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女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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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女之吻-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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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有东西吃了。”

“老实说,我的朋友,我不喜欢由人替我操办生活。”

“如果我出去了……谁知道你又会跟什么人同牢呢!”

莫利纳不是去见律师,而是又一次被唤进了监狱长办公室。监狱长劈头就问:“事情进展得如何了?”莫利纳说,“结果不甚理想。”监狱长呆了半晌,向莫利纳叹起苦经来:“目前我承受着各方面的压力,而且这压力直接来自共和国总统。上面想尽快听到消息,要求我再对瓦伦蒂作一番彻底的审讯。”

莫利纳寻思了一番,开口道:“请再宽限我几天时间,瓦伦蒂的身体太虚弱,经不起折磨。

如果审讯到一半,他倒毙了,事情反而会更槽。只要你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保证替你探出必要的情报来。再说,我已经有了一个好主意。”

莫利纳故意停住不往下说。监狱长再三催促,他才慢吞吞地说:“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把我转到另一间牢房去,理由是我已有了赦免的可能性。这样,瓦伦蒂可能会软下来,也许会松口,因为他对我已产生了相当的感情。”莫利纳接着说:

“如果瓦伦蒂知道我要被释放,他说不定会讲出些心里话来。犯人们一般都有这样的经历,当一个伙伴要走,另一个会比以往更感到孤独。”→文·冇·人·冇·书·冇·屋←

他的一席话打消了监狱长的疑团,他同意一星期后再召见莫利纳。心细得如同女人的莫利纳当然不会空手而归。临走时,他没忘记递给监狱长一张购物单:“这是我在外面等候监狱长大人召见时写的。字写得很差,请大人多多包涵。请把所有的东西装进两只棕色的商品袋,就象我母亲往常拎的一样。”

莫利纳又一次满载而归了。

莫利纳回到牢房,用平静但带几分得意的神情对瓦伦蒂说:“喏,这是新鲜火腿,这是熟火腿。趁面包还新鲜,我来做个三明治。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谢谢。”瓦伦蒂已经习惯于接受他的食物了。

“吃完烘干苹果,再喝点茶。”

“这挺不错的。”

“想吃就趁热扯块烤仔鸡。来,动手吧。”

“莫利纳,谢谢。”

“我在炉子上烧些水,以防你万一想喝些什么。茶或咖啡,随你的便。”

“谢谢。莫利纳,这顿饭看上去挺诱人。可是,莫利纳……我感到难为情。”

“为什么?”

“今天早晨……我发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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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

“废话。”

“不懂如何接受的人……是卑鄙的小人,因为他也不想给予什么。”

“真是这样想的吗?”

“是的,我一直在想,问题就是这样。如果我表现得过分拘谨,那是因为你对我……大方……而我又不想强迫自己也用同样的方式来待你。”

“是吗?”

“是的。出了这牢房,我们可能会受人压迫。但在这间牢房里,却不存在压迫。唯一使我不安的是有人待我好,却不要任何回报。我行动不自由了,因而脾气很生硬、很反常。”

“别生出怪念头来。我待你好……那是我想赢得你的友谊……你的爱,这正如我想待妈妈好一样。她是个好人,从不伤害人,你也是个非常好的人,无私得很。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你冒了生命危险。别把脸扭过去,我使你感到难为情了吗?”

“有一点儿……我能吃点面包吗?”

“当然行。”

“你有没有任何亲密的朋友?”

“有啊,不过我的朋友只会是些象我一样的同性恋者。我们相互之间并不过分信赖,因为我们很容易受惊,我们太软弱无力了,我们永远等待着……当然,是与一个男人之间产生……诸如友谊之类的事。但那种可能很小,因为一个男人……想要的是女人。”

“所有同性恋者都这样吗?”

“不是,有些人有两种性爱。至于我和我的朋友,则是百分之百的女性倾向。我们是正常的妇女,与男人睡觉。”

“新鲜面包味道美极了,是不是?”

“唔,的确很美……可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敢打赌,你要说的是《僵尸女》电影的结尾吧。”

“那也是要讲的,但另外还有些事……”

“发生什么事啦?”

“我的律师说,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我真笨,竟然没问到这一点。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当他们考虑要赦免某个犯人,但还没正式释放他时,就会把他转到其它囚室去。不出这个星期,他们就会把我送到新的牢房去了。”

“真的?律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去办假释手续时,他们对他说的。”

“好消息。……唔,你一定很高兴……”

“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些。你该吃点鸡蛋沙拉。”

“你方才说的话,使我的胃口收紧了。”

“吃个烘干苹果……这容易消化。”

“不,你想吃就尽管吃吧。”

“我不太饿,知道吗?也许等我们结束了《僵尸女》的电影故事,肚子就会饿了。我等会儿再吃饭吧。”

“好吧,等一会儿。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莫利纳,我……我现在脑子里突然乱极了。”

“怎么引起的?”

