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情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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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情贝勒-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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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反应。”众人忧心道。
  玉瑾此时已搏好了绳索,当下更是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啊!贝勒爷!”惊叫声此起彼落。
  “当心啊!贝勒爷厂
  祥毓忘了流泪,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子就像落石般直直下坠,她的心也像是被无数根细绳紧紧扎住了难以透气,虽然明知道他有绳索缚着,安全无虞,但她不由自主地就是会感到无边的惊惶恐惧。
  “玉瑾……”她紧张地看着他,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玉瑾稳稳地落在岩石上,上前抱起毫无反应的额尔真。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抱自己的儿子,没想到竟会是在这样的状况下。
  他仔细探了他的呼吸及脉搏,长长地吁了口气,提得老高的心松懈下来。
  “他没事。”他仰头朝上面叫道。
  大伙儿欣喜若狂,高声欢呼,合力把玉瑾和额尔真拉了上来。
  玉瑾双脚一站稳,便抱着额尔真往祥毓大步走去。
  “祥毓。”他低唤她的名字,心里满是安慰。
  她和他,都在这里,一个不少,他的运气还不算太坏。
  祥毓望着他一步步越来越接近,心情激动得无法言语,直到他在她跟前站定,她这才低下头借以掩饰自己真情流露的表情。
  他,抱着他们的孩子,好端端地站在她眼前,她还求什么呢?
  伸出手万般怜惜地抚摸额尔真满是伤痕的面颊,她又是欣喜,又是爱怜地道:“他为什么昏迷不醒?”
  “多半是跌下去时碰着了脑袋,这还要请大夫替他仔细瞧瞧。”
  祥毓点点头,抬眼朝他道:“谢谢你。”
  他咧嘴一笑,低柔地说:“跟我毋需言谢。”连日来的忧虑与焦心已在这一瞬间消失于无形。
  祥毓垂下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额尔真。
  玉瑾本想再跟她说些什么,有人上前道:“贝勒爷,咱们还是快些回去,以免皇上担心。”
  玉瑾颔首,带着众人走出荆棘,回到原本停放马儿的地方。他才要开口示意祥毓与他共乘一骑,祥毓却自己先骑上了别匹马儿。
  他一愣,转念一想也是,他抱着额尔真,的确有些不便。
  一行人回到行馆,远远便受到盛大的夹道欢迎,玉瑾飞身下马,将额尔真交给下人抱进馆里,回头正想找祥毓,赫然发现霍不驹也在人群之中,正站在端王爷的身边。
  他陡地止住步伐,眼见他俩走向祥毓,之后与众家仆簇拥着祥毓进行馆,他面色一沉,随手拉了个奴仆冷声问道:“那个男的。”他以下巴指了指霍不驹。“什么时候来的?”
  “他?两天前就到了呀!贝勒爷没瞧见他吗?”
  他来了两天?玉瑾咬牙道:“我没瞧见。”
  奴仆噢了声,点了点头。“也是,他一来便跟着王爷寻人去了,几乎没回过行馆,也难怪您不知道。”
  他来做什么?非亲非故的,又是个汉人,竟还跟着端王爷一道!玉瑾眉头蹙得死紧。他似乎小看了他在端王府里的分量。
  “没事了,你下去吧。”
  奴仆朝他行了个礼,便匆匆退下去忙自己的事。
  玉瑾站在原地望着霍不驹的背影,眉头深锁。
  “怎么?不进去瞧你儿子?”敏色突然从他背后出现。
  玉瑾瞄‘了他一眼,看见他正好奇地盯着霍不驹,他冷声道:“瞧什么?还不快进去!”
  “哟!火气这么大。”
  玉瑾不理他,径自走进行馆。
  其实那姓霍的来与不来,他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会令他如此不是滋味的是,祥毓竟就这样随他们一道进行馆,连瞥他一眼也不曾。
  是她有所顾忌,还是当真不把他放在心上?所以孩子找着了,翻脸就不认人?
