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惧和厌恶，除了心疼他还是心疼他。
“对不起，你今天肯定也累了，我不该还问东问西的。”水芯很少会和别人谈公事以外的话题，见莫妃嫣迟迟没有回应，也觉得自己这问题来得太突兀了些。
“啊？不是啦，我是在认真地想这个问题。我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唯一，主要还是得看人。”莫妃嫣想了想，开始打起了比方：“如果说是单纯的因为对方的外貌和权势才喜欢上对方的，那种喜欢非常的脆弱，很多事情都可能终止这份感情。但是有一种喜欢，它不会因为你的外貌和身份的变化而改变，那种真善美般的喜欢，可能就是爱了吧？”
“爱？”水芯皱了皱眉，似乎很难理解这个字眼。
“恩，爱就是喜欢的进阶，说了通俗些，就是非常非常喜欢！一个人只有非常非常喜欢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才能不计得失，才能不计对方的丑美和身份地位。”莫妃嫣越说越像是那么回事。
水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紧跟着又问了一个让莫妃嫣想要喷血的问题，“那皇上若是没了俊颜，也没了显贵的身份，那你到底为了什么还喜欢他呢？”
莫妃嫣噘着嘴，朝水芯丢去个埋怨的眼神，“我哪里说我喜欢他了！？水芯你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
水芯浅浅一笑，努了努嘴，憋了老半天才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喜欢是不是很轻易就能消失的？如若不是，那又是如何得以长久的？喜欢到底是该坚持相守在一起，还是为了对方好而放了他？”
莫妃嫣小嘴呈圆状，她没想到从冰山美人的口中居然暴出那么深奥的情感问题，她第一反应是里边有故事。
“你怎么看？”水芯收回惆怅，又将视线投在了莫妃嫣的脸上。
“什么怎么看？如果喜欢当然就要在一起，这还需要质疑么？喜欢又不能在一起，那种喜欢是得不到满足的！再说了，如果因为一些阻难就放弃在一起，那么只能说明不够喜欢！”莫妃嫣情绪高昂，没错！喜欢就要在一起，所以墨染一定要搞到手！呃，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混’了进来……
“可是两个人身份悬殊，一个天一个地，还能在一起么？”水芯疑道。
“你们是因为身份才想在一起，还是因为喜欢才要在一起？你觉得呢？我一开始还是个三等小宫‘女’呢，现在不照样做了灵妃？身份那都是虚的，喜欢的感觉才是真实的！”莫妃嫣眼下真想赏水芯一击脑‘门’，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可是在一起并不能给对方带来幸福，还可能害了对方，这样还有必要在一起么？”水芯抬眼倔强地看着莫妃嫣，就好似在说我是对的！我没有错！
莫妃嫣却是摇头苦笑道：“什么是幸福？对于喜欢你的那个人来说，和你在一起，陪在你身边，那就是幸福。你的离开带给他的只有痛苦，让他痛苦和害他有什么区别？在一起，虽然可能害到他，可是至少你们可以共同面对，他的心里还是幸福的。”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离开他是为了他好，你不懂那种感受，无时无刻都担心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明明离开是那么痛苦，可是就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忍着那种揪心，选择离开他！”水芯泪流不止地吼向莫妃嫣，那份压在心底多年的情绪一股脑地钻上心头，那种不舍，那种刮心之痛，昔日情昔日景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莫妃嫣两眼呆滞地看着水芯，她的这番话在自己听来为何如此的熟悉？记忆里曾经有个人也对自己说过几乎一样的话，她失神道：“那只是你不敢正视他的借口，你不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如果你是他，面对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借着爱自己的理由要离开自己，你会怎么想？你又会怎么做？”
“呜呜……”水芯突然趴在莫妃嫣的‘床’头边大哭了起来，而她则是静静地看着水芯，她知道水芯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狠狠地哭上一把。
哭了好久，水芯才直起身子抹了抹微红的脸颊，“谢谢你听我说了那么多，其实我早就后悔了，但是已经太晚了，他不会再爱我了，过去的事就只是过去。”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但是以后的事是掌控在你自己手里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不再一次让他喜欢上你呢？你有后悔的时间，为什么不去争取呢？”莫妃嫣是真心希望水芯能够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很多事情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结果？
