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门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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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门闺-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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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秋萍却声音更大更亮更尖,好一副揭露别人恶行的嘴脸。“你都没看见,那一会儿洪诚拿剪刀要捅死我嘞!我闺女不过就是手破了皮,我还没心疼嘞,他就要拿剪刀捅死我嘞!”
    搁香源饭馆吃饭的人。听了段秋萍说的故事,竟有人对她产生了同情。
    “我要有那样的儿子闺女。看我不往死里打他们!”说话的是个满腮蓄胡子的中年男人,从他面相上就能看出他是个强势的人。
    段秋萍一见有人帮她说话,顿时来劲,操着哭腔回应他。“我咋不想打他们,我也得厉害得过他们才行啊,你是不知道我闺女那相好的多厉害。拿着剪刀要捅死我嘞!”
    她再次强调洪诚对她发狠的那件事,此时此刻。她要是挤出几滴眼泪来她配合她潸然的神情,那她真真是能够把她这个天底下最可怜的母亲的形象表演的淋漓尽致。
    许是有人愿意听她说话了,段秋萍竟坐到那胡子拉碴的人跟前去滔滔不绝。那男人竟也有耐心,听得还津津有味。
    段秋萍从自己嫁个没良心的男人开始说起,跟这个没良心的男人生了一对没良心的儿女,看她这架势,似乎是恨不得把自己艰难的人生经历一股脑倒给对方。
    说着说着,段秋萍的眼眶竟红了。
    说到她信主的那段,在别人听来好像是她家里的人容不下她,她被迫才去的教堂,在教堂里过了一段清苦的日子。
    “……搁教堂里,我天天看人家扎堆,跪在地上埋着头祷告,我也跟他们学,我现在也天天祷告!”也不知道想到了啥,段秋萍的眼睛猛地一亮,拊掌起来,拔高声音接着说,“还别说,这祷告真管用啊,求一求神,真的能心想事成!我们馆子以前生意不好,我一祷告,你看我们这生意是不是挺好的。还有我儿子,前两天跟人打架,脑袋上被砸了窟窿,流了那么多血,眼瞅着就不行嘞,我一祷告,还真就没事儿嘞——”
    想必是那络腮胡子真的听信了她,露出一副惊奇的模样。
    原先见段秋萍活儿也不干就坐那儿跟人说话,段文懒得理会她,不过听她越说越离谱,他就忍不住了。
    段秋萍那是啥意思,合着香源饭馆的生意能够变好,跟其他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全都是她段秋萍一个人的功劳。李宝裕跟人打架是受了伤,却是性命无虞,咋听段秋萍说的孩子好像快死了一样?她一祷告,人就起死回生了,真要有那么本事,她还能搁这儿坐着?
    段文走上前,脸色阴沉,明显山雨欲来。
    他指着段秋萍眼前那张桌子客人吃剩下的残局,高亢的声音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的怒气,“来来来,你跪这儿祷告祷告,看看不用你动手,你的神会不会帮助你把桌子收拾干净!”
    段秋萍脸色一僵,还不至于睁眼瞎看不出来段文很生气。
    刘玲一见气氛不对,就想打圆场,快步朝段文手指的那张桌子跟前去,却没能越过段文这道防线。
    段文横臂一伸,挡住刘玲,把她给叱了回去,“你别插手!”
    刘玲神色复杂,欲言又止,对方是老人,她不得不尊敬,有些该说的话她不是不想说,却是不敢说。段文摆起脸来吓人乖乖,让人禁不住噤若寒蝉啊……
    她给闻声打后堂里出来的段勇源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劝住脾气上来的段文。
    馆子里还有好些个人吃饭,这时候馆子里的内部人员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不仅影响不好,还给人看笑话。倒也不怕被人看笑话,就是恐怕耽误了生意。
    就算没有接收到刘玲递来的讯号。段勇源也不会任由事态朝着更加严峻的方向发展。
    “爷,你过来吧,让玲儿过去把桌子收了。”段勇源想小事化了。
    段文哪里愿意?
    本来天气变热,人受天气的影响,会变得心里烦躁,偏偏段秋萍净干那些不如人意的事儿。
    因为李宝裕住院,段秋萍请了两天的假。这都第四天嘞。她还闲得发慌一样,看来她是不想好好的干嘞!
    眼瞅她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段文这个当爹。心情只会是更糟糕。
    好吧,她旷工,他可以不计较,但是对她说的话还能充耳不闻吗?
    姑息养奸。这事儿不能轻易就翻篇!谁劝也不行!
    段文站在段秋萍坐的位置跟前,比手划脚的说了一通。“坐这儿光说两个孩子的不是,你自己是啥样?你生了他们有没有好好的养过他们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一回李家村来一个人搁这儿吃饭都给我说嘞,李老三每回打你。你躲到香芹后面,那么粗的棍子落到香芹身上,你倒是心疼了没有?香芹搁羊圈里病着。你有说过喂她一口水一口饭没有?只要好吃的东西,你宁可一股脑填到自己肚子里。也不管是不是撑住你自己,也不愿意东西落到别人嘴里!我倒是想问问你,当初你被李老三撵出来,你哪来的好心把香芹从李家要过来?”
