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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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残月-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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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落尘站起,微微皱眉的踱著步子,九转千回阵向来只可由内部开启,要从外界破坏可说是不可能。难道是残月楼中出了内奸?但这等猜测却是说不得的,看来如今只可从长计议。
  还有一点也奇怪得很,当日他见到南宫影时,他气色极好,实在不应突然病倒,而且又是在这个时候,难道其中另有蹊跷?没有理由啊,他何必这样做呢?
  但若不是他,又会是何人?
  “楼主,楼主,不好了。”颜含情匆匆赶到,满脸通红的她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她向冷清寒微微行了一礼,对楚落尘则是视而不见。
  “谁准你进来的,不知道痴园是禁地吗?”冷清寒微怒。
  颜含情撇撇嘴,吐吐舌头,又被骂了。
  冷清寒看她的样子,著实气不得又笑不得一只得问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洛阳城中残月楼名下最大的祥瑞钱庄昨夜被人洗劫一空,掌柜的今天早晨才发觉。现在主顾们都得到消息,在钱庄门前聚集著,要求取回银两。”颜含情想起来此的目的,急将刚收到的消息回报。
  “什么,祥瑞钱庄被劫?”冷清寒涮地站起,惊异至极。“寒儿。还不去看看,愣在这儿干什么?”楚落尘的提醒中带著有别于往日温柔的犀利。
  “好,含情,你和雄飞留在楼中,助天魔十凶防御总坛,我与孙老去祥瑞钱庄,千万注意痴园安全。”冷清寒吩咐完又望向楚落尘,“待在痴园。千万别出来。”
  “快去吧。”他向她挥手催促道。
  她点头,身形一晃,施展轻功离去。
  楚落尘待她远去,也转身行向痴园之外。
  颜含情一把拦住他,“你要去哪里?”
  “去松林看看,右护法可愿带路?”
  “楼主吩咐,你绝不能出痴园。”她唯楼主之命是从。
  他看她严肃认真的样子,实在与她向来的飞扬跳脱不符,忍不住笑道:“不过我似乎也听楼主说过,痴园乃属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只不知右护法现下为何在此?”
  颜含情涨红了脸,“那是我有事急禀,当然可以破例。”
  “右护法既知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又何必言听令,挡住我的去路?”楚落尘听完她的狡辩顺势道。
  颜含情哑口无言,瞪著他她实在恨不得咬他一口,好刁滑的一张口,但她却依旧不肯让路。
  “左护法,你怎么在这里?”忽然,楚落尘语带惊讶的向颜含情的身后唤道。
  “雄飞?”颜含情下意识的回头。
  楚落尘衣袖一翻上把白色粉末撒出,颜含情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人已软软瘫倒。
  楚落尘歉然的对她美笑,举步离开。
  “含情,含情……”
  楚落尘方踏出痴园,便撞上行色匆匆的慕雄飞,他正寻著颜含情,见了楚落尘,惊讶的上前招呼。
  “楚公子,您怎么出了痴园?”
  “难道我是出不得痴园的?”楚落尘眉宇含笑,柔和而微带戏渭的反问。“不敢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慕雄飞连连摇手。
  这位公子爷可真会戏谄人,平日不见地迈出痴闻,今日此举任谁都会感到惊讶。
  楚落尘笑笑,带著惯有的平和沉静。
  “对了,楚公子可有见到含情?”
  “右护法?左护法找她可有要事?”楚落尘不答反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儿个都没见著她,楼中又值多事之秋,是以……”
  慕雄飞腼肭的笑笑,微黑的脸上浮上一抹暗红。
  楚落尘见他羞赧的样子,不禁浅浅一笑,“右护法方才与寒儿在一起。左护法不必担心。”他并没有骗他,刚才颜含情的确与寒儿在一起,不过现在正在休息。
  “我…”我不是担心。“慕雄飞被他说得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该往哪裹摆,结结巴巴的道。
  “左护法可愿随在下往松林一行?”楚落尘岔开话题。
  “松林?楚公子去松林做什么?”
  “只是听说松林中的阵势出了些问题,去看看罢了。”
  “楚公子精通阵法?”这人究竟如何深藏不露?
