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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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飘呀-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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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志:“……”
  钟离志默默盯着他,心想哪怕没被他发现,就这么实力差距,你确定咱们打得过他?无冤双眼望天,不去和他对视。钟离志顿时沉默。
  轻邪处理完无冤便蹲下给祁真换衣服,然后擦干他的头发,用被子裹好让他发汗。祁真自始至终都没醒,偶尔皱眉喃喃几句,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轻邪看他一眼,后退几步,守着他们。
  钟离志和无冤见状便歇了逃跑的心思,认命地趴在地上,渐渐有些昏昏欲睡,不过地面很凉,如今又落到这般境地,他们睡得都不踏实,所以当一个时辰后轻邪忽然走过来,他们便都醒了。
  无冤见他离少主越来越近,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轻邪探探祁真的额头,盘腿在他身边坐下,闭目养神。无冤反应一下,意识到傀儡也是要休息的,便没有再开口。
  夜渐渐深了,外面的雨淅沥地下个不停,柴房只点着一盏油灯,昏昏暗暗。祁真向被窝缩了缩,出了一身汗,到四更天的时候苏醒过来,只觉浑身酸疼,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无冤警觉性高,顿时睁眼:“少主你醒了?”
  祁真望向声源,点点头,接着察觉到什么,回头看着身旁的黑衣人。轻邪也正看着他,见状摸摸他的头,发现退烧了,问道:“感觉怎么样?”
  他似乎许久没说过话,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并不难听。祁真三人登时呆住,默默望着他,数息后才猛地回神,祁真问:“你会说话?”
  “废话,”轻邪再次摸一把他的头,语气带了几分笑意,“徒弟啊,不叫声师父?”
  祁真简直有点蒙:“你不是被控制住了么?”
  “嗯,所以这是醒了啊。”轻邪微微一顿,从怀里摸出一块玉,恰好便是白日里祁真给他看的那块。祁真又是一怔,他当时太紧张,还以为中途掉了,谁知竟是被这人顺走了,不过毒怪那时正在应付莫惑,尤其他们离得远,应该没看见这个小动作。
  他眨眨眼,急忙问:“你当时就有意识?”
  “只是一瞬间,”轻邪道,“然后我就抓紧时间把玉抢了,为师给你留的玉可不是一般货色,是能压制蛊虫的,我这里还有半块。”他说罢拆掉发箍,从头发里掏出了那半块玉,告诉他们多亏了有它,他这些年才没完全被毒怪控制住。
  祁真暂时不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问道:“白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没多少,”轻邪打量他,“怎了?”
  祁真惴惴不安问:“莫惑他……他有没有事?”
  “莫惑是谁?”轻邪问完便见徒弟的脸色不太好,便让他把事情说一遍,接着耐心听完,安抚道,“他没事,毒怪要是真把他打下了悬崖,是不会中途改口的。”
  祁真不放心:“真的?”
  “嗯。”
  祁真顿时松气,这才问:“你刚刚说没有完全被控制,什么意思?”
  “为师体内的蛊虫晚上会蛰伏一段时间,我能清醒,只是时辰不多,”轻邪很感慨,“为了防止这块玉被毒怪发现丢掉,为师这些年只要恢复理智就开始绑头发,不停地绑,才能撑到现在。”
  无冤忍不住插嘴:“你轻功那么好,不会跑么?”
  “不能,太冒险了,”轻邪道,“我虽然能跑出毒怪的控制范围,但过了时辰就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若是被毒怪抓住,我便彻底翻身无望了,所以每次清醒也就只能干那么一两件事。”
  几人好奇:“是什么?”
  轻邪道:“绑头发。”
  “……”几人道,“这个不用说。”
  轻邪道:“洗个澡。”
  祁真抱着被子远离了一点。
  “……你想什么呢?为师身上不臭,毒怪肯定会让傀儡们洗澡的,为师只是怕没理智的情况下洗不干净,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轻邪伤心地看着他,“徒弟啊,你这么嫌弃为师,为师真是蛮伤心的。”
  谁管你!祁真下意识要反驳,但想起这人也是堂堂三大高手之一,这些年过得蛮惨的,只得把话咽回,望着他梳头,说道:“我在仙山地宫看到了你那半块玉,你就是在那里被毒怪抓的?”
  轻邪嗯了声,叹气道:“本来我是能和他打平手的。”
  几人问道:“那……?”
  “当年我为了藏东西,在下面一待就是数日,太过废寝忘食,”轻邪道,“等我上去想吃饭,恰好撞见那混蛋,就打了起来,我身上没什么力气……”
  几人:“……”
  祁真无语半天,忽然问:“那你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石室里?”
  轻邪推测道:“可能是子桑前辈捡到后就随手扔进了石室,”他微微一顿,“先不说这个,我的时间不多,既然毒怪犯傻骗你把莫惑打下山了,为师这里有个主意,保管他这几天不虐待你。”
  祁真双眼一亮:“什么?”
