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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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仇-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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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捕头投其所好:“我就是脑筋转不过弯,尤其这几天,脑袋里好像装满了浆糊……”

章巡检喝了口侍役刚送上的热茶。

他沉吟一下说:“其实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会不会是四霸天他们互相在暗中较劲,想独霸芜湖?

不过,这些年来他们始终相安无事,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似乎不太可能突生异志。于是我又想到,会不会是另有其人,想一举消灭国霸天的势力,以称雄芜湖呢?”

安捕头接了口:“起初我也有这种想法,但众观芜湖境内,足堪与四霸天一争长短的人物屈指可数,只有城北郊赭山周家,与西门外江滨别庄的罗家而已。

不过据我所知,本地的这两大武林世家,一向安份守已,与世无争,似乎不太可能……”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章巡检瞪了他的小舅子一眼:“我生长在芜湖,世居三代近百年,对本地的情形难道不比你清楚?”

安捕头那敢顶撞?

他唯唯应着:“是是是……”

章巡检又喝了两口茶,才慢条斯理地说:“既然这两种可能都否定了,那么,我的结论就不外乎是仇杀!”

“同时向四霸天寻仇?”安捕头一脸讶然。

章巡检微微颔首:“维扬,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骆士杰刚报准退休,由你接任捕头的第一件杨家悬案?”

安捕头当然记得,那是两年前,当地名士杨安平夫妇,带着两个十八及十六岁的女儿,及两名丫鬟和一位老仆共七人,随徐大雄太平栈的船往九华进香,竟一去不返。

那次同船的尚有钟百万、蔡永康、骆士杰及他们的一批亲信和手下。

进香后,所有人均原船回到芜湖,唯独不见杨安平一家七口同返。

当时曾有与杨家熟悉的街坊邻居问起,当时任捕头的骆士杰说,他们在九华进香后,即自行离去,可能是去江南一带游山玩水了。

事隔数月,杨家的亲戚从九江来查询,却未得要领,因而那一家七口的失踪遂成了悬案。

无独有隅的是,最近数日接连发生的血案,被杀的人包括徐大雄和骆士杰在内、以及疯狼胡非、泼猴李三、罗鹏、孔刚等人,全是那次同船去九华进香者。

安捕头不禁心中一动:“姐夫,你是不是怀疑近日发生的血案,跟两年前杨家的悬案有关?”

“唔……”

章巡检又沉吟了一下,始说:“据我所知,杨家的一双闺女,长得非常美,又值豆蔻年华,谁见了会不动心?

尤其是那四霸天,一个个都是贪财好色之辈!杨安平那次随徐大雄的船同赴九华进香,又带着家眷,实有欠考虑.

听说他老婆也是京中名门闺秀,虽已是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难免不会引人心存非份之想。”

安捕头顿时若有所悟:“姐夫的意思,是否认为四霸天他们见色起意,在船上施暴了杨安平的妻女,事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害了杨家七人灭口?可是,骆士杰当时身为芜湖县捕头呀!”

“他回来后不是就自请退休了吗?”

章巡检的语气非常肯定:“即使他未参与,也必然知情,而且得了其他三人不少好处,才能把他的口封住。”

安捕头点点头:“我明白了。如果杨安平一家七口果真遇害,杨家的亲戚这两年可能一直在暗中追查,最近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潜来芜湖寻仇。”

章巡检捋须而笑:“你总算开窍啦!”

安捕头想了想:“如此说来,这外来的凶手,不但武功极高,且手段更是残酷,实在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姐夫,早上我呈上的报告,您看了没有?”

“我还没时间看。”

章巡检表示他很忙:“一早刚来衙门,屁股还没坐热,县太爷就派人把我召去了。维扬,你就把近日查访的情形,捡重要的向我口头报告吧!”

安捕头唯唯诺诺,当即将他所查出的线索,以及自己的判断,简单扼要地说了出来。

章巡检老谋深算地笑笑:“现在范围更缩小了,阴阳扇余天禄这家伙,是在那夜连出四条人命后,应徐大雄之邀来芜湖的。

无论他目前在打什么歪主意,或者想趁机混水摸鱼,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决不是那神出鬼没的断肠花。那么唯一可疑的人,只有一个姓海的了。”

安捕头露出诧异之色:“他?这酒鬼确实在案发前就来了芜湖,不过……”

章巡检作个手势,打断了他的话头:“不必钻牛角尖,照我的话去做,从那姓海的身上着手去查准没错!”

