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奋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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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夫人奋斗记-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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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乔安愤恨不已,说着话又揪住石头衣领,“他要抱麦穗,你不知道?”石头愣愣看着他,半晌哭丧着脸道,“王爷不肯说,我心里一直存着希望呢,我果真高估了王爷,乔安,你打我吧,杀了我也行……”
  乔安松了手:“我不杀你,你且记着,欠我一个人情,他日我若忍不住杀了秦王,你要替我顶罪。”
  石头慨然应允,拍着胸膛道,“就这么定了。”乔安看着他一笑,转身走了。
  石头松一口气,他此次死皮赖脸跟着秦王离京,就是为了躲避乔安,眼看婚期临近,方速速回转,挨一顿打了了此事,值了,可以安心等待成亲。
  夜里容十派岚烟前来下帖子,约在樊楼吃酒,石头兴致勃勃来了,未看到乔安有些沮丧,“还跟我记仇呢。”容十笑道,“他这人小器,我也劝过了,没用。”
  推杯换盏间,容十看他酒劲上来,用审讯那一套循循问之,怎么进的尹家,怎么迷晕了乔家的人,怎么将麦穗送进了秦王寝殿,婚期临近,又为何要追随王爷出京,王爷出京后如何状况,听到石头说秦王沿途选妃,嗤一声笑,再听到王爷随身带着一个大迎枕,夜里抱在怀中睡觉,不由大笑。
  笑声中石头醺醺然得意说道:“百里先生不肯说,我夜里悄悄潜进去看的,有一夜睡前,我故意藏了起来,王爷烦躁不安,睡不着呢。”
  说着话也笑起来,二人相顾大笑,屏风后乔安也笑,笑声中容十问石头,“若是乔安要杀王爷,你真的会顶罪?”石头一笑,“哄他罢了,他敢杀王爷,我先杀了他。”
  乔安咬牙,待石头醉倒,从屏风后出来踢他一脚,容十摸着下巴,“王爷抱着枕头睡觉,也怪可怜的,又已着手选妃,就算了。”乔安不置可否,又踢石头一觉,“这家伙于夜里无声无息随意进出他人内宅寝室,着实可恶。”
  容十点点头,“就让飞卿和麦穗胡闹去。”乔安说一声好,“我们假作不知,袖手旁观。”二人达成一致,各自回家陪媳妇儿去,石头在樊楼昏睡一夜,第二日醒来,心里莫名不安。
  悄悄去邱府后门探头探脑,得知邱珺华受邀去了尹府,心中更加不安,不安中迎来大喜的日子,迎了花轿进门拜过堂方觉心中踏实,入了洞房刚挑了盖头,被拉去吃酒应酬,他狐朋狗友众多,入夜方散。
  喜滋滋进了洞房唤一声珺华,无人答应,看向婚床,但见红烛垂泪,人已杳然,张皇唤声来人,珺华的陪嫁丫鬟秋月走了进来,石头忙问,“珺华人呢?”秋月诧异道,“一直在屋中坐着,未见出门啊。嘱咐过姑娘,新婚之夜是不能见到星星的。”
  说着话姑娘姑娘唤着,里屋外屋不见人影,笑道,“姑娘顽皮,跟姑爷作耍呢怕是。”又出屋门询问廊下候着的婆子,都说未见。
  石头呆愣半晌,顿足长叹,纵身窜了出去。
  

☆、第一百零四章

屋中灯光明亮温暖,麦穗和飞卿隔了小几坐在榻上,麦穗窜珠子,飞卿绣一只香囊,静谧中麦穗伸个懒腰笑道,“飞卿姐姐,眼睛累了,喝茶吧。”飞卿笑说声好,执壶斟茶笑道,“可困倦吗?”麦穗搓搓手,“兴奋着呢,不困。”
  茶喝半盏,门哐当一声开了,石头冲了进来,哭丧着脸问道,“麦穗,珺华呢?”麦穗朝飞卿眨眨眼,飞卿笑道,“这不是新郎官吗?怎么跑到我们家来了?”噔得一声,石头单膝跪地,“麦穗,把珺华还给我。”
  麦穗不说话,飞卿笑道,“从邱家娶回的人,怎么不到邱家去找?”石头苦着脸道,“舅兄若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我死不足惜,我的父母亲要跟着遭殃。”飞卿若有所思,“倒也是啊,是不是乔安?”
