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门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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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门闺-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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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秋萍身边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香芹极为熟悉那女的,就是李家村的李蓉,她名义上的二姑。至于那男的,香芹觉得眼生,应该是从未谋面。
    段秋萍难得从床上下来,也难得走出小院儿的门,这回刻意在南院等着,肯定是发生了足以惊动她的大事!要不然,依她雷打不动的懒蛋性子,咋能情愿在冷空气中干等着香芹咧!
    见到香芹,段秋萍的脸上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难过。她面无表情的往李蓉跟前递了一眼。干巴巴的说道:“你二姑找你有事儿咧。”
    就见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缩进衣领里,耸高的双肩像是被两道钩子提起来的一样,将脖子掩的密不透风。几乎连她的下巴尖都瞧不着。
    香芹狐疑的打量着李蓉身边的带着金属银框眼镜的男人,这人的年纪不大,脸很白净,长得也很斯文,身上精心熨烫过的合身西装,就像他的寸板头一样平整。
    香芹很喜欢他自然直立的头发,看上去又粗又硬又黑又油亮。
    不过整体上。她对此人更多的感觉是反感,因为他十有*是李蓉带来的人。
    李蓉对这男人是一副巴结模样。至少能说明这个男人是有一番来头的。
    “香芹,这是田律师。田律师有话要跟你说,咱们到屋里坐吧!”
    李蓉对这儿熟门熟路,就能把这儿当自己家啦?
    香芹在心里冷笑。嘴上也是讥讽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小孩儿就不用说嘞,香芹身边还有段祥、段政嘞。洪诚的小卡车从村头开过来,眼看着就要到了。
    段祥知道来者不善,索性就留在香芹跟前不走了,“有啥事儿,你们就搁这儿说吧,我们也想听听嘞!”
    李蓉的脸上有些难看,望一眼香芹,见她没有半点儿要请他们到屋里坐的意思。心里多少烦躁起来。
    这么冷的天,跑了这么远的路,结果人家连口热茶也没有给。哪里有一点儿待客之道?
    这些埋怨,李蓉也只能将它埋在心里面,然而却从她眼中表露无遗。
    李蓉决定来个速战速决,也省的在这么冷的天里吹冷风嘞,“我们请了田律师来,找你打官司嘞。我们要把你的抚养权给拿回来。”
    香芹嗤笑了一声,她没读过多少书的人。都能听出来李蓉这话里矛盾重重。找她打官司要抚养权?敢情她的抚养权在她自己手里?
    “你们找我打官司,要我的抚养权?”香芹目光扫向田律师,没有错过他神态中的窘迫。
    李蓉没觉得这话有错,怕是田律师听出了病来,看来他这个“律师”的名头,不是随便叫叫吓唬人的!
    田律师小声给李蓉解释:“我们只能从她的监护人手里拿到她的抚养权……”
    李蓉压根儿不懂,“她的监护人是谁哦?”见田律师意有所指的往段秋萍方向看了一眼,李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于是对着香芹的“监护人”吆喝起来,“段秋萍,你赶紧把香芹的抚养权交出来,不然咱们就法庭上见!”
    段秋萍冷哼一声,有意无意的往香芹身上瞟两眼,自己还觉得委屈得不行,“我早就不想要这个闺女嘞,是她自己赖在我家不肯走,我有啥办法?”
    香芹冷笑的声音大了起来,就连段祥也是似笑非笑的哼哼了两声。
    “秋萍姑,这哪有你的家嘢。”段祥不遗余力的对段秋萍冷嘲热讽,“要不是香芹,你以为你还能搁这儿?你好好想想死皮赖脸的那个人是谁!”
    香芹没理会李蓉跟田律师,只对埋着头一副怂样的段秋萍语重心长起来,“你搁那院儿住,我搁这院儿住,你不把我当闺女,我也不把你当娘,咱们都不相干嘞。你心里还有啥过不去的?”
    田律师似乎是觉得香芹这话说的有些重嘞,尽管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森冷。“不管你们家里有啥矛盾,都可以调解不是,我就是因为这来的。”
    香芹眼前一暗,一道宽伟的背脊挡在了她的面前,她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肥皂香味,还有一丝丝苦涩的烟草味。
    洪诚就像是一堵结实的城墙,将香芹护在了身后。
    他目光挑剔,上下扫了一眼衣冠楚楚的田律师,带着酸死人的口吻道:“大律师啊?”他原本戏谑的神情倏然一变,冷酷的有些不近人情,“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懂法律是吧?法律规定,父母双方离婚,年满十四周岁以上的孩子有自主选择权,她愿意跟随父母的哪一方就跟随哪一方。香芹不仅可以留在这儿,还有权向她老爹伸手要抚养费咧!”
    李蓉听后,大惊失色,忙抓着田律师的胳膊求证,“他说的是真的?”
