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有劳,多谢!”忙命管家准备赏银打赏公差们!
公差就喜欢来这种豪门望族报喜,好处多,不缺银子,尤其是这个时候公子中了状元,谢夫人更是毫不手软,打赏得官差的盘子都快装不下了,所有的人都是喜气洋洋,兴高采烈,前来观看的百姓们更是艳羡不已!
公差们收好了银两,问道:“未知令郎可在府上?”状元报喜,怎么连状元郎都不见了?
谢夫人忙对管家道:“快,快去把三公子请过来!”这个时候,浩远十有*还在睡觉,真是的,这么大的喜事,偏偏少了他这个主角!
管家一路小跑去往三公子的寝居,正好撞到表小姐,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小姐,大喜啊,三公子中了状元!”
唐诗一怔,想不到浩远哥哥牛皮还真不是吹的,立即三步并做两步,直接闯进他的内室,“浩远哥哥,快起来,门口的公差等着你呢!”
谢浩远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只有唐诗会在大清早闯进他的卧室,并不意外,懒洋洋道:“你的大婚贺礼来了?”
唐诗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是啊,我就觉得奇怪,你这样的人还能中状元?”
谢浩远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报喜的人都到了门口了,这下你不用怀疑你表哥的实力了吧?”
唐诗奇怪道:“殿试前十名,公差都会上门报喜,你怎么知道你是状元,而不是榜眼,探花什么的?”
谢浩远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鄙夷道:“我的好妹妹,这你就不懂了,殿试三年一次,每次都会有状元及第,还有前十名金榜题名,可是这些报喜的官差都有经验,报喜的时候,状元府邸的喜乐最洪亮,吵得震耳欲聋,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的,根本都受不了,第二名的喜乐声音就低一些,更不要说第三名探花了,同是报喜,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了,这下知道自己孤陋寡闻了吧!”
唐诗挑了挑黛眉,“你又没听他们是怎么去榜眼和探花府上报喜的,根本没有比较,何以如此肯定?”
谢浩远今天兴致很好,继续道:“第一个报喜的必定是状元,一大清早就吵得人睡不着,不是第一名还是什么?还有谢府这么大,他们在前门,我在后院都被吵醒了,足以见得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奏喜乐,除非是我中了状元,要不然还有什么可能?”
唐诗一边吩咐婢女帮他更衣,一边揶揄道:“可见今年你的竞争者们实力实在不怎么样!”
“还说我心理阴暗,我看你才是心理阴暗,就是见不得我考上状元,要是后悔了,又想做状元夫人了,你就直说,没必要这样损我!”他一脸的忿忿不平!
唐诗顾不得那么多,等他穿好衣服,直接往外拉,门口的公差还等着一睹今年状元郎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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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三公子谢浩远高中状元的消息在京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犹如一匹杀出来的黑马,让很多人都觉得意外,因为从没听说过谢浩远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尤其是步青云这类了解谢浩远的人更是多多少少知道他平日玩世不恭的态度,可状元是皇上钦定的,谁都不敢质疑!
步夫人得知谢浩远高中状元的事情之后,难过得好几天没有睡着觉,在她心中,这个状元就算不是她儿子的,也绝不会是谢浩远的。
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她儿子被革除功名,谢浩远却名列榜首,状元及第,眼看着谢家华盖云集,熙来攘往,上门道喜的人络绎不绝,自家却门可罗雀,冷冷清清,老爷的官员被降了一级,往来人物的档次也低了一级,这种落差让步夫人心底十分痛楚!
谢浩远和青云对比之下,一个春风得意,一个愁眉不展,步夫人看什么都是灰暗的,忽然想起一件事,唐诗这个灾星不但没让谢家更加落魄,反而让谢家重新崛起,难道有什么玄机?
此时谢家的势力虽不及建威将军在的时候,但是如果照这种势头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年,就会恢复往日风采,重新成为京中真正的豪门!
步夫人越想越觉得奇怪,想起曾经王天师说的话,唐诗煞气极重,为保平安,必须离得越远越好,可是为什么谢家却是越来越鼎盛?
步夫人思来想去,觉得完全有必要重新找王天师来掐指一算,搞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还是说,唐诗身上煞气太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上天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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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处处喜红灿金,张灯结彩,谢夫人十分高兴,对下人多有打赏,谢家这个时候上上下下都呈现一派喜庆!
谢浩远中了状元,在唐诗面前说话的音调都高了三分,每天都春风满面,眉飞色舞。
此时,他斜斜地躺在软榻上,在唐诗的院子里,晒着冬日暖阳,品尝美酒佳酿,微微熏然,心安理得地指挥唐诗做这做那!
“阿诗,给状元郎上酒!”
“阿诗,给状元郎沏茶!”
