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魔王误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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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遇魔王误终生-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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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刹那如一只大手扣住了每一名生众的咽喉。魔王一念,关系着乾坤万物的生与死,毁与存,幸与苦,乐与哀……

等待中,鼓鼓紧紧的抓着无忧,浑身都在颤抖。

心急下,白志清猛的跨上一步,却被人死死扯住了袍袖。回头,只见人皇子苏冲他缓慢而郑重的摇了摇头,目光沉沉,满是深意。

白志清一愣,继而喟然一叹又缓缓退了回去。

这世上,若有一人能左右到魔王,那便是糖糖。众生皆知这一点,所以再急,众生也不敢贸贸然开口。反倒是他,冲动下差一点坏了事,毁了佛的一片苦心。

众生在煎熬,在等待,四侍却始终垂目观心,无动于衷。王的一念于他们,无任何影响。

王要生,他们便生。王要与天地同毁,他们便与天地一起毁。这是自转生之日起便有的信念,所以,无论王的决定是什么,他们都会毫不迟疑的遵从。

风吹过,寂静压抑人心。

牟真忽觉手上一暖,被人握住。不用看,她也知道是墨风。那种熟悉的、温暖而静逸的感觉,是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给予她的——幸福。

“走吧!”耳畔,传来墨风的语声,清缓如风。

牟真一惊,瞪大了美眸:“走?”

“是啊!”墨风望了望天上,更用力的握住了牟真的手:“不管人王作什么决定,我们不是说好了,在一起就好?”

终章 第二百四十九章 再续前缘

“嗤!”身边,有人笑出了声,牟真涨红了脸匆匆一瞥,发现常有、常醉,甚至随喜都望着自己,一个个面带促狭却笑意朗朗,似乎——都很赞同。

“走吧!”墨风笑了,温润的清眸,明朗如春。

羞鄂间,牟真竟有点不知所措,任墨风拖着她的手,穿出了人群,走出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云端,轩辕定定望着两道相偕离去的俪影,心中忽然一轻,唇边不知不觉泛起了一丝纹痕,霎时碎了满脸的冰冷。

转身,他大步走向佛陀,开口时不免悻悻:“这一切,早在你的预料中。”

“非也,非也。”佛摇头,一脸无辜:“一切皆由缘法,佛家不过顺其自然,来为人王一解疑惑罢了。”

“哼!”轩辕一脚登上莲台,毫不领情:“解释完了,你可以回你的九天之巅了。”

“怎么?”佛目一亮,咧了嘴点头不断:“我就知道,天地所选之明主又怎会泯灭心中的最后善念?人王,从今日起你便重掌了乾坤吧!其实,你所立血誓也算达成了。你想,帝释降下的赤天火雨造下杀孽无数,已血洗了人间。而你重建天阶攻上天庭,轮换了日月。所以佛家敢说,这结局对人王来说当得二字——圆满!”

“有完没完!”轩辕冷眸一斜,淡淡启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佛笑,憨实无忧。

“我只再问一次,说与不说,随便!”轩辕眯眼,迈步偏转了身。

“人王!”佛一惊,终是长叹一声苦了脸:“人王心思当真炯明,佛家也不敢再瞒。我此来,亦有一事想请人王相助。”

轩辕回头 ,墨眸中风暴骤起,森寒冷怒。

“人王无须动怒。”佛苦笑,敛眉合掌,声音低去:“我只相求,帮与不帮尽在人王。你也知天地万物自有缘生,便有劫至。此番人王已安然渡过三世大劫,乾坤当定不下万年。而佛界——只怕不出数百年便有大劫将生。佛家厚颜恳请,倘若佛界真到了在劫难逃、生死存亡的关头,可否请乾坤之主伸一援手?”

“佛祖神通广大,能知晓天地万生上下几世因果,又何须借助他人之力化解佛界大劫?”冷面黑沉,轩辕丝毫不为所动。

“人王,”佛被噎得一窒,脸更苦了几分:“实不相瞒,只因佛家九世轮回之期已到,只恐到时身在下界,变生不测……”

“原来,是你大劫将至要下界历劫去了。”轩辕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转身,大步跨过云端。

“人王,”佛一怔,急急幻去莲座追上:“你欲去哪?”

“种花。”轩辕足下未停,身影疾去。

佛再怔,不死心又追问:“那佛家方才所求——”

“到时,看心情!”

闻言,佛立刻收步漾起了满脸的笑,如遍地轻花:“人王,乾坤大劫,生灵受难。愿人王心怀慈悲多行善政,天地因循,善行善报,说不定菩提也会受益早日回还。”

轩辕顿了顿,头也不回的道了句:“你所求,我会记着。”

“如此多谢了!”佛欣然大喜,合掌深深一礼。

人王向来言出必行,上顶九天,下立九地。他肯如此应答,此番佛界大劫定能安然渡过了。

不期然,一道红影静静随至,启口轻唤:“佛祖。”

佛点了点头,心情甚好的道:“万事已结,舍脂,我便如你所愿,送你下界去吧!”

