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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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无心-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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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一样。

程之浩很开心,开心的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他娶了轩辕无心却一直没有归属感,从来都觉得她依然是她,而他仍旧是只身一人。

但经过昨夜一切都变了,他这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心里从来没有过的充实感让他不由的窃喜,他成亲了呵,他有媳妇儿了。这个动人的认知让程之浩喜上眉梢,一扫多年的冰冷脸色,双颊换上了隆冬过后雪融初春的温暖,唇边是肆意的撒欢。浑身的欣欣然感染的身上的黑衣都显喜庆,袍边随着程之浩的身影猎猎抖动,在一路上留下了挥散不去的兰香。

向来不喜形于色的程堡主发笑是一件骇人听闻是事情,所以程家堡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纷纷避开。虽然看程堡主英俊非凡的脸上有笑意,是会让人迷失心智,但理智尚且存在,所以没有人敢上前去分享程之浩的喜悦之情。只能远远观望就怕那抹诡异的笑是暴怒的前兆。

进入程家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需要蒙着面,不是怕外人把路给记了下来,而是怕进入鬼林的人被眼前所见的景象给吓疯了。

钟南翁起了个大早在驿站等到了袁昶的到来,按照程家堡的规矩他只能带着蒙头黑布独自前往。

一路颠簸让钟南翁坐立难安,他能在黑暗中感觉到危机四伏,虽然身在马车之中,可薄薄一层木板却挡不住身边此起彼伏的低咆声和吼叫声。更甚他能感觉有重物在时不时的撞击马车,然后在空气里刮过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在这种时候钟南翁不免绷紧了脆弱的神经,精神高度集中,就怕稍有不慎便成为野兽的盘中餐,不由在心底开始后悔此行。也咒骂程之浩的变态,居然将自己的家宅建在如此骇人的丛林之中,难怪世人一提鬼林就显得恐惧。

钟南翁犹如惊弓之鸟的行完了这段昏暗的旅程,揭去黑罩头他眼花缭乱,满头都是浑浊汗珠子,后背的衣服已经湿了干干了湿,现在正贴在他的脊梁上瘙的他浑身发痒。

钟南翁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犹如劫后余生。因为蒙面的时间太久,双目不能立即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也没有心思打量房中的陈设,见丫鬟送上的热水和暖帕,他顾不得礼节赶紧接过,当着丫鬟的面擦拭起来。

这一路行来百兽低咆,冷风嗖嗖,钟南翁因为蒙上了眼,听觉和触觉都异常的敏感,没有马车的薄木板抵挡,他能从空气中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只觉其中带着糜腐之香更让人觉得的诡谲。

走到半路,因为条件不允许所以不能再坐马车只能徒步,偶有感觉脚背上滑过一串湿湿漉漉,吓的他差点没了了裤子。

钟南翁是文官,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于人勾心斗角他是一把好手,可是和猛兽飞禽打交道他嫩的不能再嫩。能从水帘洞走进程家堡已经是他几十年的修为,若是再早几年进鬼林,他说不定就是爬着进来的。

钟南翁把暖帕摊开放在手心中,任由一片热气走过脸庞和颈子,然后再喝上一口热茶,这才好不容易的安定了躁动的心房,于是清清嗓子,再次恢复倨傲,将手中的帕子堪堪丢回到丫鬟的手中,板起高高在上的嘴脸,成了那个习惯狗眼看人低的钟丞相。

丫鬟对钟南翁的态度一直都是恭敬有礼不远不近,收拾好暖帕摆好茶水,道一声丞相稍等便退了出去,整个过程荣辱不惊举止得益,看的出平日里受过很好的训练,这也不免让钟南翁有了稍稍侧目。

程之浩不愧为一方雄霸,连堡里的丫鬟都训练有素,看她轻手轻脚的进出可见是个练家子,就是不知道功力有几许。传言程家堡高手如云,即便是下人都是江湖蛟龙,如果传言属实,那程之浩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辈,想到此钟南翁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见见这个程堡主。

就在钟南翁压不住不耐的时候,门被人从外推了开,门洞中四射出炫目的光彩,迷花了他的双眼。

不由抬起手稍稍挡在额前,耳边传来一道年轻沉稳的男子声音:“钟丞相久等了。”

钟南翁看不清来人,只感觉身边吹过一道馥郁馨香,心中一惊,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程之浩居然还是带香公子。

钟南翁转过身去,屋内稍显黯淡的光线终于让他看清楚的程之浩的长相,心中刹那间感慨万分。

好一个金相玉质英姿勃发,音容兼美神采翩翩的美男子,钟南翁看傻了眼愣出了神,一番发憷后忽然想起自己也是男人,在程之浩面前却不觉自惭形秽。

程之浩早已习惯别人的眼光,便任由钟南翁看着,他今日心情尚好,被人无礼直视也可以含笑以对。

钟南翁眼睁睁的看着程之浩的唇边撒下片片笑意,以为他是在嘲笑,于是立刻黝黑了老脸,眼中散出精光,脸上挂起伪善的面具,有些嘲讽的说道:“程堡主,你的程家堡果然是名不虚传。”钟南翁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依旧苍白,说话间还有些许喘着粗气,浑身因为长久处于紧绷突然松懈下来一直在微微的发颤。所以即便他声音沉稳如古钟嗡鸣,他的肢体也出卖了他还处于惊恐的事实。

