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秋走向战国- 第24部分

薛皓简没时间纠缠谁是谁非，虽然他心中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很快乘直升机赶到附近第七航空师的机场，机场停机坪整齐地停靠着航程最远的２６架Ｊ─１１Ｆ。薛皓简深情地向每一个飞行员敬礼并握手，仿佛要把每个人都刻在脑海里，最后笔直地站在队前，大喝：“中国兴亡在此一战！祖国和人民将感谢你们！”

中校飞行员施钧却满不在乎地发问：“总指挥，你说我们会失败？”

“是这个意思。”薛皓简坦率地回答。

“可是，我看见你把军乐队都带来了呀。”

前指专为新闻发布会奏背景音乐的小型军乐队现在队伍整肃地站在跑道头。它是为奏凯旋曲而来。

“军乐队可以为你们奏凯旋曲，也可以为你们奏哀乐！”薛皓简想借机消除飞行员们的紧张情绪。

“把哀乐留给美国佬吧。”施钧大笑。

师长沈剑飞大校这时命令：“弟兄们，跟我上！”

薛皓简想要阻止沈剑飞，但这句话像定身咒一样钉住了他。他举手敬礼，目送绕场一周告别的机群，最后消失在夜空中，附近机场大批护航的战斗机和加油机随着沈剑飞的大队而去。薛皓简知道他再也见不到他们中很多人了。

美国庞大的印度洋舰队被十几艘疯狂的中国潜艇搅得精疲力竭，它们一会儿发射假目标，一会儿发射导弹或鱼雷。假目标还是很头痛，但美国海军有得是“海狼”和“洛杉机”级核攻击潜艇、Ｓ─３Ｃ、ＳＨ─３Ｇ、ＳＨ─７０Ｇ反潜飞机和“佩里”级护卫舰，真假目标通吃；尾流自导鱼雷不怕，美国海军发明了可收放的拖曳式防雷网；导弹麻烦些，但美国海军把中国在岸上使用的燃料空气炸药防御系统搬上了舰，弥补“宙斯盾”系统抗饱和攻击的不足。美国舰队付出几艘驱逐舰和护卫舰的代价，便使这十几艘中国潜艇永远地潜下去了。又有一批远程巡航导弹扑来，美国舰队很有信心地应付着，只不过误击了几架自己的飞机，损失不大。但美国印度洋舰队的好运到头了，舰队的全部战斗机联队在４００海里外拦截来袭的中国空军机群，他们知道只要缠上几分钟，不给中国空军发射巡航导弹的机会，便可迫使中国空军机群回航，因那已是中国空军的最大作战半径。他们不知道，有２６架Ｊ─１１Ｆ已从另一个方向的空中“隧道”超低空突破外围防空网，这些中国飞行员没打算回去。等Ｅ─２Ｄ预警机发现，他们已发射了反辐射导弹，将８架猝不及防的Ｅ─２Ｄ送下了大海，又很娴熟地击落几架弹射起飞的ＪＳＦ，庞大的舰队如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下内裤的男子，极不自然地暴露在这队大胆闯入的中国空军。

“自杀攻击机！”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都惊恐万分地联想六十多年前的日本“神风”敢死队。各种防空火力迅速在构成几个大圈的舰队周围竖起一道道火墙。

中国飞机像猫逗老鼠，远远地徘徊着，很快美国海军水兵明白为什么了，舰队上空先后出现几百个火球。

“又来了！”有人不屑地咕噜了一句，舰队开启了功率强大的电磁干扰。没有用！

水兵们惊恐地发现这次来的是落后的“昆吾”Ⅰ型导弹，他们不知道其频率变化规律和工作方式。各军舰开始各自逃命，防空效率大减。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中国空军飞行员们灵巧地穿行在弹幕中，冷静地把一束束弹头群锁向笨拙躲闪的美国军舰；在燃烧的海面上几艘中国海军的潜艇的潜望镜和特殊天线已义无反故地露出水面，将“昆吾”Ⅰ型导弹引向空军兄弟不能靠近的军舰……

沈剑飞沉着地驾驭着机头上有１４个醒目的红色五角星的Ｊ─１１Ｆ在海面上曲折地盘还，甩掉一枚又一枚“标准”式舰对空导弹，稠密的弹幕掀起的气浪使飞机不停地上下颠簸。沈剑飞的后座引导员很快盯上了一个环形圈中的庞然大物“卡尔。文森”号航空母舰，他迅速从“昆吾”Ⅰ型导弹发来信号中找到一枚还没被引导的，立刻传出“卡尔。文森”号的坐标，然后锁定，再连续输入坐标信号大约３秒，电脑屏幕打出“锁死目标！”，不到１秒便看见六枚凌空而下的、燃烧着的重磅弹头从低沉的碎云中窜出，直冲“卡尔。文森”号航空母舰。“卡尔。文森”号躲闪不及，被两枚弹头撞中前飞行甲板，一下子就把飞行甲板炸开两个大窟窿，舰面上火苗乱窜。其中一枚竟然穿透数层甲板，在船底撞出一个大洞，海水迫不及待地涌入。同时，又有１枚从“卡尔。文森”舰尾方向以大冲角进入，然后继续俯冲，穿入后飞行甲板，飞机和炸弹在甲板底部爆炸，碎片四射，造成大批人员死伤，燃起的大火从舰首一直烧到舰尾，并在３层甲板之间同时燃烧，甲板上没来得及起飞的飞机也都成了一团大火球。