“不用了，也许这样也好，他可以找到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孩子，然后成亲生子，而我……”水芯不由得‘摸’了‘摸’下腹：“我不能生育，我不想让他断子绝孙。”
“啪！”莫妃嫣没忍住，一巴掌就挥了上去：“水芯，你清醒清醒好么？你还要骗自己多久，如果你真的死心了，今天还能对我说这么多？再说了，白慕辰不是个医者么？你为什么就不选择相信他一下？”
水芯‘摸’着火辣辣的右半边脸，错愕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说他？”
极品宠妃目录 第134章 ：我愿意
“难道不是么？”莫妃嫣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水芯。
水芯羞红着脸，两眼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上下左右随意晃动了下，好半会儿才将视线落回莫妃嫣脸上，抿嘴点了点头。
莫妃嫣瞧见水芯这么羞答答的一面，不由得笑了，打趣道：“刚才你问了我那么多，现在换我来问问你了，你这么个冰山美人怎么会喜欢上白慕辰的？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听了莫妃嫣的问题，水芯脸上的红晕很快就褪了下去，她半低着头轻道：“任务。”
“恩？什么？”莫妃嫣没有听见水芯的回答，也不知道她是说得太轻还是故意不想说。
“太后派我去执行任务，而他就是任务对象。”水芯抬起头，这一次她的咬字极为清晰。
“额……”面对水芯如此诚实的回答，莫妃嫣反倒不自在了，她弯起左指装模作样地抠了抠左脸，笑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种缘分嘛！”
“太后让我接近他，然后把他拐来墨宫，再然后他就被囚禁在了千丝阁。”水芯说完后脸‘色’不太好，虽说一开始的接近只是为了任务，可是后来的接近却是因为喜欢上了他，徘徊挣扎间，最后为了他好，她选择了离开，只是错已酿成，他被永远地囚禁在了千丝阁内。
“为什么你这么听太后的话？你好歹也是个大灵‘女’，既然你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你大可带着白慕辰离开墨宫过你们想过的日子不行么？”莫妃嫣离不开墨宫，那是因为她自己没啥本事，如果她能像水芯这般厉害，没准她早就逃离墨都了。
水芯突然发出‘阴’冷的笑声道：“你是不是觉得太后看上去还‘挺’温和的？其实太后的能耐可比皇后大多了，体现在各种方面，包括咒法之力上。”
“啊？这怎么可能？太后又不是处子之身，哪来的咒法之力？又怎么可能比皇后还厉害？”莫妃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脑袋转不过弯来。
“这个我也不明白，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和水绫清楚得很，太后可以说是整个灵所里最厉害的人，她是我和水绫的启‘蒙’师傅。”水芯说到这顿了顿，继续接回到方才的话：“太后察觉出了我对白慕辰的心意，对于一颗棋子来说，多余的感情是会坏事的，她让我服下了绝情丹，本以为真能让我绝情绝‘欲’，结果等我吞下那颗绝情丹后，她才告诉我，那是一颗让‘女’人绝育的毒丹。”
“……”莫妃嫣背脊“嗖”的一凉，有点毒啊！
“之后，就在我对去留问题上摇摆不定、心意不坚的时候，她又和我谈起了水绫。我就这么一个亲妹妹，我们从小相依为命，年幼时太后捡到我们，发现我们资质不错，于是一手栽培我们成了灵‘女’，一方面她对我有教养之恩，另一方面水绫很依赖我，更重要的是我作为一个‘女’人已经没有办法给到他一个正常的家了，于是我选择了离开。”
“你离开了白慕辰，可他还是留在了千丝阁，他明明身手不凡，这又是为什么？”莫妃嫣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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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妃嫣的问话直穿水芯的思绪，起到了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效果，这么多年来她只觉得白慕辰是被太后强行囚禁在了千丝阁，可她却不曾想过他只要有心逃离，又岂会做不到？
“这…这个我还真没想过。”水芯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向来心思缜密的自己怎么就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呢？她还一直想当然地觉得是太后施压于白慕辰，这才迫使他无法离开墨宫，可现在想想太后平日基本就不出承安殿，这灵所上上下下的人又是自己调遣的，如此墨宫里又有谁奈何得了他？
“那是因为我不想走！”白慕辰在‘门’外听了很久，既然水芯都把事情说开了，他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慕辰！”水芯转身看见推‘门’而入的白慕辰，整个人吓了一大跳。
“所以，你现在还喜欢我么？”白慕辰幽幽地望着她，喜‘色’不‘露’于形。
水芯起身怯怯地挪开对上他的视线，迈开‘腿’就打算往‘门’外跑，“时候不早了，我得回灵所了，不知道皇上的情况稳定下来没。”
白慕辰弯起‘唇’角，伸手‘精’准地抓住了她的右腕：“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回答我！”