“阿诗,给状元郎弹首曲子解解闷!”
……
唐诗看在他考上状元风头正盛的份上,懒得和他计较,可是后来他居然变本加厉,说最近寒窗苦读腰酸背痛,让唐诗帮他捶腿!
唐诗冷冷地瞥了一眼年纪轻轻做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模样,揶揄道:“状元郎大人,你在殿试中到底写了什么文章?能让皇上对你另眼相看,在佳作云集中选中你的?”
她已经从夏侯砚那里知道,当时角逐状元之位的除了浩远哥哥之外,还有一个来自江东地区的考生,此人文采斐然,才华横溢,翰林院大学士为谁做状元,一直相争不下,后来皇上亲自批阅了两人的试卷,最后钦定谢浩远为状元,那名江东地区的考生做了榜眼!
谢浩远慢悠悠地睁开一双桃花眼,懒洋洋道:“你浩远哥哥表面上为人低调,其实胸怀天下,实话告诉你吧,今年殿试的考题是写一篇文治武功的文章,这不是你表哥的强项吗?后来力压群才,高中魁元,不更是水到成渠的事情吗?”
文治武功?唐诗一怔,她和浩远哥哥经常讨论这个问题,有的时候能争论得面红耳赤,好几天不理对方,可是没过几天,又自动和好了!
唐诗想到此,语笑嫣然,“这么说,你这个状元郎有我一半功劳了?要不是为了在才辩中盖过我,你怎么可能去查阅那么多书籍,借古讽今,旁征博引?增加了你的才识,又被你误打误撞地碰到今年的考题,看来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得意一笑,把长腿伸到唐诗的面前,“那又怎么样?关键时刻还不得靠我自己发挥?还不好好伺候伺候你的状元表哥?给我捶捶腿!”
唐诗不客气一把推下去,“你是状元,我可是郡主,身份比你高!”心中忽然停滞了片刻,两虎相争,皇上钦定浩远哥哥为状元,莫非和封自己为郡主的目的是同一个?
看着他又把腿伸过来,唐诗毫不留情道:“不要忘了,状元只是个名头,入朝之后做什么官可不是由你来定的!”
谢浩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头忽然紧紧地靠在唐诗的衣袖上,“以后就靠你提携我了,我的郡主好妹妹!”
这次换唐诗在他面前悠闲躺下,慵懒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谢浩远马上表现得十分殷勤,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恭维道:“我还指望着你这个郡主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给我安排个好差事,不要一开始就给我发配到什么潮阳去了!”
第六十六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潮阳?蓦然听到这个名字,唐诗忽然没了兴致,按照日子推算,父亲他们应该到了京城了!
谢浩远感觉到唐诗的僵硬,嘲讽道:“那帮人就像苍蝇,无处不在,你有那样的家人,以后可注定要被婆家看不起了!”
唐诗想起夏侯夫人,淡淡笑道:“你放心,高傲的夏侯夫人只怕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谢浩远调侃道:“还叫夏侯夫人?都快改口叫婆婆了,不过你那婆婆貌似不太喜欢你,可真是前途堪忧啊,不是每个婆婆都像我娘这么好说话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这个状元郎的身份如今也配得上你这个郡主,我们亲上加亲,自然情比金坚!”
唐诗忍俊不禁,看着他眉目俊朗的模样,开始异想天开,“你说皇上会不会是看上你了?想让你做长宁公主的驸马爷,所以才钦定你为状元的?”
谢浩远撇撇嘴,敲了敲唐诗的脑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要是成了驸马,就没有劲敌和你争夏侯砚了吧?”
唐诗揶揄道:“就怕你没那个命,长宁公主是太后的心肝宝贝,身份尊贵,心高气傲,哪里看得上你一个只有状元名头,还没有实职的谢浩远?告诉你,我可是查过大夏国史,发现不少没有根基没有后台的状元郎,都是从最末等的小官开始做起,混了一辈子,顶了天也就混到个县令,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你要是想起点比别人高,就去想办法迎娶长宁公主,成了驸马爷,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躺在府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道有多少人仰你鼻息,你再也不用担心舅母会被人欺负了!”
面对唐诗的调侃,谢浩远笑得不怀好意,“先别担心我,先担心你自己吧,我看过不了几天,就有人厚着脸皮来找你了!”
唐诗黛眉一扬,“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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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皇帝远,唐一鸣这个县丞在潮阳还有人买他的面子,可是京城是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他一京郊县令,几乎是小到没品的官,反而没人看他的面子,京郊县衙甚至比不上潮阳县衙齐整!
唐一鸣等人十分嫌弃京郊县衙简陋,不愿住进去,本想借住到谢家,又怕人谢家的人看不起,唐一鸣也好面子,不愿去看谢家人的脸色!
