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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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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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下她们的哑穴。”他发令。

两位姑娘应声动手,分挟着两女在他身后分立。

足音愈来愈清晰,且有衣袂飘风之声,他凛然地退到坑口旁说:“有两批人,最先是一个后面最少也有三人,准备恶斗。注意控制这两个人质,我们要和她们以命易命。”

足音近了,他向两位姑娘打一手式,突然跃入坑口内,人影一闪不见。

一个黑影向坑口急急奔来,由于没带有灯火,也太大意了些,踏上石阶向坑口上急纵而上,没留意门在石阶旁隐身的君珂。

黑影刚向上急射,刚在坑口出现,脚还未站隐,“咦”了一声,便待退回。

紫光耀目,那是华山紫凤。当她看出两个姐姐皆被两位姑娘挟住,吃了一惊,她想退已来不及了,身后鬼魅似的出出了一个人,“叭”一声,一掌击在的的脑后哑穴,接着耳后藏血穴挨了不轻不重的扣点,人向前一栽,便被一条铁臂挟住了。这一掌一扣都在头部,银犀软甲保她不住了。

君珂将人向壁间一丢,惊道:“咦!是华山紫凤,她果然是这鬼谷的人。”

华山紫凤也看清是他,苦于哑穴被制无法说话,看了君珂无动于衷的神怀,心中如碎,只气得珠泪双流,也咬牙切齿,显然心中恨极。

坑口灯光一闪,君珂说:“来了,我们已有三个人质,以三命换三命,成败在此一举。”

坑口灯光大明,先后出现了四个人影,比君珂所预料的多了一个人,轻灵地出现在室中。

正是浙西三妖,一俗一道一尼,各提着一盏明亮的宫灯,拥簇着一个半老徐娘的丽人。

说是丽人,只是形容她的衣着华丽,姿色却平常得紧,眉儿略粗,鼻翼也嫌太宽了些,嘴略成方形,带了三分男子气概。唯一可表现女性美的,是她的水汪汪媚眼儿,她的身材,倒是玲珑透凸,个儿与华山紫凤不相上下,饱满之至,该高的高,该细的细。

她头梳坠马髻,上身穿了一袭绯色云纱绣水湖绿云纹窄袖子,薄春衫,带大红富贵花鸾带,与上衣同质的长裙。鸾带旁,飘着带袂、罗柏、香囊,手上是绘鸳鸯戏水玉骨团扇。

整个囚室香风扑鼻,浓香中人欲醉,有兰麝之香,有经过精制提炼的龙涎香,像要将人薰死哩。

这就是阴阳老怪孟重光,一个一年中大部分时间是女身的阴阳人,在江湖中,有幸见到她的真面目的人,屈指可数。君珂有幸,见到了,是幸,也是不幸。

四人飘上室中,怔住了。

坑口前,君珂在中,两位姑娘左右分立,每人身前半抱着一个女人,正用肃穆的神色,迎接四个妖女。

“咦!这是怎么回事?”阴阳老怪讶然发话。

君珂淡淡一笑说:“我们三个囚犯,已经获得了自由;你们的人,却成了我们的囚犯,如此而已。”

“唔!你这小娃娃果然超尘拔俗。”阴阳老怪避开正题,狠狠地打量着他说。

君珂一触老怪的目光,心中一跳,只感到老怪的眼神,有一种令人心动而头脑混乱的感觉。知道厉害,赶忙定下心神,默默行功。心动与混乱之感方行消失,说:“在下林君珂,误闯贵地,被你们的下三滥迷药所擒,请问诸位贵姓芳名?”

阴阳老怪向石室姹女说:“湘倩,告诉他我们是谁。”

石室姹女巧笑倩兮地引介了名号,退在一旁。君珂不知江湖事,毫无异样,只不过感到有点诧异而已,对自称“老怪”和“三妖”的人,自然有理由诧异。

但崔小妹和庄婉容却惊得花容失色,尤其是庄婉容,她家住天台,落脚四明,与三妖可说是乡亲,岂有不知之理?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误冲乱闯,竟闯到三妖的巢穴极乐谷来了,完定了啊!

君珂将华山紫凤丢下说:“林某所擒的这三位,可是孟谷主的门人吗?”

“正是,你能擒下她们,足以傲视江湖。”阴阳老怪答。

“在下请问谷主,将林某与两位小妹擒来,有何见教?”

“入我谷中,死路一条,早晚的事,你多问了。”

“有理由吗?贵谷是禁区。”

“没有任何理由,禁区却是事实。”

“奉皇命吗?凭什么?”

“江湖人不知皇命,凭修为造诣划谷为禁。”

“在下希望谷主网开一面,恕我等误闯之罪,如何?”

“不可能,小娃娃。你,可留下待命,两个丫头即将处死,没有任何商量,你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谷主可看出在下岂是由人摆布的人吗?”

“那是你的事,本谷主管不了那么多,我只问我自己的行事,你是谁的门下?”