沈剑飞他们又如法泡制干掉了同一圈内的另一艘“企业”号航空母舰，却不幸被一枚“标准”导弹击中。在降落的过程中，沈剑飞才想到这是他在三天内第二次落水……

十几分钟后，赶回的大群美国海军战斗机像群狼博独羊一样很快撕碎了幸存下来的十几架中国空军飞机，但却悲哀地发现它们自己已找不到栖息之地──所有六艘航空母舰都被击沉，最后只有少数几架幸运地被美军加油机救回最近的查戈斯群岛主岛迪戈加西亚的机场。从此在接下去的美国对中国未完的战争中再也见不到美国强大的航空母舰特混舰队的踪影。

参加此次战役的中国空军的５２名飞行员和海军的近千名潜艇水兵都被评为“中国战斗英雄”，他们中只有包括沈剑飞、施钧在内的５名飞行员和救起他们的５１５号“基洛”级柴电常规潜艇上８１水兵奇迹般回来。但这些牺牲的英雄每人都有二十几个美海军水兵和陆战队员殉葬。

第二天，中国的防空部队在太空联合指挥部的指挥下将从上海空运来的新型燃料空气炸药炮弹射入克拉地峡６０００米以上的高空，将来袭的美国洲际导弹撕成亿万火花，没有哪国的国庆烟火可与之想较。这种新型燃料空气炸药炮弹工作方式与普通燃料空气炸药炮弹基本相同，唯一特殊的是部份子弹头自携氧气和易挥发的氧化剂。

很快落到克拉地峡的导弹数目随时间的推移而指数般下降，３月２１日美国发射的五十几枚各种弹道导弹竟然无一发落地。３月２２日，美国被迫停止了对克拉地峡的导弹攻势。

在菲律宾马尼拉的联军总司令克拉克上将建议把具有释放大量假弹头的现役洲际导弹改装为常规型，被总统和参谋长联席会议否决。理由是：不能拿美国战略核武器的秘密冒险，万一中国人再想出了办法──到现在为止他们干得都很出色，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了弹道导弹对克拉地峡的威胁，救火大军很快从东岸平原的陆上和西岸的海上展开，救出了近五千被困军人。东南亚战区的工程部队很快修复了地峡交通，并开始对山区公路开始改建。薛皓简用了不到三天，就使解放军稳住了形势，开始重整旗鼓，展开反攻。

当马来半岛我解放军脱离困境的喜讯传到曼谷战区司令部时，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唯独高翔天像霜打的茄子，整天垂头丧气。这天，严司令叫他去，刚进办公室，发现平时对他很客气的严司令阴着脸，半晌才惋惜地说：“小高啊，小高！你也太不小心了。你知道吗，你的前指第一天就挨炸，是什么原因？”

高翔天有些奇怪，他以为严司令是谈作战失利的事情，这他不怕，计划是大家制定的，意外是谁都没想到的，再加上部队没严格执行计划，自己顶多摊上一个指挥不力的错。还有是陷害薛皓简的事，没人有直接证据，更何况又是战区党委通过的，有错大家分担。再有便可能是“昆吾”Ⅱ型导弹的失密，但那也只是猜测。

严司令叹口气道：“你不该将那塑铜像带入指挥部，事故专家们发现该铜像虽不能自己发射信号，但会对某特定雷达频率产生强烈反射，敌人卫星一过便能把位置坐标轻松得到。送礼的记者供出是一日本商人送给他的，他见骑士极像你，才借花献佛。你也太大意了。小高啊，大家虽有不少错误，但目前拿得上桌面的只有你这一条，你得停职反省。”

高翔天立刻想到很可能是自己在报纸头版的消息和照片引起敌人对他注意，再加以特别关照。心中的懊恼简直不用提了。

临出办公室前，严司令有些意味深长地对高翔天说：“我想当陈毅，可惜你不是粟裕。”

吉隆坡位于马来半岛西海岸中部，面积达２４３平方公里，离海岸约３５公里，西、北、东三角由丘陵和山脉环抱，巴生河及其支流刚巴克河在市区交汇。吉隆坡是东南亚各国首都中建立最晚的城市，只有不到二百年的历史。

联军的反攻一失败，吉隆坡的梳邦国际机场便涌来大批国内寻找机会的人。他们以低廉的价格收购占领军没收的马来人的企业、楼宇、橡胶园和农场，很快便把自己当作这里的主人。

薛皓简生怕解放军卷入这种混乱局面，把高翔天留在城内的所有前指下辖单位与前指一起搬到吉隆坡市北郊１３公里处雪兰莪州境内的黑风洞，把城市整个留给由原第四兵团司令部改组的马来半岛军管委员会。

