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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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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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小到大,还没遇见过劫道的,就算家中遭贼,那也是去偷,梁郡的游侠儿对她更是客气的很。
  这么一根大木头,总不会就是这人一个人扛来的,说不定四周还有埋伏。可若不是四周有埋伏,而是这豹衣男子故作玄乎,诈人钱财,他们要是回身逃了换条路,还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如今已经过了午时,再耽搁一会儿,晚上就要在山里搭帐篷过了。
  开什么玩笑,上党连着的可是太行山脉,这个时代,真的有豹子和老虎的!否则那豹衣男人身上的豹皮哪里来的?
  豹衣男子见贺穆兰脸色凝重,身后有专门有驮马驮物,当时眼睛就一亮,横刀叫道:
  “此……”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贺穆兰苦中作乐的吐了个槽。
  “怎么?老子今个儿这是遇见了同行?”豹衣男有些吃惊的瞪大眼睛,将刀一抖:“不过老子一不是开山,二不是栽树,老子要讨些东西,帮这路上栽些树出来,给各位纳凉纳凉。”
  “寒冬腊月,纳什么凉。”贺穆兰给了阿单卓一个眼色,不想在这里再磨蹭了。阿单卓接到眼色,立刻一夹马腹,两人仗着这豹衣男子是步行的,就准备强行冲过去……
  贺穆兰的越影速度极快,一个冲刺就已经到了豹衣男身前,她剑还挂在马上,此时抽不出来,索性提起马鞭猛地往前抽去,给阿单卓和身后的驮马开路。
  那豹衣男人也不惊慌,提起单刀,扎着马步,就要对越影的马头劈砍,贺穆兰鞭如影至,豹衣男人意图仗着兵器之利削断她的马鞭,谁料马鞭刚刚触及刀上就有一股大力袭来,他虎口一痛,手中之刀根本握持不住,直接掉到了地上。
  这人好大的力气,不是庸手!
  豹衣男心中一惊!
  贺穆兰一击得手,立刻驾马快速奔过他的身旁,阿单卓举着刀也跟随其后,眼见这二骑就要越过木柱离开此地,那豹衣男人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点子硬,马快,各位哥哥快快出来!”
  刹那间,草丛里,山坡上,呼啦啦出来一群强人,各个拿叉拿刀,穿的有的像是猎户,有的像是屠夫,有的手中还拿着弓箭,贺穆兰粗粗一望,至少有四十多人。
  以二敌四十,对方还有弓箭,还不知道路上有没有设陷阱和绊马索,贺穆兰是疯了才会直冲过去。阿单卓带着驮马根本跑不快,要是给流矢射中几箭,说不定就中了破伤风,死的不明不白。
  “兀那汉子,我们轻易不伤人命,你只要把那驮马留下,我们兄弟就放你乖乖过……”
  贺穆兰一扯马缰,当机立断的调头,又朝着来时的路径奔去。
  那豹衣男和这马上的男人一个照面,手中的大刀被甩到了一边,本来心中已经暗自震惊了,虽仗着人多说出了威胁的话,可对着骑着黑马的贺穆兰已经起了畏惧之心。
  他话语还未说完,就见着贺穆兰帅气地一拉缰绳,直接调转马头,朝着他冲了过来!
  开什么玩笑,这马可是大宛良马,不是那些矮脚的驮马!莫说跑不过它,就是被踩上一脚,死也死了!
  豹衣男在看到贺穆兰动作的时候就吓得往两边山坡上狂奔,阿单卓已经傻了眼,见那一群埋伏的强盗已经挥舞着武器冲上来,比豹衣男还要惊慌的驾着马也往回头路上跑。
  好在这些手拿弓箭之人还没有一边跑一边射箭的本事,阿单卓骑着马躲过几只歪七八倒的羽箭,堪堪离他们三个马身。
  霎时间,这条路上的情景让人捧腹,骑着黑马的贺穆兰追着豹衣男人,而阿单卓则跟着贺穆兰躲着身后的强人,那些强人们跑不过马,一个个跑的气喘吁吁,却不愿意放弃,汗如雨下的跟着。
  豹衣男一边嘶吼着喉咙大叫一边往前跑,贺穆兰不想退后绕道,也不想和这些强盗硬拼,便只能智取。她全速的纵着马,越影的脚下像长了眼睛一般避开了路上的石子和坑洞,迅速的接近了那豹衣男。
  贺穆兰抽出马鞍边的磐石,在豹衣男绝望的眼神中挥起重剑!
  乓!
  贺穆兰将那男人像是棒球一般扫了出去!
