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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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十三岁-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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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柔并没有亲密的接触过,然,她还没有来得及欢喜,南宫辰轩低沉的声音便道:“闻到什么了吗?”

慕容娇娇一僵,有些错愕,而南宫辰轩却放开她,深邃的眸子带着几分难得的戏谑凝视她茫然的神色,竟道:“你觉得朕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吗?

慕容娇娇彻底石化了,她错愕的看着他,随之在明白她话中的意义之后,面容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她有些气恼的退开就想跑,然在她拖沓着月白色的长裙和沙沙作响的长袍刚跑到宫殿门口之时,却听到身后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晚上别乱跑,等朕回来……”,慕容娇娇听罢,面容更红了,她飞快的跑走了。

苍穹黑幕,明月皎洁,星斗参天。

清风欲度,习习而来,吹拂着山间的枯枝黄叶沙沙飘落,那漫天飞舞的红叶映在四周悬挂的琉璃翡翠八角灯烛之下,似乎成为这巍巍高耸的终南山之巅最为凄美的景色。今夜是阖宫欢庆日子,绯月台上,早已经歌舞升华,靡靡之音荡漾山间,即便无法眼观,却能够想象此刻的晚宴是何等的盛世繁华。

慕容娇娇在寝殿里来回踱步,窗外的丝乐声缓缓流进,即便在风中隐约,但是慕容娇娇是何等的耳力,她几乎都能够听到那些女眷们齐声向皇帝恭贺敬酒的笑谈之音。她有些呆不住,也知道从窗格走的话,一定会被潜伏的侍卫被抓住,所以她索性就推开寝殿大门,但,迎面而来的便是日常跟随南宫辰轩的两名小太监。那两名小太监见了慕容娇娇便笑盈盈的道:“姑娘要去哪里?林总管吩咐了,姑娘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呆在宫阁里,或者让奴才们送姑娘去海角阁等皇上散宴回宫。”

今夜的宴会,只怕不是那么好散的,慕容娇娇面无表情的道:“我担心皇上,想去绯月台看一看。”

那两名太监顿时就有些慌促了,他们道:“万万不可,皇上特别交代了,姑娘一定要好好的待在宫殿里,切莫乱走,今晚上只怕不太平。”

不太平?慕容娇娇秀眉微动了一下,眼底也略略一沉,但随之却大步踏出了宫殿。那两名太监阻止不及,吓得面无人色,却只能跟随她的脚步朝外面走去。

绯月台是行宫最大的宫殿,据闻当年太祖建造之时,是特地为能歌善舞的揽月公主所建。揽月公主是太祖皇后最小的女儿,大周王朝的本纪上记载,揽月公主貌似皇后,聪颖娇美,三岁能识千字,五岁背诵数百首诗词,并且能歌善舞,是诸皇子公主所不能及。但是这位公主却红颜薄命,十九岁就已经撒手人寰,而太祖悲痛之余,便将曾经的揽月台改为了绯月台,用以祭奠这个薄命的爱女。

“姑娘,姑娘你不能去绯月台,皇上下过口谕……。”两个小太监不敢拦住慕容娇娇,却是一边跟随跑着,一边叫喊,而慕容娇娇在靠近绯月台之时,却回头对他们二人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在那两名太监微微怔住之时,一个旋身飞跃上了石柱,消失了在了幽深的回廊之中。

绯月台的外殿守卫并不多,看来南宫辰轩并没有在这里布下重兵,以免引起他人怀疑。她悄身潜入,躲过了数名看守的侍卫,在听闻道宫殿外整齐细碎的脚步声时,眼底一沉,立刻跃上了宫梁,扯住幔帐遮掩住自己的身影。此刻,只见宫殿下方的数丈青石地砖上,一群身着碧色宫裙,翩然飘舞的宫娥捧着各色佳肴摇摇走入内殿,宫殿大门开启之时,丝乐之声更为清楚。