黑风洞得名于附近山上一组巨大的石灰岩溶洞。它是马来西亚著名的科学、宗教及旅游胜地。二战日本人占领时期，这里曾是华人抗日游击队的栖身之处。这组神秘的钟乳石洞穴群坐落在丛林掩映的半山腰。由山脚走到洞穴，要登２７２级陡峭的石级，爬上去颇费一番功夫。如不想走上去，亦可乘缆车直达洞口。前指的一些要害部门便设在几个大溶洞里。薛皓简每次都是爬上去，认为这倒不失为在腐败热带气候中保持警觉的好办法。

薛皓简这几天正在为为缺乏登陆舰艇的事犯愁，在前一段美国军队的空袭中，被高翔天集中到马来半岛各港口的船舶损失了十之七、八。国内的各大中型造船厂正热火朝天地赶工，但毕竟不能像生产坦克、飞机和大炮那样快捷。值勤参谋来报，说是海军赵司令一行人已来到前指，薛皓简快步迎了出去。

隔着大老远，赵仲逊已为值勤参谋开脱道：“皓简，你可别怪你的手下，是我搞了个突然袭击！”说罢大笑。

大家在会议室落座不久，海军陆战队的几个师旅长便开始向薛皓简抢任务，由其是陆战一师的师长最为积极，说什么也要板回上次未能登陆的遗憾。看到大家情绪很高，薛皓简笑了，赵仲逊一见便佯作斥责道：“你们这几个就会窝里哄，人家薛总指挥已成竹在胸，不会不用你们的！”

薛皓简应和道：“陆军缺乏大型运输船舶，海军陆战队这回可能不但要打头阵，而且要相当一段时间内在海滩上唱独角戏。你们可要有思想准备！”

赵仲逊见一个目的已达到，边拉着薛皓简边说道：“你这儿风景不错！我们两人去逛逛吧。”薛皓简知道赵司令亲自来此不会那么简单，便一言不发地跟了出去。

两人信步走到黑风洞山麓左侧的一个湖，湖旁也有一个石灰岩洞，人们称之为“艺术画廊洞”，洞里有很多色彩鲜艳的雕塑和壁画。赵仲逊没有入泄7d，却在湖边停下问道：“皓简，你对我们海军的今后发展方向有什么看法？”

薛皓简略有所思地说：“在我们消灭了美国的太平洋和印度洋两大舰队的航空母舰后，似乎印正了我以前的航空母舰在衰落的看法。不过在经历了克拉地峡的反弹道导弹之战后，我又有了新的看法。”

“噢！”赵仲逊眼睛亮了起来：“没想到你这个反航母大将没跟别人凑热闹，快给我说说！”

“美国印度洋舰队已证明弹道导弹对航母的攻击并非无懈可击，我军克拉地峡防导战进一步说明对弹道集中的导弹防御是可行的。我们如果把陆上主动防导移植到海上，目前的舰艇都不可能承担这项使命，反而已经落伍的战列舰和几年前热闹一时的武库舰可能是防弹道导弹的合适舰种。太空预警卫星网和电磁炮或化学炮的兴起将使它们焕发青春，战列舰或武库舰将能为航空母舰特混舰队撑起保护伞。从武器发展历史上看，有了新的进攻之矛，必然会有针对的防御之盾出现，互相克制而又互相促进。”

薛皓简一口气说完心中的想法。

“说得好！”赵仲逊不禁叫了起来：“你已看到航空母舰特混舰队和反舰弹道导弹表面是一对矛盾，实际上却是在互相促进对方的发展。在太空预警卫星网出现之后，所有的武器系统都要在新的角度下发展。皓简，你不反对我剽窃你的话去说服一些目光短浅的家伙吧！”

“其实您才是版权所有人。以前您不坚持大造航空母舰只是因为我们还没能突破第一岛链，如今形势已大不相同，再不大力发展水面舰队，我们会失去目前的战略优势。”薛皓简深有感触地回答。

赵仲逊深深看了眼薛皓简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我不久可以放心退休了。”

赵仲逊兴致勃勃地游览了“艺术画廊洞”、供奉印度教神龛的庙洞、有“马来西亚大自然奇观”、“石灰岩的梦世界”之誉的光洞和阴森透凉的暗洞，临行前像想起什么似地告诉薛皓简：“对了，明天郭总长要来吉隆坡，他要你去！”

第二天一早，满肚子狐疑的薛皓简赶到位于吉隆坡国家王宫的军管会晋见总长郭思中，却发现杨悠和陈舒都赫然在座。

郭思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薛皓简说：“你可要感谢这两位救命恩人，两位小姐使我们上次能早几天找到你。”说着把杨悠和陈舒登广告寻人的事简述了一遍，薛皓简这才恍然大悟。

郭思中见杨悠和陈舒都有些不好意思，又转向薛皓简：“我放你三天大假陪陪这两位功臣到附近逛逛，我知道你一直是上紧了发条，趁机会放松放松。”

薛皓简有些奇怪总长如此重视杨悠和陈舒，郭思中偷偷向他交了底。原来随着解放军的节节胜利，那些观望的华人大公司和大财团渐渐靠向中国政府，他们已开始争相为战争服务。中国政府为团结这些力量，采取对国有和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