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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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仇-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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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见她不说话,振声喝问:“你赖不掉了吧?”

其他人已按捺不住,群情激愤地大叫。

“杀了她,替徐大爷和孔大哥报仇!”

“还等什么?上啊!”

二三十名汉子,立时一拥而上。

周倩倩去见余天禄时未带兵刃,以免被对方认为怀有敌意。

不过随同前往的仆妇,却在宽大的袖内藏了把短剑以防万一。

仆妇的一身武功不弱,真要情急拚命起来,太平栈的这批人三五个也近不了她的身。

她急忙抽出短剑,护在周倩倩身前,大声怒喝:“谁敢上前,我就要他血溅五步!”

太平栈这批人都携有兵刃,且大部份都跟孔刚学过两手暗器,作为防身攻敌之用。

他们个个凶悍无比,又仗着人多势众,那会把仆妇的警告听进耳去。

呐喊声中,二三十人发动了围攻。

仆妇护主心切,奋不顾身地挥舞短剑迎战。

周倩倩不愧是神剑周百川之女,手巾虽无兵器,凭她从小受父亲严格调教的拳脚功夫,此刻正好大显身手。

主仆二人以背对背,互相掩护,力敌围攻的二二十人,情势十分危急。

尤其这些家伙志在为徐大爷报仇,个个都卯足了劲,出手毫不留情,决心要将这主仆二人置于死地。

不知何时,从一株合抱大树后,像幽灵以地闪出个背有些驼的老村妇,一身深色粗布衣衫,手里拄了一根乌木拐杖。

正在激战的双方,对她的现身尚浑然无觉。

老村妇以苍老的声音讥笑:“啧啧啧,这么多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欺侮两个妇女,而且一个还手无寸铁?不觉得有些难为情吗?”

双方这才发现她站在不远处,一名壮汉怒斥:“没什么热闹好看的,快滚远些,否则连你一起杀!”

老村妇吃惊说:“哇!这儿是要杀人哪,我得走远些……”

但她刚作势要转身避开,却出其不意地反身疾扑,抡起乌木拐杖攻向了那批汉子。

杖形势猛力沉,所到之处,便听发出连声惊呼惨叫,已有四五人头破血流,纷纷倒地不起。

其他人这才知道遇上了凶煞,顿时惊怒交加,分出一半人手来迎战老村妇。

周倩倩万万没有想到,正当情势危急时,突然冒出个貌不惊人的老村妇出手相助,使她精神为之大振。

这少女家学渊博,身手矫健。

只见她身形一晃,侧身欺近一名攻来的壮汉,施展空手入白刃绝技,夺下了壮汉手中钢刀。

几乎是同时,另一名汉子刚好横刀斜劈而至。

周倩倩斜跨一夭步,堪堪避开势猛力沉的一刀,顺势反手一刀划过那汉子右腰。

她不想杀人,这一刀拿捏得极有分寸,只不过让那汉子吃点皮肉之伤的苦头而已。

但这家伙极为骠悍,捱了一刀更凶性大发,竟负创回身举刀!猛朝周倩倩当头劈下。

仆妇一眼瞥见,护主心切的她直扑上前,人未到短剑已刺出,直直刺进那汉子后腰。

“哇!”

那汉子发出一声惨嚎,高举的钢刀尚未劈下,整个人却冲扑向周倩倩,彷佛要跟她同归于尽。

周倩倩一闪身,使那汉子扑空,重重扑倒地上,四肢仍在不断抽搐着。

就这片刻之间,老村妇已大发神威,乌木拐杖风起云涌,天地变色,挟雷霆万钧之势挥舞,连毙七八名汉子,使得太平栈那批人已伤亡过半。

带头的壮汉叫武超,也是太平栈的管事,跟那夜被开膛破腹惨死的孔刚私交甚笃,因为孔刚私下教了他几手发射暗器的绝活儿。

他惊见自己的人伤亡惨重,情急之下,率先发难射出了暗器向老村妇招呼。

老村妇似对这批人了若指掌,早知他们的一贯伎俩,打不过就以暗器伤人。

只见她露出诡异地一笑,暗运真力贯注杖身,一根乌木拐杖顿时如同布满吸力,抡杖一个横扫,武超发出的七八件小巧暗器已被杖身悉数牢牢吸住。

武超心中大骇,其他人的暗器末及出手,已被他以手势制止,同时惊问:“你这老婆子究竟是什么人?”

老村妇收杖屹立,发出厉鬼般凄声哀嚎:“断……肠……花……”

众人一听,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他们起初怀疑断肠花即是周倩倩,只因她是神剑周百川之女,仗着人多势众,对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此刻冒出个自称断肠花的老村妇,光天化日之下,似人似鬼,武功却是高得出奇,如同杀人不眨眼的女魔,他们怎能无惧。

武超眼见己方只剩下十来人,那够老村妇屠杀。

何况,徐大雄已死于非命,树倒猢狲散,太平栈由谁来接手经营,目前尚不得而知。

他们之所以纠众欲为徐大爷报仇,一则是基于为今后出路惶恐,激起一股怒气。

一则是认定周倩倩即是断肠花,神剑用百川有家有业,即使报不成仇,也得好好讹他一笔,大伙儿平分花用。

既然断肠花并非周倩倩,而是这武功奇高的老村妇,他们便想到最重要的是保命了。

“撤!”