“多谢佛祖!”舍脂抬眸,默望轩辕消失的方向,半晌低头,最后望了帝释一眼,一叹,轻语低喃:“再生,愿与君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佛一笑,帝释一震。

佛抬手,一道金光射出,将舍脂圈在了佛光里,红色的身影渐淡,如浴火凤凰。

“舍儿。”地上,帝释大惊,心痛突然而至,激得他如疯了般直冲云端,伸手一拉——一掌空,满掌风落,帝释怔怔,泪,不知不觉溢了满脸。

“何必?”金影中,舍脂回眸一笑,殊色潋滟,目光清明,毫无留恋:“这是舍脂第一次见陛下流泪……但愿陛下从此能知,何谓心中真正所愿。”

金光逝,佳人无踪。

帝释踉跄几步却根本无从追赶,晴空万里,风轻云白,金日高悬。

一切,就像一场梦。只有心,痛的如乍然间被掏去一般。

“你说,要与我生生世世永不相见?!”帝释合目,哈哈的笑出了声,满头乌发随风乱舞,如痴如颠。

佛静立一旁,也不相劝,只含笑旁观。

“我不允许,我不允许!”玉面忽的一拧,帝释降下云端,直坠地面,伸手,去抓掉落在一旁无人理会的乾坤玉印。

“嗡——”

“嘤——”

几道破空声同时响起,银龙划过半空。帝释弯曲的身子忽然一起,不偏不倚迎上了前后刺来的几柄刀剑,鲜血碧灿,刹那染入半空。

俊伟的身形向后倒下,圆睁的凤目却始终凝向云空。帝释弯起了唇,那一刹,他眼底清澈无痕,如前世纯良孩童,有云翳倒影入眼,竟似花影缤纷。

“你不见我,我便去找你……生生、世世……”

长剑滑入剑鞘,长刀顿上青砖,三侍默然不语。出手那一霎,他们已明白了帝释是刻意寻死,但,一切已无法挽回。

只是这样的结局,他们从未料到,心中竟有些辨不明究竟是什么感受。喜悦?哀伤?诧异?迷茫……

直到,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撞入耳膜,三侍愣愣的抬起了头。入目,是一张张喜极的笑脸。

魔众聚拢了过来,争先恐后的叫着他们三人,只叫着,也不说话,只是叫,只是笑……

白志清与他的三个师弟拥在一起,四个上百岁的仙人互相搀扶着、拍打着彼此,动不动痛的呲牙咧嘴,却始终在笑……

妖众围向了无忧,无忧揽着鼓鼓,一对人马率先走向了天门。继而,有仙众和鬼众加入了队伍……

蓦的,随喜瞠大了眼,与常有、常醉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

方才,那队伍中分明有一名仙众,犹豫了好久,然后伸手,扶住了身边的一名妖众……

再转眼,又是另一番景象。

妖众与仙众互相搀扶,四周跟着些快要散形的鬼众。

浩浩荡荡的队伍。人皇子苏走在中间,清清浅浅的笑着,雍然自若。鬼王迦楼空谷跟在他身边,比手画脚的不知在说着什么。妖王无忧始终拥着妖后,两人不时对望一眼,再旁若无人的相视一笑……

“呼~~~”随喜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未散的血腥味道,但此刻,天地却显得前所未有的美丽,和谐静谧。

水目,熠熠的望向北空,那里,是王离去的方向,北天斩神台所在。

糖糖,王会带着你回来的,对吗?

别让我们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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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界二十诸天,第十四天,菩提树神。

*

以天界正殿为中心,向北行万万余里,乃天界北空。此地,碎石遍布,草色全无,虚空荒缅,万物不生。

然,偏有一座逐天高峰立在此处,与山下的荒芜不同,山上松柏挺立,岚接丛林。唯有山腹之南,一片光滑仞壁,白岩著目,如同一面山之腹镜。

镜上无数黑影悬浮逡巡,近看,方知是山大人微,此壁形成并非天然,而是壁上之人开凿而成。

风吹过,有松涛阵阵,斧锤愔愔,却不闻一声鸟兽嘶鸣,越显的此地寂静清幽。

山下,有一白发白须、身着白袍的老者席地而坐,仰头上观,手举脖扬间,一壶一酒,甚得其乐。

他背后,一石台孤孤高耸,丈阔方圆,裂痕遍布,也不知在此处立了多少岁月。

石台上,一处斑驳中,一株幽弱的细草诡异的破石而出,异形异相,茎叶全白,夹在黑泥沟陷的石缝中,愈显得一尘不染,出世离奇。

又一阵风吹过,卷得草儿悠长的叶瓣摇摇舒展,如舞如跃。倏忽间,不知何时,草儿边出现了一团影物。

那影物方一现形便一跃纵下石台,伸展成人影形状,迈步向前方的老者走去。行动间,隐隐见水荇牵风翠带长,身姿袅娜,轻盈无比,纵使面容不清,但也可辨出是名少女。

少女走到老者身畔,影身一团,坐了下来:“你是谁?”