    段秋萍几乎跟段文一个脸色,都是铁青的。似乎是怕泄露了啥,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想当初她从李家净身出户,李家容不下她,她只有回娘家去。但是她太了解她的父母,知道就那么孑然一身的回去,肯定搁二老跟前讨不到好脸,就想到利用羊圈里重病的香芹来博取他们的同情……
    真正的答案只有她自己清楚,但是她敢说实话吗?
    段文指着自己的鼻子,唯恐坐着跟石化了一样的段秋萍听不见,便稍微俯了一下身,“你还说你儿子闺女不亲你不孝敬你,啥时候见你孝敬我跟你娘,我们不是你的亲爹亲娘是吧?让你信主,是让你改改你的德性,没信几天你就跑回来嘞,你知不知道你程大娘咋跟我说的?她说你搁教会里成天祷告发大财住大房子嘞,你要是真祷告我们馆子生意好你儿子身体好,你程大娘还会给我说那些话?”
    段秋萍暗暗的把程氏奶奶也给怨恨上了,是程氏奶奶给她说只要诚心祷告,上帝就会显灵,她才把那些心里的话祷告出来,那老家伙竟然拿住事儿跑到段文跟前告状去了。
    段秋萍心上窜起一股邪火,两手握拳,捶桌子站起来,睁圆眼大声反驳段文,“你听见我没为馆子还有宝裕祷告啦?没听见你瞎说个啥劲儿!”
    段秋萍也是蠢,明知道段文在气头上,还往火上浇油,她是有多么的视死如归?
    果不其然,段文容不得她有半点儿脾气,不由她分说,上手就拽着她的头发,连拖带拽的从桌子与椅子中间扯了出来。
    头皮被扯得生疼,段秋萍按住头发,还是疼得两眼冒泪,“哇哇”的一阵尖叫。
    段文把她拉到那张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跟前,一脚踹她小腿上。
    段秋萍承不住力,两腿打完,整个人坠地,膝盖先着地,“咚”得一声响后,就听到她龇牙咧嘴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这段时日她好吃好喝,如今养得身子本来就发福精壮,这一跪膝盖不碎,也得青上一大片。
    段文按住她的头,教她站不起来。
    段秋萍的头顶上方,响起了段文火冒三丈的声音,好似雷霆大发。
    “给我祷告,我倒是要看看你不动手其他人不动手,你的神会不会帮着你把桌子收拾干净!快点儿给我祷告!”
    段秋萍狼狈的跪在地上,对着桌子上的满是残羹油污餐具直呜呜的哭哭啼啼。
    段文松了手,段秋萍立马把脑袋藏到桌子底下。她本来就是跪着的姿势,身子矮了许多,脑袋一低,就能挨到桌子底下。有桌子挡着,段文还咋抓她的头!
    段秋萍有恃无恐,尖叫着嚷嚷起来,“怨我怨我,你们一个个都怨我!我弄个啥都是错!你们能说我的不是,就不能我说别人的不是!”
    段文踹她一脚,段秋萍要是态度好好的跟他认个错服个软,兴许他还不会这么恼火,“你有啥资格说人家的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赔钱货?当初寻死觅活的要跟李老三,谁说都不听,人家稀罕过你没有?你挺着肚子进人家的门儿,知不知道我是给了人家钱送了人家礼的,你自己说说光嫁妆你带走了多少!我们段家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这么些年,你啥时候孝敬过我跟你娘?怨这个不亲你,怨那个不孝敬你,他们都是跟你学的!”L

☆、第302章 断情绝义

段文出离愤怒,段秋萍出离悲伤,一个人的怒吼不绝于耳,一个人的哭声不绝于耳。
    段秋萍哭喊着说:“你们的心眼儿都长偏嘞,你们的心眼儿都长偏嘞……”
    段文高声怒道:“你都四十多的人嘞,还是小孩儿啊,指望谁偏心你!?”他拽着段秋萍的后襟,将她从饭馆拖了出去,恰好碰到闻声赶来的洪诚和香芹。
    见段秋萍吃瘪,洪诚除了幸灾乐祸和大快人心外,没有别的啥好心情。
    段文毫不留情的把段秋萍从香源饭馆丢了出去,他现在对段秋萍没有一点儿父女之情,试问谁愿意养一个白眼狼、赔钱货?
    正所谓“乌鸦反哺”、“羔羊跪乳”,段文原以为对子女好,老了以后会有回报,哪会想到竟把人惯出这么大的毛病,段秋萍一个四十多的人,还想着让人偏向她!
    恐怕段文这辈子是指望不上儿女对他养老送终嘞!
