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镝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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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镝情潮-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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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九名女客人,你老人家以为我们是煞星上门么?放心啦!快去禀报。”

“请问诸位姑娘尊姓?可有名帖么?”

四妹噗嗤一笑道:“你老人家真够谨慎的,小女子姓佟,北方人氏。身为女人,怎会有名帖?请啦!”

“敝主人不在家,诸位……”

“老人家,别撒谎好不好?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的,金刀桑爷在家招待朋友,何必拒我们于门外呢?”

“姑娘……”

“好啦,老人家,不必再夹缠了,我们是银剑白龙的朋友,是应召前来助拳的。”

“诸位姑娘明鉴,敝主人封刀归隐十八年,一向不问外事,不认识什么白龙黑蛇……”

“老人家,你又撒谎了,金刀桑爷早年号称浔阳之虎,目下坐地分金银。这次银剑白龙在桑落洲下游,湖口附近江面大举做买卖,借贵府作为聚会群豪之所,自家人岂有不知之理?快去通报,不然银剑白龙会怪罪令主人不够朋友,岂不难堪?”

两人在斗口,其余八女则东张西望,目光透过园中的花木,也从中间花径直注三四十丈后的三进大庭院。

庭院中似乎不见人影,大门虚掩,侧院的房舍空阒无人,花格子小窗闭得紧紧地。

老苍头仍拦在园门后,但四妹向里走,他不敢迎面拦阻。男女授受不亲嘛!

“好吧!诸姑娘稍待,老奴且回禀二主人。”

“嘻嘻,该称二当家。二当家姓梦,绰号叫霸王鞭梦二爷。他在好说话,请啦!”老苍头回身走了。

四妹等他去远,回头低声说:“咱们来得好,正点子大概全在,银剑白龙小畜生也可能在这儿。十三妹,你不能一见面便光火,咱们要等他们全部现身,一网打尽。”

华山紫凤含笑点头道:“四姐放心,目下的十三妹已没有当年愚蠢了。”

“但愿如此。”

远处大门外台阶上,出现了一个黑髯飘飘的高大人影,举目向这儿凝望,大声喝道:“迎客呀!”

大门内鱼贯走出十二名黑衣大汉,随后又走出三名身穿灰袍,发眉皆白的雄伟老人,在台阶上泰然而立,背着手相候。

十二名黑衣大汉分成两列,步伐整齐地从花径直趋园门,两下里一分,抱拳躬身齐说:“敝主人有请诸位姑娘移玉,主人在大厅恭候芳驾,请。”

“有劳诸位大哥。”四妹点头含笑答。

九人泰然举步踏上花径,裙袂飘飘中,浓香四逸,中人欲醉。

先前发话迎客的黑髯人,突然向左侧大门,穿过左厢,举步如飞窜出左园,闪入左侧山坡密林之中。

他正要向山下走,想抄捷径走大林寺。蓦地,他踉跄刹住脚步,摇摇欲倒,他鼻中嗅入一缕奇怪的幽香,只觉一阵昏眩之感向他袭击,头重脚轻,不由他不止步。

他勉强站稳了,摇摇沉重的脑袋,张目前望。朦胧中,他看到一个白衣妙尼从三丈外大树干下闪出,正飘然举步向他接近,手中拂尘轻晃,粉面上媚笑如花,像幽灵般飘到他面前了。

“你……你是……是……”他呆呆地问,上身不住摇晃。

俏尼姑噗嗤一笑,妙曼地说:“贫尼出家人,要向宝宅化缘。

黑髯人举起沉重的手,吃力地晃动,说:“敝宅有……有要事,无人接……接待师……师姑师姑……”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檀樾所说的要事,想亦不会阻碍贫尼化缘之举。观檀樾气色不佳,晦纹白眉心直透天庭,定然在最近大祸临头,且迫在眉睫。檀樾去意匆匆,不走大门而越野而行,似乎身怀要事.如不是通风报信,定然是想避祸他方,是么?”

黑髯人似乎一呆,突向下一仆,喃喃地说:“胡……胡说八……八道……”

话未完,人已向前仆倒,百忙中仍伸手去撑地面,想减少跌倒的冲力。

“噗”一声,他的下颚挨了一足尖,俏尼姑脚下的多耳麻鞋,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记重击,不仅下颚粉碎,下半截脸部整个完蛋,一声未吭,人向上飞翻了一个倒斛斗,“叭匍”一声跌翻在地。

悄尼姑嘻嘻一笑,似乎对杀人极感快意,跨前一步,再飞一脚,将尸体踢入草丛中,冷冷地说:“浙西三妖做案,一向不留活口。别在九泉下怨贫尼心狠手辣,只能怨你自己该死。”