安捕头不敢争辩,只好领命而退。

口口        口口        口口

其实安捕头对酒鬼海平,早就暗中留意了。

只是他被海平的三言两语就唬住了。

万一这深藏不袭的酒鬼,真是锦衣卫或东厂之人,身上带着军令勘合、密诏虎符什么的,别说他一个小小捕头,就连芝麻小官七品县令也不敢相惹这种人物。

尽管打从一开始,安捕头就怀疑海平了,却对他存有几分顾忌,始终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事实上,这酒鬼海平确有可疑之处,最明显的一点,即是他在血案发生之前便来了芜湖。

也就是说,他出现在当地不到几天,就接二连三闹出多条人命。

这会是巧合?

不!酒鬼海平决不可能是访友未遇,逗留在此地,必然是另有目的,那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否则,访友未遇早该离去了,留在芜湖干嘛?

午后不久,安捕头独自进了高升客栈。

酒鬼海平在客栈的食厅中自斟自酌,自得其乐。

他酒已饮尽五斤装的四小坛,第五坛正开始喝,喝得英俊的脸蛋红通通的,似乎意犹未尽。

安捕头迳自拖出长凳,在他的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问:“你好像还不打算离开此地?”

海平耸耸肩:“我现在能走吗?”

安捕头反问一句:“为什么不能走?”

海平举杯一饮而尽,一面斟酒,一面报以苦笑:“我刚来没几天,就接连发生多起命案,可能早已被人怀疑是我干的了。如果我现在突然离去,岂不嫌疑更重。”

“说的也是……”

安捕头顿了顿:“记得日前你曾提醒我,说这多起命案,很可能是怀有深仇大恨的人,正在利用周密的计划,施行惨烈的手段报复。

这两天我曾反覆想过,你的话确有可能。所以今天我特地来求教,相信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知可否指引我一条明路?”

海平哈哈一笑:“安捕头,你太抬举我了,我这酒鬼的疯言疯语那能当真啊!”

“不!”

安捕头认真地说:“酒后吐真言,你决不会无的放矢!”

“好吧,我可以免费提供你一些消息,免得你恼羞成怒,随便嫁个罪名,把我弄进牢里吃囚粮。”

海平迟疑了一下:“不过,我说出的话,你可能会认为我是怪力乱神,故意危言耸听。”

安捕头双手一拱:“我洗耳恭听,请说。”

海平从容不迫地说:“其实,我也是从几个酒鬼口中无意间听来的,据说往年本地的富绅名流,信佛极为虔诚,尽避他们暗中尽干些见不得佛的狗屁事。

但是他们每年七月底,都会成群结队,前往九华山进香,祝贺地藏菩萨的圣诞,对吗?”

安捕头点点头:“没错。有人走陆路,也有人乘船。”

海平继续说:“四霸天通常是乘船去的,如不是钟百万的船,就是徐大雄的船。可是,最近两年来,他们似乎绝口不提上九华的事了,这是为什么?”

“这……”

安捕头讷讷地说:“我不太清楚……”

海平又举杯一饮而尽,边斟酒边说:“我却很清楚!不,我也是听来的,据说日前同一夜被杀的四人,分别是四霸天的手下亲信,他们两年前都随四霸天同船赴九华进香。”

“呃,呃……”安捕头未作回答。

海平接着又说:“我还听说,那次有本地名士杨安平,携家带眷一家七口,随徐大雄的船同往九华,但却没有随船同返,从此失踪,不知他们的生死下落。安捕头,你不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吗?”

“这,这……”

安捕头支支吾吾说:“当时骆士杰身任捕头,那次他也随船同往九华。事后曾有杨家的亲戚从九江来查询,据骆士杰说,杨家的人进完香后,就全家转往江南游山玩水去了。”

海平醉眼惺忪地逼视着他:“请问安捕头,事隔两年多了,杨家的人回芜湖了吗?”

安捕头摇摇头:“没,没有……”

海平冷冷一哼:“如果不出我所料,杨安平一家七口在船上就遇害了。”

安捕头全身一个大震,不知如何搭腔。

海平故意提高嗓门,似乎要让全厅的人都听见:“杨安平的娇妻幼女,据说都颇具姿色,四霸天个个都是贪玩好色,无恶不作之徒。

安捕头,难道贵县就没人想到,他们会见色起意,奸淫了杨安平的妻女,事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杨家主仆七人灭口?”

安捕头忙推御责任:“当时的捕头是骆士杰,我不过是个班头,无权过问……”

“哼!”

海平状至不屑说:“你还没当上捕头,自然不敢过问。但你姐夫章巡检,是骆士杰的顶头上司,他为何不闻不问?”

“呃……”安捕头为之语塞。

海平得理不饶人,嗓门更大了:“安捕头,让我告诉你吧,起初我认为,近日接连发生的血案,很可能是江湖仇杀。但我听了杨家的传说,我才知道自己的判断错了……”

安捕头忙问:“你认为是杨家在九江的亲戚,也风闻了这些传说,所以潜来芜湖寻仇?”

“不!”

海平振声说:“不是人来寻仇,而是冤死的鬼魂前来索命!”

