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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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仇-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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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小娟幽幽地说:“也许,我想……”

“你什么都不要想,小娟,我不能留后患……”

话未完,丧门钉已从大艳黎无双的鼻孔插入,五寸钉齐根而没。

辛小娟大吃一惊,收剑急退丈外。

“嗯……”黎无双仰面便倒。

辛小娟脸无人色惊恐地叫:

“大魁,你……”

“小娟,你还得好好历练,不要大惊小怪。”

仇大魁走近,亲热地揽住她的肩背微笑轻拍:“杀其父必杀其子,方能永除后患。放了这恶毒女人,尤其是她已经说出了那些恐吓威胁的话,你知道后果是如何可怕吗?

走吧!等会儿自然有翡翠谷的人前来收尸,谷附近出了人命,安姥姥不敢不出面善后。我的伤虽然不重,但必须及早医治上药。”

辛小娟惊怖的心慢慢地又平静下来了,至少,她不能为了几具尸体,而忽略了自己的丈夫。

“来吧,我先替你上药包扎。”她呼出一口长气说。

仇大魁脸上露出了得意而诡异的笑意。

他已不再是三年前在无尘山庄中,那纯真且带有几分憨厚的小黑了,摇身一变,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大杀手。

仅仅为了个情字,使他会有如此重的转变,变得冷酷、残忍,几乎失去了人性。

这就是无尘居士当年收养,视同己出的弃儿小黑吗?

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在不到三年中,他已前后判若两人,然而,他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更自呜得意了。

因为他早己下定决心,要继续以不择手段,达到他名震天下的目的,证明给离他而去的张淑宜看,他终于超过了他的情敌彭小魁。

口口 口口 口口

在山尾南面,卅步外的坡上草丛中,张经与一位穿青道袍的老道爬伏在一处,从草隙中向下面凝望。

两人的脸上,明显地挂着惊容。

“看清他的剑路吗?”

张经低声又道:

“一清道长,在下看不出什么奇处,但他确是在片刻间毙了四个武林高手,二煞的垂死一击也劳而无功。”

“那是因为你我都在远处观看,正是所谓旁观者清,当然看不出异处。”一清老道说:“每一剑皆有如雷霆,锐不可当,绝情剑手的绰号,当之无愧。”

“你是说,咱们对付不了他?”

张经不胜忧虑又道:“看来,只好把他诱到安庆,再送他去见阎王了。他已经中计收了礼物答应践约,咱们有充足的时间部署。”

“张施主,你太小看这狂妄小辈了。”

一清老道正色说:“他不会笨得又聋又瞎闯向安庆,他会四出打听庐州鸳桥雍家的底细,买线索查你的根,你不可能把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毫无瑕疵,只要被他查出丝毫可疑线索,你的妙计势将落空,反而自陷危局。”

“那……道长的意思……”

“宁斗智不斗力。”

一清阴阴一笑:“这小辈太过狂妄自负,而狂妄自负的人,决不会活得长久的。就算他有霸王之勇,也难逃四面楚歌自刎乌江的命运。”

“这个……”

“把你的人召集起来,贫道替你策划策划,保证替你报得了杀兄之仇,慰江南第一剑令兄张鼎于九泉,走!”

口口 口口 口口

未牌将逝。

纪明秋与姜叔又在凉亭见面。

“姜叔,难题解决不了吗?”

纪明秋关切地问:“好像那两位仁兄仁嫂,替贵谷带来了天大的麻烦。怎样,真解决不了?”

“恐怕解决不了,敝谷已到了危险关头。”姜叔愁容满面地说:“那小畜生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天他已经杀了五个人。”

“什么?杀了五个人?,”纪明秋大惊失色地道:“随随便便就杀了五个人?是人杀人而不是人杀猪?”

“当然不是杀猪。”

“哎呀!人怎能下得了手杀人?”

“当刀剑出鞘时,人杀人就顺理成章了,当事人除了杀人自保的念头外,其他的念头都不存在了。”

“死的是些什么人?这不是无法无天了吗?”

“是追踪他向他寻仇的人,两男三女,是我带人把尸体埋葬了的。”姜叔喟然长叹:“江湖人就是无法无天。”

“咦!不报官?”

“江湖人沟死沟埋,路死插牌,报官又能怎样?同样是无头公案,不如草草掩埋了事以免麻烦。”

“难道就不通知死者的家属了?”

“只有把消息传出,消息自会传到那些人的家属耳中。我已经按江湖规矩,把消息传出去了。”

“做一个江湖人,真是无聊!”

纪明秋大摇其头:“简直就行如禽兽,甚至禽兽都不如,这种人如果留在世间,早晚会把天下弄变成禽兽世界的。”

姜叔慨叹地道:

“这就是安姥姥解散六合门,在此地隐居的原因所在。人是不应该自相残杀的,玩刀剑的人,早晚会死在刀剑上,刀剑代表兽性517Ζ,没有刀剑,人是会生活得更幸福些的。”

“那人既然不肯罢休,你们怎办?”

