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宠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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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宠妾心-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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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今天争头为韩家做了如此多,换来的是什么?她困惑着。
  还未正式进韩家门,就已和韩飞彤针锋相对,整个庄里的人,明着不说,暗地里都把胳臂伸向她,也晓得她的方法远胜于他,当时要是听由他的命令而凿湖,或许,烧掉的廒舍会更多,后时,损失岂不更大。
  择善固执有时是对的,她不会为自己的决定而自责,该扪心自问的,应该是他才对。
  云鬓梳理到一半,镜台里蓦然多出一个身影,高大魁悟的体魄,赫然就出现在她身后。
  “你怎么进来的?”她一转身,手中的梳子差点落地。
  “门开了点小缝,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他往前再走两步,整个身影已将镜台里的空间占得更满。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裁云站起,直视那对锐利的鹰眸,想,肯定是为了今天与他意见相左之事而来。
  飞彤见她神色不宁,想必是深夜造访吓着了她,于是,他拉起月牙凳,并翻开两只小茶杯,各斟上淡茶,和缓说道:“别紧张,坐下再谈。”
  裁云看他神色自若,也不像来兴师问罪,这才与他相对而坐,不过,她还是不得松懈,此番前来,必然有他前来之意。
  “夜已深,夫君还不歇息,不知有何要事相商?”淡淡的柔语,更增添夜的凄迷。
  “是有要紧之事,不过不是相商,而是提醒。”他的迫切化去厢房内原有的宁静,裁云心有所悟,淡淡绯色刷上双颊。
  他该是忍不住了,一定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虽然在她心里早有盘,但没想到,竟会来得如此地早。
  “裁云不明白夫君之意。”她怔了会,双眼刻意傻傻地溜转。
  韩飞彤开门见山。“该是成亲的时候了。”
  “成亲?”她如雷贯耳,但也不怎么意外。
  “是成亲,七天内,我要正式迎娶你人韩家,明天我会修书到京城,请我父亲回来主持婚事。”如炬的眸光镇静不移,还见他缓缓喝茶,泰然自若。
  “夫君的盛情,裁云恐怕难以接受。”她露出微笑,螓首轻轻左右摇晃。
  握着茶杯的手几乎快把杯身捏碎,浓眉此刻拧得更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慌乱的心绪怎么也猜不透她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来此,不是要我履行指腹为婚之约?”
  “没错,但裁云认为,时候还未到。”几天相处,她产生越来越多的疑虑,毕竟,她嫁给他,是终身之事,仓促的决定对她并无好处。
  “说个理由?”他依旧保持冷静,不动声色地望着她。
  “除非夫君能赐予裁云一件东西。”她正经地提出要求。
  “说来听听。”
  “平等书。”三个字铿锵有力,听得韩飞彤耳内作响。“男女平等之书。”
  厢房内除了那盏烛火仍静静燃烧外,其余的全是一片死寂。
  “那是什么东西?”他隐约觉得,心中的计策恐将成泡影。
  他想了一整个下午,终于让他想出一个可以凌驾在裁云之上的方法,只要能把裁云早些娶进门,她便得遵守夫唱妇随的千古守则,在家从夫,凡事听命于他,不得出言抗辩,也才不会像今天一样,在下人弟兄们面前,抹了一脸的土灰。
  “我与夫君平等的契约书。”她仍无惧于他肃杀之眼神,一字一宇脱口而出。
  “契书里的内容?”听得出他胸前的起伏,浓浊的呼吸声开始加骤。
  “凡是对的,有利于韩家之事,无论是夫君提出,或是我提出,都必须酌商研究,不得以己身意见为优先,即使家中女眷奴婢的看法,也要试着考虑,不得忽略漠视。”她说得针针见血,听得韩飞彤是气血贲张,牙床咬得咯咯作响。“夫君对裁云得缓声细语,裁云也要对夫君敬重顺柔。”
  “照你这么说,我韩飞彤在韩家岂不没了地位?”他鹰眼怒视,男性的尊严似乎笼上一层阴霾。
  “家中一切大小琐事,诸如食衣住行各方面,裁云会处理得宜,至于保卫韩家安危,及顾守仓粮等大事,还是交由夫君之手,在众人面前,裁云会恪守本份,夫君有一家之主荣威,但真要做出决策,则必须平等协商。”裁云续说道,额上早已布满汗水,香汗湿透雪背。
  这些日子以来,她清楚知道,韩飞彤是个相当自我,但又不失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子,但有时在决策过程中,有不尽周详之处,这对丰稔山庄的未来可说是堪忧,加上杜可嫣虎视眈眈,若不替他把守此关,很快地,那女人将会对丰稔山庄蚕起食鲸吞,到时,她想救也来不及救了。