武超一声招呼,剩下的人立时四散逃命。

老村妇并未追杀。

周倩倩忙趋前施礼:“多谢前辈相助……”

老村妇轻描淡写说:“不必谢,我并非助你,而是为了不愿刚才那批人误以为你就是断肠花,如此而已!”

周倩倩沮然说:“可是,阴阳扇余天禄制了家父经穴,逼我假扮断肠花……”

“哦?”

老村妇问:“你已经答应他了?”

周倩倩泪光闪动,凄然欲泣:“出城之前,我去见过他,要求他先为家父解了受制的经穴。

但他却以此为胁,逼我答应假扮断肠花,趁机混水摸鱼,恐吓本地怕事的大户人家破财消灾。而且要我今晚去陪他……”

老村妇气得破口大骂:“这无耻的畜牲!”

“前辈,他制了家父的任脉,封闭了七坎穴,超过三日若不解制,必死无疑,我能不答应他吗?”

周倩倩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离开码头后,遇上了安捕头,当时我已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把受胁的经过告诉他,他也很气愤,为我不平,亦主动带我去见章巡检。

可是他们好像也拿阴阳扇余天禄莫可奈何,只叫我先回去等消息。我知道凭县府的人手,根本办不了什么事,突然想到他们一直怀疑是深藏不露的海爷……”

“住在高升客栈,整天喝酒的那个酒鬼?”老村妇笑问。

周倩倩点点头,画出诧异之情:“前辈也知道这个人?”

老村妇又诡异地笑笑:“我要不把此地的一切,摸得一清二楚,怎能略施小计,装神弄鬼就使芜湖四霸天丧胆?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若非做了亏心事,就根本不可能相信世间真有厉鬼索命这回事了。”

周倩倩沉吟一下,忽说:“前辈,听章巡检的口气,他好像很怀疑那姓海的……”

老村妇冷冷一哼:“他是自找的!”

周倩倩不明白这话的含意。

她只想到自己的困境:“姓余的逼我今晚去陪他,我……”

老村妇不加思索说:“你不用伯,尽避去好了。我与这家伙本来无冤无仇,除非他强替徐大雄出头,否则我大可放他一马,但他居然心怀叵测,想逼你冒充断肠花敛财,那我可饶不得他了!”

周倩倩忧威说:“可是家父经穴受制……”

老村妇用手一指:“能救令尊的人来啦!”

周倩倩转头一看,遥见一人正飞奔而来,老远就可辨出正是酒鬼海平。

“前辈……”

等周倩倩再回过头,就这眨眼之间,老村妇已去得无影无踪。

身法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酒鬼海平并未施展轻功,却能健步如飞,转眼间已奔近。

乍见四下散布的十几具尸体,似乎非常惊讶:“你们……”

周倩倩摇摇头:“不是我们,是断肠花。”

酒鬼海平更觉吃惊:“断肠花?”

“海爷知道她是谁?”周倩倩问。

酒鬼海平忙加否认:“不不不,我不知道。”

周倩倩以企盼的眼光望着他:“可是她老人家说,海爷能救得了家父……”

“这个嘛!”

酒鬼海平笑了笑:“动刀动剑我不行,从小见人打架就躲得远远的。不过,我略懂经穴,这个可以试试。对了,你家有酒吗?”

周倩倩连连点头:“有有有,舍下藏有自酿的陈年佳酿,海爷可尽量喝。”

酒鬼海平一听,乐不可支地敞声大笑起来。

口口 口口 口口

安捕头是奉章巡检之命,带了几位东厂档头及十几名捕快赶往高升客栈,结果扑了一场空。

向伙计一问,获知周倩倩带着仆妇来见过酒鬼海平,使安捕头大感意外。

周倩倩怎会跑来见那酒鬼?

酒鬼海平自从来到此地,住进高升客栈,这些天来,几乎整天都在喝酒,一副有酒万事足,天塌下来也与他毫不相干似的,所以伙计们背后都叫他酒鬼。

据伙计说,周倩倩主仆走后,酒鬼海平是把剩下的一坛酒喝完,才匆匆离去的。

安捕头判断,周倩倩必是一筹莫展,走投无路,才会想到来向酒鬼海平求助的。

于是,当机立断,带了几位东厂档头及捕快们出了高升客栈,直奔北城而去。

刚出北城,就遇上狼狈逃回的武超等人。

武超老远便拉开嗓门直嚷:“安捕头,我们见到断肠花啦……”

安捕头快步迎上,一把紧执住武超的胳臂,急问:“是那酒鬼海平?”

