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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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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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均平皱眉:“洁癖?是何物?”

安然解释道:“见不得脏东西,见着脏的能避则避,避不了便觉难受,喜欢白净之物。”

贺均平微挑了眉:“确实是。”见人实在是多,俯身拉了她的手往外走,“速速离开这,再扑多点尘来,脾气都要暴躁了。”

安然被他拉着手走,心里扑通扑通的跳。默默告诉自己,她在世子眼里只是个小姑娘啊,她这般心思乱跳是做什么。不过抬头瞧着他,脑门上蹦出一个词,青梅竹马?

她忽然很想对他说,桃树下的世子哥哥,等我长大可好。

快至晚上,和贺均平在外头吃过回来,安然还有些晕乎。她竟又在马背上晕过去了,还好贺均平没笑她。

宋嬷嬷伺候她沐浴,见她趴在澡桶上傻乎乎的笑,看多几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好姑娘,今日可真是玩的开心了。”

安然忙以清水洗洗脸,热乎乎的水拍在脸上舒服极了:“我的小马驹又长高了嘛。”

宋嬷嬷可不知道她是人小心大,哪里想得到她是春心萌动了,只当是真的因为马驹高兴:“那再大些,就可以骑马玩了。”

安然点点头,瞧着自己细小的胳膊,长成大姑娘,这还要许多年呢。

沐浴后,宋嬷嬷给她梳发,忽然一声凄厉叫声从侧院传来,因离的稍远,听起来有些凄凉,在这夜里听的分外狰狞。宋嬷嬷一顿:“那莫姨娘又疯起来了,就该让人锁了她的嘴,别吓着人。”

安然说道:“她虽然不好,但弟弟才刚满月就被抢走,下落不明。怀胎十月,会如此也情有可原。倒可以看出她并非真的是冷心肠。”

宋嬷嬷连声答是:“可若是一直这么疯,怕二爷也迟早会把她赶出家去。”

安然水眸微动,末了叹气伏桌,是啊,这年代的女人压根儿就不值钱。做妻还好,做妾可打可骂,可买可卖。孩子过继给别人她无权做主,孩子没了发起疯,还要被撵走。

“嬷嬷。我日后定要找个不纳妾的夫君,若是要纳妾的,打死也不嫁。”

突然听她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宋嬷嬷吓了一跳,想到莫姨娘的事,许是被她吓的,说道:“这世间男子岂有不纳妾的。二爷那般疼太太,可因各种缘故,不也有几个姨娘伺候。别家不说,单说宋家的,宋大人是出了名的宠妻,可不也有两个妾侍。这年头,只有妻没有妾的男子,可是要被人取笑的。”

安然想了想,认真道:“嬷嬷可还记得滨州的覃大人?他便是只有覃姨一人。”

经她一说,宋嬷嬷也想起了,笑道:“倒是天下少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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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点头:“既然有一,那便有二,我日后也要找到那样的人。”

宋嬷嬷笑笑,伺候她睡下,回了沈氏房里服侍,便和她说了今晚安然的话,笑道:“四姑娘人小心却似大人,说起这些来也不脸红避讳,头头是道。”

沈氏淡笑:“自小她便如此。”她琢磨着这话,虽然赞同期盼,可即便是做娘的,也不得不感慨,哪能轻易碰到这样的男子。

晨起,安然还在想着昨晚的问题。过四日,又是去马场的日子。她早早到了那,让柏树在入口处瞧着。不一会柏树跑过来报瞧见世子的马车了,安然便往上边去等他。

贺均平今日和几个少年同伴过来,远远见了她,脚下绿草青青,身上一袭淡绿裙衫,嫣然巧笑,十分好看。

旁人见着她,笑道:“那可不是李家千金。”

一人说道:“现在看真是个美人胚子,五官若不长歪,日后定是个美人。去年我伯母说要去替我说媒,我还说那么小的人,今后长坏了怎么办,她又是丞相之女,休不得骂不得,我可就惨了。不行,待会便回去求伯母。”

贺均平听言,淡声:“若是看上样貌再去求,倒不如去寻卖弄色相的美姬。”

那人本想再说,旁人扯扯他,相觑一眼,才停了嘴。

待贺均平走近了,安然脑袋嗡嗡直叫,等等,她等贺均平做什么?难道径直问他你日后可要纳妾?就算旁敲侧击,若被他察觉了,自己小姑娘的形象还要不要了。分明又突兀又无理呀,她这是被门缝夹了一下脑袋糊涂了么。见他停在前头,安然定了定神:“世子哥哥,清妍没来吗?”

贺均平又习惯的皱起眉头:“你们素日不都是一起来的么?”