  石头断然摇头,“乔安打过了,容十审过了,若再掳走我的新娘,那是不想活了。”说着话咬了牙,麦穗杏眼一瞪,石头回过神来,陪着笑脸惶惶然道,“麦穗,求你了。”
  麦穗嗯一声放下茶盅,伸手做个请的姿势,“石头,坐下说话。”石头忙坐下了,臀上扎了针一般坐不安稳,麦穗笑道,“是这样啊,珺华小的时候,住在昌都城外福聚寺旁的茅屋里,寺院僧众对邱大人兄妹多有照顾。”
  石头忙点头说知道,麦穗抿一下唇:“其实有一位专为方丈烹茶的小沙弥,与珺华差不多大,我后来上香时也见过,眉清目秀的,小小年纪,颇有仙风道骨之姿。”石头急得直握拳,“麦穗,珺华呢?”
  麦穗笑道,“别急嘛,这小沙弥与珺华一起在山间长大,两小无猜。”石头暴躁跳起,“与珺华青梅竹马的,不是乔安吗?怎么又来一个?”麦穗摇头,“那是掩人耳目,石头想想啊,深藏心里的人,哪会那么容易说出来,再说了,沙弥乃是方外之人,能轻易动凡心吗?”
  飞卿看着石头惶急的神色,笑道,“想找到珺华,就得耐心听故事。”石头又坐下来,麦穗又道,“前些日子,小沙弥奉师命游方,路过京城,与珺华偶遇,前尘往事袭上心头,竟害了相思,在方外与俗世纠葛中,一病不起,此时在客栈中奄奄一息,石头说说,珺华是不是应该去宽解一下。”
  石头忙问哪家客栈,麦穗摇头,“石头掳我去秦王寝殿,尚未向我致歉。”石头握了双拳,固执道,“我没有做错。”麦穗又端起茶来,“说说吧,石头为何对王爷如此忠心?”
  石头叹口气:“我小时候厌恶读书,在书房被先生拿戒尺打手心,肿得老高,父亲下了朝,摁在条凳上打板子,母亲将我关柴房,罚我不准吃饭,每一日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一直觉得,我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孩子。八岁那年,太贵妃薨逝,父亲前往皇陵勘察地宫,我钻在装行李的木箱中,偷偷跟了去……”
  其时石侍郎尚是工部郎中,石郎中一行到达上谷县天阑裕的时候,被大雪堵了路,队伍一停,石头从马车中钻了出来,石郎中板着脸骂一声混小子,看儿子小脸发青,忙弯腰关切问冷不冷?饿不饿?
  一行人去守墓的侍卫处吃饱喝足,石郎中眼看雪越来越大,怕大雪封山,带人冒雪前往修葺好的地宫,石头闹着要跟去看热闹,踏上栈道起了困意,石郎中弯下腰,让他伏在背上。
  进了墓室,火把映照下,墓室的墙角有一人窜了出来,被两名侍卫逮个正着,石郎中忙命住手,和气看着那孩子,问道:“怎么进了墓室?可是贪玩吗?”
  那孩子头发散乱衣衫单薄,挣脱开侍卫,负手站定倨傲说道,“本王乃是为了练胆。”石郎中一愣,“难道是二殿下?”那孩子点点头,“知道就好,快带本王出去。”
  石郎中忙放下石头,过来拜见,那孩子看着石头,跟他差不多的身量,身上披了狐裘,很暖和吧?想来父亲的背上更加暖和,怪不得他睡得那样香甜。
  石头被放在地上,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听到父亲跪下口称王爷千岁,直了双眼看着那孩子,王爷?被冻得直哆嗦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竟是王爷?他脱下身上狐裘,跑过去为他披在肩上,那孩子用力一扯,将狐裘掷在地上,大声问道,“石郎中?你可是父皇母妃派来接本王回宫的?”