  “稍有涉猎而已,还望左护法带路。”楚落尘说得平淡,似在商询,可慕雄飞已带头引领他向松林而去。
  整座松林,看外观似是毫无变化,一样的古木参天、松柏长青,但九转千回阵被破了。现在的松林只是一片极普通的松林,再也起不了防御残月楼的作用。
  他一眼便看出松林正中两棵百年老松向上延伸而出,原该交错在一起的纠枝断裂了,他暗暗叹息,这断裂的树枝正是九转千回阵的阵眼,阵眼一破,这旷绝古今的障法算是毁了。
  而破阵之人著实不简单,竟一击直达中枢,将阵式毁得彻彻底底,叫人无力可回天。而今,看来只能再重布一阵了。
  楚落尘眉心轻锁,微微踱了几步,查看四周地形及松柏的分布,随著他步子的移动,腕上玉钤轻轻的晌著,听在慕雄飞耳中,无端生起一阵压迫感。
  他实在感到奇怪,每次只要这位楚公子敛去那抹常挂在脸上的温和浅笑。他总会感到隐约的压力。
  楚落尘自怀中取出一个如婴儿手掌般大小的银匣,打开里面是一只司南,上面的指标不偏不倚的指向正南。他抬头,目光在松林之间梭巡,好一会停在一棵两人高的松树上,注视良久。
  慕雄飞随他的目光望去,只觉这株松树实在平凡,既非特别高壮,也不是枝繁叶茂,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楚公子,这棵树有什么不对吗?”楚落尘沉吟下,“请左护法将这株松树毁去。”
  “为什么?这……”
  “先别问,照我说的做。”楚落尘表情显得很是凝重,似是在思考什么,紧盯著掌中司南。
  慕雄飞虽感莫名,仍挥掌出招。让松树倒地。
  就在这一瞬间,楚落尘看见掌中司南指标微微一偏,不再指向正南,而是略微向东偏了一些,缓缓的,他现出一抹淡淡的笑。
  然后,他走至一棵巨松之下坐下来,双眸定定的凝视一点,陷入沉思之中。
  慕雄飞实在不知他要做什么,又不放心留他一人,只好也随他坐下。
  约莫坐了大半个时辰,楚落尘起身,见掌中司南的指针又稍稍偏向了西南,他满意的一笑,向慕雄飞道:“我们回……”
  “姓楚的奸诈小人,你给我出来!”一声声清亮却饱含愤怒的咒骂打断了他的话。
  “含情?”慕雄飞认得这声音是颜含情的,询问的目光望向楚落尘。
  楚落尘苦笑。她醒得倒快一看来又有场硬仗要打了。
  “小人,原来你在这里。”转眼问,满脸怒容的颜含情出现在他面前,指著他大骂,“无耻,卑鄙,居然这样设计我,我要……”
  慕雄飞截住她的话头,疑心的问道:“含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别生气,慢慢说。”
  她限恨的咬牙说:“你不知道他多可恶,我向楼主禀告祥瑞钱一壮出了祸事,楼主前去处理,命我们留守。还禁止他出痴园,谁知楼主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往外走,我拦住他,他竟趁我不备用迷药迷昏我。”
  慕雄飞听罢,苦笑摇头,果真是“右护法方才与寒儿在一起”啊,看来他陷入他的文字游戏中。
  楚落尘抱歉的向慕雄飞笑笑,转身对颜含情打了个揖,“右护法见谅,当时我实是别无他法,还望右护法勿放在心上。”
  “你倒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从来没有人这样招待过我,你既然做了,这件事就别想轻易了结。”颜含情不甘心,哪有这么轻易就放过他,这件事可是令她颜面大失耶。
  楚落尘抚抚前额,一阵倦意袭来,他还是一样不擅应付她,无奈道:“那右护法待如何,在下悉听尊便便是。”
  颜含情怔住,她待怎样?她又能怎样呢?他是楼主的人,身子又未恢复,杀了他还是打他一顿,根本行不通的,她可还想活下去,不想被楼主追杀。颜含情恨恨的跺脚,怒道:“要不是有楼主给你撑腰,我一定要你……”
  “呵呵,丫头又要怎样啊?”
  孙尧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不消片刻,便看见冷清寒携同孙尧向他们走来。
  显然冷清寒看见了楚落尘,因为她在皱眉,除了他,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令她皱眉的。
  不是叫你别出痴园吗?你是一定要我担心吗?“她有些愤怒,她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当时就是怕他操心,才不让他知道残月楼昨夜发生的事端,万一他知道了,只怕是要插手到底了。楚落尘迎上她微怒的眸,温和的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寒儿。“她有事,叫他如何能袖手旁观?