程之浩收起笑容,淡声回到:“都是家里弟弟打理的。”

钟南翁客气的说道:“人说虎父无犬子,程堡主的弟弟这么厉害,那肯定也是程堡主调教有方才是。”话虽然客气,但钟南翁却在心中记下一笔仇恨,只因为程之浩端坐上座,看见他这个丞相居然不懂得行礼。

“钟丞相今日找我有什么事吗?”程之浩漠了表情,不喜欢有人提他的父亲,毕竟天下人都知道程家遭遇过什么,钟南翁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

钟南翁听程之浩如此问,于是慢悠悠的踱步走到椅子边坐下:“老朽听闻吴将军在不日之前来找过程堡主,也知道皇上将吴志言一事交给程堡主来定夺,所以今日特地走这一趟是想看看程堡主对此事有什么看法,也希望堡主能秉公办理给我儿一个妥当的交代。”

“吴志言发配边疆,此事不牵涉其余无辜之人。”

程之浩直接说道,没有回避也没有铺垫,太过直白让已经准备好反驳说辞的钟南翁油然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双眼瞪大如同牛铃,好半响拍拍案而起:“不行,本官不同意,吴志言杀人偿命,吴家教子无方,更有怂恿其子胡作非为的嫌疑,此事一定要彻查,不能让此佞臣坏了百年朝纲,况且程堡主这么轻易了事如何能对的起皇上的盛意拳拳,程堡主如此草率的决定,难不成人命在你的心中就是儿戏吗?”

程之浩凤眼轻阖,纤长浓黑的的睫毛盖住了他眼中的不屑,相对钟南翁的激动他淡定无比,音色含润的说道:“官场上的事情,向来不是一事归一事,钟富当夜在贝觉山废弃的仓库干什么,查究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钟丞相,你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明白。你更加的明白的是,你若要了吴德光儿子的命,吴将军肯定会咬死这一点追究钟富的过往,挖地三尺在所不惜也会把钟家的私密揪出来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为吴志言陪葬。到了那个时候,钟家将一些不该出现的事情都会出现,那多担待的人就不知道该是谁了。”

钟南翁心中恨恨发颤,他愤怒的以自己的厚掌重击桌案,激起层层木屑纷纷落地:“程堡主,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威胁老朽吗?”

程之浩淡淡表示:“这番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事实,如果钟丞相觉得是威胁那也算是威胁。”

“你胆大包天,居然敢以庶民之身威胁朝廷命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程之浩不温不火的回到:“你以降臣的身份尚且能坐上丞相之位,我为什么就不能用庶民的身份对你一介高官说说实话呢?”

“程之浩,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老朽老了,就拿不住事,今日你若不给我个周全的答案,明日我就向皇上请命,亲自带兵收了你的程家堡。”

“你若能拿走程家堡烦请自便,我的决定也告诉你了,那就不送。”说完起身要走。

钟南翁气的跳脚,大声咆哮:“程之浩,你给我站住。”

程之浩果然乖乖的站住了。不过不是因为钟南翁的咆哮,而是因为他还有话要说:“你也说你老了,朝里是该进些新鲜血液了,不是吗?”

钟南翁大惊失色没料到程之浩会用这一句还击他,不过也只此一句话就立刻让钟南翁明白了一切。他懂了,这是皇上要对他卸权,而程之浩在这件事上不过是当今圣上手中的一把刀,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钟南翁想到刚刚自己还口出狂言,要回朝请兵。程之浩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他今日进了程家堡再回去不但请不到兵,稍有不慎还有可能丢掉性命。

认清事实的钟南翁嚣张的气焰在瞬间消失,他咬住牙不愿意松口的说道:“老朽愿意用一生荣耀换钟家一个公道。”

程之浩早就知道钟富那些肮脏的所作所为,程之浩知道了皇上还会不知道吗?钟南翁明白他的丞相之位是注定保不住了,不由在心中咒骂一句,他真是被他这个死掉的儿子害惨了。

程之浩面朝门外,任由阳光温暖了他的脸颊,忽然很想他的无心,不由笑了笑说道:“钟丞相何必让皇上难做了,事已成定局,再强求只会难堪。”

“老朽的儿子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丧命。”

“官场多年谁都不是雪白如纸的,钟丞相若想追根究底,算个一清二楚。可能会得搭上钟家的百年根基,当年轩辕老祖改了年号,钟丞相就换了侍奉的主子,背了一世的骂名,只是为了希望能给钟家列祖列宗的排位,找一个光耀的门楣栖身,如今因为子孙中的一脉便功亏一篑,值得吗?”程之浩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若有人再深究,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钟南翁跌落在梨木雕花椅中,整个人瞬间苍老了数十岁,当年轩辕老祖——文武帝,轩辕德烈改朝换代之时他是的降臣,记得他被人降服以后,为表忠心迎接轩辕一脉的凯旋,宫门就是他为轩辕家打开的。

钟南翁做了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能做到如今的丞相之位已属不易,只是没想到自己死了儿子还一朝被卸任,天理何在?