  轻邪严肃道:“你先叫我一声师父听听。”
  祁真:“……”
  你真讨厌!
  
  第145章 风云变色2
  
  祁真虽然每次遇见和师父有关的事总是恨不得自己从没拜过师,但既然木已成舟,他便不会不认,于是老实地叫了声师父,结果被轻邪按住狠狠揉了揉,立刻炸毛地挣开,抱着被子再次远离他。
  轻邪不介意被嫌弃,笑着告诉他这几天只要装作生无可恋的模样,毒怪就不会动他。
  祁真觉得很不靠谱:“你确定?他看着好像没什么耐心,不会打我一顿?”
  “不会,”轻邪低声交代了他几句,笑道,“听我的没错,毒怪也有喜欢的人,你对他那样说,他就懂了。”
  “我不太明白,”祁真道,“他既然能理解这种事,为什么之前还要骗我?不怕我一受刺激会自尽么?”
  “他太蠢,性格不仅扭曲,对感情的事还一窍不通,”轻邪很是幸灾乐祸,“他喜欢小温,可每次凑一起却和见着仇家一样,见不着吧又千方百计地去寻,小温不清楚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本想与他谈谈,他还不搭理人家,最后小温一生气就将他的毒解了一大堆。”
  祁真眨眨眼:“小温就是医圣?”
  轻邪点头。
  祁真的好奇心顿时上涨:“你叫医圣小温,叫毒怪怎么就直接称呼他这个名字?”
  轻邪哼哼道:“我和他不熟,叫那么亲做什么。”
  祁真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双眼发亮:“师父你和医圣前辈真是一对?”
  “谁告诉你的?”轻邪道,“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好友。”
  “别不认啊,”祁真一副“你就别装了”的模样看着他,“我之前去你的旧居,从屋里发现一个暗格,里面有几封信。”
  “那是为师出门前故意写给毒怪看的,小温不见了,毒怪兴许会去我那里搜人,当时他总怀疑我和小温两个人有点什么,所以我准备气气他,你也不想想看,为师若真要藏东西,可能放那么明显的地方么?”轻邪摸一把徒弟的头,见他有点呆呆的,笑出声,“你还真信了?徒弟你咋这么蠢?”
  本王咬死你!
  祁真后知后觉意识到又被不靠谱的师父坑了一把,简直想扑过去给这人两口,他磨磨牙,裹着被子团了团,不想说话。
  轻邪不清楚徒弟的秉性,一直在暗中观察,如今越来越觉得这小孩蛮有意思,忍不住再次摸一把头。祁真立刻伸爪子拍开他,干脆转移话题:“你现在多了一块玉,能把蛊虫压制住么?”
  “估计不行,暂时只能让我清醒的次数多一点,毕竟压制不等于可以驱除,”轻邪怀念道,“要是小温在这里就好了。”
  祁真不由得问:“他去哪了?”
  轻邪叹气:“我们也不清楚,忽然就消失了。”
  祁真沉默一会儿,想起一件事:“对了,你知道毒怪放解药的地方在哪么?”
  轻邪看看他:“你要那个作甚?你朋友有中了他的毒的?”
  祁真不置可否:“你听说过缠绵刻骨么?”
  “缠绵刻骨?”轻邪面色一正,“别想了,毒怪没有缠绵刻骨的解药,也不会去做这个解药。”
  祁真顿时惊讶:“为何?”
  “你可知他把这个毒取名为缠绵刻骨的原因?”轻邪道,“当年小温失踪,毒怪他……糟糕……”他说着单手撑住头,皱起了眉。
  几人怔了怔,估摸他可能要失去意识,便齐齐盯着他。无冤一直在纠结一件事,见状急忙问:“前辈你何时恢复的神志?”
  轻邪隐约能听见他的话:“进门时。”
  无冤悲愤了:“那你还绑我干什么?”
  “我怕你们惹麻烦……”轻邪的声音渐渐变低,很快消失,接着放下手,目光发直地看向他们。祁真等人也默默望着他,对视片刻,祁真试探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
  轻邪完全没反应,就这么一语不发地守着他们。
  三人:“……”
  祁真知道这是没办法沟通了,便向无冤那边挪了挪,只给他师父留了一个小后背。
  钟离志和无冤齐刷刷看向他,终于将心里的一大堆问题问出口:“少主你师父竟然是轻邪前辈,那个绑咱们的竟然是毒怪,苍天啊,太吓人了,不过轻邪前辈被抓了那么久,你是怎么拜的师?”
  “这个说来话长,我回头慢慢跟你们讲,”祁真道,“你们先说说我被掳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没人受伤吧?”
