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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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城-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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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精虹电掣中,爆出一串“铮铮”脆响,十多道人影,一触而分。

杜少彬仍然横剑卓一止原处,胸部微微起伏着,他的左右两旁地面上,散落着十二段长

约七八分的剑尖,在闪闪发光。

至于那十二个被削去剑尖的剑手,则状如未觉似地,仍然退回原位,穿梭游走起来。

一招硬拼,双方都已知道了一点对方的厉害,都没探取进一步的行动。

外面的吴伯同向那青衣少妇笑了笑道:“堂主,贵方是否一该算输了?”

青衣少妇冷然反问道:“何以见得?”

吴伯同拈须微笑道:“因为,贵属已有十二柄长剑被毁。”

青衣少妇哼了一声道:“你忘了这是生死之搏?”

吴伯同哑然失笑道:“哦!对了!我还迷迷糊糊地,以为是在较技哩!”

接着,又笑问道:“贵方人多势众,为何不发动功势呢?”

青衣少妇笑道:“你这位‘吴不通’先生,怎么也说起有点不太通的外行话来!”

吴伯同故意一怔之间,青衣少妇又脸色一沉道:“大凡各种阵图,都是以守势为主,而

以攻势为辅,目前,你们这位杜公子,既然不肯发动攻势,那就只好双方对耗下去啦!”

吴伯同不禁蹙眉自语着:“想不到这捞什子阵势,还有此种妙用,看情形,我老头子八

十岁学吹鼓手,今后,也得在这方面,开始痛下功夫啦!”

被困于阵势中的杜少彬,可能已有所领悟,也可能是自认师老无功,而等得不耐烦了,

只听他大喝一声,又发动了攻势,剑阵之中,也随之腾起冲霄剑气,因而一时之间,除了看

到一片寒芒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了。

由于这激烈的恶斗,使得吴伯同和那青衣少妇二人,也暂时停止对话,全神凝注剑阵中

的变化。

另外十名闲着的剑手,以及石壮为、王老实、麻二虎等三位护法,也不自觉,一齐被吸

引得向剑阵旁边逼近。

其实,这些人之所以向剑阵旁逼近,倒并非是想加入剑阵中去凑热闹,而完全是一种紧

张情况之下,所产生的一种下意识行动。

这情形,使得那青衣少妇蹙眉喝道:“石护法,你们围上去干吗?”

石壮为讪然一笑道:“堂座,这是一阵难得见到的精彩搏斗,自然该站近一点,瞧个仔

细呀!”

青衣少妇“唔”了一声,没再接腔。

这时,剑阵中的杜少彬,可能是心情烦燥而深感不安了,居然一改原先的稳扎稳打,而

实行迅电奔雷似的快速抢攻。

可是,不论他的攻势如何的快速而凌厉,却始终有若冻蝇钻窗似地,无法突出重围。

那青衣少妇扬声笑道:“现在,距子正时分,已不太多了,杜公子,你可得把握时间

啊!”

杜少彬仅仅冷笑了一声,没接腔。

青衣少妇又扬声笑道:“杜公子,年纪轻轻的,如果就这么搁在这儿,我都替你可惜。”

杜少彬还是没有吭气,倒是吴伯同呵呵一笑道:“堂主大人既有怜才之念,就该对他网

开一面呀!”

青衣少妇笑道:“可以的,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们二位能随我去见效上,一切都好

商量。”

吴伯同淡然一笑道:“很抱歉!偏偏就是这问题没法商量。”

青衣少妇扬声笑问道:“杜公子,你自己怎么说呀?”

杜少彬回答她的,是一声冷笑,与这声冷笑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却是一声凄厉惨号,剑

阵之中,一下子就倒下两个。

这情形,使得那青衣少妇俏脸一变地,震声大喝道:“撤剑阵!”

青衣少妇的应变措施,不能说不快,但怎么说也快不过杜少彬手中的长剑,因而她的话

声才落,剑阵中又倒下了四个。

原来凡是一切阵图,对不明就里的外行人,都是无此玄妙的,但一经识破,予以致命的

一击之后,那就等于是打蛇打在七寸上,一下子就可使它完全瓦解。

目前这一个“小周天六合剑阵”,也就是在上述情况之下,被杜少彬一举而击得土崩瓦

解的。

当那些剑手们,被杜少彬一举杀掉六个之后,其余的三十名,因已获得青衣少妇的撤阵

命令,都是不约而同地,一哄而散,分向奔逃。

但杜少彬可能是杀红了眼,也可能是方才在剑阵中受了闷气无法发泄,目前这一突围之

后,竟然有若出柙猛虎似地,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一阵追杀,又使对方倒下八个,

如非是那青衣少妇及时将他截住,那三十六名剑手,极可能会全部勾消哩!

青衣少妇截住杜少彬之后,怒声叱道:“杜少彬,你疯了!”

杜少彬呵呵大笑道:“小爷正常得很,疯了的是你们这些藏头露尾,见不得人的东西!”