  石郎中不忍说话,却又不忍骗他,轻轻摇了摇头,石头在一旁说道,“我父亲是来勘察太贵妃陵寝的。”那孩子别过脸去,说一声知道了,定定站了半晌,在石头耳边低语道,“我找不着出去的路。”
  石头对石郎中大声道,“父亲,这里太阴冷,孩儿想出去。”石郎中命一名侍卫带了他们,沿着栈道出来,那孩子低低说道,“我在里面找了一日一夜,也没找着出口。”
  说着话看向侍卫的腰刀,绷着脸问道,“可能借本王一用?”侍卫解下腰刀,那孩子提了刀就跑,石头跟在他身后追,他跑进一所院子,唤一声王胡出来,一个圆胖的太监掀帘走出,怪笑一声喊道,“都出来瞧瞧,咱们的王爷又活着回来了。”
  那孩子纵身扑了过去,将那王胡扑倒在地,举刀就砍,鲜血四溅,王胡奋力挣扎,石头过去帮他摁住了,那孩子举刀照着心脏刺了进去,王胡当场毙命,跟出来的几名太监宫女尖声惊叫,那孩子坐在王胡尸身上默然望着那些人。
  石头初识秦王萧斫,在皇陵住了一夜,夜里与他同寝,他挣扎抽搐叫喊,任石头如何推他也唤不醒,直到凌晨时门外有太监叫起,他方醒来,紧张看一眼门外,抱了双臂自语道:“都进了墓室壮胆,怎么还做噩梦?”
  回头看一眼石头,警惕而戒备,石头忙道,“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萧斫一笑,“我三岁时撞破王胡与一位宫女对食,被他拎到了开挖的地宫,其后几次三番,不过昨日,是我故意惹了他们,被他们扔进去的,我想摆脱噩梦。”
  石郎中离去的前一夜,萧斫闯了进来,跪在他面前央求道:“求石大人转告父皇母妃,我要见他们一面。”
  石郎中郑重答应,回京后直面圣上,皇上当时讶然道:“啊?那孩子,竟然还活着吗?”石夫人听到此话,不顾忌讳咬牙骂一声混蛋,石头默然不语,从那时打定了主意,一心护着王爷。
  石头看着麦穗与飞卿:“你们都觉得王爷不幸,可王爷从未放弃希望,一直在挣扎着努力,方有了今日之局,我此生都要追随王爷,若不是乔安,我早将麦穗抢去,送于王爷。”
  麦穗手中茶盏朝石头掷了过来,石头偏头躲了过去,飞卿笑道,“那么,石头就不要新娘子了?”石头惶然想起来意,忙陪着笑脸拍着胸膛保证,“我已经交待了百里先生,为王爷寻一位合意的王妃,实在不行,来一场暗杀,场景重现,让那女子舍命护着王爷,王爷定会动心。”
  麦穗叹口气摆摆手,“回去吧,珺华好端端在洞房呢。”石头不信,飞卿笑道:“我们对珺华讲了你夜半掳走麦穗之事,珺华气不过,是以要出主意整治你的。”
  一句话将她和麦穗二人的责任推得干净,石头顾不上计较,逃一般飞奔而走,回去继续洞房花烛,心中对小沙弥无比介意,悄悄调查数日没有头绪,又来央求麦穗,麦穗笑道:“编个故事,竟当真了?”
