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进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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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进化论-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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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将您保护的好,太后一定会将您也给害了!这一切,都是太后娘娘指使老奴,逼迫老奴,老奴已经是这把年纪了,也没几年活头了,求皇上您开恩啊,绕过老奴一命,求您了……”

秦嬷嬷这一通话,越说越流利,她此时此刻为了保住自己,恐怕是什么都可以交代出来。

沈夙媛再看张天后,她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成了个疯傻样儿,从秦嬷嬷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起,她大概就意识到了吧……她这一生为地位荣誉所奋斗,如今身边曾经最亲近之人,一转眼而今却能出卖她。

她能为利益出卖任何人,那么将她这些年所做的恶毒事都瞧在眼中的秦嬷嬷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心善衷心之辈,所以张太后应该能想到,她今时今日众叛亲离的悲惨下场,全是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自取灭亡。

事情已经全部都交代下来,张太后的罪行不发反驳,她就算是死不认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连她身边的秦嬷嬷,当年亲自替她卖萌下手的人都说出真相,自然是容不得她挣扎抵抗。

眼见事情能够告一段落,朱炎眉宇间升起一丝疲惫,他想到他未曾见上几面的生母,他印象只隐约还记得一个朦胧如轻烟般的人影,淡若云雾般的眉眼,浅色的唇,声音柔和细弱,却天生自带三分淡凉的冷意。

她是那样一个不容世间任何事物所玷污的女子,然而,她偏偏就生在一个富可敌国,权势熏天的世家中。最终也逃不脱政治联姻的结果,一生波澜不惊,最后得了个这般凄苦下场。

还有他的父皇,那英挺风流,总是笑眯眯的男人。

他很那个男人,一看到他就全身起刺,然而男人总是靠近他,想要来抱他,而朱炎从很小的时候,就厌烦男人的接近,直到男人中年患了一场大病,几月来连续缠绵病榻,离世前将他召回龙床前,告之于他,他这一生就爱过一个人,但那个人却从不拿正眼看过他。他如今后悔亦来不及了,只希望来世不再生在帝王家……犯这样的错。

可朱炎却在想,错就是错,说什么追悔莫及都不管用了,但朱炎到底没在人死前说这样的话,他只是沉默,抿着一张唇,眼神阴郁地望着他恨了长达一个童年的男人,他此刻苍老虚弱,眼见就要离开。

朱炎的心,终究是软了下去。

一直到他驾崩,朱炎才从床头站起,望着床榻上的人,他心里想的是,他绝对不要像他的父皇一般,犯同样的错!

万幸……朱炎将沈夙媛搂到怀里,他不会像父皇那样,分不清自己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导致终生懊悔,连死都死得不痛快。

他会爱护怀里这个大胆,嚣张,却又充满活力,让他永远无法割舍的一颗心头痣。

而此时此刻,太皇太后威严出声:“将先帝留下的手谕拿过来——”

所有人齐齐向太皇太后看去,老人家接过身后递过来的一封明黄卷轴,那是她压了十多年箱底的镇山之宝,她让人打开卷轴,干脆有力地说道:“念吧。”

原来,先帝真的留下来了一封手谕。

手谕写明,若张氏有所异动,经查明后,证据确凿,太皇太后可有权废太后。

上头,还盖了玉玺的红印章。

张太后没法冷静了,她想张嘴,沈夙媛一个眼神示意,早守在一旁蠢蠢欲动的林嬷嬷就上前捂住张太后的嘴,张太后一时之间无法开口,她想要牙齿咬林嬷嬷的掌心,林嬷嬷恶心缩了缩了手,随后拿了一条帕子塞在她嘴里,让她再用手捂住她,这样一来,张太后就没办法咬人了。

已经念完先帝所留下的手谕内容后,太皇太后轻声咳嗽,随后沉下声,年迈有分外有力的声音宣布了张太后的结局:“张氏毒辣,害死睿德皇后,同婉妃娘娘,更是迫害先皇众多子嗣,而今废除张氏太后之位,打入冷宫,永生永世不能出冷宫半步。来人,把她身上太后所穿的衣裳全脱了,把麻衣给她穿上。”

太皇太后并没有赐张太后死罪,一则,张太后在朝中还有她分党势力,二则,张太后当了这么多的太后,确实积攒不少威望,要想安全无恙的给予她理应的惩处,只要把她所有的荣誉全部剥除,再打入冷宫,届时,人到了冷宫,要怎么再次处置还不都是手到擒来玩一样的事情?

