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
皇上现在最*信的就是郦家,她的父亲原来是文官,自从她成了皇后之后,父亲就跻身位高权重的军机要员,现在夏侯父子一起离京,不管对她来说,还是对郦家来说,都是天赐良机!
皇上皇后亲自为平叛大军送行,对将士来说,是莫大的荣耀,群情振奋,“皇上万岁,娘娘千岁”的呼喊之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唐诗远远看去,郦沉鱼凤冠朝服,眉目妖娆,仪态万方,确有母仪天下之风。
站在夏侯夫人身后,看着娘的静默无语,唐诗忽然对娘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娘这一生,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这样的生离死别,亲人之间的脉脉温情,承欢膝下,须臾之间便在指缝间流失,快得几乎抓不住,这样的女人,需要多强大的内心?
想起昨日院中开得正艳的妖媚红花,仿佛今日离人眼中血,遥遥看去,似乎再次感受到阿砚深邃的目光,还有昨夜的叮嘱,“我走之后,京中必定波云诡谲,在我回来之前,景焕都不会离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去找景焕!”
皇上举杯祭过皇天后土之后,号角声响起,大军开拔,缓缓移动,唐诗紧握手心,远远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公公和他走了之后,偌大的夏侯府,又要恢复往日的平静!
郦沉鱼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忽道:“皇上,臣妾有一提议!”
“皇后但说无妨!”皇上威严笑着。
“这些大好男儿都是我们大夏的将士,如今劳师远征,浴血沙场,自然功在社稷,今日前来相送的女眷们,也是幕后功臣,没有她们,将士们如何在前方安心杀敌?臣妾提议,不如今日在宫中设宴,款待众家眷,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第六十五章 一出好戏
皇上微笑颔首,“皇后言之有理,来人,传朕旨意,宣众将士家眷入宫赴宴!”
“谢皇上!”莺歌燕语,裙裾如云,瞬间柔软了依稀还留在眼前的铁骨铮铮。
早已有内侍将皇上的旨意传达御膳房,等一众家眷到达宫内的时候,大殿之上已经摆放好了精致糕点,时令果蔬,香气入鼻,可以最大程度的勾起人的食欲。
众女眷鱼贯入宫,依次入座,皇上携皇后高高坐于上位,笑得十分亲切,“今日朕在此设宴,感谢各位夫人对出征将士的鼎力支持,相信不日我大夏将士必定凯旋归来!”
“谢皇上!”
皇上今天十分高兴,竟端着酒杯下了龙椅,亲自敬酒,到了夏侯夫人面前,笑道:“夏侯元帅是我大夏战神,军功显赫,世人皆知,夫人身为贤内助,劳苦功高,朕敬夫人一杯!”
夏侯夫人忙举起酒杯,“皇上过誉,能为皇上出生入死,保家卫国,是外子一生的荣耀!”言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内侍忙为皇上续酒,皇上端着酒杯,又面向唐诗,“少将军英姿勃发,年轻有为,假以时日,必将成为我大夏栋梁之材,少夫人与少将军伉俪情深,今日少将军撇下妻女,劳师远征,他日少将军凯旋,少夫人也功不可没,朕也在此敬少夫人一杯!”
听着这不伦不类的话语,唐诗总觉得有些皇上在意有所指,不过不露声色,举起酒杯,“多谢皇上!”她只浅浅饮了一口,见皇上一直盯着自己的杯中物,“臣妇不善饮酒,请皇上…”
皇上哈哈一笑,不以为意,打断了唐诗的话,“不碍事,不碍事!”
今日的皇上,尽显一国之君的和蔼与大度,让众多的夫人小姐受*若惊,皇后郦沉鱼优雅大方,雍容华贵,宴席临近结束的时候,皇上还赏赐了诸多绫罗绸缎,名贵首饰,众命妇是又惊又喜,慌忙谢恩。
宾主尽欢,直到席罢终了,向皇上皇后谢恩之后,依次退去,夏侯夫人对唐诗道:“我要去静姝宫和太妃聊聊,你就不用等我了,先回府去吧!”
“是!”唐诗知道娘和太妃必定有很多话要说,若是自己在场,怕是有诸多不便。
唐诗不想在宫中做更多的停留,谁知道出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久未蒙面的仇人,长宁公主,眉目傲慢,神情高傲!
唐诗略微一点头,“公主!”她是公主,自己也是公主,没有必要对她假以辞色。
长宁公主眼中汹涌的恨意并没有逃过唐诗的眼睛,她视而不见,径直掠过长宁的身边。
“站住!”长宁一声怒吼,自从夏侯砚和唐诗成亲之后,关于他们如何恩爱的言论就源源不断传入她的耳朵,她不想知道,却偏偏又忍不住去关注,最想听到的就是他们吵架的消息,今日得到唐诗来了宫中的消息,她便急急赶来,夏侯砚不在京中了,还有谁可以替唐诗撑腰?
唐诗回眸,很是意外,淡淡道:“公主还有什么事?”