  石头苦笑着,“今日方知乔安心中滋味,当日原是我错了。”对麦穗作揖致歉,麦穗一笑泯恩仇。
  事后石头对珺华道,“麦穗比乔安大度多了,乔安这家伙小器。”邱珺华摇头,“平安才不小器,是对麦穗太过在乎。”石头心中泛酸,咬牙忍了。
  时光悠然入冬,十一月初二,京城迎来初雪,雪落到地砖上消融不见,只剩一片湿润,树枝间薄薄一层白,娇嫩的梨花一般。
  雪落无声,静谧中麦穗屋里传出一声响亮的啼哭,乔安与麦穗的长女诞生,取名初雪。
  腊月初八,秦王回京,因与乌孙谈判有功,加上新历推广,皇上在朝堂之上重赏,并命吏部提拔乔安与容十,太子耿耿于怀。
  消息传到秾华宫,怡妃笑笑,“看来扫把星犹不死心,听命于他的,都是些什么人?”苏雅萍为她抹着百花膏,笑说道,“听闻娘娘是凃州人,可听说过昌都吗?”
  怡妃手一颤,“白头山所在的昌都?”苏雅萍笑道,“奴昔年被卖之地就是昌都,前几日出去闲逛,坊间传言,为秦王效命的,都来自昌都小县。”
  怡妃眼角一挑,苏雅萍娓娓说道:“边关元帅戚将军,翰林院学士邱鞍华,司天监官正乔安,刑部承事郎容十,这些人有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三年前,秦王去一趟昌都,便与他们打得火热。”
  怡妃点头,那次皇上钦点肇儿前往昌都视察行宫修建,她惧怕百密一疏被人察觉什么,含笑荐了秦王,说这孩子刚回京封王,下去走走也是好的,皇上夸赞她胸襟开阔,她娇笑道:“妾妃心中,皇上的孩子都是妾妃的孩子,都是一样疼爱的。”
  是以,方有了秦王昌都之行。
  怡妃心中盘算着,怎样能整治这些人,又能不让皇上疑她?
  思忖来去,看到身旁伺候的大宫女,含笑问道,“春蓉今年多大了?”春蓉回说二十,怡妃笑道,“可想出宫吗?”春蓉忙说不敢,怡妃一笑,“你这丫头,赶上好时候了。”
  苏雅萍在旁一笑,内宅不安祸起萧墙,昌都的这些官人,可还能平步青云吗?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六章

未几,坊间渐渐有了昌都帮的传言,秦王听闻大惊。
  他本已打定主意徐徐图之,是以收了手,与乔安容十走动得少了,也没有另作差遣,又将石头举荐入禁卫军骁骑营做了校尉,以闲散之态,求得皇上和太子放心。自己则冷眼旁观朝堂态势,默默观察每一个人,
  此时更不宜与他们直面接触,让石头夜间入室,悄悄传递消息,并派人赶赴边城,给戚将军送信。
  派出去的人未归,乔安带了一个人前来,此人风尘仆仆满面风霜,散乱着头发,身上有难闻的味道,若路边乞丐一般,瞧见秦王扑通跪了下去,嘶哑说道:“戚将军因通敌叛国的罪名,被监军关在牢中,军中分为两派,剑拔弩张,淑娴与小公子被困府中,好在有惕守……”
  说完晕倒在地,秦王看看来人,讶然道:“难道是乔掌柜?”
  去秋赴边城与乌孙谈判,所住客栈名曰千灯,就在将军府的街对面,掌柜叫做乔仁弘,乔掌柜很忙,客栈中大小事都要仔细叮嘱察看,走到那儿都带着女儿,夜里女儿睡下和凌晨早起的时候,他就站在楼上的窗口往外看,每当看到戚夫人的身影,便露出温和的笑意。
  初始并不熟,住得久了,秦王便问,“乔掌柜可认识乔安吗?”渐渐的,便知道了戚夫人与麦穗乃是闺中密友,看着戚夫人分外可亲,枯燥的边城生活多了趣味。
  与戚夫人几次偶遇后,戚将军终于肯应邀前来与他对酌,言谈间甚为投机。
  其后常出入将军府,知道了许多麦穗与乔安的旧事,本以为是寻常夫妻,不想经历了那样多的风浪,三步一叩六十里?夜半无人时,他在屋中试了几圈,站起身哑然失笑,他自问做不到,感慨之余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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