安然眨眨眼,打了个马虎:“啊,我以为她随你一起。”

贺均平瞧着她分外奇怪,抬手往她额上探:“可是病了。”

安然身子僵了僵,躲开他探来的手:“没,好、好着。”

说罢,转身就跑了。那后头的人跟上来,开起玩笑话:“李小姐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们风度翩翩的世子了吧。”

贺均平顿了顿,随他们一起笑了笑,目光投向那跑远的绿色背影,心下思忖,不过才十岁,哪里会懂这些,应当是不懂的。

七夕已到,白日里家家户户晒书晒衣,甚为壮观。

因早早约好晚上去放河灯,宋敏怡也得了假出宫,还未用晚食,安然便和清妍宋敏怡到河边游船玩闹了。

见了面,宋敏怡便轻声叽叽喳喳说道:“今日晒书,我房里抖了好多书虫出来,可恶极了,毁了我好多书。”

清妍说道:“那是你常在宫里嘛,像安然的书房肯定不会长虫子。安然,你今日该晒了好几桌的书吧。”

安然轻拍肚子:“就晒了个人呀。有些书轻易动动都会破损,不敢多翻。我这是学那古人郝隆呢。”

两人知她行为素来有些古怪,也不笑她。拿了船上灯盏沿河而放,灯红映着清水,恍如幻境。

一晃又是腊月天。

沈氏收到安宁来信,说今年也不回来过年,久未见了,虽然挂念,但比起常别离来,倒也没那么想念了。安然又长高了些,冬日里做的几身衣裳尺寸都比去年腊月长了。

安然的小马驹已经长成大马了,如今还骑不了,想试试都被贺均平拦下,生怕她不够力气驾驭不住,从马上摔下来。在疾驰的马上晕了五六次之后,终于是能好好的坐在马前,一起骑马飞驰。

这日到了马场,安然先去喂马,瞅着时辰,贺均平约摸也快来了。清妍瞧着她的模样,忍笑扯了扯她的衣袖:“我知道你在等谁,坏姑娘。”

安然胡乱抓了一把草,避开她的目光:“我哪里有在等人。”

清妍笑了两声,悠然道:“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跑也跑不掉。”

安然顿了顿,往她旁边挪了挪:“坏丫头,不许胡说。”

清妍抿嘴笑笑:“我告诉你个小道消息吧,昨日母妃说来年王兄就十八了,再过两年行冠礼,在娶世子妃前,该配个妾侍服侍了。”

安然咬了咬唇,吐字:“哦。”

清妍又道:“母妃昨晚放出的风声,今早就有好几家官夫人来呢,别说庶女排起了队,还有嫡女呢,都是京城小有名气的美人。”

安然忍不住问:“真的?”

清妍煞有介事的点头:“当然啦,你想想王兄年纪嘛,别家的公子十六七岁都娶妻啦。”

安然放下马草:“我去解手。”

见柏树要跟上去,清妍扯住她:“欸,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

柏树虽然不想,但是毕竟她是郡主,又无恶意,便留下了。

贺均平今日有事,来的稍迟,本是打算直接去喂马就走,但在外头瞧见李家马车,想着安然兴许又在等他一起骑马,便试着去前头看看。刚拐了个弯,便看见她了。小小的身影在夕阳下打的老长老长,身染橙红,轻轻柔柔的。

“安然。”

听见唤声,安然偏转了身,看着他迎面走来,心又乱了。她要是跟他说肚子里的话,他会不会当成玩笑?亦或是诧异她小小年纪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迟疑了好一会,就见这少年弯身盯来,笑问:“可是要去骑马?”

安然一顿,拉了他的衣角,抬眸看他。

气氛顿时静悄悄的,只有风轻拂耳畔的细碎声响,贺均平看着她的双眸,气息渐轻,生怕呼吸重了,会扰了这安宁。

安然愣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道:“世子哥哥,你要纳妾了吗?”

贺均平可没想到她酝酿了半日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差点笑岔了气:“这是谁造的谣?”

安然暗自愤然,坏姑娘,待会非得好好教训一下,竟然骗她。她这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这可怎么收场。咽了咽:“喔……我、我回去了。”

“等等。”贺均平笑看她,“还有什么话没说?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气氛又悄然了,默了许久,安然才凝视他的眼眸,声音都微微在抖:“世子哥哥,你等我长大好不好?”

贺均平就算没亲近过女人,可这话他也听明白了。但从未想过会有小姑娘对自己这么说,心中微微一动,那小小俏脸上的神色却无半分玩笑。

安然又说道:“等我长大前,不要有其他姑娘。等我长大后,也不要有其他姑娘,好不好?”