    香源饭馆门口的台阶比普通的还要高出一截,段秋萍被段文扔出来后摔了大大一跤,俩手蹭到地上,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皮。
    段秋萍抬起手来,看着伤痕累累的手掌怔了两秒,随即又开始大哭起来。
    段文满眼嫌恶,继而大吼一声,“给我滚远点儿哭去,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这时候,洪诚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就你知道疼,别人都不知道疼!”他才不怕对段秋萍进一步落井下石,端着香芹的手,往段文跟前去,“看看。看看,一根手指头上,剌了两道血口子。香芹正给宝裕剪头发嘞,她冷不丁就撞过去!”
    说的好听是心疼李宝裕,段秋萍嫌香芹给李宝裕头发剪得难看,她到底是照自己的情绪做事还是心疼别人,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真要是心疼李宝裕。撞那一下就不怕香芹失手。剪刀在李宝裕脑袋上捅个窟窿?
    段秋萍会心疼人?
    真想问问她心疼过谁!
    打这以后,谁也别再指望洪诚以后会对段秋萍有好脸。
    其实香芹心里,是不乐意洪诚告这个状的。倒不是心疼段秋萍,就是担心段文会怒火攻心身子受不住。
    这事儿说到底,香芹也得负上一部分责任,早就知道没有人待见段秋萍。当初就不该让段秋萍来香源饭馆打工。她以为这样能让段秋萍长长见识磨练一下脾性,现在香芹总算知道了。指望段秋萍能有所长进,就是盼着母猪会上树。
    “算嘞,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给她,让她回去吧!”回想当初段秋萍好声好气的说要来香源饭馆帮忙。香芹就一阵反感。
    不管在饭馆里干活累不累,起码这里的伙食要比家里好,段秋萍很清楚这一点。
    把段秋萍撵走再好不过。段文巴不得这样,眼不见心不烦。他张口欲言时,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段秋萍抽了一口气,两眼一闭,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这人突然就晕了过去?
    四周的人吓了一跳,尤其是闻声赶来的李宝裕,又惊又慌的仇段秋萍跑了过去,“娘,娘啊,你这是咋嘞?”
    李宝裕半跪在地上扶着段秋萍的身子,不嫌弃段秋萍脸上的眼泪鼻涕,用大拇指掐她的人中,然而始终不见她转醒。
    洪城眼尖,看见了段秋萍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动,就知道这个女人是在装晕。他非但没有戳破段秋萍的伎俩,反而在一旁给李宝裕加油打气,“宝裕,掐狠点儿,你不用劲儿,人根本就醒不了!”
    李宝裕也是个木头脑袋,对洪诚唯命是从,压根没有意识到段秋萍是在装模作样要博取同情。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把段秋萍的人中掐得又红又肿,还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指甲印子。
    段秋萍也不知哪来的骨气,忍着疼痛,愣是没喊一声,可是整张脸却渐渐憋成了紫红色。
    见状,香芹咬了咬牙,也发现了段秋萍的意图,张嘴就对浑然不觉的李宝裕说:“行嘞,宝裕,别管她嘞,让她躺那儿吧!”
    这会儿,还不知道段秋萍早在心里怨恨她这一对儿女呢!
    李宝裕手足无措,犹豫了一阵后,还是遵从了香芹的意思,把段秋萍放躺在了地上。
    段文麻利的把段秋萍这个月的工资算好,把钱放走了段秋萍的手边上,也不管她是不是能听见,就对依旧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段秋萍说:“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我给你放这儿了啊!千万别让谁给你拿跑了,别到时候你拐回来找不到钱,就赖在我头上!”
    弯腿站着累的慌,段文索性半蹲在地,对双目紧闭的段秋萍接着说道:“我养了你一二十年,你啥也没有回报我,以后我也不指望你对我回报啥,就是烦请你离远点,以后别在我们家出现。我是个老人,还要指望小辈儿给我养老送终呢,我可没有精力伺候你。这事我多给你的五百块钱,我也算仁至义尽嘞,咱俩的父女情分也就到底儿嘞。以后走在路上要是碰见我,千万别喊我,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要是想让人可怜你,以后你就跟人说你是没爹没娘养的。”
    段文可不是一时脑昏才说下这番六亲不认、绝情绝义的话,打他认识到啥也指望不上段秋萍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分家的打算。
    要不是念在香芹的份儿上,段文早就把段秋萍从段家撵出去了,眼瞅着香芹现在有了很好的归宿,他心头上少了一块疙瘩,但是要想以后能够心平气顺,就不得不把段秋萍这个毒瘤给除掉。
    李宝裕跟着香芹和洪诚去商店买创可贴,他也想买几个创可贴给段秋萍用。
    走在香芹和洪诚的后头,他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看,看见段秋萍坐起来一把抓起段文之前放在她手边的钱,心里暗恼的同时又很无奈。
    不管咋样,那个女人毕竟是他的亲娘,他始终做不到像香芹那样对段秋萍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李宝裕脸上别扭,走快几步,撵上香芹,“姐,咱娘到底咋办?”
    香芹脸上一冷,“她想干啥干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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