说完,一晃不见,仍闪入树后向下一蹲,幽香仍在空间里荡漾。

大厅中,三名白发老人看九女已到,立即含笑降阶相迎,中间老人一脸横肉,鹰目勾鼻红光满脸,看去不是善类。大刺刺地点头为礼,说:“诸位姑娘芳驾光临,老汉深感荣幸,寒舍蓬荜生辉。请移玉大厅,老朽候教。”

红衣四妹敛衽行礼,媚笑道:“小女于一行来得鲁莽,者前辈海涵。老前辈年登古稀,依然龙马精神,可喜可贺。”

“咦!姑娘似乎认得老朽?”老家伙讶然问。

“老前辈一代豪杰,金刀威镇宇内,十八年前老前辈未封刀之前,晚辈曾有幸一睹桑爷的风采。”

“咦!你多大岁数了?”金刀桑爷惑然问。看这女人年不过双十,十八年前如何能认识他浔阳之虎金刀桑爷?

“晚辈虚度三十二春,好教前辈见笑。”

一旁的另一老人接口道:“大哥,这儿不便,何不请姑娘们入厅说话。”

“二弟说得是,大哥糊涂了。呵呵!”金刀桑爷的笑声像枭啼,笑完向阶上举手虚引,又说道:“诸位姑娘请。”

红衣四妹闪过一旁,抬起洁白的纤手,辞让道:“晚辈不敢有僭,老前辈请。”

“老朽领路,请升阶。”

第十九章 临危深情

一行人在大厅落坐,除了四妹和主人客套外,其余八女皆含笑侧坐,极有教养地低首无言。

仆人献上香茗,金刀桑爷掀着白须发话了:“佟姑娘既是北方人氏,万里迢迢芳驾光临九江寒舍,真是为银剑白龙冷老弟台助拳而来么?”

红衣四妹含笑点头道:“敝姐妹在南京邀游,接获冷大侠传来柬帖,着晚辈速至九江府助拳,十万火急。可是……”

话未完,老家伙抢着说:“佟姑娘,冷老弟在九江府城设了三处联络站,而老朽这儿却非传信所在,姑娘如何会找来的?”

红衣四妹顾左右而言他,说:“老前辈,冷大侠目下何在?”

“他已跟随他的恩师青城炼气士,午前在桑落洲乘船下航,至雷池催促大蛟翻江神蛟速至,桑落洲会合,因传信已数天,还未见翻江神蛟大寨主前来。佟姑娘,请问姑娘是如何获知老朽的住所的?”

华山紫凤一听银剑白龙不在,大失所望,举秀目向红衣四妹看去,红衣四妹正向她送来一道神秘的眼波。她得到四妹的暗示,开始伸手到腰带上抽取绣帕揩拭嘴角,在她抽罗帕的刹那间,小指一挑,腰带上一个三角形的锦绣香囊,开始散发出一阵奇香的无色气体。原来她小指所挑处,正是香囊上端的一个小软塞,囊中藏了一个小钢管,塞除便散出了无形的毒烟。

红衣四妹明媚地一笑,往下说:“这并非奇事,乃是从九江府三处联络站得来的消息。”

“怪事,联络处不会告诉你们庐山的聚会所在。”

“桑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严刑迫供之下,铁打金刚也得吐实。”

金刀桑爷大惊失色,已听出口气不对,倏然站起,其余众人也变色起身,手按在刀把上准备动手。

“说!你们是何来路?”金刀桑爷沉喝。

红衣四妹冷冷一笑,神色冷然道:“我们乃是银剑白龙的死对头,小过节需当面结算。名号嘛,告诉你们并无不可,你听清了,免得忘记。浙西三妖的姐妹,我姓佟,其余的不必问啦。嘻嘻,这些人为何在大门厅中躺下了?不像话。”

她脸上的神色本来够冷,但笑声一起,她像是换了一张脸孔,俏极媚极甜极。在她笑靥如花中,大厅中一阵乱,最先一声不哼往地下躺的人,是在两侧伺候的十数名大汉,像倒了不少木雕菩萨,砰然有声。

也在她狠狠发话中,金刀桑爷已经知道大事不好,当第一名大汉倒下时,几与“浙西三妖’”四字同时出口。他不等红衣四妹说完,身形倏动,闪入内堂不见。

其余的人也不笨,先后屏住呼吸抽身向后厅门急掠,“浙西三妖”四字似有无穷的震撼力,撼动着他们的神经,再不撤走怎受得了?

