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的心七上八下,似乎听到少将军这样的声音,终于反应过来,才发现额头上都是汗珠,不了解少将军的人都以为他很温和,她是少将军的奶娘,怎么会不知他的性子?
夏侯砚似笑非笑,温和的话语实则是冷厉的警告,“本将军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知道这其实也怪不得你,你年纪不小了,做起事情来难免老眼昏花,认不清时势,分不清轻重,什么时候想休息了?告诉本将军一声!”
许嬷嬷惊惧不已,这府里,少将军想做的事情,哪一件没成?她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磕头不止,“老奴知错,老奴知错,请少将军再给老奴一次机会,以后老奴绝对不敢了!”
夏侯砚眉峰一皱,冷冷道:“好了,你退下,以后切记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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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唐诗醒来的时候,仿佛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婴儿啼哭声,怀疑是自己的幻觉,许是太思恋卿儿了,直到声音越来越分明,唐诗凝神听去,不敢置信,绝不是自己的幻觉。
唐诗匆忙翻身下*,连外衣都不曾披,胡乱踏了绣鞋出了内室,果然看见云姨正抱着卿儿,唐诗急忙上前,日思夜想的女儿就在眼前,连手心都开始激动起来,云姨小心翼翼将小郡主放到小姐手上。
唐诗看去,卿儿粉嘟嘟的小脸,比自己离开之前长大了不少,纷嫩的小手正放在手里吸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唐诗把她紧紧地抱起来,欢喜的无以复加,都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直到听到云姨的声音,“奴婢见过少将军!”
夏侯砚轻轻挥手,所有下人皆欠身退下,他含笑看着唐诗,“开心吗?”
卿儿的小手努力伸出襁褓,抓到唐诗垂下来的长发,唐诗看的泪眼氤氲湿润,半晌才埋怨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他微微笑道:“不是想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吗?”
唐诗嗔道:“爷爷是怎么同意让你把卿儿接回来的?”
唐诗想起爷爷给自己的信,字里行间里都是对卿儿的喜爱,甚至还暗示既然卿儿在乾国出生,就应该在乾国长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使得爷爷大发慈悲的放了行,唐诗原本还想,只怕要自己亲自亲往乾国一趟,还要好说歹说,爷爷最后才能不情不愿地同意自己把卿儿这个小可爱接回来!
还有许久不见的小秋居然也在唐诗身上跳了跳去,唐诗触了触它的小鼻子,*溺道:“你也回来了?”当初离开乾国紧迫,连这个小家伙也留在了乾国,如今见到自己,极为兴奋,呜呜叫个不停!
两人正在甜蜜间,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夏侯夫人的声音,“卿儿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唐诗抱着卿儿迎了出去,夏侯夫人和倩然都迎了过来,夏侯夫人抱着卿儿左看右看,如今已经能看出模样,卿儿咧开了嘴,正在咯咯笑,夏侯倩然更是欣喜,逗弄道:“卿儿,想不想姑姑啊?”
夏侯夫人当时知道是个千金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这个孩子的嘴唇像极了阿砚,要是个男孙就更好了,虽说是个女孩,可毕竟聊胜于无!
几人都围着卿儿,众星捧月,许嬷嬷忽然进来,看向唐诗的眼神多了一抹以前没有的怯畏,恭声道:“夫人,元帅回来了,听说少将军把小小姐接回来了,要抱过去看看!”
第三十九章 阮名扬被判
夏侯夫人抱着卿儿,喜不自禁,“好,去给你祖父看看!”婴儿刚出生的时候,看不出来长得像谁,现在已经几个月了,长开了,她的唇形和阿砚小时候如出一辙,过去的阴影渐渐消散,夏侯夫人也彻底不再怀疑孙女的血缘了。
毕竟是夏侯府的第一个长孙女,夏侯卿的到来给夏侯府增添了无限生机,无限乐趣,不论她的哭声还是笑声都是府里的一道风景,虽说唐诗和夏侯夫人之间依然有隔阂,亲近不起来,不过夏侯夫人却十分疼爱卿儿,经常命人把卿儿抱到她的寝居去抚养。
自从许嬷嬷被少将军教训一番之后,确实收敛了许多,在唐诗面前也不敢再摆老资格,颐指气使,也不敢再撺掇夏侯夫人干些什么,看着夏侯夫人抱着小小姐爱不释手,许嬷嬷赞道:“奴婢看小小姐和少将军小时候真像!”
夏侯夫人的手轻轻拂过卿儿吹弹可破粉妆玉琢的小脸,怜爱道:“是啊,当初一时糊涂,差一点就见不到这可爱的孩子了,如今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
许嬷嬷笑道:“如今见到小小姐安好伶俐,夫人也可彻底放心了!”
夏侯夫人微微一笑,叹道:“哪里放心得下?别的夫人到了我这年纪,早就儿孙满堂了,我这个儿子啊,倔得很,让我到了现在才只得一个孙女,孙子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看得到?”
