容:“不要意思,我退出。”
阮旭竞标成功,踱到乔奇身边,轻浮地挑了一下眉:“你的小情人太吝啬,连祖传项链都保不住,以后,它就是我阮家传给媳妇的宝贝。”
他眼里溢出浅笑,意味深长地说:“我把它送给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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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接下来貌似有狗血喷头的情景,请大家做好安全防护措施,BULKUP!LET'SGO!
第二部 小乔出嫁 真相的背后
“不要!”乔奇气得脸发白,紧抿嘴唇,生怕自己骂出什么不得体的脏话。
“阮先生,你弄错了,这根项链并非徐家的原物。”
桑尼不着痕迹地跨前一步,将乔奇护在身后。
阮旭一愣,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你胡说什么?”
桑尼拨开他的手指,从容地掸了掸衣服:“母亲曾不小心扯断项链,其中一颗绿宝石,是后来补上去的,在灯光下细看有色差,而且,链扣上的王室徽章图样与原物不同。”
“哼,少唬人。”阮旭眉头紧蹙,带着小弟们一言不发地离去。
乔奇的神经松懈下来,问桑尼:“你说的是真的吗?”
桑尼耸耸肩,含蓄而说:“本人鉴定古董和珠宝,在业界未受人质疑过,你要开工先例吗?”
乔奇嗬嗬笑了两声,狗腿地表示:“不敢,不敢,我只是好奇,那根徐家的项链在哪里?”
不远处,有人插话:“想知道这事,也不难。”
桑尼眼里凌厉的光彩一掠而过,缓缓转头向那人致意:“管家,是爷爷派你来的?”
管家恭敬地一鞠躬,挺直脊背,“老爷很想念你,他一直在等你回去,最近,他身体很虚弱……”
桑尼垂下眼帘,敛去幽深的眸光:“知道了,我会去探望他老人家。”
过了两天,管家亲自登门告知,徐立勤老太爷病重入院。
桑尼神色紧张,交代乔奇不要随便外出,便匆匆地驾车走了。
乔奇站在窗口,望着车消失在远方夜幕中,有点怅然若失。
徐老爷极端厌恶自己,一想起老人鄙视的冷眼,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坐立难安,枯守在客厅。
十点多时,门铃急促地响起来。桑尼通常从车库进屋,这么晚了,会是谁。
乔奇从门孔镜看出去,来者身材高大,黑衬衫衣角上绣着几片竹叶,青翠欲滴。
乔奇心里咯噔一下,屏住呼吸悄悄地退开,想假装人不在家。
阮旭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地敲门:“乔奇,开门!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乔奇的心跳加快,犹豫了几秒钟道:“桑尼就要回来了,你快走开,不然,我打电话报警。”
阮旭低声诅咒了几句,生气地问:“你不想知道以前的事了吗?”
“……”
“我特地来告诉你,桑尼不是个好东西,故意玩花招,激我高价买进那根项链。”
“你自己没眼光,能怪谁,”乔奇小声反驳,“没钱还打肿脸充胖子。”
阮旭被踩中痛脚,怒火更旺:“你这个蠢才!桑尼让你管理海鲜馆连锁店,你以为因为你能力强?他是拿你做诱饵,把我的注意力引开,好在背后捅我刀子……不然,我怎么会中计,搞得焦头烂额?”
看来,青竹帮的企业岌岌可危,桑尼的计策奏效了!
乔奇高兴地说:“你罪有应得,我才不上你的当。”
阮旭沉默了片刻,声音略带点颓废的嘶哑:“乔奇,你对桑尼一片愚忠,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给你看证据。”
门底下塞进一个黄皮信封。
阮旭语气平淡地说,“当年的事,我确实做得不妥当,但是,真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过几天要出国筹钱,你现在处境很危险,最好赶紧来找我,我会设法帮你,就算做个补偿。”
※※※
桑尼回到家时,已近午夜。
乔奇倚在沙发上睡着了,眼角隐泛着湿润泪光,手中紧捏一个黄皮信封。
桑尼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照片,眼睛顿时睁得老大,脸色变得铁青。他摇醒乔奇:“这些照片哪里来的?”
乔奇瑟缩了一下:“是阮旭给的,他说知道……真相。”
桑尼神情冰冷,静静地沉思了一下,探身抱起乔奇往卧室走:“我不想在耗下去了,明晚就去揭开这个谜,然后我们离开这里。”
“嗯,好的,我也想小亮了。”
乔奇温顺地应了,伸手环住桑尼的颈子,把脸贴近其温暖的胸膛,听到桑尼激越稳定的心跳,他的紧张不安情绪随之渐渐平息了。
第二天,乔奇照常去海鲜馆视察。小迪高兴地宣布,斜对面的青竹餐厅倒闭了。
乔奇走过去,检查门上歇业的封条,没有感受到预期的兴奋。
怨恨,就像一个毒瘤,已经腐蚀了他两年的生命,或许,是时候告别昨天,振作起来重新出发。
此刻,天蓝蓝,清风拂面,满眼绿树成荫,小鸟在枝头欢叫,乔奇站在阳光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他是个平凡的人,拥有平凡的幸福,没什么好抱怨的。
在乔奇焦急的期盼中,夜晚降临了。
温哥华一向潮湿多雨,今晚的暴风雨来的特别猛烈,车窗被拍得砰砰作响,远处的树木被雷电劈中,倒伏于路肩,雨滴又急又大,严重影响车辆行驶速度。
桑尼手握方向盘,专注地注视路面,他漂亮的面部轮廓,被街道两旁的路灯,打上了忽明忽暗的光影,显得格外的魅惑人心。
乔奇不时打量对方,唤道:“桑尼,桑尼。”
“嗯?”桑尼腾出右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担心,有我呢。”
“哦。”乔奇将憋了一天的话说出口:“其实,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桑尼侧首冲他一笑,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