  因此,她的这项提议,是为了要适时替他纠正拨误,免得他仓促的一个决定,误了整个丰念山庄的将来。
  “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自古至今,从来没有女人敢向男人提出这平等之说,有也只是放在心头,哪个女人像她一样,滔滔不绝,说个不休。
  “玩火也好,玩命也罢,这是裁云下嫁的唯一要求。”要让韩家能不遭受到败亡的命运,她必须这么做。
  “你很大胆,我从来没看过有哪个女人像你一样,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抚着她的粉颊。
  只要他意念稍为一转,裁云就有可能被他莫名地从后脑勺一把抓住,然后再狠狠地抛摔,毕竟,这样大刺刺地争取,并不是任何一个主宰心强的男人,所能够忍的。
  “要是夫君不愿答应,裁云会请示韩庄主,自动放弃这段,婚约。”她把头儿低垂,目光不再与他相对
  “你这是威胁我?”他声量整个提升,好个向天借胆的女人,敢跟他韩飞彤讨价还价。
  裁云没说半句话,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会引起他偏向的思考,这时,她只有静待他的回应。
  时间在凝滞的洪流中渡过,裁云一颗心怦怦狂跳,这时,热烫的气息从她发梢处来,长满厚茧的大手勾起尖嫩的下巴,渐渐往上提高,不料,截云莫名地一个惊慌,脚步一浮,绣花鞋就这么朝前滑去……
  “啊……”一个后仰,原以为会摔个四脚朝天,没想到,纤腰就这么挂在他粗壮的肘窝处。
  他将肘腋缩紧,粉嫩的身躯又往他怀中多挪移寸许。本来已解开两颗的绣扣,这时,禁不起韩飞彤这么一扯,又进开了一颗。
  蜿蜒的弧沟饱满圆润,衬着白里透红的雪嫩肤色,看得韩飞彤目眩神迷,欲火灼烧全身。
  “美,实在美。”他将她的身子抬高,直往身上靠拢。
  两人距离越拉越近,她微微嗅到,有种男人难得的特殊味道。从他的身上,嗅不出一般男子所产生的恶臭味,取而代之,却是一股清爽好闻的麝香之气,像是植物在早晨所淡淡逸出的清香,让人心肺不禁舒坦起来。
  “想拥有你的念头,是越来越强烈了。”韩飞彤身子发烫生热,裁云感受尤其强烈。
  杂乱的心绪还未获得乎抚,一切都是那样手足无措之时,嫩滑的红唇就被狂肆的薄唇吻住。
  从没和男子有过肌肤之亲的裁云,对这突如其来的狂吻,哪能招架得住,她只能任由飞彤肆无忌惮地轻舐吸吮,那一紧~收的酥麻感,让她全身抖颤,脑子全被抽空,无法思考。
  原以为他的吻会随着气息减弱而抽离,但事实并不如此,他只不过是将手势换个方向,让她往怀中更加贴近,开敞的酥胸不停在他硬实的胸前磨蹭,上下左右,绕圈厮磨,更加重她呼吸的急促,娇吟声不经意地自喉间窜出,眼神也呈现朦胧慵懒……
  “我不可能不娶你进门的……”他将脸埋进她的粉胸,像只采撷花粉的工蜂,贪恋着鲜花美味。
  她在他怀中动扑腾,几乎无法站立。她的双手紧紧环勾住他的后颈,闻着他乌黑迷人的黑发,此时此刻、整个人像要捧上云端,难以自制。
  不行,她不能迷眩在他慑人的男性魅惑中,要是再这样下去,她会禁守不住自己的原则,而轻易地任由他摆怖,她要让他立即答应,而且,在下回他碰她之前,要他把契书给订好。
  绣花鞋已在他将她抱上床后,自动脱落,粉红色帷幔渐渐藩下,韩飞彤的吻已落满她的全身,像是落英缤纷的樱花,片片散落在她的胸前,裁云怎么也抵挡不住,她只能告诉自己,她的要求。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这个男人,可说是赖皮极了。
  昨晚才答应的事,今天就开始装糊涂,不是刻意闪着她,就是假装沉思许久,待被逼急了,才说要到操练场看弟兄们练功,有事稍后再说。
  如此过了两三天,丰念山庄内开始起了一些奇怪变化,先是来了几位穿着道袍的巫师,说是来镇邪驱鬼,整日在廒舍前头摇铃念咒,搞得整个山庄里的人不明究里。裁云前去询问飞彤详情,才知是因为廒舍被烧,疑似与邪灵作乱有关,因此,才请来道士,化灾解厄,将山庄内的阴晦邪气,一扫而空。
  这样的说法,当然被裁云斥为无稽之谈,但,碍于廒舍无故自燃,加上又找不到确切原因,所以,大多数的人都认为是妖精邪鬼作祟,于是,请道士来作法一事,她并不强力反对,只要能让庄内的人获得心安,实也无可厚非。
  然而,奇怪的事接踵而来,当三天的法事告一段落后,从第四天开始,庄内突然多了些前来布置的工人,还有不断送来的贺礼,包括绸缎百疋、甲胄数副、金银器皿上百套、金银茶筒各二具、闲马十匹、驮甲二十副等,所有迎亲纳福的礼品成千上百,将几个内庭摆设得齐齐满满。
  紧跟着,庄内各处行路红毯铺地、门神与对联更换一新,庄外门檐下高悬红灯笼,正厅处悬挂双喜彩绸,这一切的一切,让裁云大感不对劲,忙跑去向韩飞彤问个详实。
  “你最好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几天下来,她看得一头雾水,而下人们个个见了她就闪,不敢与她正面相迎。
  “你应该看得出来,不用我说。”他指挥着奴仆将红色缎布挂在厅堂外梁,专心的神情,不亚于在操练场上,用兵遣将。
  “我看不懂,而且我也不想懂,我只要你说。”她的呼吸开始急促,预感事有蹊跷。
  他仍旧将目光看向奴仆,心虚地以糊声音回应。“冲喜,道士说要冲喜。”
  冲喜?
