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欢,邪帝的绝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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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欢,邪帝的绝宠-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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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一声怒喝,喝止了两个宫人,叶妩随之停止挣扎。

金钗躬身禀奏道:“陛下,皇贵妃醒来后执意出宫,奴婢拦阻,便……”

叶妩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看见陛下回来,畏惧地低眉。

楚明锋走过来,伸手牵她的手,她下意识到地往后退,好似很怕他。他挥退所有宫人,大殿只剩下二人。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见,因此,对他们来说,言辞没有任何作用。

她螓首低垂,脖颈微缩,避开他的目光,眼中点染了丝丝缕缕的惧怕。

他强硬地拉她的手,坐下来,拽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搂着她。她忸怩地扭动,仍然低着蛾眉,声若细蚊,“陛下不要这样……”

他抽开她腰间的衣带,她轻呼一声,双手推他的胸膛,眼中交织着惧怕与抗拒,“陛下,臣女伤势未愈……”

臣女?

再一次听到这个刺耳的自称,楚明锋断定,之前没有听错。

以往,在他面前,妩儿自称“小女子”,许久之前就说“我”,从不会自称“臣女”。而现在,她竟然自称“臣女”,她真的是妩儿吗?

她失去部分记忆才如此自称,还是她故意装作失去记忆?抑或,面前的女子不再是他爱的那个叶妩?然而,她怎么可能不是叶妩?她明明是叶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明锋松开她,朝外喊人,金钗、银簪进来,扶她回寝殿歇息。

他捏捏鼻梁,想理清纷乱的思绪,却怎么也理不清。

叶妩躺在龙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蜷缩在角落,闭着眼,好似已经变成一尊僵硬的雕像。

忽然,一团光亮慢慢闪现,在她面前上下、左右游动,叫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不厌其烦……叫了五十声,她终于睁眼,“吵死了,闭嘴!”

“你不能再装死,再装死,就天下大乱了。”它的声音没上次那么幼稚了。

“就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也与我无关,别再烦我!”她心灰意冷道。

“就因为你装死,才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叶姑娘,只要你回去,就不会了。”

“你们不是想玩死我吗?那我就死好了。”

“民间的事,天上管不到,天上只管大事。因此,我们没有玩你。”它苦口婆心地解释。

“我不信。”

“若你想不受欺负、不吃苦,就聪明一点、狠心一点,别人欺负你,你也欺负人。”

“那些人太恶毒了,我算计不过他们。”

“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

“可是我聋了,听不见声音,废人一个,还能做什么?”

“放心吧,有人医术高明,不会让你两只耳朵都聋的。”

叶妩来气,“你意思是,我一只耳朵聋了?无法挽回?”

这团光亮上下跳动,好似点头,“谁让你说那些话刺激楚明锋?男人都刺激不得,你应该冷静一些,不要硬碰硬……她立即打断她,“换作你,你能冷静吗?你做得到吗?”

这团光亮嘿嘿地笑,“也许做不到,我没经历过。不过,你不能再装死,叶大小姐的灵魂已经醒了,楚明锋已经起疑心了。”

她来劲了,“那正好,你把我的灵魂拎出来,我把躯壳还给她。喂,快点!”

它劝道:“她过于胆小软弱,完成不了上天指派的神圣使命,也收拾不了你留下来的烂摊子。我命令你,你速速回去!”

叶妩紧抱双肩,继续装死。

它只能用强,拎她起来,将她的魂魄推出去。

魂魄归位,叶妩猛地睁开眼睛。

抚在她蛾眉上的手倏然僵住,楚明锋进退不是,竟有些尴尬。

她拍开他的手,颇为用力,看见他紧挨着自己,怒道:“不许碰我!”

被那团光亮扔回来,正一肚子气呢,正好拿他发泄。

他一愣,随即开心地笑,他的妩儿回来了。

这几日,她的神色姿态、言行举止与从前大为迥异,求皇弟带她离开,自称“臣女”,虽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有这样的变化,但既然她恢复了以往的性子,他也就不多想了。

她看见他的眼底眉梢皆是笑意,莫名其妙,余怒未消,便转过身,背对着他。

————

越两日,徐太医研制了一张药方,煎了一碗汤药给叶妩服用。

诸人焦急地等待这碗汤药的效用,等了半个时辰,徐太医叫了几声,“皇贵妃可听见了什么?”

**妩儿的右耳耳力能恢复吗?

【59】同床共枕

其实,她听见了,虽然声音很低、很闷、感觉很遥远,但还是听见了,右耳的耳力恢复了。

然而,她装作听不见,毫无反应。

楚明锋紧张得好似自己犯病,“妩儿,听见朕说话了吗?”

她愣愣地看他们,没有作任何回应,不露破绽。

“怎么会这样?”他质问徐太医,“你不是说你的药方一定行?”

“微臣有九成把握,纵然右耳的耳力不能全部恢复,也不会全然听不见。”徐太医百思不得其解,“微臣想想哪里不妥。”

“快想。”

楚明锋坐在床沿,忧虑攻心,顿感无力。

难道真要送她出宫到别馆静养吗?