话声中,两人已有若急风骤雨似的,互折了五招。

青衣少妇使的是柳叶双刀,她,双刃翻飞,截住有若一头疯虎似的杜少彬,居然显得毫

不逊色。

两人又互折了五招之后,青衣少妇才大喝一声:“住手!”

喝声中,人已虚晃一招,纵出战圈。

杜少彬手横长剑,注目问道:“胜负未分,为何叫停?”

青衣少妇冷然接道:“你可以发疯,我却不能不遵守自己的诺言。”

杜少彬一怔道:“什么诺言啊?”

青衣少妇道:“现在还不到子正,你已冲出剑阵包围,不论你是接受哪一位高人的暗中

指点,都算是你自己的力且里,我遵守诺言,不再难为你。”

杜少彬这才“哦”了一声道:“你不再难为我,我可不一定不难为你哩!”

吴伯同扬声笑道:“少彬,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青衣少妇冷笑一声道:“说得可真好听。”

接着,又一挑黛眉:“别以为你们暗中有人撑腰,我不妨老实告诉你们,必要时,我这

边还有三位护法,可以情商助阵。”

吴伯同笑道:“堂主大人,请别忘了,这三位护法,在一位佛门神尼面前,有过承诺

的。”

青衣少妇道: “这情形,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是情商,经过我的情商,就不能算他们

三位食言背信了。”

吴伯同蹙眉说道:“真是,所有的道理,都被你占尽了。——少彬,看情形,我们也只

好暂时罢手啦!”

杜少彬也蹙眉说道:“至少也得教他们说出来历来才行。”

青衣少妇娇笑道:“真是笑话,你居然把我们当成了你的阶下之四。”

吴伯同却同时淡然一笑道:“算了,少彬,他们的狐狸尾巴,迟早会自行露出来的。”

杜少彬叹了一口气道:“好,我听您的。”

吴伯同目注青衣少妇笑了笑道:“堂主大人,事情就这么说定,咱们三个,还得回客栈

中去歇息,希望别再打扰我们。”

青衣少妇冷然接道:“本堂主说话,一定算数,不但今宵没人打扰你们,这一路下去,

一直到百灵城,都不会有人阻挠你们。”

吴伯同笑问道:“你断定我们会去百灵城?”

青衣少妇冷冷地一笑道:“我姑妄言之,你就妨妄听之吧!”

吴伯同含笑接道:“堂主大人,我不能不提醒你,往百灵城,可不是走这条路。”

青衣少妇笑了笑道:“我也提醒你一声:百灵城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接着,又俏脸一沉道:“本堂主还得办理善后,不论你们是去哪儿,现在都该上路了。”

吴伯同笑道:“堂主说得是,老朽就此告辞!”

接着,扭头向杜少彬、彭立人二人说道:“少彬、立人,咱们回客栈去。……”

当他们离开那经过一场恶斗的溪滩,约莫箭远之后,杜少彬才向吴伯同低声问道:“吴

爷爷,方才是您在暗中指点?”

吴伯同摇摇头道:“没有啊!”

杜少彬蹙眉说道:“这就怪了!”

吴伯同扭头笑问道:“方才,你听到的,是不是女人的传音?”

杜少彬道:“好像是女人的语声,但因真气传音,不易分辨,我却不敢断定。”

吴伯同蹙眉说道:“如果是女人的传音,那必然是那位神秘的神尼,否则,那就令人费

解了。”

杜少彬蹙眉问道:“吴爷爷,对于方才那剑阵,您真的是一点都不懂?”

吴伯同笑道:“怎么?你竟然怀疑是我在暗中指示你?”

杜少彬也微笑地道:“谁教您要那么神秘呢!”

吴伯同苦笑道:“这问题,咱们暂时不谈,且先说方才那位神秘人物,是如何指示你

的?”

杜少彬笑了笑道:“其实,他只告诉我一句话,那就是方才那‘小周天六合剑阵’之中,

渗杂了‘八卦’、‘九官’的变化,因而实际上是一个披着‘小周天六合剑阵’的‘八阵

图’。”

吴伯同“喻”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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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宵,倒委实是平静地渡过。而且,一直到第二天走出这一道漫长的山沟,中途也并

未受到一丝阻挠。

这时,已是中午之交,杜少彬不知是感到轻松,还是感到失望地,发出一声长吁道:

“吴爷爷,前面这个小镇甸,好像很热闹的啊?”

吴伯同“晤”了一声道:“不错!我们就在这镇上打尖,然后又要入山了。”

杜少彬苦笑道:“又要入山?”

吴伯同点点头道:“是的,而且咱们的坐骑,也得寄存在这儿,因为,那是一段没有路

径可循的险峻行程。”

不错,那委实是一段没有路径可循的险峻行程,如非是在轻功方面有极高造诣的人,可

根本没法通行。

目前,杜少彬这行人中,自然以彭立人的功力较低,他虽然也算是勉强地跟上了,但却

是提心吊胆地,累出一身臭汗哩!