  “我只知道柳昂和秦肆他们受了点内伤,应该不要紧,”无冤回忆道,“你们离开之后,冲进来一伙人开始抓人,然后萧安木就疯了。”
  祁真一怔:“萧安木疯了?”
  “我也看见了,他杀了不少人,”钟离志心有余悸,“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无冤摇摇头,表示同样不清楚。
  祁真便没有再问,继续听他们讲后面的事,当听到几匹马受惊时忍不住问:“等等,你们的马车跑了,十里他们的呢?”
  “也跑了,”无冤道,“十里和小瑜都不会武功,我看见卫玄他们先去追的他们,应该没事的,再说十里的运气那么好。”
  “也对。”祁真道,与他们聊了几句,觉得还是有些头晕,便将被子展开和他们缩在一起,然后偷偷在被子里弄开他们的绳子,相互依偎着睡了过去。
  这时运气不错的沐十里也在睡觉。
  马车受惊的瞬间,他和子桑瑜猝不及防撞到头,直接晕了。卫玄找到他们时简单查看了一下,见没有大碍,便牵着马车回去了。二人傍晚才醒,得知少主被掳、钟离志和无冤一直没有消息,简直担忧得不行,连晚饭都没怎么吃。
  卫玄见状便点了些安神的香,免得这二人睡不踏实,因此他们还在睡。
  一行人现在正在之前路过的驿站落脚,经过一场混战,大家多少都受了些伤,不适合赶路。莫惑觉得毒怪已经抓了祁真,尤其想抓的萧安木并没在他们这里,估计不会再杀一个回马枪,所以他便将这些人交给了卫玄和左侍天保护,而他自己和云卓、祁杨、凤随心几人则换上马,日夜兼程赶向白湖城。
  秋夜的雨不停地打在脸上,冰冰凉凉,很好地缓解了疲倦。云卓舔舔唇上的水,望着幽暗的官道:“若奸细真是长乐岛的,白湖城那边恐怕也乱了。”
  莫惑道:“钟离昊还没走。”
  钟离昊和封晏可不是吃素的,这两人只要不反目就不会有问题,封晏不出事,他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云卓嗯了声:“你们说会是谁?”
  凤随心看他一眼:“你心里有人选了吧?”
  云卓没反驳:“我比较好奇你们的想法。”
  “大家想的应该差不多,”凤随心道,“就不知萧安木怎么想了。”
  云卓回想萧安木的性格,轻声道:“他未必没防备过他。”
  “别打哑谜,尽说些我听不懂的,”祁杨也插了一嘴,暴躁道,“都给我说人话!”
  云卓道:“这还得从江湖的某个帮派说起……”
  雨势稍缓,空气中满是蒙蒙雾气,树林里起了阵阵微风,吹动茂盛的枝叶,带起此起彼伏的哗啦声,伴着雨水打在小溪里细密的滴答,静静地站一会儿,便觉得好像坠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萧安木将方巾沾湿,慢条斯理擦着手,耳边听着林间传来的脚步声,没有动。
  来人举着伞,白衣的袖口处绣着点点桃花,显得慵懒而华贵。他甚至提着一盏灯,信步从林间走出来,接着见萧安木一身是血,嘴角的笑意登时一僵,很快恢复:“你还好么?”
  萧安木没有看他,仍在看着自己的手,低声道:“你猜。”
  桃苑主人再次觉出不对,若是平时的萧安木,是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的,哪怕心情再不好,在自己问他时他仍会温柔地答一句很好,而不是像这样……他猛地意识到什么:“小倨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出来的么?”
  “恰好,我正想问你这件事。”萧安木终于抬起头,眼底的情绪在黑暗中看得并不清楚,身上的气息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是死寂更贴切一点。
  他轻声道,“小倨小时候弄坏了底子,身子一直没调理好,需要寒山上灵狐的血才行,但灵狐百年一遇,如今有了消息,我当然会带着他去,说起来,这消息还是你告诉我的。”
  桃苑主人眯眼看着他,没有开口。
  萧安木的声音更轻:“六妹说小倨最近一两年内不能北上,这件事想必你也知道,对么?”
  桃苑主人已经隐约猜出了一个可能,但根本不愿意往这方面想,如今听他提起,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整个桃苑都是一群不信感情的利益之徒,作为他们的首领,我从不认为你会爱我爱得要死要活,”萧安木看着他,“我记得我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提醒过你,想得到我可以,但不能在我兄弟身上做文章,你没听进去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语气里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几乎有些像是情人间低低的喃喃,可桃苑主人却觉得心里发寒,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同时扬了扬手。
  只听簌簌几声轻响,几道黑影从林间闪出,慢慢走了出来。
  “想抓我?”萧安木缓缓抽出软剑,极其温柔道,“来吧,黄泉路上,莫忘了是我动的手。”
  
  第146章 风云变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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