“银河钩翁王公的门人。”

“唔!你来头不小,原来是武林双奇的门人子弟,难怪敢闯入我极乐谷来送死。”

“在下无意打扰谷主仙居,乃是误……”

“拿下他!”阴阳老怪抢着发令。

白衣圣尼发出一声轻笑,一抖拂尘向前飘出。

“且慢!”君珂大吼,伸手抓起华山紫凤,扣住她的双臂,作势抡起。

白衣圣尼在他身前八尺止步,拂尘斜掌,娇笑道:“你叫也没用,没人要听你的。”

“你要听的,不要想贵门下活吗?”

“贫尼只问拿人,不问其他。”声落,人向前扑。

君珂一声长啸,双臂注入神功,但听风声呼呼,他将华山紫凤作为兵刃,欺进便扫。

白衣圣尼吃了一惊,拂尘上扬,几乎没撤回招式,差点儿拂掉华山紫凤的双脚,百忙中向旁闪出。

君珂再发怒吼,反手再次扫出。

华山紫凤急得浑身冷汗淋漓,心中叫苦连天,也把君珂恨死了,他怎能将她作为兵刃和白衣圣尼拚斗?岂不是存心要她的命么?昔日情义何在?

白衣圣尼投鼠忌器,她真不敢贸然下手,恐怕误伤了华山紫凤,被迫退了丈余。

阴阳老怪也脸色一变,叱道:“退!且等会儿。”

白衣圣尼闻声退出,有点讪讪然。

君珂一听老怪喝令妖尼后撤,心中大喜,老怪这一点不啻自暴弱点,立即停手后跃,向后喝道:“小妹,准备毙人,再和她们拼命。”

“好!”两位姑娘同声尖叫近,掌按在五妹十妹的天灵盖上,只消运劲向下一按,两女妖便要香消玉殒。

阴阳老怪脸色一寒,向石室姹女挥手。石室姹女到了坑口,向下发出一声尖啸。半刻,各处传来隐隐钟声。这是各就阵中本位的警号,九宫奇阵发动了。

老怪跨前两步,冷冰冰地说。“小畜生,你对本谷有大用,所以赐你恩典,留你不杀。放下人,休惹火了我。”

君珂凛然屹立,冷笑道:“在下没打算活着离开,但必须尽心力争取活命的机会。老怪,林某不是容易吓唬的人,不必枉费心机。来吧!咱们决一死战,看这囚室之中,究竟是你死抑或我活。”

“你要本谷主亲自下手擒你吗?”

“在下不管你是否亲自下手,凭手底下见真章。”

“放下人,三招之内,本谷主要你俯首就擒。”

“在下不想和你硬拼,你上。”

石室姹女有意无意地掏出腰中罗巾,微笑着轻轻拂动。君珂冷笑道:“妖妇,不必再用那下三滥玩意献宝,在下已有万全准备,不要枉费心机。”

石室姹女吃了一惊,向老怪说:“师父,他已在小妹们身上得到了解药了。”

阴阳老怪大怒,粉面生寒,像是罩上了一层浓霜,莲步徐移,迫进说:“待我擒住他之后,好好治他。”

君珂夷然无惧,作势将人抡起,说:“你们既名之为妖,自然是与人不同,少不了也缺乏人性,漠视门人子弟的死活.哼!只怕因这三个丫头的死,贵谷的门人子弟个个心寒,离心离德,谁还愿替你卖命,即使是被你的淫威所迫,无可奈何相随,总有一天物极必反,你将自食其果,死于门人子弟之手,这一天不会远了。妖妇,咱们拼了。”说完,他也向前迎去。

身后的崔小妹大叫道:“大哥,是否可先毙了这两个?我们也要上。”

阴阳老怪果然心中一懔,她不能不考虑到后果,万一真应了君珂的话,岂不可怕?她回想手下门人子弟的情形,由于平日御下太严,确是看出有点不对。像九妹许九如、十二妹洪景云,平日眉宇之间,就隐约可以看出有些不满的神色,这太可怕了,像腹中蕴藏着一团毒手,经常有爆发的可能。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经君珂用利害公然唆动,更是点着了火媒,日后如何防它?

她站住了,喝道:“且慢!你是银河钓翁的门人?”

“不错,在下已告诉你了。”

“令师可称为武林一代侠义英雄?”

“半点不假,你该有过耳闻。”

“怪!你为何要效小人行径,用我的门人做武器?”

“你们先用下三滥迷药将在下擒来,错在你们,在下以牙还牙,并无不可。”

这时,坑口绿影一闪,七妹飞跃而上,在老怪身侧行礼,神色紧张悴说:“禀师父,九妹失踪。”

“什么?”老怪惊叫。

“九妹失踪,未尽宫中枢无人主持。”

蓦地,白影一闪,上来了八妹,她一身白,急禀道:“禀师父,玉房宫机捩已毁,温柔乡中囚犯失去踪迹,九成儿是逃走了。”

阴阳老怪粉面铁青,挥手叫:“去!叫绛宫的人全行出动,搜,外面放起百虫瘴,防备外人进入。”

两女行礼退去,闪人坑中。

君珂哈哈狂笑道:“报应不爽,立刻有人反叛了,妙咦!哈哈!”