徐太医笃定道:“陛下,微臣这张方子绝无不妥,或许一剂药还不能见效,连服三日再看结果。”

楚明锋没有异议。

如此,叶妩连续喝药三日,右耳已能听见声音,只是左耳永远地聋了。

她继续装聋,徐太医愁眉不展,楚明锋内心痛苦,眉头从未舒展过。

这日,金钗、银簪陪她去御花园散步。

她流连了半个时辰,行至听风阁,便走上那三层高的精致小阁。

听雨台是听雨的妙处,听风阁是听风的最佳之地。台阶共有二百零八级,直通高阁。那高高的亭阁,飞檐翘起如羽翅,仿若展翅欲飞的大鸟。琉璃瓦反射着斑斓的阳光,从下往上望去,亭阁金光熠熠,仿若金阁。而四角飞檐皆悬一串铜铃,只要起风,方圆数里之内,便能听见清脆悦耳的铃声,叮叮……叮叮……

站在亭阁上,视野开阔,四周空旷,八面来风,整个皇宫一览无遗。那绵延的殿宇井然有序地坐落在各个角落,那朱红的宫墙一道又一道、组成了一个个院落,那笔直的宫道南北纵横、通向各个宫室……横看竖看,皇宫都是一座雕梁画栋、奢华锦绣的牢笼。

在听风阁,可以听到细声慢语的风声,也可以听到舒缓如歌谣的风声,还可以听到呼号如鬼哭的风声,更可以听到如万马奔腾呼啸而过的风声,各种各样的风声都可以听到。

叶妩望着广阔无垠的苍穹,望向天高任鸟飞的宫外,真希望自己是一只大鸟,飞出皇宫,再也不要回来。

“银簪,皇贵妃服药的时辰到了吧。”金钗道。

“嗯,到了。”银簪道。

恰时,叶妩看见,那人在听风阁下面走着,步履匆匆,应该是前往御花园。

楚明锋。

她心中一定,把心一横,转过身,指向前方,金钗、银簪不明所以,转身看去。她抓紧良机,上前两步,纵身一跃。

金钗、银簪听见异响,转回身,捂嘴尖叫——皇贵妃竟然跳下去了!

飞落的那一刻,心脏受到压迫,很难受,叶妩心想,如果就此摔死,也罢。

那种急速下降的滋味很不好受,无凭无依,好似无根的蒲公英,随风飘逝,轻如鸿毛。

楚明锋快步走着,陡然望见半空有人坠下,心下一震。当看清那人的时候,他魂飞魄散,箭步奔向墙高,脚踏墙壁,身子飞起,以绝妙的轻功跃起,伸臂抱住她。

宋云目瞪口呆,望着陛下飞身跃起、接住皇贵妃、再缓缓飘落。

眨眼之间,这一连串的变数让人的心忽上忽下。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怕一生仅见一次。

这降落的过程,仅仅是短暂的一瞬,对亲身经历、亲眼目睹的人来说,却漫长如一载。

双足着地,楚明锋的心还未落回心窝,紧紧抱着她,气喘不定。她亦惊惧得面色发白,心怦怦地跳,久久无法平静。

那种在空中两人相依相靠的感觉,很奇妙,也很微妙。

宋云心想,假若陛下没有武艺、没有这绝顶的轻功,只怕皇贵妃便摔死了。皇贵妃轻生的念头始终未曾消失,可怎么好?

楚明锋紧抱着她,害怕一松手她便会再次从天而降,这种惊吓太骇人、太惊魂,绝不能有第二次。

她亦庆幸,他及时看见、及时接住自己,否则,这次冒险便命丧楚国皇宫。

————

这夜,楚明锋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割脉,跳湖,今日从听风阁飞跃而下。三次了,必定还有第四次。妩儿的求死之心,强烈得可怕。他无法再承受第四次,无法再承受那种魂飞魄散的幻灭,无法再承受身心撕裂的痛楚。

她痛,他更痛。

那么,他应该放她出宫,如沈昭所说,她在别馆静养,有益无害。

他侧过身,略略支起身子,看着她。昏暗中,她好像睡得很沉,鼻息声若有若无,眉心平展,再无痛楚。

只有熟睡的时候,她才好受一些,那些痛楚暂时远离了她。

强留她在身边,只会让她一日日地憔悴、一次次地寻死,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不,他要的是一个身心完整、开心快乐的叶妩。

那么,就应该让她好受一些。

暗寂的夜,响起一声长叹。

楚明锋下了决定,闭眼睡觉。

叶妩如愿以偿,次日上午,宋云、金钗护送她出宫,前往温泉别馆。

终于离开皇宫,终于从那个牢笼脱身,她压抑着欢呼雀跃的冲动。虽然并没有脱离楚明锋的掌控,可是,相对而言,别馆到底是宫外。

阿紫、小月见她回来,欣喜若狂地迎上来,却见她只笑不语,笑容凝固在脸上。

宋云对她们道:“从今往后,金钗姑娘近身服侍二夫人,你们听从金钗姑娘的吩咐,不许造次,明白吗?”