许嬷嬷宽慰道:“夫人福泽深厚,将来必定儿孙满堂!”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劝夫人给少将军纳妾,至少目前的时机不对,再给夫人出主意的话,要是让少将军知道了,铁定要把她赶出府去,没有了夏侯府,她就没有安身立命之地了!
夏侯夫人想起上次想给阿砚纳妾,却被断然拒绝,弄得她差点下不了台,笑叹道:“只有妻妾成群才能儿孙满堂,如今也没指望了,唐诗虽是异国公主,可也是公主,乾国兵强马壮,国力昌盛,我也死了要给阿砚纳妾的心了!”
许嬷嬷低首道:“夫人说的是!”
卿儿白白胖胖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抓,憨态可掬,夏侯夫人心底一柔,笑了出来,夏侯府长房子嗣稀少,她十分喜欢孩子,虽是高门夫人,可也有和寻常妇人一样的渴望抱孙之心。
卿儿咿咿呀呀,又把小手放在莹润小嘴里去咬,夏侯夫人握住她柔柔小手,“卿儿,以后就跟着祖母好不好?”
卿儿咯咯地笑,笑得夏侯夫人满心都是温柔,愈加不肯放手,逗弄了一会,卿儿困了,开始打哈欠,很快就睡了过去,夏侯夫人把她小小的身子安置到*上,看着小孙女柔软安宁的睡颜,舍不得移开眼睛。
夏侯夫人带了半日,也累了,许嬷嬷忙上前给夫人揉肩,“夫人,前几日少将军召过奴婢呢!”
夏侯夫人闭着眼睛,淡淡道:“他召你干什么?”
许嬷嬷匆忙跪于地上,“奴婢知错!”
“你有什么错?”夏侯夫人缓缓睁开眼睛!
许嬷嬷哽咽着将那天少将军教训她的事和盘托出,夏侯夫人声音微扬,“阿砚真这样说?”
许嬷嬷道:“夫人,你是知道奴婢的,奴婢的亲人都蒙夫人照顾才有今天,奴婢感恩不尽,一辈子都尽心尽力为夫人打算,从无半点私心!”
夏侯夫人沉吟半晌,忽道:“这件事就算了,以后休要再提,阿砚说的话你照着执行就是,他有的时候倔强起来,连我这个做娘的都没办法,好在唐诗并没有仗着他的*爱,在府里小人得志,横行无礼,言行也挑不出一丝错处,听倩然说,唐诗在乾国是集万千*爱于一身的公主,要天上的星星,乾国皇帝都不会给月亮,这乾国皇帝一直未立太子,乾国的两位王爷都争相讨好唐诗,将来谁是太子,她的话至关重要,我还听说,乾国皇帝一向雷厉风行,言出如山,只有唐诗能让他改变主意!”
许嬷嬷睁大眼睛,“真的吗?”
夏侯夫人喟然一笑,“是啊,乾国皇帝是唐诗的外公,可是他要唐诗叫他爷爷,而不是外公,你可以想见,她在乾国到底有多受*爱了!”
许嬷嬷不敢说话,本想请夫人帮助出头的,哪知夫人的态度是息事宁人?
夏侯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听说唐诗和她父亲断绝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嬷嬷这才回过神来,忙道:“这件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似乎是少将军…”她将知道的事情如数禀报给夫人!
夏侯夫人不以为意,冷冷一笑,只道:“断绝了也好,也落个清静!”
许嬷嬷迟疑道:“只是…这会不会损害夏侯府的名声?”夏侯府的少夫人和父亲断绝关系,必定会落下不孝的名声,朝廷以仁孝立国,夏侯府百年威名,家风纯正,居然出了这样一个异类!
夏侯夫人手顿了下,随即不屑道:“放心吧,一个小小的唐一鸣还翻不了天,他想要的无非是高官厚禄,其实想要功名没什么,可是这样利欲熏心不择手段,只能惹人厌弃,唐一鸣的官声我也听说过,志大才疏,善于钻营,我担心的是唐诗虽是公主,可到底是在唐家长大的,耳濡目染,影响不可小觑,平ri你要多盯着点!”
许嬷嬷自然知道夫人的意思,忙道:“奴婢遵命!”夫人虽然现在对少夫人改观了很多,可夫人一直介意的是少夫人在唐家长大的,而唐家的人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满脑子都是见不得人的小聪明,小手段,一身的小家子气,市井之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少夫人到底被感染了多少?
夫人对当年少夫人把少将军迷得晕头转向非她不娶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夫人向来不喜欢心机太重善于耍手段的女子,少夫人要么是真的纯洁无暇,要么就是心机深沉到登峰造极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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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繁花似锦,芳香宜人,花瓣簌簌,缤纷如雨,唐诗正在修剪花枝,云姨神色匆匆进来,满脸忧切,唐诗问道:“怎么了?”
云姨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小姐,名扬出事了!”