“除了严加防范之外,别无他途。”

“他到底为了何事要来找安姥姥?”.

“他受前六合门两位不肖门人的买托,来这安姥姥写重整六合门的授权书函。”

“安姥姥不肯?”

“那是不可能的。”

“哦,如果不能把他赶走……”

“走了他还是会回来的,他不杀安姥姥是不会罢手的,他就是这种嗜杀成性、兽性掩没人性的人。”

“你们能防得了多少时日?”

“不知道,防一天算一天。心情不好,不能和你下棋了,改天再说吧,我现在要回去了。”

“路上不怕碰上那个凶手?”

“他已经回城去了,大概最近三天之内他不会出来。”

姜叔不自觉地吁了口气,如释重负。

似乎能过三天太平日子,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纪明秋出了凉亭,走出不及半里路,突然见一位壮年僧人站在小径路当中,挡住了他的去路。

由于昨日曾遇上两个凶恶大汉,使他对这僧人立时存了戒心,不料走近一看,僧人双目紧闭,似已入定。

“喂!”纪明秋不禁好奇地问:“这位大师父可是迷了路?”

壮年僧人仍然双目紧闭:

“贫僧像是迷路了吗?”

纪明秋笑笑:“那你干嘛站在这里,又闭着眼睛……”

壮年僧人突然睁开双目:“我在等你!”

“等我?”纪明秋一征,心想麻烦又来了。

壮年僧人两眼精光内敛,显见是位内功修为极深的出家人,他笑问:“小施主,你那地行术练了几年?”

纪明秋不由一惊:“你,你说什么?”

壮年僧人明知他是装蒜,却不厌其烦地又说一遍:“贫僧想知道小施主的地行术练了多久?”

“地行术?”

纪明秋故作茫然:“那是什么玩意?在下连听都没听过。”

壮年僧人哈哈一笑:

“能在百步之内,把绝魂双煞摆脱的,除了当年潜龙纪贤的地行术,即使天下第一轻功名家缥缈神龙杜天行也办不到。小施主,你是纪家的后代吧?”

纪明秋一听,心知昨日遇上那两个凶恶大汉的情形,必是全被这僧人看到,当时他确实施展地行术,才把那两个家伙摆脱。

眼前这僧人不但识出他的轻功来历,更能指出他是潜龙纪贤的后代,足见大有来头,绝非普通出家人。

没错,他正是潜龙纪贤的曾孙。

纪家世居洗肠原西端,已有百年以上历史,从来无人清楚他们的底细,更不知道他们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潜龙纪贤的后代。

潜龙纪贤能安享余年,活到一百零三岁才寿终正寝,主要是他在晚年退出了江湖,远离了是非之地。

所以他在临终留下遗言,告诫纪家子孙须以耕读传家,即使习武强身,也绝不可涉足江湖是非。

传到纪永年这一代,洗肠原一带已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武学世家。

为了家传地行术不致从此失传,纪永年在三个儿子中,选择了生性好动的最小儿子明秋习武,但严禁他在任何人面前显露武功。

是以他不理会壮年僧人,打算夺路走开。

不料壮年僧人身形一晃,又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为什么不让我走?”纪明秋质问。

壮年僧人洒然一笑:

“小施主尚未回答贫僧的问题呢!”

“在下无可奉告!”纪明秋断然回绝。

壮年僧人仍然保持和蔼的笑容:“除非你能够从贫僧的面前闯过去,否则你就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纪明秋毕竟年轻气盛,一听对方语含挑衅,他自恃一身轻功了得,尤其家传地行术举世无双,心中自是不服。

“好!”字刚出口,身形已动。

但见纪明秋向右斜跨两步,突然又移向左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声东击西,致使对方措手不及。

但是,壮年僧人却如影随形,仍然挡在面前,使他未能如愿轻易闯过。

纪明秋连试几次,无论左冲右闯,都无法越雷池一步。

他在情急之下,只得施展贴地游走身法,身形突然向下一挫,双脚一阵急动,像老鼠贴地窜纵,欲从中年僧人胯下钻过去。

他的动作不仅怪异,且快似电光石火;不料壮年僧人比他更快,早已盘膝席地而坐,仍然挡住了去路。

由于行动太快,纪明秋已收势不及,整个人猛向对方身上撞去。

就算将壮年僧人撞倒,那也算是闯过了。

但是,眼看就要撞及之际,却被一股无形真力所阻,撞得他连翻带滚,被震弹得跌出一丈之外。

刚挺身跳起,壮年僧人已到面前,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了他右腕:“小施主,说话可要算数呵!”