虽说她们是别馆的“老人”,却也只能听命行事。

叶妩回头看一眼她们,便步入寝房。

阿紫、小月,等我“恢复”了听力,再与你们叙旧吧。

回到别馆,好像回到家,身心放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最惬意的是,再也不必时刻看见那个暴君,眼不见为净,感觉太好了。

第一夜,她美美地睡了一觉,做梦都在笑。

徐太医准备了三日的药材让她带回别馆,因此,她又吃了三日汤药,便自称听见了声音。

听闻好消息,楚明锋、徐太医匆匆赶来,沈昭也来了。徐太医把脉后,笑呵呵道:“恭喜陛下,恭喜皇贵妃,皇贵妃的右耳耳力已恢复。”

“妩儿。”楚明锋欣喜得忘乎所以,握住她的手,面上绽放欣慰的微笑,“太好了。”

“徐大人,左耳的伤势没有法子了吗?”沈昭虽也高兴,却提出这个遗憾。

“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徐太医笑道,“倘若有神医治好皇贵妃的左耳,我就拜他为师。”

叶妩神色淡淡,唇角的笑意微乎其微。

徐太医察看了她左手手腕的伤口,道:“左手腕的伤口已经愈合,不出几日便能痊愈。”

楚明锋笑得灿烂,“妩儿,今日朕陪你用晚膳,可好?”

她的面色更为冷淡,唇角的笑意消失无踪,他忽然意识到她还抗拒自己,面色讪讪。

沈昭适时道:“陛下,不如臣陪陛下小酌几杯,如何?”

楚明锋不置可否,徐太医拉了拉沈昭的衣袖,示意他出去。

寝房只剩下二人,叶妩的心慢慢收紧,紧张起来。

“妩儿,朕高兴得忘形了。”楚明锋自嘲地笑,“我们好好谈谈,可好?”

“陛下想说什么?”她淡漠道,即使她说不愿谈,他也不会离开。

“朕知道,朕做错了事,把你伤成这样。”他轻握她的臂膀,语声诚恳,饱含悲痛,“朕不该打你,纵然你所说的滑胎真相是真的;朕不该贬你去杂役处,纵然朕想引蛇出洞、抓住那贱人……总之,朕错了,朕不求你原谅,但朕希望,你不要拒朕于千里之外。”

“陛下不是知道,我对陛下只有恨吗?”她冰冷地反问。

“朕知道,朕应该怎么做,你心中的恨才会少一点?”

“陛下真要我说?”

楚明锋颔首。

叶妩缓缓道:“陛下放手,放我自由,我就不再恨陛下。”

虽然早已猜到她会这么说,但是他还是问了。

只要他放了她,她自然就不会再恨他。

然而,这便是要他割舍心中所爱,成全她,成全她的不恨。

他的心头萦绕着难以言表的苦涩,“除此之外,朕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她绝然道:“我也说一句,除此之外!”

他松了手,凝视她,目光沉沉。

叶妩亦看他,不甘示弱,绝不妥协。

对视良久,楚明锋道:“朕还有政事和沈昭谈谈,你先歇着罢。”

话毕,快步离开寝房,仿佛不想再多待片刻。

————

这日黄昏,金钗陪叶妩来到膳厅,楚明锋和沈昭已经坐在膳桌前。

膳桌正中放着一口小锅,热气腾腾,四周摆满了各种生冷的荤素菜色。

今日的晚膳是吃火锅?

金钗扶她坐在楚明锋身侧,他笑道:“朕想起去岁冬日与妩儿一起吃火锅的情形,风味独特,意犹未尽,因此便吩咐宋云备了火锅和各种食材。沈昭,你定要多吃一些。”

“先前陛下还故意隐瞒,原来这种吃法叫做火锅,且是皇贵妃教陛下的。”沈昭温和一笑。

“朕对火锅的风味念念不忘,不过年后诸事繁杂,如今尘埃落定,总算有了闲情回味那独特的味道。”楚明锋语声含笑,好像话中有话,瞥眼示意站在一旁的宋云揭开锅盖。

“陛下如此念念不忘,这火锅必定与众不同。”沈昭斟了两杯酒,又斟了一杯热茶给她。

这对君臣一唱一和,是唱的哪出呢?

叶妩冷冷不语,想来让楚明锋最怀念的是那晚她的态度吧。

宋云将各种肉片、生冷的菜放入热气滚滚的锅里,盖上锅盖。

见她面有冷色,沈昭不担心热脸贴冷板凳,问:“如此吃法,皇贵妃从何处学来的?”

“我曾看过一些介绍西域国家风土人情的书,其中一本书介绍了火锅,便学了来。”

“臣亦看过不少有关西域国家的书,不知皇贵妃可还记得是哪本书?”他追问。

“几年前看的了,不记得了。”叶妩淡漠道。

沈昭淡淡一笑,随即和楚明锋说起家国大事,不过都是各地的奏报。

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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