慕容娇娇朝内殿瞥了一眼,只见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猩红的长谈铺设,两侧的乌木翘首案几上,坐满了诸位亲王的女眷,满身华贵的慧德贵太妃与婉静太后等人坐在最前侧,帝王宝座的下首,至于各位亲王自是坐在女眷的最上首。慕容娇娇快速的扫视那些人,终于在帝王的下首处找到了南宫浩玄,他身着月白色蟒纹蛟龙长袍,虽然不华贵但却在这万紫千红,繁华盛宴之中更显得醒目,也衬托得她的面容更为苍白。

南宫辰轩端坐在十层汉白玉石阶之上的九龙腾交的金椅上,身后的赤金莲花交叠的灯烛照耀着墙壁上的鎏金菱花图腾,折射出几分金黄的光晕笼罩,令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只觉得此刻的他如同天神一般威严的俯视众生。

在那些宫人入殿之后,慕容娇娇跃身而下,悄然的藏躲在红漆石柱之后,那层层叠叠的垂落的明黄幔帐之中,目光冷清的观察内殿,只见众人都含笑饮酒,相互举杯,欢声笑语不觉,而大殿的红毯上,一群身材妙曼,姿色俏丽的女子正舞动长袖,纤纤甩扭杨柳腰肢,舞得优美动人。但是,怪异的是,慕容娇娇找遍整个宴席,却都没有看到玉晚柔,唯独她的兄长玉溶清坐在南宫浩玄的身侧,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排场,所以很是拘谨。

一曲歌舞落幕,那些舞娘福身缓缓告退,只见坐上众亲王最上席的汝亲王含笑迷眼的盯着那些舞娘,高举手中的就被,饮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听闻这些舞女都是婉静太后平日内侍,真可谓是个个貌美如花,倾城国色,令小王实在是羡慕啊。”

慧德贵太妃瞥了自己这个只知道沉迷女色的儿子一眼,似乎也并不在意,不过那些下席的女眷们却都瞪直了眼睛,个个捻酸带怒,看起来很是不悦。而婉静太后却只是轻柔一笑,缓缓的道:“哀家离开皇宫六年,承蒙先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鸿恩,被册封为太后,安居封地,荣极一身,衣食无忧,而亲王资质平庸,也不承望能报效朝廷,安邦定国,所以,便也闲暇无事,行舞作乐,让贵太妃姐姐和汝亲王殿下笑话了。”

“妹妹说笑了,其实不能够报效朝廷,为皇上分忧的何止妹妹一人,哀家的儿子也是一个不能够担得起重任的人,不过,幸得哀家最近得了一个孙儿。”慧德贵太妃话语之间满是慈和谦笑,却不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铺设。

婉静太后看着她,那并不奢华造作的发髻上带着六枚凤头金钗,她轻抚了一下赤红色的金丝绣牡丹宽袖,浅浅笑道:“哀家没有姐姐的福气好,至今没有能够得孙儿,想来,这也是人生的憾事。”

婉静太后的儿子洪亲王听闻自己的母后如此说,吓得立刻起身,显得很是忐忑的道:“是儿臣的错。”

婉静太后看了洪亲王一眼,却微笑的道:“哀家只是平日口中唠叨几句罢了,你也不用如此忐忑,别让诸位亲王和皇上看了笑话。”

宴会上的女眷都掩唇而笑,而洪亲王的几名王妃和侧王妃却是端庄安坐,完全没有因为此事而觉得羞愧,而婉静太后则摆手让自己的儿子坐下,别打扰别人的雅兴。洪亲王见自己的母后面带笑意,并无恼怒之色,这才安心的坐下,而他身侧的正王妃则是立刻执酒为他满上。

慕容娇娇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玉溶清旁侧的空位,疑惑着玉晚柔为何没有参加宴会,南宫辰轩召见她多次,此事行宫上下的人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是玉溶清不容许她出席,唯恐辱没家门,但是以这位玉二小姐的刁蛮性子,只怕想阻止都十分不易。