老怪一声怒叱,闪电似扑上,转扇一挥,风雷俱发,一阵无俦劲风迎面卷出,左手在扇下倏伸,两指风锐啸,射向君珂双肩。

君珂身不自主,被劲风迫退丈余,人踉跄右闪,将华山紫凤的身躯一举。“噗”一声,射向右肩的指风击中华山紫凤的前胸,两人又被震退三步。

华山紫凤如无银犀甲保护,可能胸前会被指风洞穿。

君珂大吃一惊,老怪功力的浑厚程度骇人听闻,无法抵挡。但他横了心,一声虎吼,抡起华山紫凤斜向上挥,人向前迫进。

老怪没料到君珂身法如是迅捷,反应超人,一指误中华山紫凤,心中骇然,向后急退道:“退!不可上,投鼠忌器。”

本来三妖皆向左右一分,想扑两位姑娘,被老怪一喝,突然退回原地。

君珂也止步不追,冷笑道:“一命换一命,送咱们出谷,咱们不为已甚。”

“放下人,你我先分个高下,再谈条件。银河钓翁之徒,难道不敢挺身而斗?”老怪狂怒着叫。

“出谷之后,咱们拼上三招。”君珂豪气勃发地答。

“先在这儿印证,三招你接下了,本谷主亲送你们出谷。”

“林某不是傻瓜,这儿不行,出谷再说。小妹们,我叫三声,三声一落,先毙人突围。”

“大哥,我们等着。”两位姑娘同声答。

“一!”他大叫。两位姑娘刁钻得紧,立即拍开五妹十妹的哑穴,左手一抓她们的乳房,痛得她们鬼叫连天。

“哎……呀!丫头,你……你要死!”五妹尖叫。

“哎……轻……轻些……”十妹也叫。

“二。”君珂大叫。

坑口绿影再闪,上来了七妹,急急地说:“九妹已将囚犯带走了,囚犯在谷东岭脊发出啸声追之不及。”

阴阳老怪脸色大变,向君珂大喝道:“随我来,本谷主送你出谷,在谷外你得接我三招。”

“在下断无逃避之理。”君珂朗声答。

“本谷一切,不许你向外张扬。”

“在下用不着张扬。”

“走!随我来。”

“且慢!”君珂大声说,又道:“话说在前头,如果谷主想沿途计算,请为贵门人打算,休误了她们的性命,任何举动,皆可两败俱伤,在下不得不先提醒谷主注意。”

“你废话什么?本谷主横行天下,阴阳老怪的名头岂是出尔反尔得来的?哼!即使让你先遁隐海角天涯,我也会将你找到,用不着在这儿计算你。你三人的性命怎么能及得上我的门人宝贵?走!”

君珂向两位姑娘招手,大声说:“挟人上路,手按心室之上,如有人袭击,立即下手,我们走!”

老怪在前,三妖在后,三盏宫灯进入地道,光度仍不够明亮,因没有任何反光之物,所以看去十分黯淡。君珂让两位姑娘先走,自己断后。

左盘右旋,时升时沉,走了不知许久,怪!似乎就是一条通道,并无岔路。当然啦!老怪带他们走的是宫外小径,每一处皆是死所,只是她知道投鼠忌器,不敢有所举动而已。

到了一处稍宽阔的地下室,蓦地,前面传出一声尖叫,接着“轰隆”一声大震,随又寂然。

老怪和三妖一惊,站住了。前面红影一闪,奔来一名身穿红色劲装少女,“铮”一声收了剑跪倒急声道:“禀师父,外面到了一个老怪物,不畏百虫瘴,功力超人,弟子们无法招架阻挡。”

“是什么人?”老怪讶然问。

“来人坚不吐露名号,是个肮脏老头儿,手中一根小竹杖,骇人听闻。”

“目下何在?”

“已占住了师姐的中堂,要找三位师姐答话,说是再不出面接待,他要捣毁我们的地底九宫了。”

老怪咦了一声说:“有这等事?能知道本谷地下九宫的人,天下间找不出三五个,唔!定然是你们擒来又逃了的什么银剑白龙,请来了救应。”

“不见有银剑白龙。”红衣少女答。

老怪回头对三妖挥手说:“你们上去应付,我带他们出宫。”

她们在商量,却没留意婉容的脸色变化,君珂也知道,来人是个肮脏老怪物,使用小竹杖,便猜想是四明怪客沈明昭到了,便上前靠近婉容,用肘碰她的肩膀。婉容也正转头看他,送过一朵会心的微笑。

三人跟着老怪,重新折向上行,不久,便看见前面现出了树影。

这儿是一座假山,向东一面,四周全是密林,古木参天,大雾弥漫。丈外不见人影。但鼻中唤出了另一种脂粉香,不用猜,四周定然隐伏不少女人。

雾中双方视野皆受限制,天下间还没有可透视浓雾的人,在雾中交手,除了凭耳力之外.一无所倚。女妖们所倚的是地形熟、以逸待劳而已。

天色大概已是卯牌正,七月天,卯牌正天色已是大明,但雾中却暗沉沉地,阳光已被树林和浓雾所掩。

君珂看到了树影,心中大定,说:“请问谷主。这儿已是地底九宫之外了,是么?”

老怪粉面生寒,阴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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