“不清楚,也许是你要离开了,我说不清楚。”

瓦伦蒂呆呆地躺着,不知想什么心事。过了好长时间,他才问道:“莫利纳……现在什么时候了?”

“七点过了。我早听到他们送晚饭来了。”

“我什么事也做不成了,看了一阵子书,却不知道究竟读了些什么。”

“我记不得上回停在哪儿了?我们扯到哪儿了?”

“什么,莫利纳?”

“电影故事。”

“噢,对了,姑娘独身一人在丛林里,又听到了鼓声。她决定冒险去响着鼓声的地方。当她走近正在唱着歌的一群伏都教新教徒时,丛林中已经越来越暗,唯一的亮光是他们点的蜡烛。祭坛旁有个玩具娃娃,脸庞酷似她的丈夫,一根针刺穿了它的心脏。周围跪满了土著男女,他们正祈祷着,不时发出古怪的叫声,表示他们内心的巨大悲哀。姑娘四处打量着,想找出巫师来。她害怕真的见到他,但又好奇地想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鼓点敲得更疯狂了,土著人的嚎叫也越来越响。突然鼓点猛然收住,土著人停止了哀嚎。

这时从热带丛林中刮起了一股疹人的寒风,巫师出现了。只见他身披一件拖曳到地上的白色长衣,坦露着胸膛,露出了浓黑的胸毛——原来他就是男管家。这个伪君子的表情凶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伸出一只手为所有土著人祝福,另一只手则向鼓手打了一个手势,不同节奏的鼓声随之而起,这种鼓声其实是一种公开的妖术,巫医两眼看着姑娘,毫不掩饰他的淫欲。他想对她实施催眠术,姑娘把头移开,不让自己陷入他的魔力之中。但她最终没能抵住他的魔力,她的头慢慢地转了过来,与巫师面对面,她的神思恍惚起来。鼓点敲得更加疯狂了,节奏也更富于性感,姑娘开始缓慢地朝巫师立定的方向走近。所有的土著人全处于奇怪的恍惚之中,一律跪倒在地,头往后甩去,几乎要碰着地。姑娘与巫师只差一臂之远,一阵飓风穿透了棕榈树,呼地一下子吹灭了所有点着的蜡烛,时值正午的丛林里漆黑一团。巫师抱住了姑娘的细腰,双手开始朝上滑去,抚摸姑娘的乳房和脸颊,随后把她抱进了自己的草棚。

“再说,那位好心的黑人女管家看到姑娘果真乘着马车离家了,就连忙找到了男主人。她拉着他就走,谎称巫师有事叫他立即去。姑娘正要进入草棚,一见丈夫便挣脱了巫师的魔力,因为女管家不停地向她呼唤着。

“姑娘和丈夫一声不吭地乘着吉普车回到了家,丈夫显然猜出自己的妻子早已觉察了所有的秘密。姑娘为了表示自己有能力操持一切,立即安排手下人去准备晚餐,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可是等她从厨房里出来,丈夫又在酗酒了。她乞求他不要那么软弱,她说,只要他俩相亲相爱,就有力量克服所有的魔障。可是,丈夫狠命地一推,把她击倒在地上。这时,巫师来到了荒弃的旧宅,发现女管家正在照料僵尸女。他鄙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吆喝她快滚出去。但她不允许他再利用可怜的僵尸女来施展巫术了,她拔出了身边暗藏的匕首,准备一刀宰了他,不想反而被他夺去,心口上挨了致命的一刀。僵尸女在一旁一动也不动,但人们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痛苦的表情。巫师杀死了女管家,又命令僵尸女跟他出去。他对她数落着她丈夫的毛病,说他是个地地道道的魔鬼:是她丈夫而不是他巫师将她变成一个僵尸女的,现在他又将对自己的第二位妻子重演故伎了。为此,她,一个僵尸女,应该出去用刀子杀死丈夫,杜绝他的全部邪恶。僵尸女根本不信巫师的话,但对他却无可奈何,因为她没有自己的意志。她跟着他来到了宅邸。

“僵尸女从窗外看到丈夫已经酩酊大醉了。

只见他不住地向姑娘叫唤,还一把抓住她的肩头,死命地摇她、推她,将她摔倒在地。巫师把刀塞在僵尸女的手中。丈夫还想喝酒,可酒瓶已经空了,他拼命摇晃着瓶子,想再喝上一滴酒。

巫师吩咐僵尸女走进屋里去杀死丈夫。她仍然爱着他,但命令无情,不许违背。当她走进屋里时,丈夫已醉得不能自己,丝毫没觉察她的到来。姑娘把自己锁在房里,也不再搭理他了。突然她听到丈夫的惨叫声,急忙冲出房间,只见丈夫四肢摊开,躺在沙发上正在痛苦地挣扎。巫师又变成了男管家,他进屋唤来了家里的佣人,要他们作见证人,证明他自己是清白的。