庞贵太妃与敏辰太后看到刚才那一幕,却只是一笑,但是二人的笑意里却带着几分苦涩,他们身后的卢亲王和亦亲王还尚为年轻,刚满二十来岁,年轻英俊,器宇不凡,而他们身侧正王妃也都容貌端庄,姿色娟秀,只是可惜,成亲数年却一点喜讯都没有。

或许,聪慧警敏若婉静太后、观人于微,心思细腻似敏辰太后,甚至恭敬卑谦,当年差点因为莺贵太妃之事被牵累的庞贵太妃心里也都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何纳娶众多妻妾都至今未有后嗣的原因了,毕竟,当年南宫辰轩下药可以悄然无声,但是这些药毒残留在身体内,医术高于安太医的江湖郎中也是能够诊断得出的。

此刻,又一袭歌舞袅袅而来,长袖善舞的宫人们顿时将这原本有些僵持的气氛缓和了下来,因为众人又将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些身子婀娜的宫人身上。此刻,南宫浩玄仰首灌下了一杯酒,随后突然起身,看样子有些熏醉一般,他对帝王微微一拜,声音有些沙哑的道:“皇上,臣病体虚弱,不甚酒力,为不打扰众位的兴致,先请告退了。”

南宫辰轩的面色如同蒙了一层薄纱一般,令人看得不真切,他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随之摩挲转动着手中的金樽,却不曾饮酒。南宫浩玄委身告退,旁侧的玉溶清立刻上前搀扶,与他一同退下。

看到南宫浩玄走过来,慕容娇娇立刻闪躲了一下,透过重重叠叠的明黄幔帐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去的背影,他消瘦了很多,再不似当年她在千鹤湖畔看到的玉树临风的模样,慕容娇娇眼眶有些酸涩,但是随即便别过头不再看他。

大殿内,一支歌舞又停歇下来,众人起身举杯敬贺帝王,饮酒之后,一直不不甘沉默的慧德贵太妃再次起身,她那带着笑意向皇帝举杯,道:“哀家愿祝皇上万岁千秋,大周江山世代延绵。”

南宫辰轩淡然一笑,举杯干尽,低沉的声音分外威严:“慧德贵太妃客气了,朕的江山能否稳固,传承千古,万代不朽,也要看诸位亲王的扶持。

慧德贵太妃一笑,道:“皇上说的不错,今日哀家就有一事相求。”,说着,让汝亲王的侧王妃抱着婴儿上殿,她从身着一袭淡紫色金丝绣蟹爪菊的华袍缓缓的走来,华贵的发髻上珠翠步摇伶仃,在金碧辉煌的烛火照耀下,摇曳生姿,华美动人。她微微向南宫辰轩一拜,娇声道:“臣妾拜见皇上

南宫辰轩抬手,让她起身。倪红舞一起身,便含羞带怯的将怀中的婴儿递给了慧德贵太妃,慧德贵太妃一接过那孩子,便露出的欣慰而得意的笑容,上前两步,道:“皇上,这是哀家的孙儿,按照大周祖制,世子传位,也是立嫡立长,如今诞儿的嫡王妃妍氏无所出,倒是舞姬倪氏为我大周添了血脉香火,所以哀家想册封倪氏为侧王妃,这个孩儿为世子。呈递的折子已经批好了,只等皇上允准,另外,哀家恳请皇上能为世子圈名赐字,哀家与汝亲王以及王府女眷都将铭记皇上恩泽。”

慕容娇娇眼底一沉,虽然从这个角度看不到慧德贵太妃的面容和神色,但是却能知道她的用意。

今晚回了趟家里,最近影子状态不佳啊!