“不,不是他……”

武超的惊魂犹未定:“是个武功奇高,杀人不眨眼的老婆子,就在那边……”

安捕头无暇多问,领着几位东厂档头及捕快们,急急朝武超所指的方向奔去。

虽是光天化日之下,如果没有几位东厂档头壮胆,安捕头颇有自知之明,凭他那点玩意儿,绝对不堪断肠花一击,那还敢赶去抓凶手。

但他此刻有恃无恐,勇气十足,仍然执法如山的捕快,跟早上那副一筹莫展的窝囊相,简直判若两人。

奔至断肠花出现处,只见遍地躺着尸体,死状惨不忍赌,却已不见那近日闹得满城风雨的女杀人狂。

由于安捕头等人出面,武超也带着剩下的十来人追了来。

他斩钉截铁的说:“安捕头,神剑周百川的女儿,跟那断肠花是一伙的……”

“何以见得?”安捕头问。

武超遂将一路跟踪,及追上周倩倩主仆发动围攻,村妇突然出现大开杀戒的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安捕头听毕,沉吟一下。

随后,他当机立断说:“我们去周家庄里”

周百川的庄院距离不远,顺着大道边一座树林前进,林北岔出一条小径,穿越两处竹木丛生的坡地,两里外就是周家庄了。

当这批人浩浩荡荡进入庄院时,周倩倩巳获报出迎,身边只有那仆妇及两名周百川的弟子。

周倩倩趋前施礼,笑着说:“真不敢当,有劳安捕头亲自移驾寒舍。”

安捕头也报以很不自然地一笑:“周姑娘知道我们会来?”

周倩倩神色自若:“章巡检不是要我先回来等消息吗?想不到安捕头这么快就来……”

她的话犹未了,武超已按捺不住,挺身上前用手向她一指:“你少在那里装腔作势,快叫那老婆子出来束手就缚!”

周倩倩朝他眼皮一翻:“你说的是那个老婆子?”

武迢怒哼一声,转向安捕头:“安捕头,我没说错吧,这会儿居然假装不知我说的老婆子是谁,摆明了是在掩护那断肠花嘛!”

安捕头脸色一变:“周姑娘!你……”

“安捕头。”

周倩倩接了口,指着武超等人说:“这些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一路追出北城,不分青红皂白就向我和王妈围攻,而且一口咬定我就是断肠花,要杀我们为徐大雄报仇。

正在危急时,来了位自称断肠花的老妇,我与她更是素昧平生,她老人家大开杀戒,只是路见不平,同时要证明她才是真正的断肠花。请问安捕头,此事与我何干?”

“这……”

安捕头一时无言以对,因为他心知肚明,眼前这少女绝非断肠花,否则她那会受阴阳扇余天禄的胁迫。

武超却一口咬定:“你们要不是一伙的,那老婆子就决不会帮你!”

周倩倩不屑地冷冷一哼:“她老人家是看不惯你们太张狂,仗人多势众,又欺我未带兵刃,才会出手教训你们的。”

武超转向安捕头:“安捕头,断肠花一定藏在庄院内,你怎么说?”

安捕头尚在犹豫,一名东厂档头已大声喝令:“搜!”

几位东厂档头身上,带有密诏虎符,连县太爷都得听他们的,安捕头连芝麻大的小官都捱不上边,只不过是衙役,那敢不照这位桩头的吩咐去做。

“进去搜!”

安捕头一挥手,十几名捕快便往里闯。

“慢着!”

周倩倩横身一拦:“请问安捕头有没有搜捕签令,如果没有,那就是非法私闯民宅。”

那位东厂档头嘿然冷笑:“搜捕签令没有,密诏虎符倒是有的。别说你这小小庄院,即使是王公大臣的府邸,咱们也有权迳行搜查!”

周倩倩随安捕头回县府衙门时,就听章巡检说起苏州来的几个人大有来头,只是并未说明他们的身分。

此刻一听他们带有密诏虎符,周倩倩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京师派出办案的东厂鹰犬,难怪如此盛气凌人。

京中有两大势力,身分特殊,如同密探。

出京办案或缉拿要犯,锦衣卫随身携有军令勘合,东厂鹰犬则用密诏虎符,可命令地方官或调用官兵,具有无上权威。

如果这批人是来搜捕断肠花,周倩倩一点也不在乎,因那老村妇根本不在庄院内。

但此刻酒鬼海平正在为她父亲解穴疗伤,使她不得不有所顾忌。

只因从章巡检的口气中听出,他始终认为这个酒鬼海平大有可疑,绝非访友未遇而在此地逗留。

她必须掩护酒鬼海平,既不能阻止这批人入内搜索,只有尽可能拖延,好让酒鬼能有充份时间从庄后溜出。

这少女很机伶,灵机一动说:“安捕头,我不懂什么虎符龙符的,没有犯国法,圣旨也吓不了我。

你是本地的捕头,如果你认为我跟断肠花血案有关,尽可把我抓走,但家父身受重伤,经穴又被人所制,不宜受惊扰。万一有个差池,请问谁能负责?”

安捕头不禁面有难色:“这个……”

东厂档头大剌刺地一拍胸脯:“一切由我负责……”

周倩倩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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