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恩十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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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恩十亿-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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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宇勋沉哑地轻应一声,他有好多话想问,却梗在喉咙,问不出口。
  “至斌还没来吗?”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睫,没意识到自己方才因梦境而泪流满面。
  “作恶梦了?”宇勋心口紧绷着,从口袋掏出手帕,弯身递给她。
  “是吗?我不记得了。”姜俐岑声音平静,伸手接过他的手帕擦拭眼角。
  突然间,宇勋不知该用何种态度面对她,无法像之前一样看见她便热络的问候聊天。一猜测到自己跟她可能有着无比亲密的关系,他竟顿觉和她产生巨大的距离隔阂。
  不久,至斌便抵达了,三个人闲聊家常,一起午餐提早围炉,他从头到尾压抑着沉重的思绪。
  第4章(2)
  下午,他和堂哥一同前往机场,再各自搭机返回住处。
  回到家,拨了通电话回台湾给母亲,他先是问候与贺年,然后冷不防地说出他并非她所亲生的孩子。
  原以为母亲会立刻斥责他在开玩笑,不料电话那头,母亲却沉默讶然,停顿了片刻才有些不自然的否认他的荒唐说词。
  那几秒沉默的时刻,足以令他感觉几近窒息。
  挂掉电话,他直接拨打给他在台湾的爷爷,这一次他没有旁敲侧击的试探,直接开口便断定了他和大伯母的关系。
  向来老谋深算、城府极深的宇长龙,对他突入其来的话语竟是招架不及,原想否认斥责他的荒谬臆度,却是了解孙子的个性,他会开口寻求印证,便不是单纯的捕风捉影、道听途说。
  如果没有七八成的把握,阿勋绝不可能对他说出这种话,就算此时否认到底,他也一定会自己去查出真相,于是只好沉重且无奈地对他道出他的身世。
  宇勋震惊的得知,他竟是他父亲和大伯母所生,他不敢相信父亲竟然会搞上哥哥的妻子,他不管他们两人是否真心相爱,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乱伦与不堪。
  他的存在成了家族之耻,爷爷花了一番力气才勉强掩盖住这桩乱伦丑闻,甚至怕日后被人怀疑,一开始便将他的出生日期动了手脚,让原本该小至斌一岁三个月的他,成为跟同母异父的堂哥同年。
  爷爷软硬兼施说服无法生育的母亲收养他,且必须将他视如己出,终身不得道出这个秘密。
  难怪他自幼便感受不到母亲真正的爱,她虽对他不错,却鲜少会抱抱他、亲近他,反倒是他从大伯母身上才感受到一丝母爱温柔。
  只是现在的他不得不佩服母亲的心胸宽大,她需要有多大的包容力才能接纳他当自己的孩子抚养,即使父亲过世后,她对他的态度并无太大改变,虽不热络却也不会刻意冷漠不理。
  坐在沙发上,伸手捏捏眉心,他至今仍无法承受消化昨天知道一切的震撼。
  他的存在对至斌会是一项多大的伤害,如果有一天,与他感情至深的堂哥知道一切,他们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定会崩裂。
  以后,他该用什么心情态度去探望大伯母?他无法厘清得知难堪的真相后,自己对亲生母亲的感觉究竟是愤、是怨还是恨?
  他懊恼怨怒且愤慨痛苦得如此复杂的身世,他宁愿是被遗弃的孤儿,就算无亲生父母可寻,也好过现在的不堪。
  他突然对自己的存在充满怀疑。沮丧,前方的一切瞬间被黑暗所笼罩。
  浑浑噩噩的他直到回到这里,看到雨洁,搂抱她温柔的身体,才再次感受到生命的脉动。
  “阿勋,阿勋,吃饭了。”季雨洁叫唤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的宇勋,以为他睡着了。
  宇勋张开眼,看着穿着围裙站在眼前的她。他伸手拉住她的双手,抬眸看她。
  “阿勋?”她轻眨长睫,他依旧落寞的神情令她担忧。
  “雨洁,抱歉,有些事我现在无法对你说。”从昨晚他进屋,他就感受到她担忧关怀的心情,知道她其实很想问他怎么了,却又表现体贴地不逼问他。
  “没关系,你想说再说,我又不会跑掉。”微微一笑,她愿意给他时间沉淀。
  “你真的不会跑掉?”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雨洁不像他以前交往的女友,不久就淡了、分了,他对她有着越来越想依赖的情感。