长宁公主一声冷笑,“不要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也是公主,不过这里是在大夏,不是在乾国,鞭长莫及,在这里,你见了本公主,就得乖乖行礼,你就这样走了,难道是没有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是吗?”唐诗一声冷笑,“本宫好像没怎么得罪你吧?”
长宁公主一愣,在唐诗眼中看不到丝毫恭敬之意,挑衅道:“夏侯砚走了,你孤身一人,看还有谁给你撑腰?”
唐诗冷冷地盯着长宁公主,她自幼就是一个被*坏的天之骄女,荣*至极,娇骄率真,之所以如此恨自己,无非是因为夏侯砚的缘故,她太不了解夏侯砚了,在夏侯砚的面前,她如同一汪清泉,一眼就看到了底,夏侯砚需要的绝不是她这样的女子,他也不能给予她想要的爱情,这些东西,她都不懂。
心中的恨意足以吞噬一个人,这一点,唐诗早就领略过了,真不知道长宁公主到底是爱着夏侯砚,还是爱着她自己?这样掠夺式的爱情,谁又愿意接受?
道不同,不相为谋,唐诗转身就走,长宁公主急了,刁蛮脾气又发了,手掌高高扬起,准备教训唐诗,结果被唐诗眼明手快捉住,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她脸上,娇俏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长宁公主当即被打懵了,忘记了发怒,从小到大,只有她打人,有谁敢打她?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你…竟敢打本公主?”
长宁公主身后的那一列宫女看着暴跳如雷的公主,吓得浑身颤抖,都知道,这夏侯少夫人算是要倒霉了!
“皇后娘娘驾到!”唐诗心道,编剧兼主演终于来了!
唐诗欠身道:“参见皇后娘娘!”
长宁公主捂着被打疼的脸,怒视着唐诗,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郦沉鱼不着痕迹的目光掠过两人,转眼就换上了一副亲切妩媚的笑意,“这是怎么回事啊?”
?
不等唐诗说话,长宁公主身后的一名宫女便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刚才夏侯少夫人打了…打了公主!”
郦沉鱼似乎极是惊讶,“少夫人,真有此事?”
唐诗看郦沉鱼眉眼都流露着妩媚的风情,淡淡笑道:“确有此事!”
长宁公主高声道:“皇嫂,这个女人居然敢以下犯上,当众给本公主难堪,绝不能轻饶!”
郦沉鱼紧紧地盯着唐诗,“少夫人可有什么说的?”
唐诗漫不经心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郦沉鱼一愣,惋惜道:“如果少夫人没什么好说的,众目睽睽之下,长宁公主当众受辱,关系到皇家颜面,本宫身为六宫之主,必须要秉公处理!”
唐诗冷冷一笑,“不知道皇后娘打算怎么处置我?”
郦沉鱼仪态万方一笑,“少夫人你可真是误会本宫了,虽然少将军保家卫国,功在社稷,可宫中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不过看在少将军的面子上,本宫也打算小惩大诫,意思意思就算了!”
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急促而来,唐诗抬眼看去,是庄姐姐,这是郦沉鱼今天真正的目标。
秦庄神色匆匆,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对郦沉鱼盈盈一拜,婉声道:“皇后娘娘,少夫人毕竟不是宫里的人,她不知道宫中规矩,情有可原,还请娘娘网开一面!”
长宁公主却冷笑道:“不知道宫中规矩,就可以以下犯上了?秦贵妃这样说,难免有徇私之嫌,众所周知,秦贵妃和唐诗关系密切,可是秦贵妃不要忘了,现在唐诗打的是本公主,天家公主尊严,岂能一句轻飘飘的无知,就一笔带过?”
秦庄道:“少夫人为何要打公主?公主何不将原因说出来?事情尚未有定论,公主何以咄咄逼人?”
长宁公主怒目一瞪,“这个你应该问她去,她打了本公主,总不是本公主凭空捏造的吧,何况她自己也承认了!”
郦沉鱼面露难色,“这…?”
秦庄和长宁公主争论不休,剑拔弩张,火药味越来愈浓,唐诗却淡定得仿佛没事人一样,这样一副神色,更让长宁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哭着喊着一定要皇后给自己主持公道。
以前她母后在的时候,谁敢这样对她?如今母后走了,她在宫中的靠山也就是自己的皇嫂,皇兄虽然疼爱他,可皇兄日理万机,没有这个闲情雅致每天来关注这些女儿家的事情,更何况,这些事情,本就在皇嫂管辖之下。
秦庄和长宁公主一番争论之后,秦庄缓声道:“请皇后娘娘看在今日少将军远征的功勋上,对少夫人网开一面!”
长宁公主当然不肯,咬紧牙关一定要严惩唐诗,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郦沉鱼身上!
在众人瞩目中,郦沉鱼终于缓缓开口,“秦贵妃言之有理,长宁,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此事就算了吧!”
秦庄松了一口气,对唐诗微微一笑!