“丈夫在临咽气前,向僵尸女表白了他对她永恒不变的爱,‘你今天【‘文’】落得如此悲惨【‘人’】的命运,全是【‘书’】由于巫师的【‘屋’】残忍,就是这个巫师念念不忘统治全岛,想一口吞掉岛上的全部财产。’丈夫要僵尸女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一把火烧掉旧房,这样她就不会再充当别人邪恶的工具了。此时天空乌云密布,闪电将大地照得如同白昼,暴风雨要来了。丈夫用仅剩的一口气告诉围绕在身边的佣人:‘你们的许多亲人都是巫师手下的牺牲品,成了僵尸。’佣人们全都怒视着巫师,巫师见势不妙,偷偷地想退出房间,溜之大吉。刹时间,飓风大作,雷电暴雨交加。巫师拔出了左抡手枪,紧追不舍的佣人们只好收住了脚步。巫师趁机想逃跑,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道震耳欲聋的闪电将巫师劈倒在地,当场击毙了他。不一会儿,暴雨停了。然而谁也没注意到僵尸女己悄悄地上了路,回到了那幢旧屋。

“蒸汽船起航的船笛又拉响了。姑娘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赶忙胡乱地抓了一些东西塞进皮箱,拔腿去追正要离去的航船。她及时赶到了码头,水手们正在抽跳板。幸运的是,这正是上次送她来海岛的船,站在甲板上的船长一眼认出了她。姑娘走进了自己的客舱,忽听门外有人在敲门。她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英俊的船长。他问她岛上过得是否愉快?姑娘回答说‘不’。船长顺便讲起了她刚来岛上时听到的鼓声,说:‘这些鼓声永远预示着可怕的苦难。’姑娘对他说,也许人们将不会再听到那些鼓声了。船长叫她不要作声,他好象听到了奇异的声音。两人走上甲板,只见成百个岛民正围在码头上向姑娘告别,他们唱起了爱和感恩的颂歌。姑娘激动得浑身颤抖着,船长在一旁用手臂紧紧扶着她,这使她感到了一种安全感。她抬头眺望,远离城镇的丛林中燃起了冲天大火。姑娘死命地抓住船长,竭力止住浑身的抖颤,可是脊梁骨上仍觉得寒气逼人,她知道可怜的僵尸女一定已被烧成灰烬了。岛民们奏起了爱的乐曲,为她辞行,祝愿她有一个充满幸福的未来。故事到这里完了。喜欢吗?”

“非常喜欢。”

“啊……唉……”

“为什么要叹气?”

“生活艰难……”

“莫利纳,怎么啦?”

“我不知道,我害怕这一切,怕出狱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念头。然而我最怕的还是他们要拆散咱俩,把我塞进另一间牢房,去和鬼知道的家伙长久作伴……”

“最好别想这些了,尤其是在我们无能为力的情况下。”瓦伦蒂说。

“我不同意你这看法,瓦伦蒂。我想我们也许有办法,至少有办法不分开。”

“别把事情搞糟了。你现在只需要好好考虑一件事:离开这儿,去照顾你母亲,她的健康对你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对吗?我说,一旦你离开这儿,你就自由了,能重新与人民在一起了。只要你愿意,还可以加入某些政治团体。”

“无稽之谈!你完全明白,他们永远也不会信任我这样的同性恋者。”

“可是我能告诉你应该去找什么人……”

“千万别这样,听到吗?永远也不要对我说有关你的同志们的事。”

“为什么?谁会猜到你去找什么人?”

“不行。我会被提审的,凡是我不知道的事,我就不会说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各种政治团体之间有许多不同。如果找到一个对你胃口的组织,就加入进去,即使这个组织只是高谈阔论,纸上谈兵。只要进去了,事情就会起变化。”

“不,我是永远也不会变化的,”莫利纳断然地说。

“得了,得了,别哭……别这样,瞧,多少次了,我不得不听你哭泣。上帝啊……你……你一哭,就使我格外紧张。”

“我控制不住……我老是那么倒楣。”

“咦,他们熄灯了。”瓦伦蒂说。

“当然罗,8点30分了。这样一来倒好,你看不到我的脸了。”

“莫利纳,讲起故事来时间就过得飞快。”

“今晚我可睡不着觉了。”

“听我说,我一定能帮助你。首先你得想法参加某个组织,别老是孤零零一个人呆着。这样做对你是有益的。”

“参加组织,我告诉过你,我既不懂,也不想相信这些事。”

“别这样,莫利纳。”

“别……别碰我……”

“怎么,男人不能碰你的背脊吗?”

“这只会使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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