  “我要跑去哪里?”不觉好笑地伸手揉揉他靠在她胸前的头顶,“阿勋,你现在好像跟妈妈撒娇的孩子。”她开他玩笑,继续揉着他的黑发。
  “妈妈,我肚子饿。”他顺着话接道。
  “乖,稀饭煮好了。”季雨洁也故意表现出慈母的模样,伸手摸摸他的脸庞。
  “我想喝奶。”宇勋语气带着情色,伏在她胸前。
  “胡闹。”她连忙伸手拍掉他不安分的大掌,娇声斥道,双颊却一阵绯红。
  她的羞怯让他不禁笑了出来,瞬间抹掉了些阴郁窒闷。
  “不吃饭,我自己去吃。”她害羞的慌忙转身走往厨房。
  宇勋从沙发站起身,笑着跟随她走往厨房吃早餐。
  他想,有她的陪伴,他很快便能真正释放黑暗的负面情绪。
  吃过早餐其实已近中午了,季雨洁想去大卖场买些食物,周末待在这里,她喜欢自己使用这里的空间。季雨洁因此将这里当成第二住处,有空闲时,她也常往这里跑。
  在客厅的她将画具拿了出来,油画颜料、油画笔、调色盘、刮刀及画布,全摆放在地板上。
  “你什么时候想学画了?还是这学期额外加修的课?”宇勋从厨房走回客厅看到地上一堆画具有些意外,原以为她是买文具用品,刚才陪她逛卖场,他其实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现在才开始,不过是我陪你画画。”坐在地上的季雨洁抬眸对她微微一笑。
  “我不会画画。”他意兴阑珊的道。
  “没关系,就当是种宣泄。”她起身走到他旁边,拉着他的手一起坐在地上。
  “宣泄?”宇勋更是纳闷。
  “画图可以是一种情绪转移,一种疗愈,不用在意会不会画图,只要自在的、尽情的在画布上挥洒就行。”季雨洁在地上铺报纸,摊开一张画布,拿了一枝画笔给他。
  “我又没生病,要疗愈什么?”他不以为然的说。
  “你没生病,可是你心里苦闷,全部压抑着会生病的,至少试着宣泄一点点心情,移转到画布上。”她神情认真地引导他。
  宇勋听了却是愣望着她。她不但不强迫他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而还温柔体贴地想办法要为他分忧解劳……
  “阿勋,我知道你不肯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不是对我不信任,而是时候未到,虽然我心里很担心焦急,但我不想给你多余的压力负担。我不知道这种方式对你有没有真正的帮助,就当我们下午没事,一起乱涂鸦,暂时别再想其他事,好吗?”
  季雨洁柔声建议着。
  她的善体人意教他内心感动不已,像她这么温柔可爱的女孩,他如何能不爱。
  于是他顺了她的意,两人家孩子般趴坐在地上,开始玩起各色油画颜料,拿着画笔,在画布上胡乱涂抹。
  “你画什么?”季雨洁看见宇勋的画布全抹上蓝色调的颜料,一整面深浅不一的蓝。
  “海。”他随口道。“季老师,你可以从这张图分析我的心里吗?”双手捧着生平第一幅伟大创作,宇勋将未干的作品递给她,开玩笑地问。
  “嗯,蓝色代表忧郁,这位同学,你的人生正被一大片忧郁所笼罩,不过一望无际的海代表向往无拘束的自由,所以你很快就能找到释放的出口。”季雨洁假装认真地分析着。
  “你学过心理学?”她的分析正中他的心,令他微讶。
  “没有,不过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她温柔地笑望着他。
  “你才不是那种恶心的虫,你是我的精灵。”宇勋勾起唇角,伸手捏捏她的鼻尖,手指沾到蓝色颜料,沾上她的秀鼻,倒颇像顽皮的精灵。
  没想到在画布上乱撇乱抹一下午,把一大张画布涂上一层又一层的颜料,他真的忘了思索烦恼其他事,心情确实不知不觉轻松了许多。
  “你要不要替海画上眼睛?”季雨洁顽皮地提议。
  “海哪来的眼睛?”他不禁觉得好笑。
  “有啊!船只就是海的眼睛。”她神情笃定的说着。
  “船?那么海就有千百万只眼睛了。”她的论点让宇勋感觉有趣。
  “当然,海那么辽阔,要有数以万计的眼睛才能看的清。”季雨洁点点头继续道。
  “那么船难怎么解释?难道海会吞掉自己的眼睛?”他抚着下颚,状似认真地动问。
  “你从不闭眼睛吗?”她望着他,眨了眨一双翦水明眸。
  “你啊!”宇勋因她可爱的表情不禁笑出声。“有时候真分不清你的年龄。”他宠溺地捏捏她的俏鼻。
  她看似天真稚气的言论,却又蕴含成熟非凡的哲理。
  “海那么大,就算闭上一两只眼睛也还能看清。人生如一汪海洋,有风浪、有灾难,即使不幸被吞灭一两只眼,仍有其他光明存在,除非自己狭隘认定,只拥有一双眼睛。”
  她进一步的解析论调,再度令宇勋大为撼动。
  “雨洁,你当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双眼,我绝不会闭上它。”他将她拉坐在自己腿间,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抚着她后颈,倾身吻住她的唇瓣。