这一段险峻的行程,约莫有三十里光景,拿他们到建目的地时,已路是黄昏时分了。

那是位于离地十来丈的峭壁上,一个颇为隐蔽的天然石洞。

可是,当他们步尽艰辛地,到难这个天然石洞中时,吴伯同却脸色一变地,喟然长叹道:

“少彬,我们来晚了!”

这天然石洞是朝西的,虽然时近黄昏,但在西天那绚烂晚霞的照映之下,却是看得清清

楚楚。

石洞的面积,约莫有五丈方圆,裹面有简单的炊具,有炼制丹药用的炉鼎,最使人触目

心惊的,是一具没有头颅的骷髅。

杜少彬目光一扫之下,也叹一声道:“这儿,至少有两年以上没人住了。”

吴伯同显然陷入沉思之中,似乎是轻轻地“唔”了一声,并没接腔。

彭立人蹙眉说道:“吴爷,上官大侠的身手,绝不在掌门人之下,怎么也会遭了人家的

毒手呢?”

吴伯同长叹一声道:“武功高有什么用,须知明枪易躲,暗器难防呀!”

杜少彬怔了怔道:“吴爷爷,原来这儿本来是‘千面鬼医’上官大侠的住处?”

吴伯同点点头道:“是的,按辈份来说,你该称他为上官爷爷才对。”

杜少彬蹙眉说道:“吴爷爷,你这个闷葫芦,是否也该打开来,让它透透气了?”

吴伯同轻叹一声道:“好的,今宵,咱们暂时住在这儿,乘这机会,将往事说个明白也

好。”

接着,目注彭立人笑了笑道:“立人,将干粮解开来,咱们边吃边谈吧!”

他们在小镇上,不但购买了干粮、卤菜,而且还买了一大竹筒的美酒。所以,这一顿晚

餐,倒是相当丰盛的,只是气氛方面,有点不太调和而已。

三人就地盘股坐下之后,吴伯同首先捧起竹筒,“咕噜、咕噜”地灌了一阵子酒,然后

一蹙眉峰,长叹一声道:“千头万绪,一时之间,我真不知由何处说起才好。”

杜少彬笑道:“先从我的身世说起吧!”

“也好。”吴伯同沉思着接道:“你已经知道,你是以往无极派掌门人的嫡孙了?”

杜少彬苦笑如故地道:“是的,但我所知也仅仅是这一点儿。”

吴伯同不胜感慨地,长叹一声道:“想当年,无极派在江湖上的声望,是何等崇高,可

是,会几何时,却是烟消云散,如今只剩下你这一根幼苗了。”

彭立人苦笑道:“这一根幼苗,还是吴爷您,由死神手中抢回来的哩!”

吴伯同正容说道:“这情事,严格说来,还是你的功劳最大,当时,如非你告诉我,你

这小子,纵然有十条命也早就完蛋大吉啦!”

后面这两句话,是向杜少彬说的,接着,又不胜感慨地一叹道:“当时,你这位彭叔叔,

也同你现在的年纪,大不了几岁哩!”

杜少彬向彭立人投过感激的一瞥后,又目光移注吴伯同问道:“吴爷爷,那究竟是怎么

回事啊?”

吴伯同轻叹一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吴爷爷我,到现在也还是一知半解地,正在暗

中摸索之中。”

杜少彬苦笑道:“那么,就您所知道的,先说明白吧!”

吴伯同道:“其实,我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一种猜想而已,不过,这种猜想,我自信不

会错到那里去。”

语音略为一顿之后,才正容接道:“那就是:当年无极派的灭门惨案,一半是外敌,一

半是内奸。”

杜少彬接问道:“外敌是谁?内奸又是些什么人?”

吴伯同苦笑道:“我要是知道这些,还用得着如今暗中摸索么!”

彭立人长叹一声道:“可惜我当时年纪太轻,根本不懂本门中人,那种暗中勾心斗角的

情况,否则,多少也该对吴爷的思考有点儿帮助。”

吴伯同苦笑道:“更绝的是,惨案的发生,是当我被迫而离开本门五年之后,要不然,

我即使不敢侈言能防患于未然,至少也该能了解一部份情况。”

杜少彬注目问道:“吴爷爷,前几天在‘太原’郊外,您与那个任民山会说过,您是被

人栽赃,冠以叛逆的罪名,被逐出无极派的?”

吴伯同点首接道:“是的,那种罪名,按律当处死刑,但因我是帮你祖父闯天下的元勋,

令祖父赐有免死铁券,当时才能幸逃一死。”

杜少彬长叹一声道:“对帮助自己打天下的老同事,竟然会不信任,看来,先祖父可并

非一位精明的领导人物。”

“不!”吴伯同含笑接道:“他是够精明的,而且是精明得过了份……”

杜少彬截口苦笑道:“过犹不及,过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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