水芯用力甩开白慕辰的手，微怒道：“是！我是还喜欢你，一直都喜欢着你！我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你现在是想怎么样？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羞辱我一顿么？”
白慕辰猛地使劲一拉，水芯便毫无招架地被他拥进了怀里，她刚想出声却被他温润的双‘唇’给堵住了嘴。两人拥‘吻’了很久，看得莫妃嫣目瞪口呆的，这剧情逆袭得有点快，这分明就是两情相愿的节奏嘛！
“咳咳！”水芯轻轻捶打着白慕辰紧紧环着自己的臂膀，刚才的‘激’‘吻’让她有些缺氧，她娇弱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你、你什么意思？”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白慕辰刚还红润的脸，瞬间煞白煞白的。
“你还喜欢我么？”水芯只觉得咽喉处传来强烈的瘙痒，忍不住重咳了几下，竟咳出一口血痰。
“傻瓜，如果不喜欢你，我又为什么要待在这千丝阁，你真当千丝阁困得住我么？”白慕辰心口一顿‘抽’痛，下一秒嘴角处就溢出了黑红‘色’的血。
莫妃嫣越看越不对劲，刚才还是甜甜蜜蜜的拥‘吻’画面，转眼间两人怎么就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白慕辰忍着巨痛，迅速单手结下四瓣雾‘花’召出了落心虎，他看向莫妃嫣道：“我把落心虎‘交’给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善待它的。我之所以被太后囚禁在这儿，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落心虎，它是我白家世代相传的守护兽，太后一定是因为惧怕它的某种能力，所以才费尽心机将我拘禁在此，而今天我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等来了我钟爱一生的‘女’人。”
“为什么？”水芯看着咳在掌心内的黑红‘色’血，又抬头伸手‘摸’了‘摸’白慕辰的已是发紫的双‘唇’，“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你不想见我的原因么？”
“你吃下的的确是绝情丹，太后骗了你，但却告诉了我实情，只要和相爱之人拥‘吻’，绝情丹的毒素便会侵蚀你和我的身体，此丹绝世一枚，无‘药’可解。我一直觉得，只要我留在这墨宫，就等同留在你的身边，我以为你远离我，是因为你惧怕死亡，我以为我们的爱经不起生死的考验，但是我错了。”
水芯洋溢出幸福的神情，她疲惫地闭上双眼，两手却牢牢地抱住白慕辰的身躯，“我愿意，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极品宠妃目录 第135章 ：计中计
这、这是什么节奏？相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立马从有情人终成眷属演变成了相思相随、共赴黄泉？
碍于右手的伤，莫妃嫣不便大幅度转身，她只得借着左半边身顶着‘床’板的力量勉强往左侧翻出些，但是她的艰难并没有落入他人眼里，“那个，我说……”
“慕辰，为了我放弃你今后的大好前程，这样做真的值得么？”水芯闭着眼，泪水如溪流般蜿蜒而下，泪是冰凉的，心却是滚热的。
白慕辰满眼柔情地慢慢将她发鬓处的发丝挽向耳后根，气若游丝地吐道：“如果说这辈子你都是在为别人活，那么就让我为你活一次吧？而代价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要为我活着，再也不准离开我。”
莫妃嫣僵着翻起的半边身，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双人。一曲离殇，凄凄婉婉，任其再如何动听，终逃不过终曲的命运，两人相拥而坠，他们间的美好就似那昙‘花’一现，留住的是这一刻，失去的是所有的未来。
“哎？这…这不对啊！”莫妃嫣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入戏太深，根本是视自己为无物啊！他们就这样走了？一个‘交’代也没给自己，遗言也没句的走了？
说到遗言，莫妃嫣好像漏掉了什么，她抬起头看向两人尸体边的那只雪白大老虎，刚巧那家伙也正歪着脑袋瞅着自己，莫妃嫣眨了眨眼，那家伙歪了歪脑袋，一人一兽小眼瞪大眼一去一回两三次，那大家伙像是对她失了兴趣一样，雪白的右前爪撑着地，兽身前倾蹲坐了下来，而左前爪搁在鼻头上，哀伤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背部竟然还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这是在哭丧么？
莫妃嫣真是哭笑不得，本来这只妖兽无视自己也就算了，可这分明是只有感情的妖兽啊！它连哭丧都学得有模有样的，那无视自己是个什么说法？看不起她么？
“快点把落心虎收起来！”一道黑烟卷进屋来，匆匆在莫妃嫣手边扔下了那支琉璃镜‘玉’钗后便又卷了出去。
莫妃嫣‘抽’了‘抽’嘴角，即使没看清对方的身影她也能猜到是哪一只，她用心神抱怨道：“银纹，这房里一没毒二没其他人，你来去匆匆耍什么个‘性’啊？”
“不要废话，她马上来了，速度收了落心虎！然后我会回到琉璃镜‘玉’钗里连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