  这番话若换作别人说出,也许无法真正抚慰他,但她却是他遭遇痛苦逆境的避风港,她成了引导落入深渊中的他一盏温暖明灯。
  他的画作旁摊放着一张非常美丽的油画,她的绘画天分俨然强过他百倍。
  她画的是这栋木屋洋房,外面是雪白寒冽的景象,而窗玻璃却透出温暖橘光,可想象屋子里弥漫温馨的氛围。
  知道她向往有个真正的家,他逐渐兴起一抹念头——或许有一天,他会和她共组一个家。
  只是,那个想法对现在年轻的他而言,太过虚幻遥远了,他并没有真正放在心底。
  第5章(1)
  季雨洁跟宇勋感情稳定交往着,虽然他始终未对她诉说那件令他极度沮丧的心事,但他不久便恢复过去开朗热情的性格,她也就不再追根究底了。
  时间过得很快,这学期即将结束,也意味着她要结束交换学生的身份返回台湾了,虽然两人将分隔两地,但她并没有太多担忧不安,两人交往近半年,她对他非常信任,对这份感情也越来越乐观。
  等她回台湾继续大学学业,而他在美国也会专心在研究所的课业上,待两年后两人各自毕业便能真正在一起,再考虑长远的未来。
  下午,期末考结束,季雨洁离开学校,搭车前往看顾的房子,其实她很少自己搭地铁到这里,多半由宇勋接她过来。
  走出地铁站,离目的地只需要步行约二十分钟,她心情轻松地散步着,一边欣赏沿途风景。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走这条路、这条街道了。
  行经一栋高级大厦外围,她特地放慢脚步,欣赏雕花围栏外的花花草草。
  这附近有几栋高级大厦,肯定住了不少有钱人,虽然她因一些个人因素对有钱人很反感,但她却很欣赏这豪宅区的各色花卉,欣赏豪宅外观的设计风貌。
  透过镂空雕花栏杆,可看见大厦宏伟气派的花岗岩大门外,一座华丽的喷泉。
  一辆高级黑色房车停在喷泉右侧,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大厦的大厅走了出来,另一名穿着洋装的美丽女人追上了他。
  司机下车打开后车门,男人和女人相继坐进车内,一瞬间季雨洁透过喷水池的帘幕,仿佛看见宇勋的侧颜。
  她先是一愣,然后内心不禁失笑。怎会把那种贵公子跟阿勋错认了呢?这里与大厦宏伟的大门其实有一段距离,一定是她看错了!
  车子缓缓开动,朝栏杆这面的雕花大门而来,季雨洁于是快步离开。
  她走回木屋洋房,先在院子仔细晃了一圈,拿出相机拍拍花草树木。春天时,她和阿勋在花圃种植了波斯菊、杜鹃及蔷薇,现在全是花朵盛放的时期,可惜她将离开这栋充满回忆的屋子了。
  她其实非常舍不得离开这里,帮人顾房子,顾出了浓浓的情感,让她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般细细照顾,更有好多她和阿勋的相处回忆存在。
  阿勋他今天有事不会过来,她原本是打算下课后直接回租屋处,开始着手整理行李,再过几天她便要回台湾了。
  下午蓝天白云、天气晴朗,于是她先绕来这里晃晃,即使一个人她也想在这栋房子多待一会,再一次仔细打扫维持最佳状态,把房子交还给真正的主人。
  晚上七点,季雨洁准备了简单的晚餐,用餐到一半,宇勋打电话给她。
  “吃饱了吗?”没见到她的日子,他总习惯问候她的三餐。
  “正在吃,我做了简单的洋芋沙拉、烤鲑鱼和南瓜汤。”她报告道。
  两个人平均每周见面三次,没见面时他一定电话和她联络,她习惯听他低沉却温柔的声音,心想回台湾后,也许无法再这样经常见面,无法时刻听到他的声音,她不免开始有些离别前的感伤了。
  “你今晚住那里,我也好想过去,肚子好饿喔。”宇勋可怜兮兮的说。
  他真想推掉无聊的宴席跟她腻在一起,想到再过两三天她便要离他远去,他心里就开始泛空了。
  他必须在她回台湾之前向她吐实真正的身份,之后每学期的寒暑假,他定要飞回台湾看她。
  “你不是在吃山珍海味?”季雨洁可以想象大男人的他跟她撒娇的好笑表情。
  宇勋说今晚学校办了谢师宴,会闹到三更半夜,她可以听到从电话里传来人声鼎沸的嘈杂喧闹。
  “没有你,哪来的山珍海味?雨洁,我想吃你!”他用低沉性感的嗓音,毫不客气的表达欲望。
  “在公众场合不要乱说话,我要挂电话了,晚安。”他一句话便教季雨洁热了耳根,即使两人已有过无数次的亲密行为,她仍无法适应他的大胆挑逗。
  阿勋很敢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欲望,而她总是羞赧含蓄的接受,用温柔包容他的狂野,用眼神代替言语,传递她内心对他的真情爱恋。
  深夜,季雨洁躺在床上,隐约可以汲取他遗留在这张床上、这间房间的淡淡气息,她抱着枕头,想念着他的体温。
  虽然她可以接受远距离恋爱,但那却意味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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