沈夙媛自然不认为,光是打入冷宫这么简单就能完事的。

张太后这颗毒瘤,曾经那么嚣张霸道,目中无人,当年后宫战场上的胜利者,到头来,就像是做了一场白日梦,转瞬成空。

几个侍卫当场受了太皇太后的命令,立刻执行,将张太后好不手软地给拖到冷宫里去,这沿路来张太后所发出的惨叫,惊动了凤仪宫上下所有人,连巡逻的嬷嬷都过来瞧了,没了管制的人,宵禁点上,许多宫女都从房内出来,面面相觑,你一言我一句的,都在讨论今晚上到底发生什么大事了。

而这一边,处置完张太后,她的跟班走狗秦嬷嬷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拱着身子,双手趴在地上,就像是衰老得都爬不动的乌龟。

“这个人如何处置?”林嬷嬷在一旁出声。

“拖下去,杖毙。”太皇太后目光掠过秦嬷嬷,没有半点迟疑,就下了命令。

秦嬷嬷一听,大骇,惊声大叫:“太、太皇太后!老奴全部都招认了!您就饶了老奴的一条贱命吧!求您了!皇上、皇上!”见太皇太后无动于衷,秦嬷嬷便改像朱炎求情,然而朱炎的脸也同冰块似的,对于她的凄惨求饶,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冷笑。

秦嬷嬷眼见有人就要上来拖拽她,她疯狂地挥舞着手,来推拒那些人,眼光猛地看向沈夙媛,一个扑身,想要抱住沈夙媛的小腿,却被朱炎发现意图,飞起一脚就将秦嬷嬷给踹离了几米远。

她滚了两圈,朱炎是当胸一角,直踹得她肋骨都快要断裂,秦嬷嬷一开口,猛地就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来。

朱炎冰冷地喝道:“刁奴,你所犯下的罪行即便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还想求饶让朕放你一条生路,简直痴心妄想!”说罢,朱炎似极为厌恶,看都不想继续再看那个在地上爬过来,如一条嚅动的蛆虫般,嘴里喃喃地说着求饶话的秦嬷嬷,让人直接把人抬下去,并吩咐那些执行杖毙的人,若这刁奴快要死的时候让她缓口气,然后再接着打,不要让她死得太利索干净了。

秦嬷嬷当年是对他的生母下毒之人,就算她是直接受命于张太后,可她做下的孽亦不比谁少。因此朱炎在说下这个命令后,一点都不觉得这刑法会过。相反的,若非最紧要惩罚的是张太后,他还想把刑部大牢里的刑法一个个都套在秦嬷嬷身上,试个遍。

惩处了张太后这一元凶和她的最大帮手后,朱炎同沈夙媛等一行人从凤仪宫出来,因着处理时是夜里的事情,许多人都还未知道凤仪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朱炎则命人将整座凤仪宫暂时包围起来,他还要继续查,这宫里头还有多少人是张太后的走狗。朱炎可不认为,就只有一个秦嬷嬷,能帮她做下这么多孽账!

凤仪宫上下一时人心惶惶,特别是在秦嬷嬷手下做事的人,还有那些讨好秦嬷嬷,跟着她做事的人,这些人还为上位,然怎么都是和秦嬷嬷太后牵扯到关系,故而,凤仪宫上下有大半人都彻夜难眠。反观朱炎和沈夙媛两人,将太皇太后送别后,朱炎知道自己今夜恐怕亦是无法安眠,本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沈夙媛却拒绝了。

两人在转弯路口,沈夙媛就让他早点回重清宫去休息,说是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朱炎不想走,他站在这深夜里,上头是闪烁的星光,一轮半月清辉倾洒,正好照在两人的身上,朱炎瞧着她的脸清晰如许,一双眉眼此时瞧去染上半点倦容,令她的面庞显得不似方才质问张太后时那般冰冷如霜,她此刻就像是全然褪去棱角,周身被柔和的月光所包围,一层淡淡的光圈晕散开来,使得她双眸如烟似梦,看得他的心都酥化了。

“这些天……你都是在调查此事吗?”朱炎想了半天,没说什么情话,只轻轻地问她。

“是啊……皇上之前问臣妾隐瞒了什么事,就是这事儿。”其实还有一些事,比如喜儿之类,不过这种就不必要告之于他了。沈夙媛想着,同他对视的神色依旧平静。

朱炎见她说的从容,想到才发生过那样一件大事,她像是一点不受影响,反而是他,之前还误解她的好心,还对她使了脸色,他注意到她藏在眉心的困顿,心想她这些年一定都没睡好过吧,看她的样子,分明是极为疲惫,她还是这样一声不吭,自顾自地做完她要做的事,能不顾身子。

他心疼得紧,上贴近她一些,用手捧住她的小脸,低声道:“你看,眼睛下面都黑了,你几晚上没睡好了?查这件事是从何时开始的?”