108携手同心(六),不肯再爱

南宫辰轩应允了慧德贵太妃,册封了那个白胖的婴儿为世子,并圈字‘瑞,,赐名南宫月允,令下旨册封汝亲王世子生母倪红舞为侧王妃,赐品服大妆。倪红舞原本是只是汝亲王府邸中的一名歌姬,传闻歌声婉转动人,姿色撩人妩媚,所以在王府中一舞,便为汝亲王看中,一夜宠幸之后,便身怀有孕,诞下了大汝亲王世子。

汝亲王妻妾众多,却无人能有喜讯,再加上他原本就喜新厌旧,每日左拥右抱,眠花宿柳,精神日益颓废却仍然不该恶习,所以在身体渐渐被掏空之时,能够得一子,自然是欢喜不甚,所以当下就与慧德贵太妃、倪红舞一同叩首谢恩。

皇室贵胄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如寻常百姓一样,几家欢喜几家忧,婉静太后、敏辰太后等人看着慧德贵太妃的抱着孙儿傲然回到座位上的模样时,神色都露出了几分寂寥,但同时,也都疑窦重生。不过,看来今天晚上是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慕容娇娇目光沉幽的望向高高在上,似乎也朝这边看来的南宫辰轩,她算错了他的心思,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动慧德贵太妃,所以,她转身离去。

慕容娇娇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寝殿,而是去了海角阁等南宫辰轩,二更天时,听到了宫殿外的脚步声,她站在大殿中央的红毯上望着门口,在看到他一身倦意的回来之时,浅浅轻笑。南宫辰轩见了她,眼底深邃沉幽,他挥退跟随伺候的众人,走到她面前,沉声道:“为什么要去绯月台?”

南宫辰轩的口气有低沉平淡,慕容娇娇根本无从听出他是责怪还是其他,她垂掩长睫,寻思片刻,却缓缓的道:“慧德贵太妃心思奇巧,虽因受贤贵妃的连累而无法成为太后,但汝亲王毕竟是先帝长子,只怕这一次册封世子之事刻意大张旗鼓是故意而为之,不可不防。”

南宫辰轩狭长的眸子划过一丝冷意,但看着慕容娇娇的眼神却依旧,少许,他冷淡的道:“你说这些,是承认自己的身份,还是想要告诉朕,朕接下来应该如何做才能够除去这个满腹野心的老妇?你去绯月台就是为了这件事?”,南宫辰轩说道这里,口气格外的凝重,话语也显得很是不悦,甚至剑眉也微微蹙起。

慕容娇娇看着南宫辰轩的神色,不敢再说话了,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神色凝滞,而南宫辰轩却一直盯着她,过了片刻,突然将她拥进怀中,口气依旧僵硬,但是却带着几分软化:“朕以为你去,是因为想朕了。”慕容娇娇身子一僵,而他则幽幽的道:“朕一直都在想你……”

说不出心里究竟翻腾着什么样的感觉,慕容娇娇鼻尖一酸,不由自主的环住他精壮的身体,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怀中。分别数月,她根本没有期盼过还能与他相见,更不想再与他纠缠,可是现在的他,却又让她无法离开,她隐约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心,甚至知道自己偶尔会想念他,这种感觉是曾经深陷挣扎中的她不曾有过的,可是这样的情愫对她而言,究竟是缘,还是劫?

慕容娇娇突然想起来仓央嘉措的那首‘问佛,: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闭眸,慕容娇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我也想皇上,可是却又怕自己沉陷的,是一个无底深渊,到时候难以抽身,更痛苦万分。”,或许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敢这样回应帝王的情意的女子吧,被皇帝垂怜,谁不感恩戴德,永佩洪恩,而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南宫辰轩身子一僵,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幽沉的眸子望进她清透的眼中,少许,他沙哑的道:“朕让你觉得自己跌入万丈深渊了吗?”,慕容娇娇看着她,突然有种被他那双黑眸吸走魂'魄的感觉,竟不能动弹,也无法言语,只能这样愣愣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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