最后只得在京郊置了一处院子,不过由于上次的军饷失窃案,他被罚了三年俸禄,再加上老夫人和韩映之等人都不是省吃俭用的主儿,府中并没有多少积蓄,不过好在他离开潮阳之前,当地官员送了他不少银两做盘缠,勉强也能买下一处还不错的宅院!
虽然在京郊,可京城的消息还是能传到这里的,现在京中传的最盛的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建威将军府的三公子高中状元一事,另一件就是夏侯少将军和永贞郡主即将到来的大婚之喜!
唐一鸣思忖,唐诗终究是自家女儿,要是从自家出嫁,无疑能提升唐家的地位,周遭的人也不敢不对他高看一眼!
还有,老夫人辗转到了京郊,病也没什么起色,每日都是昏昏沉沉,不见好转,唐一鸣也希望可以用阿诗的亲事来为老夫人冲冲喜!
想到此,唐一鸣便差人给谢家,要把唐诗接回来,美其名曰他要在府里送长女出嫁!
派去的人走了之后,唐一鸣还是有些担心,阿诗这个丫头并不像谢微雨好说话,性子很执拗,也不怎么听他这个父亲的话,她能那样对待老夫人,未必不能那样对他,万一不肯回来,或者直接不认他这个父亲怎么办?毕竟阿诗的身份现在远在他之上,完全有可能嫌弃他这个身份低微的父亲,赖在谢府不回来!
事实证明,唐一鸣想的太多了,他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第三天,唐诗就带着众多的奴仆回来了!
如今的唐诗早已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什么县丞长女了,而是大名鼎鼎的永贞郡主,即将嫁入夏侯府,出行已经有了一位郡主的风范!
长裙曳地,似水波流转,清雅舒缓,闲适超然,端方静雅,身后的侍女更是繁花似锦,彩云叠袖,恭恭敬敬!
唐一鸣看见这样的仪仗之时,忽然有片刻的恍惚,曾经的谢微雨就是这个样子的,那时,谢微雨是谢家的千金大小姐,长裙轻摆,款款而行,华丽端美,美不胜收,是京中出了名的美人!
当时他是京中通判,一个偶然的机会,无意中发现了谢怀敬暗中托人将谢微雨的名字从选秀名册上划下来的事情,善于钻营的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个天赐良机,回府之后和娘商量,便命人去谢府提亲,暗中以这件事相要挟,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他如愿娶到了千金小姐谢微雨,也如愿攀上了谢怀敬这棵大树,谢怀敬极其疼爱妹妹,对他这个妹婿自然关照有加!
谢微雨嫁到唐府之后,并没有再耍大家小姐的威风,举止端礼,但唐一鸣心中对谢微雨始终爱不起来,谢微雨是大家闺秀,美丽高雅,韩映之是小家碧玉,风情妩媚,他这样的男人更喜欢韩映之,而不是谢微雨,谢微雨适合做花瓶,适合做男人的面子,却不能激起男人的爱!
如今谢微雨已去世过年,他连唐诗的年龄都记得不太清楚了,现在忽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出现在他面前,他有些怔然,印象中,唐诗一直都是简素的装束,很少有发饰金钗,可如今不一样了,身上处处散发着华贵的气息,层叠晕染,五色绚烂!
他这个父亲在自己的女儿面前的气势也似乎低了一头,忽然开始心虚起来!
唐诗看着父亲,只是微微一笑,轻轻点头,并没有行礼,唐一鸣正待发作,看到唐诗身后的车驾,蓦然明白过来,现在唐诗是郡主,身份远在他之上,按照大夏礼节,是他应该向唐诗行礼,而不是唐诗向他行礼!
意识到这件事情,唐一鸣心中有些憋屈,可又有些得意,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就是飞到天上去,也是我唐一鸣的女儿,当着外人的面,依然道:“微臣参见郡主!”
唐诗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随后道:“唐大人请起!”
云姨看在眼里,十分解气,老爷也有这样一天,一直以来,把小姐当成他往上爬的工具,今日也得服服帖帖地在小姐面前俯首参拜!
唐一鸣身后的韩映之,安梦瑶,吴妙晴看见如今唐诗的风仪,匆忙上来,“妾身参见郡主!”
唐诗并没有宣她们起身,忽然看见父亲身后还站着一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女子,年轻貌美,眉目妖娆,有些眼熟,眉目神态似曾相识,想起来了,这不是潮阳县令的女儿吗?和她有过几面之缘,好像是三女儿还是四女儿,总之是庶出的!
见郡主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香兰忙道:“妾身参见郡主!”
唐诗心中忽然有一种添堵的感觉,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必定是潮阳县令见父亲突然高升,便把庶出的女儿送给父亲做妾,父亲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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