    田律师神情闪烁,略微冲她点了下头。
    李蓉深吸了一口冷气,顿觉此时大脑无比清醒,也无比的精神。她撇下田律师,一个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走嘞。
    见她落跑,田律师非但没有挫败,反而感到很庆幸。
    他原本就不想接这件棘手的案子,也是被亲友再三拜托,才决定跟着李蓉来了段家庄。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李家跟段家的矛盾,不过矛盾的焦点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也不难猜了。
    田律师低头看着甜甜,失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是香芹咧,”随即,他抬眼望向正牌的香芹,“没想到香芹都是这么大个姑娘嘞。”
    香芹脸色稍缓,心里顿时明白,田律师是被李家的人蒙在鼓里,糊里糊涂的就跟着李蓉往段家庄来嘞。
    “田律师,要不要到屋里坐坐?”
    香芹突然变得热情,不仅连田律师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洪诚也愕然。
    “人家刚才还对你吐枪子儿、屙炮弹咧,你的脸咋就变得那么快?”洪诚有些气急败坏,心里更是不服气,凭啥他在香芹跟前就没有的得到过这么好的待遇咧?
    田律师讪笑一下,对香芹摆了摆手,“不嘞,我这就走嘞。”他往村头方向走了几步,又东张西望看了一眼,又拐回来,显得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哪里可以搭车哦?”
    香芹指着涵洞方向,“你往西头一直走,那有个十字路口。”
    田律师颔首,表示感谢。
    一切来的太突然,过去的也很突然。
    段祥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禁对洪诚有些刮目相看嘞,“你刚才说的,香芹可以跟她爹要抚养费,这是真的?”
    “真的。”洪诚丢他一个眼神,敢情段祥还以为他是胡编乱造的不成?
    段祥的脸上有些喜色,在他看来,这可是好事啊,“香芹,你也找人打官司告他们去,让你爹给你掏抚养费!”
    有打官司的那功夫,香芹还不如多卖些热豆腐嘞!
    抚养费能要来几个钱儿?光找人打官司,只怕还要花不少钱,到时候那还不是得不偿失!
    再说了,那时候段秋萍跟李老三离婚的时候,被骗着签了一份净身出户的协议。虽然协议里有段秋萍跟李老三白纸黑字的亲笔签名和画押。,可也是头漏洞百出,没有子女抚养方面的条款,到底是含含糊糊,说不清楚的地方忒多。
    香芹无奈的一声轻叹,“打官司还不够麻烦的,让他们知难而退就行嘞。”说起知难而退,为啥有的人就跟牛皮糖一样,咋样也甩不掉咧?香芹对洪诚侧目,“你啥时候走哦?”
    洪诚深受打击,再也不自讨没趣,摆手连连说道:“行行行,我走我走,我不烦你嘞!”
    段文仰头看了一下渐暗的天色,这马上就要生火做晚饭嘞,就无意识的对洪诚说了句,“你不吃了饭再走?”
    洪诚忙不迭点了一阵头,却挤眉弄眼,故意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那就吃了饭再走吧。”
    段祥忍不住抽了自己一耳刮子,“我这嘴!”
    他可不是悔得肠子都绿了!他对洪诚好不容易存起来的一点儿好感,这会儿都烟消云散了。
    “祥子舅,甜甜她哥,我今儿豆腐做多嘞,给你们拿回去一点儿。”说着,香芹已经往院子里走了。
    “不是不出摊了吗,咋还做豆腐?”段祥疑惑。
    “我想做霉豆腐嘞。”
    “还想着那恶心的东西!”一想起发霉长毛的豆腐,段祥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L

☆、第73章 打电话

秋荷把甜甜推倒,险些害她崴了脚,因为这件事儿,段祥回去以后没少把秋荷收拾一顿。
    从此以后,秋荷便对香芹怀恨在心了。
    用了两天的时间,段祥亲自操办着,将家里的电话装好。
    左邻右舍闻风,都觉得电话这东西很是稀罕,陆陆续续上门来瞅上几眼,瞧了又瞧。有的忍不住伸手将电话坐盘上的数字键按了个遍,有的小孩儿更是调皮,抓着话筒放在耳朵旁,模仿着大人样儿,“喂喂”个不停。
    原本段武不舍得一个月那十来块钱的电话费,不过当他从电话里听到远嫁他乡的大女儿秋茵哽咽的声音,双眼一红,心里也被填满,还情绪高昂地对段祥说:“电话费再贵,也值嘞!”
    “一个月才十来块钱,现在家里又不缺那几个钱儿。”段祥算过嘞,如今他一个月的零花,差不多就是那些。大不了他就省着点儿,把自己的私房钱添到电话费上呗。段武挂上电话后,段祥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的问,“我大姐咋说?”
    段武将平复下来的情绪,又被段祥一句话给勾动起来。老眼盈满了湿意,心里又因为悲切的思念难受起来,他双唇颤抖了几下,却是对段祥硬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你姐让你赶紧找个媳妇儿哩!”