  这念头让他的心情益发沉郁,但转念一想,她也可能只是因为担心孩子,才急于进馆。如此一来,他又放宽了心。
  反正,不管怎么样,目前还是他的宝贝儿子比较要紧,其他那些闲杂琐碎的事情,还是等他养足了精神再来思考要怎么应付。
  第七章
  弥漫着淡淡薰香的东明间里,隐约可见到一个小小的人儿睡卧在床上,四名婢女在房里伺候着。
  门帘被拉起一半,一道婉约的身影盈盈地走了进来。
  婢女们赶紧聚拢向她请安。
  “格格吉祥。”
  祥毓微点了下头,走到床旁边,伸手轻抚儿子的额头。“他一直睡着?没转醒过来?” “回格格的话,小爷他一直都没醒。” “是吗?”祥毓叹了口气。虽然大夫说了没什么大碍,但儿子一直没醒,她总是放不下心。
  床上忽然有了动静,两只小手缓缓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揉着眼睛。
  “唔……”额尔真一副睡饱后心满意足的模样,浑不知自己已让旁人担足了心。
  “额尔真!”祥毓心喜地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额娘。”他呢喃地唤道。
  撒娇的语气,揉着眼睛的可爱动作,她的孩子终于又回到她身边了。
  祥毓不禁喜极而泣。
  房里的气氛一下子活络了起来,准备吃食的,熬煎汤药的,通讯报喜的,全都开始动作,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神色。
  “额娘,你别哭。”额尔真倚在她胸前玩着她的头发。“孩儿在这儿呢!谁欺侮你了?孩儿给你出气。”
  祥毓摇头,拭去眼泪。“都是你!让额娘这么担心,早知如此,便不让你来了。”
  这怎么得了!他赶紧使出浑身解数撒娇道:“额娘,孩儿这不好端端地没事吗!孩儿还打了两只獐子准备送给你呢!”他神采飞扬的模样,一点也没有病人该有的虚弱。
  祥毓哼了声,不领他的情。“还说没事,瞧你,一头一脸的伤。”说完她轻轻抚着他的脸,低问:“还疼吗?”
  “疼,不过我能忍。”他忽然啊了声,急道:“对了,弘佑他们呢?他们都没事吧?”
  “受了点轻伤,还好没什么大碍。你倒说说,你们三个孩子是怎么惹上那条大虫的,竟还让它追着你跑!”
  额尔真嘻嘻一笑,眉宇间不但全无惧色,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说到这,可真要多谢师傅啦!他教我的招数还真管用,我东一弯、西一拐的,老虎便咬我不着!”所有的先生中他只服他,为的就是要磨着他教他武术。
  瞧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祥毓皱眉,准备开始说教,“你这孩子真是……”
  “额娘。”他突然打断她的话,眼睛圆睁睁地看着门口。“他是谁呀?”
  祥毓霍然回头,就见玉瑾倚在门边,姿态悠闲,两眼含笑地望着他们母子俩,一副心满意足的神色。
  他来得悄然无息,是以房里忙着的婢女谁也没注意到他,不知他站在那边看了多久。祥毓心口一阵乱跳,还来不及出声招呼,他便已自动自发地走进来。
  “呀!”婢女们全都吓了一跳。“贝勒爷吉祥。”
  他没理她们,径自坐上床摸了摸额尔真的头。“觉得怎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额尔真摇头,好奇地盯着他看。 “没,我好得很。你是谁呀?”
  玉瑾不答,敛起笑容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祥毓,一瞬也不瞬。
  额尔真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额娘,忽然发现她脸色极不自然,他奇怪地拉了下她的袖子。 “怎么啦?额娘,你识得他?”
  “我……”祥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
  “他是额娘的……一位朋友。”
  “朋友?”玉瑾冷下脸,语气尖刻。“我倒不知咱俩何时成了朋友。”
  祥毓再不敢看他,垂首不语。
  额尔真虽然看出其中的不对劲,不过不管怎么样,谁也不许欺侮他额娘。
  “喂!你是来瞧我伤势的吧?好啦!你瞧也瞧过了,可以走了吧!”他不客气的下逐客令,撇过头不再理他,反而冲着祥毓撒娇地笑,“额娘,弘佑呢?他们在哪儿?”
  “想玩了?”面对玉瑾难看的脸色,她力持镇定,专心和儿子对话,“可惜弘佑被禁足了,承禧格格被禁足了,你,也被禁足了。”
  额尔真听了双眼圆睁,哇哇大叫。“什么?为什么?我又没做坏事!”
  “没做坏事?”她睨着他。“那么你说,是谁出的点子,把护卫们给引开的?”
  “啊?这个……这……”他登时心虚的不敢看她,连忙想转移话题,“对了,霍师傅呢?他怎么没来瞧我?”
  见额尔真提起霍师傅时脸上乍放的光彩,玉瑾表情瞬间变得更为僵硬难看。
  祥毓装作没看见,由婢女手中接过汤药,道:“听话,把药喝了乖乖休息,霍师傅一会儿便瞧你来了。额娘先出去一下。”随即向玉瑾点头示意。
  玉瑾明白她的用意,起身离开床畔,临走前看到额尔真一脸防备的瞪着他,他的心情可说是直跌谷底。
  他俩走出房间,来到前厅。
  “你打算怎么办?”也不同她罗唆,玉瑾直截了当地问。
  面对他难看至极的脸色,祥毓低下头,轻声道:“额尔真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个阿玛……”
  “然后?”