清脆的语音,如孩童般天真的语气,老者不妨,惊讶的转过了头:“你?!”

浓眉下,老者眼中精光一闪,刹那间迸发出无数种情绪,惊喜,错愕,到最后,化成浓浓的喜悦加淡淡的好笑,再加上一点点的惋惜,老者端起一杯琼浆一饮而尽,像在庆贺:“没想到,陛下恨不得天天日日、时时刻刻的守在你跟前,而你却偏偏在他有事不得不离开时现了形。嗨,真是,真是……”

“什么真是?”幻影少女不解,歪着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谁?”

“怎么?”老者浓眉一挑,揪揪自己的胡须眉毛,板着脸作气道:“你小丫头还生一趟,连师祖都忘了?”

终章 第二百五十章 (结局)你叫孙糖糖

“师祖?”幻影少女动了动,将模糊的脸凑近老者左打量、右打量,忽的笑了,咯咯如银铃:“你莫骗我,我是菩提花魂,全靠我自己吸取天地灵气才初初修成人形,哪来的师祖?”

“你真都忘了?”老者面色一沉,目露凝重,“你忘了清风洞?也忘了仙界?玄天真人?老老白毛?”

摇头,再摇头,摇得幻影少女的脸像水波一样荡漾。

“怎么会这样?”老者喃喃,垮下了肩。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少女倒是好奇,追问不已:“那你给我说说,什么是仙界,谁是玄天真人?”

“老夫就是玄天真人。”老者回过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幻影少女:“也是已飞升的前仙界掌门,而今被乾坤之主派来重修姻缘壁,说起来,也曾是你的师祖。”

“曾是?可我怎么会有师祖呢?”少女越发不解,用手搔了搔头。

“那你,对万事都没有印象了吗?哪怕是你修炼的这百年?”真人眯起了眸,笑得慈祥而高深莫测。

“嗯——,也不是。”少女不安的动了动,低下了头:“我总是会梦见一个人,长得很好看,可他总是冷着脸,黑黑的眼睛看起来很哀伤,很哀伤。我——我有点害怕……”

“害怕?”真人的表情很奇怪,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居然会怕他!”

“为什么不能怕?!”少女急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我、我又不认识他,可他偏跑到我的梦里来,还、还对我……”

少女打了个寒颤,说不下去了。

“对你怎么了?”真人不急不躁,又端起一杯琼酿,目光促狭的在少女脸上打了个转。

少女没有回答,只扭扭捏捏的拨着手指。突然,她一个大跳离地三尺,吓得玄天真人跟着手一抖,琼酿洒了满怀。

“不好了,有人来了!好像,好像是——”虚影一闪,少女倏忽不见。

玄天真人目瞪口呆,半晌,目光移向湿的不怎么是地方的下袍,无奈苦笑:“这臭丫头,还是那么冒失。”

话音落,一股凛意遥遥逼来,莫名的压迫感令山风都开始卷的晦涩,真人面色一变匆匆站起,刚立好,只见一道墨光烁天而来,落在大石边。

光影散去,化作一个身形高大,肩宽如山的男子负手而立。一袭简单的黑袍,领口微敞,露出胸口半幅墨色的龙纹,正是乾坤之主轩辕恨天。

“陛下!”玄天真人上前见礼,目光假作不经意的扫向石台,菩提小草垂着茎叶,像缺了水似的蔫吧。

“如何了?”轩辕开口,语声低沉冰冷,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姻缘壁已凿成,明日便可开始凿刻万生姻缘了。”真人俯下了身,恭敬的回答。

“嗯!”低低一应,轩辕抬手,长指轻轻触上了身前的菩提:“你退下吧!”

“陛下——”玄天真人开口。

“还不退下!”轩辕厉喝,声音陡沉,肃杀的王者之气震得玄天真人都不禁心头一抖,屏息半刻。

老眼偷偷再瞄向前方,只见陛下唇角微微牵起,目光专注的盯着身前菩提,长指小心翼翼的抚弄着卷起的叶瓣,而菩提却偏偏挥舞着长叶,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躲闪着陛下的手。

一神一草玩得不亦乐乎,眼里根本没他的存在。

真人不由微微一笑,目中却泛起感慨之色,转身,再不发一言的静静离去。

“是陛下不让老夫说的,可不是老夫欺君不报哦!”心里轻快,玄天真人一抖长袍,远远的坐了开去……

终于无人打扰,轩辕笑了,墨眸镀上一层暧暧的明光,像能散发热量的黑日。

“生气了吗?”他开口,低沉的语声如夏夜里最熏人的风,“这么多天没来看你。我到下界去了,有些事,不得不亲自去一趟。”

草儿不知是听懂了还是舞累了,渐渐的停了下来。

他舒了一口气,笑容渐大慢慢俯身,鼻尖触上了最顶端的嫩叶,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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