  眼见着豹衣男咳出一口鲜血,直接滚了几滚,跌到草丛之内,贺穆兰勒住马头,待马还没有停稳就一跃而下,冲到那豹衣男身边,将他一把拉起,用剑架住他的脖子,往前推去。
  贺穆兰在出剑的时候有意偏了一下剑锋,将磐石的剑背扫了他的身体,所以所有人想象中“一刀两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否则以马的冲力加磐石的重量,就算它剑锋不利,砍断一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贺穆兰自平陆之后再没动过手,这番一动手,顿时声势惊人,果决无比,从调转马头到抓到豹衣男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这时候阿单卓也已经带着已经跑出战马速度的可怜驮马到了越影身边,见贺穆兰不在马上,身后强盗眼看马上就要对上,他那叫一个心急如焚,连腰上的重剑都拔出准备和他们拼了。
  追的气喘吁吁快要死掉的强盗们发现阿单卓突然不跑了,连那中年男人也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一匹马,顿时大喜过望,喊叫起来:
  “那黑脸小子,莫要抵抗,哥哥们不要你性命!”
  “好马好马,那马既然没有了主人,不如也给了我们!”
  “那小子马也不错!”
  “那黑马骟过没有?等下咱们看看它下面,若是没煽说不定还可以再生一窝小崽子……”
  “咦嘻嘻嘻嘻……”
  越影闻言喷了个鼻子,翘起前腿就要冲过去踩死这群胆大妄为的人类,几个强盗见越影抬起蹄子打了个响鼻就要跑,都吓的半死。
  “越影,停住!”贺穆兰提着已经半死的豹衣男刚走出草丛,就发现自家的傲娇马在发飙,连忙叫住。
  “花姨!”阿单卓见贺穆兰平安而返,惊喜出声。
  “是谁说要我的马来着?”贺穆兰将剑架在豹衣男脖子上,一步一步的走到山路上,用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
  “这是军中战马,屁股上都有印记,你们有胆量拿,也要有命骑。”
  贺穆兰的话让她手中痛得后背湿透的豹衣男心中剧震,挣扎了起来。
  “老实点!”
  贺穆兰把剑往前抵了抵,叫阿单卓下马牵着越影和其他两匹马。
  “若不想让他死,就乖乖放我们过去。”
  
  片刻后。
  “怎么办,老七,为了那一驮马的东西,你就死了算啦。”一群强盗笑嘻嘻打趣贺穆兰手中的可怜蛋。
  这被称作“老七”的可怜蛋翻了个白眼,哑着喉咙道:“这人手太毒,一剑扫的我五脏六腑都快碎了……”
  “你就接着扯吧,我看你齐整的很,上次你说你累的下不了床,可是第二天还不是把河边住的那寡妇……”
  “你信不信我死了变成鬼也不放过你?”
  “啊呀呀呀我好怕啊,不过你要变成了鬼,那河边住的寡妇……”
  “四哥!”
  “好吧好吧,你小子真是,可怜啊,以后这世上又多了一个春闺寂寞之人,不知谁还能去河边……”
  “老四,再说老七要撞剑自杀了!”
  贺穆兰莫名其妙的看着一群被威胁了依然很高兴的强盗,心中不由得一闷。
  难不成这群人就是传说中那种,因为早就已经把性命豁了出去,所以即使被杀了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狠人?
  “你们到底让不让路,我不想废话。”
  贺穆兰的胳膊犹如铁箍,将豹衣男牢牢的禁锢在怀里,她身量比这个豹衣男还要高,所以制住他毫不费力。
  贺穆兰索性将剑压得更进去了一些,顿时豹衣男的脖子上一道红线蜿蜒而下,对死亡的恐惧当然是人的条件反射,那豹衣男往里面微微缩了缩,将后背贴到了贺穆兰的身子。
  还怕死就好。
  “哎呀,死一个,我们可以杀两个,赚呢。而且你们马上东西应该不少吧?现在被我们用箭指着,更是骑虎难下吧?”
  那个叫四哥,做猎户打扮的男人咧着嘴盯着贺穆兰。
  “那我就拿这家伙当肉盾,一路杀出去。”
  贺穆兰肩膀微微一抖,就要将剑往里面按去!
  “四哥!我艹你祖宗十八代!”
  “好汉饶命,我们让就是!”

小剧场:
  贺穆兰的胳膊犹如铁箍,将豹衣男牢牢的禁锢在怀里。
  狄叶飞:(咬牙)我杀了他。
  若干人:(奸笑)我就知道你说你断袖不是开玩笑。
  盖吴:(委屈)为什么抱他,揍我?


☆、第97章 不能人道

  若没有后面那匹驮马,贺穆兰和阿单卓凭着战马的速度应该也逃得出这片山坳,但是越影和他的红马就要受许多罪。
  她的剑已经送到一半;豹衣男歇斯底里的大骂“老四”,那些盗贼似乎也没想到贺穆兰是个这么没耐心的主儿;吓得大叫“好汉饶命”。
  待她收了手;豹衣男若不是有贺穆兰扯着,早就已经软倒下去了。
  贺穆兰哪里杀的了人;她手臂微动只是吓唬人的;若是这群真的要财不要人,贺穆兰还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硬冲了。
  虽然是如此,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心软。拿着的剑垂到身侧,勒住人脖子的那只手却没有放开;她逼着已经软了腿的“老七”往前走,又叫阿单卓牵着马跟好她。
  “老七,你临死前连遗言都没有;就知道骂四哥吗?”