县尉阮名扬?唐诗当然记得,云姨的远方侄儿,唐一鸣的左右手,“出什么事了?”
云姨又气又恨,“罪名是想要强占唐一鸣的妾室香兰,被抓个正着,人证物证俱在,已经进了京郊大牢,昨天被唐一鸣判了斩刑,关入了死囚大牢!”
唐诗的手一抖,剪断了一支花枝,眼睛瞪大,一字一顿道:“阮名扬强占…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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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大牢。
唐诗带着云姨前来,云姨表明了小姐的身份,很快就顺利通行,进入昏暗阴冷的大牢。
在狱卒的殷勤带领下,唐诗看到了关押阮名扬的囚室。
阮名扬身着囚服,昔日英俊的脸庞今日颓废不堪,身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唐诗看的暗暗皱眉,看来唐一鸣是下了狠手的。
云姨心疼不已,好好的侄儿落到了这步田地,她万分难过,原本是想混个前程,所以跟在唐一鸣手下做事,谁知道今日居然被关押在死囚牢中,她眼泪都流了下来,“名扬,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唐诗对阮名扬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以前在潮阳县衙中,阮名扬是唯一的明白人,可以说,潮阳县衙因为有阮名扬,才不至于从上混到下。
平时偏远小县城也没什么大事,但是只要有事,这些平日吃吃喝喝的官员除了会发号施令之外,几乎没有一个能干事的人。
唐一鸣虽没有什么才干,但是也明白这一点,身边不能全是混吃等死的人,总要有一个干活的人,所以当初他以为他高升了,便将阮名扬带在身边,来到京中!
同牢的犯人皆有些疑惑,这淫人妻子未遂,怎么来说也不会是死罪,看来这小子是得罪人了!
阮名扬始终一言不发,云姨急了,“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名扬看见一身华服光彩照人的唐小姐,如今的夏侯少夫人,自嘲一笑,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尤其是在自己曾经的暗恋面前,总是难以启齿。
唐诗看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又联想到香兰那个狐媚的样子,心中狐疑,到底是谁在*谁?启唇开口,“你不要急,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阮名扬一听这话,就知道唐小姐并没有怀疑他,自从进了大牢以来,就过起了非人的日子,每日严刑拷打,刑讯逼供,又有县令大人“亲自关照”,他的案子审的很快,很快就被屈打成招,然后被判了秋后问斩!
“少夫人,云姨,你们相信我,我没有*香兰,我阮名扬虽然没有娶妻,但是还不至于无耻到去*有夫之妇!”他黯淡的眼睛发出一丝灼热之光!
云姨真是恨铁不成钢,这侄儿要不是对小姐生了非分之想,早早成婚,娶个寻常人家的女子,一心一意过日子,也不会有今日之祸,平凡人自有平凡人的爱恋,小姐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第四十章 事情的真相
从县衙大牢出来,云姨恳求道:“小姐,名扬怎么可能是这种人?那个香兰,眉眼带挑,表情*,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定是嫌唐一鸣年老,耐不住寂寞,居然把主意打到名扬身上,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他!”
唐诗沉吟道:“这种事情,只有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没有其他证人,人们只相信看到的一切,阮名扬正值盛年,香兰又颇有几分姿色,谁都会认为是他见色起意,又没有其他证人,事情的确对他很不利!”
其实涉及到这种绯色事件,哪里会有什么证人可言?就算她和云姨都相信他是被香兰陷害的,可是这种事情越描越黑,人都会倾向于香艳的版本,对世人来说,下属和上司的女人*,本就是一件刺激的令人兴奋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阮名扬根本没有证人可以证明他是无辜的,一个大男人,一个小女人,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捉住,女的还在反抗,难怪唐一鸣恼羞成怒,一定要置阮名扬于死地!
云姨急了,“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名扬去死吗?”
唐诗安慰道:“你别急,让我好好想想,事情总会有破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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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府。
香兰惬意地眯着眼睛半躺在秀榻上,一个小丫鬟正在给她捶腿!
春风和煦,熏得人醉醺醺,香兰慵懒地睁开眼睛,“阮名扬的案子怎么样了?”
丫鬟小心翼翼道:“听说被判了斩刑,秋后问斩!”
香兰得意一笑,早从了自己不就没事了?不过得意之后,又十分可惜,阮名扬相貌英俊,身材高大,若是做了自己的*上娇客,露水夫妻该多好!
俗话说,露水夫妻也是前缘分定,可是这个死脑筋偏偏一根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吧!
她曾经是潮阳县令的女儿,干吗要下嫁给和自己父亲一样大的潮阳县丞唐一鸣做妾?原本嫁给他是为了做四品大员的夫人,老夫少妻之间的不和谐和不如意,可以用锦衣玉食和威风八面来弥补!
可人算不如天算,唐一鸣的四品大员没戏了,原先到达京郊之后,还有很多不知内情的人看他的女儿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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