贺均平这回听的真切了,这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等她长大了,娶她做妻,娶了她后,不要纳妾。

安然见他不答,略有些急意:“若你有喜欢的姑娘,就当我说浑话好了。”

贺均平轻吸一气,直起腰身,果然高她许多,抬手拍拍她的脑袋:“世子哥哥没有喜欢的姑娘,也不打算养一堆女人在家里扰我清静,只是……等你再长大些吧。”

安然心里微微难过,他到底还是把她的话当作是童言,大概在他心里,其实自己不过是在依赖他,将他当作哥哥看待,而不关风月。也罢,等她再长大些,这些听起来便不会像玩笑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想了挺多,女主既然是穿越过来的,心智上不该太小孩,因此让她表明了心意。想一下感情从小培养貌似很有爱=…=

………………

【晒书典故】南朝 宋 刘义庆 《世说新语·排调》:“ 郝隆 七月七日出日中仰卧。人问其故,答日:‘我晒书。’”盖自谓满腹诗书。后为仰卧曝日之典。

☆、有情无情  红线难牵

腊月中旬;李家大房从滨州过来团年。李瑾贺如今已恢复了精神;韩氏怕他因席莺的事一蹶不振;便给他寻了个小门户的姑娘做妾;但又怕他们又弄出个孩子来,便一直让那姑娘服用汤水。

沈氏已让人收拾好原先大房住的宅子;大房一来,先回宅子沐浴歇息;晚饭时才过来一起吃。沈氏瞧着李瑾贺,大半年未见,却见人已沉稳许多;说话也得体不傲气。席间还向李仲扬敬了酒,又对沈氏说了许多客套话。一时气氛融洽;这才让人觉得他们同是李家人。

送了大房回去,李仲扬和沈氏回了房中,临睡前沈氏说道:“尚和倒是老成稳重了。”

李仲扬轻应一声,默了许久又道:“不知那孩子的事……是对是错。”。电子书下载

沈氏微微起身,借着窗外廊道悬挂的灯笼光源,看着他说道:“是对。”

李仲扬见她认真起来,哪有半分平日里的娇弱,抬手摸摸她的脸:“好好,是对的是对的。”

沈氏这才又重新躺下,给他拢好被角:“二郎只管外宅事,内宅的事可别再管了。”

李二郎在官场如鱼得水,可家中的事物处理的实在是让沈氏心惊。听他答了一声,才放下心来,又与他说道:“最近安然常去马场那,以往都是三日一回,现在是一日一去。听其他家的官太太说,顺王爷家的世子曾去接过她,也不知是去做什么,瞧着倒有点两小无猜。”

李仲扬笑笑:“若真是两小无猜也好,世子也是个好人选。”

沈氏默默叹气:“我倒是更喜欢温文儒雅的宋祁呀,倒不全是因为阿和的缘故,安然虽然性子坚强,但也不过是外在,里头还是个小姑娘。世子瞧着是可靠,可若是两人闹了什么矛盾,以世子那般的性格,怕是绝不会认错的,不管是不是他有错在先,毕竟自小就没什么人要让世子先承认自己错了的。”

李仲扬抚着她的背,这些事哪有沈氏看的细,他也不擅长这些儿女情长:“安然还小,长大些再说不迟。”

沈氏话闸开了,已不想停下:“我倒记得在她六七岁时,那时想让她多和世子处处,指不定会两情相悦了。那时她便立刻猜出我的心思,这哪里是个不懂情爱的小姑娘,精灵的很。”

“兴许是看了太多书的缘故。”

沈氏听见这话,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忘了与你说,三妹今早又差人送信来,说会回来,但可能会晚些。”

李仲扬稍感奇怪:“不是说不回么,怎的又回来了。”

沈氏笑笑:“是惦记着老太太吧。”

李仲扬“嗯”了一字,与她说着别的话,说了一会,呼吸就开始重了,直至熟睡。

沈氏听着他的鼻息微重,隐约听出十分疲惫,也没再说话扰他安睡。

安然每日放堂便跑到马场去,喂完马瞅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去前头的大马厩等贺均平。

贺均平那日听她说了那些话后,到底也还是没太在意。见她天天等自己,便和她像往日那样说话。一日安然放堂晚了,自己先来了马场没见着她,心里有些空落时,他倒是吓了一跳,莫非他放着那些妖冶美姬不恋,当真在意起个小丫头来。

安然虽然常去马场,但王府却少去了,因为她和清妍都有空时,她都往自己家里跑,根本没机会去王府呀。

这日两人拿了鱼竿在自家池子里垂钓,见清妍不止一根手指头裹了纱布,安然歪头瞧着:“清妍,你去摘那板栗了么?手指怎么都刺伤了。”

清妍立刻收起手,用腿夹住鱼竿,姿势极不优雅也全然不顾:“才没有,等到了四月你就知晓了,哼哼,让你刮目相看。”

安然想了想四月,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日子。

大年初一,安然和大哥李瑾轩又随爹娘去皇宫赴宴,这回她淡定多了,见了皇帝也不直勾勾盯着。只是比起去年来,龙颜似乎又添了几分沧桑呢。可是她不想惹事,贺奉年还是又把她叫到了跟前,赏了些东西,直赏的旁边皇子皇女都好奇打量她。

安然想,若她想圣上和三姑姑的事是真的,她又越发像她,那自己以后可怎么办,不会被皇上弄进宫里做妃子吧?想到这,回到位置上的她看向斜上方的贺均平。正巧那边目光也看来,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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