程之浩回头看了看颓然的钟南翁,状似宽慰的说道:“你背叛了一朝皇帝,就有再背叛一朝皇帝的心,当今圣上宽厚仁慈,给了丞相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让你享受,钟丞相也该知足了。”

程之浩说完话后静静的站在门边,他在等,等待着钟南翁的表态,一炷香燃尽,那抹苍老无助的身影才有些微动静。

钟南翁理理衣襟,顺顺鬓角,对着程之浩的背影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老臣痛失爱子,心力交瘁,耗尽神力,自愿告老还乡,还求程堡主能放过钟家无辜之人。”钟南翁自认不是一个好人,因为身为朝臣他也没有做好人的权利,但是他也不是人渣,在权利面前他无法做到看家人为他的野心去送死。

钟南翁被程之浩逼的辞官了,可这还不是程之浩最终的目的:“听说钟丞相有个庶子叫钟霍,明日叫他来见我吧,如果品质良好说不定能谋取个一官半职。”

钟南翁霍然睁大了眼,眼睛里充满血丝,这算朝廷对钟家的补偿,还是朝廷对他钟家的惩罚?钟霍是他最忌讳的儿子,父子虽有血缘却没亲情,若不是钟霍的母亲还在世,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钟南翁在心底感慨程之浩真是狠,对他钟家可说赶尽杀绝,钟霍一旦上位对钟家还指不定如何打压。

此时此刻钟南翁终于明白,他的嫡子是永远都别想入朝为官,钟家气数已尽,身体不由摇摇一晃,虚弱无力的说道:“老朽这般先告辞。”然后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大门边轩辕无心正坐于摇椅之上,摇着手中的手绢,说一声:“钟老慢走。”却换不来钟南翁一个蔑视的眼神。

他佝偻着骄傲了半辈子的脊梁,步履蹒跚。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今日进程家堡会换来这样一个结局。

程之浩那么轻易简单就将一代枭雄,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上拉了下来。不费吹灰之力的让轩辕无心感觉有些好笑。

钟家一脉算完了,现在皇上指定会重用吴家人,朝廷如此剧变而第五家肯定也再坐不住。怪不得程之浩要她搬根椅子来看戏,好大的一出戏,不看就错失良机了。

左烈国曾经只是一个个小小的属国,那时候轩辕文还没出生了。最高掌执人的官位不过是都尉而已,可就是这么一位叫做轩辕德烈的都尉,因为苛捐杂税过重而造了反。他带领良兵悍将大举进犯当时还名为旭日国的国土,历时十二年一步步从边疆打进了皇权的中心,然后彪悍的夺下了旭日国的旗杆。

历史上对轩辕德烈这个人的评价非常之高,此人武艺高强,战风彪悍,尤善驾马杀敌。且有勇有谋,心思细密,手段决绝,在他带兵的生涯中没有出现过一名逃兵,何其可怕!这让轩辕无心想到了德国想到了希特勒,一个战争贩子却是绝壁的演说家。

攻下旭日国后,轩辕徳烈登基,旭日国改国号左烈,皇上需要笼络人心,除了皇室一脉、皇室直系和有血缘关系的全部杀光。大赦天下,所有降臣都保住性命一律流放。

可就有一个人免去了流放的罚则,那就是钟南翁。

钟南翁非常了解本地的人文且见识广博,而且在皇城之外战败后主动请缨开了皇城大门,就因为这一点,钟南翁成为唯一一个作为降臣,却依然留守京都的官员,这些年钟南翁也确实为左烈国鞠躬尽瘁,可是出身永远都是摆在那里的,皇上不得不防。

“进来吧,外面冷。”房内传来程之浩儒雅好听的声音,轩辕无心越过门槛而入,对于程之浩的手段她也算见识了。

轩辕无心跟在程之浩的身后,一脸感兴趣的问道。

“堡主,你说钟富在贝觉山的废弃仓库到底干什么呢?”轩辕无心将这场无血的杀戮听了一清二楚,她唯一不解的是,到底钟富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会让钟南翁一听之下就乖乖就范,然后主动辞官。

程之浩淡笑,对轩辕无心的一语中的表示赞赏:“钟富喜淫,男女皆收,最中意童男童女,而他有个习性碰过的人不会碰第二次,又怕丑事被撞破……”

轩辕无心接了话茬:“所以先奸后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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