“我什么也没说呀!”纪明秋大叫。

壮年僧人正色说:

“是贫僧说的,除非你能从贫僧面前闯过去,否则就必须回答问题。小施主既应了声好,表示你已同意。现在你既未能闯过,那就得据实回答。”

纪明秋强自一笑:“你连在下的轻功身法都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好问的?”

壮年僧人郑重地说:“贫僧要听你亲口说出,加以证实。”

“好吧!”他一脸无奈,只好报出姓名:“我姓纪,叫纪明秋。”

壮年僧人微微点了点头后才放开他右腕:“你的地行术还算过得去,但不知武功如何?”

“唔……”纪明秋迟疑了一下:“我没练过。”

壮年僧人诧然说:

“没练过?而你却想助翡翠谷的安姥姥!小施主,难道潜龙纪贤的后代只练轻功不习武,学会地行术只为逃命和抓野兔?”

纪明秋眼皮一翻:“这是咱们纪家的事,与你这位大和尚毫不相干!”

“当然啦!”

壮年僧人说:“凭小施主的满腔热枕和一身轻功身法,无论是否练过武,为了义助安姥姥要去送死,那也与贫僧风马牛不相干。

不过,此举必然惹怒那疯狂杀手,累及你的双亲及两位兄长,甚至迁怒整个洗肠原的居民,贫僧却不能坐视,所以你必须去做一件事……”

纪明秋急问:“什么事?!”

壮年僧人神情肃然:“去阻止那疯狂杀手!”

“怎样阻止?”

“出奇制胜,使他知难而退。”

“哈哈!就凭在下这点轻功身法,只能逃命和抓野兔,怎能胜得了那疯狂杀手?”纪明秋感到奇怪。

“贫僧可以传你几手必可制他的剑法!”

“你这位大师父真会说笑话,等你把剑法教会我,至少得一年半载的,那时翡翠谷的人早已死光啦!”

“不!”

壮年僧人肃然说:“贫僧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那疯狂杀手受了伤,至多养伤三两日,我只有两天的时间传你剑术。”

纪明秋睁大了眼睛:

“你说传我两天剑术,就可制住那疯狂杀手?”

壮年僧人点点头,肯定地说:“没错!”

“不可能的!”

纪明秋摇头说:“既然大师父如此有把握,为何不亲自去制止他?”

“这……”

壮年僧人似有难言之隐,怔了怔说:“贫僧若亲自出手,必会杀了他,但出家人戒杀,贫僧不愿杀生,只希望能使他知难而退。”

纪明秋对这解释并不满意:“以杀止杀,佛祖也不会降罪于大师父的。”

“阿弥陀佛!”

壮年僧人双手合什:“不瞒小施主,贫僧过去正因杀人过多,且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才遁入空门,决心有生之年绝不再杀生的,而这疯狂杀手……唉!不说也罢,你到底是答不答应?”

纪明秋摇摇头:

“抱歉,你的话很难令人信服,说不定你是别有居心,知道我可能会不自量力,暗中帮助安姥姥,所以想把我调开呢!”

“哼!”壮年僧人脸色一沉:“贫僧若有此意,何必多费周章,干脆置你于死地,不过是举手之劳。”

纪明秋闻言暗自一惊,但故作镇定:“哈!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壮年僧人气得两眼一瞪:“你……”

不料纪明秋猛一转身,撒腿就跑。

他想重施故技,像摆脱绝魂双煞一样,仗家传轻功地行术身法,利用熟悉附近一带地势,摆脱这可疑的僧人。

可惜,他确估计错误了。

要想摆脱这僧人可不像绝魂双煞那般容易,纪明秋才逃出不足十丈,突觉背后灵台穴一麻,脚已如同千斤重似地抬不起来了。

壮年僧人不由分说,拦腰一把扶起他,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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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岳 《武林情仇》 

二十八

孤山与青山遥遥相对,两山的距离仅约三里。

翡翠谷就在青山的山中。

纪明秋生长在洗肠原,对附近一带的地形了若指掌,自然知道被壮年僧人带到了什么地方。

壮年僧人的轻功,似乎犹在纪家足以傲世的轻功之上;虽然挟着七十来斤的纪明秋,仍能健步如飞,一口气奔上了孤山的峰顶。

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尼迎了上前:“大哥,你说的就是这个年轻人?”

壮年僧人点点头:“此地除他之外,没有更适当的人选了。”

女尼一使眼色,壮年僧人放下纪明秋,跟着她走了开去。

“大哥!”

女尼轻声地说:“何必多此一举呢!万一失败,岂不弄巧成拙,我看,不如由大哥亲自出面……”

壮年僧人轻喟一声:

“不行啊,小妹,你想想看,小黑之所以变成疯狂杀手,显然是为了我。由他改名仇大魁,就可知道完全是冲着我来的。

如今他已失去理性,我若出面,他势必跟我拼个你死我活,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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