  她顿了顿,抬头道:“我希望你能多给他一点时间适应。”
  “办不到!”他不假思索,断然回绝。
  祥毓咬着唇不再说话,低垂的眼睛溜过来转过去,绞尽了脑汁想办法,却又无计可施。
  瞧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几乎要心软了,但思及刚才的情景,他咬牙道: “你可知道,他说不识得我时,我心里是什么滋味?我是他阿玛啊!我绝不许他像瞧着个陌生人般瞧着我!”连那个什么霍师傅都比他跟儿子亲!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她无言许久才呐呐地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认祖归宗,事不宜迟。”
  他斩钉截铁地说。
  “然后,他是住在荣王府呢,还是端王府?”
  这还用说吗?
  “自然是荣王府!”
  “不!”
  她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绝不!”
  “他是我儿子。”
  他冷冷地说。
  “他同样也是我的儿子。”
  她毫无惧色地回道。
  “所以你也一起回来。”他忽然冒出这一句,眼神转柔,语气中带着期盼。
  “原来你心里打的是这主意。”想利用额尔真逼她就范?做梦!“我不会回去,永远也不会。”
  “你想和额尔真分开?”他面色又改,淡然威胁。
  祥毓握紧拳头,然后松开,反覆了几次才忍住没有往他脸上挥去。“你不能这么做。”
  “我不能?”他扬眉轻哼。“试试呀。”
  “你……”面对他如此强硬的态度,祥毓又气又急,几乎说不出话。
  他能的,他当然能!他是额尔真的阿玛,他有权把儿子要回去,即使是当今皇上,非但不能道他的不是,多半还要帮他一把。
  “你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他突然爆发,嘶声低吼。
  他半点也不想强迫她,可是那个姓霍的已在他心中造成巨大的阴影,她对他青睐有加,他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就连儿子都对他崇拜不已,他还有什么胜算?
  本以为经过儿子这件事她对他已不再排斥,他刚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和她朝夕相处,渐渐地抹掉从前在她心底留下的不良印象,可她不给他时间,而旁人就要趁虚而人了!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即使得到的并非她心甘情愿,他用尽手段也要先把她留在身边。
  他伸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臂。“答应我,我可以给你们母子最好的生活,我说了要重新开始,就绝不会再重蹈过去的覆辙。”
  祥毓用力咬着下唇,不答。
  “祥毓,答应我!”他急了,开使摇晃她。
  “不!”她甩手想挣开他,却力不从心。“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祥毓!”
  一声轻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停下动作,转首回望。
  “见过大贝勒,二格格。”霍不驹如同往常般平静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
  “霍先生!”祥毓低呼,意识到自己此刻姿态狼狈,着急的想要挣脱。
  玉瑾没有松手的意思,甚至更将她紧紧搂进自己怀里,凶狠的盯着霍不驹,摆明宣示着所有权。
  祥毓不敢挣扎得太过明显,只得暗恨在心内。“你快放开我!”她咬牙低声道。
  “不、放。”他一字一字道,刻意要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
  “请你放开她。”霍不驹淡然地道,不卑不亢,神色自若,似乎浑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当我是谁?”他冷冷——笑。“我是她丈夫!你掂掂自己的身份,有没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
  “原来你是她丈夫。”他点点头,表情却波澜不兴。“也请你不要罔顾她的意愿。”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玉瑾咬牙,一字一句仿佛由齿间进出。
  霍不驹不语,视线却看向祥毓。
  “……帮我。”
  此言一出,先是玉瑾不可思议地看向她,接着霍不驹道了声,“得罪。”便闪电般的出手,两人霎时扭打起来。
  玉瑾一手和他对抗,另一只手还紧抱着祥毓不肯放,祥毓被他带过来转过去,夹在两人的掌风之间,登时只觉得两颊生疼,头晕眼花。
  “放……放手……”天,她要吐了!
  察觉她的虚弱,玉瑾一时分了心,右肩被重重击了一掌,他闷哼了声。连退三步,搂着她的左手不禁松开。
  霍不驹趁隙长臂一伸,不慌不忙地将祥毓接了回来。
  “承让。”他朝玉瑾微微点头,将祥毓揽在自己身后。“你没事吧?”
  祥毓脸色青白,艰难地吐出“没事”两个字。
  霍不驹仔细瞅了她一遍,这才向玉瑾道:“请你别再来纠缠她。”便带着祥毓走回到额尔真的房间。
  从头到尾,他一派云淡风清、处之淡然的表情不曾变过,仿佛发生的一切就像喝茶吃饭一样,那么自然而然。
  玉瑾按着右肩,眼睁睁的看着祥毓随他离去没有回头,他神色乍白,死咬牙根,久久,忽地呕出一口鲜血。
  一个婢女正巧从房间出来看到这一幕,惊呆地杵在原地,稍后才慌慌张张地上前伺候。“贝勒爷,您怎地吐血了?是哪儿受了伤?要不要紧?”她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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