  “哈哈哈哈;腿软了,也不知道谁说他一拦道一定把人吓的屁滚尿流,结果屁滚尿流的是他自己。”
  “我还以为他怎么也要喊句‘来世再去河边’之类的话呢!”
  贺穆兰身体一点不敢放松,但听着这些人的嘻嘻哈哈,心情确实好了不少。至少这些人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对待同伴也有幽默感和保护之情。
  她若看不出这些人是故意说些笑话让她不要那么紧张,以免一不小心误伤了他,那她也妄做了这么多年司法工作者了。
  只可惜被她控制的那个“人质”似乎没看出这些老成之人的好意,一听到“河边”什么的,就恨不得命都不要了去打人。
  贺穆兰带着一个手足动个不停的人也很烦,当下拿剑柄砸了一下他的肩膀,斥道:“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打晕了拖着走。”
  想想上次倒提着江仇走,就觉得很过瘾。
  “老七啊,你就当被一个美女抱在怀里吧。千万别动了,啊……”一个看起来年约三十的强盗露出有些担忧的表情,然后和贺穆兰求情:“这位英雄,我们此次确实是栽了,绝不会再和你为难,老七脑子比较笨,性子又直……”
  “大哥,谁脑子笨?”
  “你能不要说话了吗?”
  “不行,你前几天还说老九脑子笨,要我多照顾点他……”
  “咦?”
  一个面嫩的猎户有些紧张的问出声:“大哥,我比较笨吗?”
  “噗……”阿单卓实在忍不住了,扶着马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强人吗?哈哈哈哈,不会是冬天没田种出来做的兼差吧哈哈哈哈……”
  阿单卓话一落,有些人的脸直接就黑了。
  贺穆兰也很想笑。
  这是古代版“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吗?”
  “这位英雄,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就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无非是过不下去了,想个法子活命。”那被喊做“大哥”的人居然低了头,“我们若是知道你是当兵的,根本就不会为难你,连东西都不会拿就让你们过去了。只是我们这笨小子非要弄个‘栽树’的把戏,把劫道劫成这样……”
  “就是就是,我们都说了不行。劫道靠的就是气势,一群人跳出来才叫威风,老七你非要一个人站路中喊,被人当面瓜一样抓了吧!”
  “你们再说,我撞剑自尽你信不信?”
  豹衣男被贺穆兰重剑拍的那一下不轻,锁骨应该是伤了,动一下就痛。可是听到同伴幸灾乐祸的声音,忍不住还要大吼大骂几句。
  “为何不为难当兵的?”贺穆兰看了看簇拥着她往前走的这一波人,“再说,我若不说自己在军中效力,你们肉眼难道看得出不成?等我被抢了,日后你回到我当兵的,难道还会还我东西?”
  “会拼死反抗的,一般都是……”
  “老九!”
  那面嫩的猎户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了。
  贺穆兰了然地点了点头。
  手上有些功夫,又有血性的,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东西白白被抢。军中男儿只有粮没有饷,带回去的往往都是在沙场上卖命换来的东西,被抢了不如死了,所以都会为了战利品拼命,这些强盗对拼命的不为难,也算是盗亦有道。
  只是这本来就是不义之事,贺穆兰也没因为这个就对他们产生什么好感,只是摇了摇头:“你们大好男儿,一身力气做什么不好,做这等强盗行径,虚度光阴倒是其次,家里人怎么办呢?”
  阿单卓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花姨这时候还说这种话,就不怕激的这些强盗恼羞成怒?
  “我们哪里是什么大好男儿?”他们互相嬉笑了起来,“都到了落草为寇的地步,命都不要了,哪里考虑的到这些事情,英雄就不要说笑了。
  “上党已经苦到要让人落草为寇的地步了吗?”贺穆兰叹了口气,“这里原本是惯出英雄之地啊。”
  不说吕布和张辽,就算在军中,并州出身的军户也丝毫不比北方六镇的地位低,他们是实打实用性命拼出来的尊敬。
  就如花木兰的那位同袍,中了埋伏后身中几十箭,抵抗至战死,就连陛下都为他的刚烈所震动,下令将他的尸骨送回家去,让他以大将军之礼入葬。
  贺穆兰的叹气让被控制的“老七”不再挣扎,似乎连走路都忘了,一直靠贺穆兰拖着走。
  “老七你怎么样了?英雄,他是不是有内伤?”
  “兀那汉子,我们都已经答应放你走了,你不能对我们兄弟下黑手!”
  “说大道理的都不是什么好家伙,你给我……”
  “我没事。”老七摇了摇头。
  “这位壮士,前面就是大道,这里也宽的足够跑马,你把我放下,你们走吧。”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贺穆兰,贺穆兰也不知道他前后为何差距这么大,就算剑架在他脖子上,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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