  “好了,好了,大伙儿别尽在这儿耗著,回去吧,都回去吧。”孙尧像赶鸭的人催促著。
  洛阳城内飘香院
  飘香院是洛阳最大的青楼,于一年前开业,如今已闻名各王公贵族、富商大贾之间。院中夜夜笙歌晏舞,来客尽可享受暖玉温香,罗儒半解的醉人风情,佳肴,醇酒,美人,都在这里集聚。
  毋庸置疑,飘香院的美人自是极多,环肥燕瘦之间也不乏有著沉鱼落雁容貌的佳丽,但从设有人否认或质疑过张素屹是最美的。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玲珑娇柔的身段,顾盼流转的双眸,再加上白柔媚的吴侬软语,她根本就是一个诱人犯罪的妖姬,但这样一个绝色却不是那些王孙贵胄可以尝到的。因为她是飘香院的老板,唯一的老板。
  深夜,飘香院中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不断,一片灯火通明!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一个娇小的黑衣人轻巧的翻过飘香院后院的围墙,进入院内那栋小红楼中。
  小红楼是张素屹的居处,房内全是粉红的色调,引人绮旎遐思。此刻张素屹正半卧床上,衣衫不整的露出胸前大片雪肌与一双玉腿,但她毫不在出忌,自顾自的为指甲上著葱丹。
  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没有尖叫!没有惊惶,甚至一点表情变化也没有。
  出乎意料的,黑衣人单膝跪地叩拜道:“属下瑶光叩见玉姬。”黑衣人蒙著面,但从嗓音判断,无疑是个女子。
  “晤。”张素屹不经意的应了一声,也不叫她起来,迳自望著双手十指上血红的蕙丹。
  “禀玉姬,昨夜属下己依令纵火烧了残月楼的帐房,开阳与璇玑也顺利的自祥瑞钱庄劫得黄金五百余万两。”瑶光恭恭敬敬的向张素屹禀告。
  “残月楼没有怀疑到你吧?”张素屹终于抬起头。出乎意料的,她的脸竟属于端一壮秀丽的那型,若是辅以清雅的气质,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如玉佳人,可惜她目光一转,便现出一种荡人心神的妖媚,展现勾魂摄魄的风情。
  “没有。”瑶光肯定的回答,“昨夜残月楼军师南宫影竟亲手毁了九转千回阵,加上他在几日前佯病,所有的嫌疑都会转移到他身上,绝不会牵扯到属下。”
  “喔?为什么?据说南宫影对冷清寒那妮子可是出了名的死心塌地啊。”张素屹有趣的勾勾嘴角,显出几丝媚态。
  瑶光眼神一黯,随即迅速敛去,“残月楼最近来了个姓楚的男人,冷清寒对他极好。所以……”
  “咯咯咯,原来南宫军师吃醋了。”还没等她说完,张素屹已开心的笑起来,“不过,你可别学他因私忘公啊,有些人不是你爱得的。”张素屹说得轻描淡写,却含带警告。
  瑶光身子一颤“属下不知王姬的意思。”
  张素屹蛾眉一挑。“不知道就算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白骨教要入主中原,残月楼就一定不能存在,它是最大的绊脚石,一定要毁掉,别因儿女私情误了大事,晤……纵使南宫影是个吸引人的男人,但他的心中另有佳人。”
  “是,属下明白。”瑶光恭敬回应。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是什么人?能让冷清寒这冰人对他另眼相看,叫什么名、长什么样子?”
  “禀王姬,那人叫楚落尘,属下并没有见过,但所有见过他的人,没有不惊慑于他绝美的容貌的。”瑶光把自己知道的据实以答。
  “好吧,你退下吧,记得放机灵点,别泄了底。”张素屹软声的提醒。
  “是,属下告退。”像来时一样,瑶光没惊动其他人的离开。
  张素屹缓缓起身,随手披了件衣裳在身上,望著窗外朦胧的夜色,喃喃道:“楚落尘,你当真是冷清寒的命门吗?”
  第五章
  毫无徵兆的,楚落尘来到南宫影的居处,听涛小榭。
  “楚公子请坐,奴婢为您上茶。”萍儿向他福了福,早已听说过太多关于这位公子的传一一言,但见著他本人却依旧令她有著与其他人相同的反应,天下竟有这等飘逸出尘的人。她本以为军师已够俊美了,但与他比起来,仍差得太远。
  “不必麻烦了,我只是想探看一下南宫军师。”楚落尘微微一笑,说明来意。
  “楚公子不曾听说吗?军师已染病卧床多日。”萍儿语带忧虑。
  “在下听说了,正巧我也略通岐黄之术,是以才来探望军师,希望能尽绵薄之力。”萍儿摇摇头,不甚乐观的道:“军师的病已先后有好几位名医看诊过,都说没有办法,只能顺其自然,楚公子还是请回吧。”
  “萍儿姑娘,既是群医束手无策,何不让我试试,就当图个侥幸,又有何妨?”楚落尘温和的道。
  她咬咬唇想了一下,终于道:“好吧,请楚公子随奴婢来。”
  走进内室,就见南宫影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房中的光线极为幽暗,映得他面如金纸。
  楚落尘走至床边,萍儿立刻搬来张椅子。
  “楚公子,请坐。”
  “谢谢。”楚落尘向她道了声谢,坐下为南宫影诊脉。
  “楚公子,怎么样?”她著急的问。
  楚落尘挥了挥手,示意她噤声,他双眉微颦的想;这脉象实在怪异,太怪异了,反倒显得很假,难道他真的是装病?
  沉吟良久,他对萍儿示意,“你先出去吧,我要为军师施针灸之术。”
  “这……”
  “萍儿姑娘有何疑虑?”楚落尘抬头,直视她的双眸。
  “没,没有,奴婢这就告退。”迎向他清澈的目光,她不由得选择了信任,推门离去。
  确定她离去之后,楚落尘将目光移回南宫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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