沈夙媛听得他的话,下意识地用手抹了下眼皮,反问:“有吗?”她来之前还特意照过镜子,虽说她这些天确实忙着调查睿德皇后和婉妃被害一事,睡眠时间的确是牺牲许多,但而今这个结果,她是满意的。

大概是心里头放下了一块大石,这会儿就觉出一股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倦态吧。好生地睡上一觉,应该就会没事了。

她心中这样想着,便冲朱炎如小鹿般甜甜地笑了一下,头偎上朱炎的肩膀,语气有些飘:“也没多久吧,大概……也许……恩……反正有些天了……”她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下去,沈夙媛竟是累到眼睛快睁不开了,倒在朱炎的怀里时,才恍然察觉到,她是真的很久不曾安生地睡过一觉了。

从泰州回来,疲劳奔波不说,之后发生的这些事都让她的脑袋处于高速运转中,不曾真正休息一下,如今张太后的事情了结了,今后危险她的最大敌人之一被彻底铲除,她身体里紧绷的一条弦猛然断裂,那些勒令她不准休息停止脚步的器械全部停止,她的自制力一下子就下降为负值。

人就这么软绵绵的倒下,倒在朱炎的怀里。

朱炎手一捞,很轻易就把人拦腰抱起,这一动作有些惊动沈夙媛那跟疲乏的神经线,她抬起头来,睁开沉重的眼皮,眸光里,月色之下,男人近在咫尺的脸非常的英俊好看,她看得入迷,嘴角不由地勾起一丝餍足的笑来,随后脑袋就沉沉一倒,挨着朱炎的胸口,任由睡意倾巢而出,将她击倒。

然而在朱炎的怀里,她睡得踏实安稳,手不由自主地捉住他的衣襟口子,身子越发贴近他,朱炎被她这样的小动作给整得心都软乎成一滩泥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片刻沉吟后,最终没有把她送回敬央宫,而是将她带回重清宫,他的寝宫。

朱炎回到重清宫,一路亲自将人抱在怀里不撒手,即便她再轻,这么长的路,亦是令他的手臂酸胀不已,然而朱炎觉得这是值得的。

他把人小心放到龙塌上,如今已近十一月的天,至夜后,晚风发凉,她这一身单薄的衣装,朱炎怕她会感冒,忙让人把她的衣服给换下,让人把温水准备好,亲自上手将沾湿的毛巾拧干,随后拿起她的手一根根擦。

她的手很漂亮,他一直都知道,不是那种女子柔软无骨的漂亮,而是时常有锻炼下,根骨分明,纤长却并不瘦得只剩骨头,指甲修剪的圆巧精致,葱白如玉般,他擦完后,忍不住拿起来贴着脸颊缓缓的摩擦。

心中蓦然间升起无限柔意,他把玩了一会儿,这才换另一只手擦,仍是仔仔细细,指甲缝都不落下。擦完手,就开始掀开被褥,擦拭她素净细白的脸蛋,他从前就很喜欢观察她的模样,而不论他怎样端详,她总有办法一瞬间就让他改观。

这样的沈夙媛,总让朱炎觉得如此神奇。

就是现在她熟睡中的模样,不动不跳,没有灵活劲头了,依旧透着一股让人心情宁静舒适的感觉,叫人忍不住就想要靠近她,从她身上汲取那源源不断的温暖。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再想下去了,再继续想下去的话,他恐怕马上就会变成从一个正人君子变成卑鄙小人。

他好歹是个帝王,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趁人之危,况且……还是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朱炎真觉得自己是爱惨了眼前的人,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这样的自己,却让朱炎觉得……挺好。

他即便爱她,也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那些付出,他感谢她让他知道当年的真相,感谢她从皇宫远赴泰州来看他的伤势,感谢她当初……和自己定下的约定。他有好些话想要同她说,特别是今夜……好太多太多话。

朱炎低下头去,望着她恬淡温和的睡容,用手从她的五官一直抚摸到嘴唇,最终停下。

薄唇微张,朱炎的声音特别轻地在潮湿的空气里响起来。

“那个男人临终前说,他后悔了……他后悔年轻气盛时所犯下的错,他后悔他曾那般傲慢自大看不懂人心,最后悔的是……连自己的心都没彻底看明白,他是带着后悔离世的。”

“当初,朕觉得他是活该……如今想来,其实朕何尝不是差一点就成为那样的人了呢?即便是在数十天前,朕还为那一点小事来质问你……你是那样的信任朕,而朕……真是有负你的信任。”

“但是朕现在真的懂了……什么叫作信任,你信朕,朕亦不该怀疑你。不论你姓什么,朕爱的都只是你这个人……无关姓氏,无关其他,朕应该早就明白过来这个道理的。还让你先前平白受了委屈,你这小女人……从今往后,若是你不愿说的,不想说的,朕再不会逼你。”

“朕要你快活……要你自由自在……就由朕,把这天下给你。”

朱炎轻轻的语调非常缓慢地说着,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是啊,这个夜晚还很漫长。

他有许多话想要同她说,而从现在开始,他这些说不完的话会一辈子和她缠在一起,他会一直说,一直说,不厌其烦,说到白发苍苍,说到两个人都走不动,说到入棺那一刻。

这是个美好的夜晚。

月光拟人,岁月静好。

翌日。

一早醒来的朱炎就看见床边的人已经醒了,他刚露出笑容想同她说点什么,就发现人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坐在床头,脸色有点白,特别是唇色,更是白得吓人。

朱炎当即慌了,腾地一挺身,就从床上起来,揽住她细瘦的腰肢,这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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