  她如雷贯耳,再次重复着他的话。“冲喜?”
  “这可不是我逼你成亲,是为了帮山庄改运,纯属巧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这才回过身,给了她一张无辜的脸。
  “你是说……与我成亲……是没办法的事,为了要冲喜?”好个天巧地巧的合。
  “那位道士确是这么的说,而我也用飞鸽捎信到京城,家父数日内便会回来主持婚礼。”
  “也行,在成亲之前,咱们先将平等书给订妥……”
  “唉呀呀,我不是告诉过你,那边挂得太歪,左上角再提高一点点……”韩飞彤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将裁云的话置若罔闻。
  “等等,我是说平等书……”
  “有事稍候再说,廒舍被烧之事已把庄内的风水破坏殆尽,我得先在家父回来前,把庄里旧貌迅速回复,你不要妨碍我办正经事。”他的声量惊人,忙碌的程度像有十个分身来使用也不够。
  说完,便见董知谅与梁海山朝此而来,他将两人唤住,并且说道。“跟胡老爹所订的喜幛到底送来了没,要是再这么慢,就撤了他,换别家也行。”
  他的脚步随着声音越来越远,只见他双臂搭在两人双肩,慢慢朝外头而去,裁云焉能不知,他这是在逃避她的质问,等到韩百竹韩庄主回来,木已成舟,她要订什么平等书,也绝对赶不及在成亲之前。
  万一,这亲事若成定局,过了洞房花烛夜,他来个打死不承认,那……她以后说的话,还会有地位吗?
  她也不是要与他争强好胜,只是凡事让他一孤行,吃亏受苦还是他本人,她不愿见他的纯真与善良被杜可嫣利用,只是当场说破,他……
  又一脸老大不高兴。
  要怎么让他乖乖签平等书,又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完成这桩婚事?
  这下可难倒她了。
  呆楞在厅堂前沉思半晌,直到一记银铃似的悦耳声叫妯,才让她回魂过来。
  “小姐,你在那做什么呢?”
  她抬起头,发现掬香袅娜的姿影朝她而来,刹那间,一抹淡笑浮上霞靥,她有好法子了。
  就是她。
  掬香。
  第六章
  “小姐,不要啊,为什么是我,我不要离开你啊……”掬香红着眼,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跪在裁云的闺房内嘤嘤啼泣。
  “我成亲的日子也到了,自然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不过你放心,我会请未来的姑爷替你安排出路,帮你找个好人家给嫁了。”裁云边说边啜泣着,她也不忍这么做,但按照习俗,陪嫁的丫环只能留一个,拾翠年纪尚小,掬香却已到届龄年纪,沦辈份,说什么都该由掬香先出阁。
  一群家眷连同奴仆,全把裁云的香闺围得密密麻麻,镂空的雕窗上,全是些圆咕咕的大眼球,每个人都引颈瞻望,莫不为掏香掏起一把同情之泪。
  “掬香不能嫁人,谁说掬香可以嫁给别人的……”远远地,便听到莫啸虎的声音由远而近。他粗鲁地拨开众人,直接踏进裁云的房内。
  “呜呜……啸虎哥,人家……人家不想离开这里……”她的哭声直锥莫啸虎心坎,听得他直拉着掬香的手,千不舍,万不舍的。
  “少奶奶,请你别让掬香外嫁他处,她一个女孩子家,到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头难免会不踏实,要是那边的人心黑嘴坏的,一定会让她吃尽苦头的。”他一张脸如丧考妣,对着裁云苦苦央求着。
  裁云叹口气,满脸为难。
  “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我若不把她给嫁出去,留下来有什么用呢?”她自言自语道。“按照习俗,我若嫁给你们少庄主,身边就只能留着一个丫环,拾翠还小,自然得在身边多留个三五年,至于掬香,你要她不嫁出去,又不能在我身边当丫环,她又能做什么呢?身为主子的我,总得要替她想个后路啊……”
  她支着额,陷入无限沉思。
  掬香急得如热锅蚁,她不停看着莫啸虎那张焦急的表情,这头大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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