安捕头又一个大震,全厅的食客共有二三十人之多,此刻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议起来

章浩不愧是办案经验丰富的老巡检,已向安捕头提及两年前的杨家县案,跟海平的判断不谋而合。

不同的是,章巡检怀疑接连发生的命案,是杨家的亲戚来寻仇。而这酒鬼海平,却认为是厉鬼索命。

安捕头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强自一笑问:“你真相信世间有鬼?”

海平语含玄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善恶到头终有报,多行不义必自毙,夜路走多了就会遇上见!”

安捕头不由地苦笑:“真要是厉鬼索命,这些血案如何去查?”

海平正色警告:“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尤其是那种心怀叵测,意图混水摸鱼,趁火打劫的不肖之辈。”

安捕头忙压低了嗓门:“海兄指的是……”

海平笑了笑:“安捕头是聪明人,我指的是谁,相信你早已心知肚明,咱们就心照不宣吧!”

安捕头会意地微微点头,起身双手一拱:“多承海兄赐教,我不打扰你喝酒了,告辞!”

海平目送安捕头匆匆走出,继续自斟自酌。

同一期间,周倩倩姑娘带了一位仆妇,在麻三姑的引领下,进入阴阳扇所住的华丽花船密室。

麻三姑是识趣的人,将人送入便掩上门走了。

“姑娘请坐。”

阴阳扇拍拍身旁的绵蒲团笑吟吟地招呼:“在下恭候芳驾已久,姑娘总算赏脸,在下深感荣幸。刚将拔山举鼎的徒子徒孙赶走,姑娘就来了。”

周倩倩脸色僵硬,不敢坐蒲团,挽着仆妇就船板歪身坐下。

“徐大雄的人来向在下讨公道。”

阴阳扇接着解释:“真是无理取闹。在下离开徐家,就已表明不再过问徐家的事,徐大雄遭了殃与我何干?

找我讨公道简直岂有此理,居然反咬一口,说我就是断肠花,可笑极了。周姑娘,令尊的意思究竟如何?”

“是我的意思。”

周倩倩强忍悲愤说:“我愿一切听你的。”

“好哇!你总算想通了……”

“你能不能先解了家父被制的经穴?”

“不必着急。”

阴阳扇狞笑:“三天两天之内,令尊不会损气伤身,等你我合作功德完满,我自然会替他疏解,决不食言。”

“你……你说吧,该怎么合作?”周倩倩咬牙说。

“你今晚睡在我这里。”

阴阳扇笑得邪邪地:“等夜静更阑之后,你我到钟百万的庄院跑一趟,分水兽罗良朋的女儿罗玉瑞,已经替我做了不少断肠花,今晚就可以使用了。”

周倩倩的美好胴体绷得又僵又硬,强忍痛苦的表情十分冷厉,凤目中亦涌起怨毒的火花。

“你……你是这样侮辱我的?”

她咬牙切齿地说:“你难道没有母姐,没有妻女……”

阴阳扇手一伸,揪住她的肩膀一拖,将她压伏在膝前。

仆妇刚想抢救,却被阴阳扇凌厉的目光止住了。

“小女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奇货活宝?”

阴阳扇凶狠地说:“麻三姑这里的女人,任何一个人都比你美,比你懂风情,比你香比你娇。

哼!我要你,是因为你可以利用。你周家在本地是有声誉地位的人,而且你的武艺也可以帮助我控制这里的局面。

如果你没有这些条件,你即使脱光了在我面前跳天魔艳舞,我也不见得会多看你一眼,你以为我是没见过女人的童生?

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装贞妇烈女,天下女人多的是呢!,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你如果不愿意,你可以走。像你这种并不太出色的女人,如果我高兴,找百十个不费吹灰之力,用船来装都装不完。”

他抓起周倩倩信手一挥,周倩倩抛跌出丈外。

周倩倩狼狈地站起,泪如泉涌羞愤地整理衣裙。

“我认了,我愿意。”

周倩倩粉脸铁青,泪流满面:“我会记住你的话。总有一天,我会用最狠毒最残忍的手段来回报你。”

“罗玉瑞也用同样的话在我面前说。”

阴阳扇狞笑:“但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机会,问题是你能不能把握住。你答应留下了?”

“我得回去禀明家父。”

“那你走吧,快点来。”

阴阳扇得意地说:“要快!”

周倩倩带着仆妇,哭泣着走了。

走上长街口,迎面站着飞熊安捕头。

“周姑娘!”

安捕头趋前招呼:“你怎么了?”

周倩倩泪如雨下,已泣不成声。

由那仆妇代为陈情道:“我家小姐受了人欺侮,安捕头,您要为我家小姐主持公道呀!”

安捕头见已有不少路人驻足围观,忙说:“你们请跟我来,有什么委屈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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