唐诗看着眼神恨不得杀人的长宁公主,淡淡一笑。
秦庄送唐诗出宫,途中,秦庄道:“阿诗,你太冲动了!”
唐诗却毫不在意一笑,“姐姐,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秦庄不解,唐诗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秦庄脸色大变,“姐姐千万要小心,更要注意瞻儿的安全,郦沉鱼此人居心叵测,不可信任!”
到了宫门口,唐诗意外地发现靖江王爷等候在门口,朝自己晕开一抹温润笑意。
唐诗上了马车,轻笑道:“王爷刚才不在宫中,错过了一出好戏!”
“此话怎讲?”
“郦沉鱼知道庄姐姐对她的戒心并未完全消除,今天的这一幕是为了让庄姐姐更加相信,她内心是倾向于庄姐姐的!”
一个朝臣之家的少夫人得罪了堂堂天家公主,说的严重一点,就是当庭将她赐死都不为过,这一点,庄姐姐不会不知道,可是郦沉鱼为了拉拢庄姐姐的心,不惜得罪长宁公主,在庄姐姐看来,这无疑是郦沉鱼对自己最大的信任。
靖江王爷本就是聪明过人之人,岂能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第六十六章 查探虚实
“还是阿砚有先见之明,府中只娶你一人,也清静得多了,要不然,在战场上跟杀戮和死亡打交道,回到府中还要面对姬妾们的明争暗斗,那才真是心力交瘁,苦不堪言!”
唐诗莞尔,揶揄道:“靖江王府千娇百媚,王爷享尽齐人之福,此刻反而羡慕阿砚了?”
他并不否认,很是认真地点点头,不过眼神却变幻莫测,“可惜我没有阿砚幸运,我…并没有遇到足以让我无怨无悔地付出一生情意的女子!”
唐诗一怔,随即微笑看向他,“王爷应该庆幸没有遇到!”他和阿砚境况并不一样,他是皇子,注定应该有很多女人,而不是只有一个女人,再说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阿砚的决心,舍弃万紫千红的撩人*总是需要巨大的勇气和坚定的内心,对大多数王孙公子来说,一片森林总比一棵树动人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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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面前的女子,容止纤丽,柳眉轻蹙,俊颜上掠过一抹清雅笑意,“你说的很对,我也宁愿从来都不要遇到!”
天边飘过几片洁白的流云,在蓝天的映衬下,更加晶亮炫目,唐诗抬眸看他,转移了话题,“王爷何以在此等我?”
“如今阿砚不在京中,府里终究比不得宫里,我只是不希望出什么意外而已,不然阿砚回来,我怎么和他交代?”他言语轻柔,却似意有所指。
唐诗匆忙低下头,暗中埋怨阿砚,是不是什么事都要和景焕说?以前差点被皇上轻薄的见不得人的往事,难道景焕也知道?
其实唐诗不知道的是,她多虑了,皇上曾经看上唐诗,最后却将她赐嫁给夏侯砚的事情,景焕岂能不知情?景焕只是了解一个做为君王的皇兄的强烈占有欲而已!
“多谢王爷!”唐诗真诚地感谢他。
“以前和你说过,叫我景焕就好了,不必王爷来王爷去的这么客气!”他的声音很温雅,淡淡的,如同一丝清流沁入心底,缓缓流淌。
唐诗也不推辞,温声道:“姨娘的身子可好些了?”她本来想一道去静姝宫看望太妃的,无奈娘没有这个意思!
他脸上终于有一丝淡淡阴郁呈现,“还好!”
唐诗收回了目光,忽然想起,阿砚说,在他回来之前,景焕都不会离开京城,景焕留在京城就是因为太妃娘娘抱恙,皇上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赶他走,难道……姨娘的抱恙也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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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宫。
“娘娘,皇上来了!”刘嬷嬷忙入内禀报。
帷幕里面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知道了!”
“皇上驾到!”随后外面就传来了内侍尖细的禀报声。
刘嬷嬷匆忙携静姝宫所有宫人跪地相迎,“奴婢叩见皇上!”
皇上来到静姝宫探望端淑太妃,却没见到人,威严道:“太妃今日身子怎么样?”
刘嬷嬷还没来得及出声,屏风后面就传来了低低的咳嗽声,声音微弱,“是皇上来了?”
皇上忙上前两步,“是啊,朕来看望太妃,不知太妃现在感觉如何?”
“哀家这把老骨头了,还不是那样?刘嬷嬷,扶哀家起来!”
皇上紧紧地盯着屏风后面,在他的印象中,端淑太妃一向身子健朗,气势十足,气场比他母后还强上三分,若不是太后服色和太妃服色有所不同,不知情的人只怕会认为太妃才是太后,这样强势的女人,怎么会好好地就突然病了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皇上今日特地来静姝宫摸底,主要是因为昨天发生了一件事,加重了皇上的疑心!
已经被他幽禁在宸安侯府的皇叔最近病重在*,托人来说情,求皇上看在他是他皇叔的份上,又行将就木,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