    段祥窘迫不已,说起来心酸,他都快二十二嘞——
    村里跟他一样大的。不仅都成了家,有的人家里的小孩儿都会满地跑嘞!
    再看看他,活了这么大。心里连个值得念想的姑娘都没有。
    这时候,爱枝推着婴儿车来嘞。车里躺着的是全副武装捂得暖和和的小宝儿,还头戴着小棉帽,正因为一路的颠簸咯咯笑个不停。
    庄上的阡陌交通不比大马路那样平坦,大都是坑坑洼洼的,平时还好,尤其是一下起雨来。那可心焦人,到处都是泥。雨后那几天想要出门。还不得不穿单薄的胶鞋!
    现在是冬天,前天那场雨夹雪过后,整个地面被冻得硬邦邦,还好走路。
    段祥家堂屋的前面有一道水泥砌的台阶。不高也不矮,大约就是手掌宽的厚度。这道台阶可不是为了好看才砌起来的,它存在的作用就是,在下雨的时候挡住院子里积起来的雨水,不让雨水流淌进屋里来。
    爱枝推着小车到了台阶跟前,压着推把,小车前端连同轮子一下翘起来。就着小车翘起来的姿势,她稍稍将小车往前推了一些,使前头的车轮落在了台阶上。她再一提推把。将车尾提起来,整个小车就成功的登上了台阶。
    堂屋的门前挂了一道棉被一样保暖的门帘子,帘子外面罩了一层黑色的帆布。雨打不湿雪落不化。
    段祥听到堂屋外头咯噔咯噔的响动,便上前掀开门帘子,一见是爱枝推着小宝儿来,不由得有些喜出望外,连忙将他们迎进屋来。
    “爱枝姐,我段江哥回来嘞没?”
    “还没有回来嘞。我这不是来借你们家的电话问问他吗!”爱枝笑盈盈的,霞飞双颊。也不知是因为要借人家的东西用而感到不好意思,还是因为想起家里走了快半年的男人……
    “你有江哥的电话号码?”段祥惊诧,那可恶的段江可别是在外头安了家吧!
    “是他工地上的电话号码。”爱枝对她丈夫可是完全的信任,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在外面做对不起她的事儿。
    “那你打吧。”段祥去逗小宝儿。
    小宝儿躺车里,左瞅瞅右看看,被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一张大脸吓得打了个嗝儿。
    他小手比划来比划去,嘴里吐着口水沫子,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啥。
    爱枝掏出一张保存的很好的便签纸,将走到电话边儿,就被秋荷抢先一步。
    秋荷抓起话筒,自信满满,像是教学一样,给爱枝演示起咋打电话来。“你拨号的时候,要么先拿起话筒,要么按一下这个免提键,要不然电话就打不通嘞!”
    爱枝急得拿便签纸的手都在轻轻的颤抖,偏偏眼前这个霸占住电话的小丫头还在喋喋不休,好像就她一个人会使唤她家里的东西一样。
    “号码多少?我给你拨——”
    秋荷的过分热情,让爱枝急不可耐。
    爱枝强颜欢笑,对秋荷客客气气,“还是我自己来吧。”
    秋荷大约知道爱枝想要拨的号码就写在她手上的那张便签纸上,这小丫头作势就要抢,却被段武提着胳膊给扔到堂屋外面去嘞。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段武想打她吧,又舍不得动手。但是一想到宠着她惯着她,会养出另一个段秋萍来,他就不得不狠下心对秋荷厉害。
    “欠收拾是不是!你哥才打了你,没老实几天又开始作。我看你哥打你打的太轻嘞!”段武瞪着眼,满是威胁之色。
    “我又咋咧?”秋荷气鼓鼓的大声犟嘴。
    段祥的声音从堂屋里传出来,“光学习好有啥用,一点儿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秋荷闭紧嘴,再不敢反驳一句。她可是见识过段祥的厉害嘞,前两天就是因为她不肯去给甜甜赔礼道歉,段祥不仅把她揍了一顿,还把她带回家的奖状从墙上揭下来,全撕了个粉碎!
    屋里屋外消停下来,爱枝这才将注意力拉回来。
    她按了免提键,一手捧着便签纸,一手滞留在数字键盘的上方。
    爱枝认真的对照着便签纸上的号码,唯恐错漏了一个数字,花了半分多钟才按全了一串短短的号码。
    电话里头响起嘟嘟的人声音来。
    每响一下,爱枝的心就跟着揪紧起来。
    堂屋里里外外只有电话接通的声音,尤其突兀,段祥凝着神色等待,就连小宝儿也不吭哈一声,转着小脑袋,似乎在找嘟嘟声音的来源。
    响了四声,终于有人接通。
    “喂?您好。”一听声音就知道对方是个女的,操着流利的普通话,很有礼貌,声音也很好听。
    不过她声音的背后,还有嗡嗡的机械声和哐哐的金属敲打声,像是在建筑工地。
    是建筑工地就对了!
    爱枝一喜,也用普通话回应,“你好,我找段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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