紫影疾闪,跟踪追入了内堂,华山紫凤的冷酷语音,在空间里震荡:“如果你们逃得了,枉死城早该没有枉死鬼了,留下啦!你们的性命该替银剑白龙卖了。”

所有的女人向四面八方飞掠,九支长剑洒出朵朵银花,中毒倒地的人—一了帐了,杀入了内院。

红衣四妹随华山紫凤进入了内堂,劈而碰上了六名精壮大汉,六大汉让过了金刀桑爷,向前挺刀急截。

金刀桑爷向里狂奔,一面大叫:“老伴,取我的金刀来。快,先吞下一颗辟毒丹。”

两女身形疾逾电闪,长剑矢矫如龙,冲入了人丛,神龙向两侧舞爪张牙,一冲之下,六大汉张着怪眼挨剑倒地。

这九个月来,她们的进境委实惊人,令人刮目相看,判若两人。大概是阴阳老怪发了狠、将绝学已倾囊传授给她们了,她们的剑上,已可注入神功绝学。“摧枯大真力”,所以六把沉重的钢刀,根本禁受不起长剑的凌厉一击。

两人在刹那间,毙了六大汉,逼近至金刀桑爷的身后,眨眼即至,双方同时进入了穿堂。穿堂,这是介于大厅与后厅的所在,地方不大,光线也不充足。但陈设不多,正好动手。

红衣四妹追得最快,她发出一声银铃似的轻笑,身剑合一飞射而来,笑完叫:“纳命!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叫声中,长剑已到。

与桑爷同时逃出的另两名老人,知道已到了生死关头,脱身不易。拚啦!同时侧身,旋身,出袖。并肩大呼:“咱们拚了!”

他们身上未带兵刃,大袖便是他们防身的武器,袖出罡风乍起,如山力道狂涌而出。

袖风一触剑尖,剑发龙吟,稍一震鸣,即突入罡风之中,红衣四妹以一敌二,毫无所惧,她叫:“好!混元气功,但救不了你们的命。”

叫声中,剑化点点寒星,左右分张,分袭两老人腰胁。

两老人挫身闪避,左右游走。左首老人刚用凶猛的掌力拍偏袭到的剑影,向左飘走。

飘得好,刚撞上了后到的华山紫凤。她右手长剑急指对方胸膛突入,左手剑诀微抬,叫:“躺下!”

老人双袖齐拂,斜拂剑影,沉声叫:“不见得……”

叫声未落,一枚肉眼难辨的细小紫影,已从华山紫风的左手剑诀中飞出。从袖底空隙中一闪而入,从老人右胸侧没入体中不见,那是她的霸道暗器断魂毒针。

老人浑身一震,人向后略仰,嘎声绝望地叫:“好贱……贱妇,你……好毒的……”

华山紫风在对方大袖行将撒到的刹那间,剑急吞急吐,错过双袖,剑无情地刺入对方胸腹之间,厉声说:“你是银剑白龙的朋友,非死不可。”

剑突然一振,老人胸腹俱裂,再也支持不住,仰面砰然倒地。

几乎是同一瞬间,红衣四妹一声轻笑,在刹那间刺了另一老人五剑之多,同时得手。

内厅人影疾闪,奔出十来名劲装打扮的女人,最先踏入穿堂的,是一个皓首高大的老妇人,她右手中是一把冷电四射的长剑,左手是一把金光闪闪的沉重厚背金刀。人一露面,金刀已把前尖后飞出,叫:“接刀,让老娘收拾这些臭丫头。”

红衣四妹到了,她也叫:“老母狗,看谁收拾谁。”

两把长剑在刹那间挥出,“铮”一声脆鸣,火花四溅,老女人向右飘退,惊叫出声。

红衣四妹身形略挫,但立即闪电似的扑上,长剑化成一道长虹,一闪即至。

金刀桑爷接住金刀,眼角已瞥见老伴已陷绝地,一声怒啸,凶猛地反扑四妹身侧,刀发雷鸣,“刀劈华山”兜头便砍.他急啦!

红衣四妹不想与老女人同归于尽,人向侧闪,剑出“回头望月”旋身狂野地从刀影中抢攻金刀桑爷脑袋。

华山紫凤恰好到了,她一声不吭,乘老女人身躯仍无法稳住的机会,鬼魅似的到了老女人的身后。穿堂中光线本就不够亮,华山紫凤的身法却迅捷无伦,欺近至老女人身后,老女人仍浑如未觉。

老女人退势太急,身不由己,刹不住脚步,踉跄向后急退。

“哎……哟……”她叫,身形止住了,上身一仰,肚腹向前一挺。“当”一声,手中长剑坠地,眼珠向上一翻。她的肚腹前,露出尺长的一段剑尖,剑尖未沾丝毫血迹,夺目光华朦胧不清。

华山紫凤飞起一脚,将老女人的尸体踢倒,紫影一闪,她已进入了内院。

整座三进大庭院鬼哭神嚎,惨叫声惊心动魄。有些机伶鬼脚决,一看大事不妙,便拼老命往外窜,逃入了附近的树林。可是,外面林中还有五个更凶恶的女魔头,正分散在五方,逐个将逃出的人放翻在林内。

枯藤怪姥正点着山腾杖,从山上向下降,远远地便听到下面传来的惨叫声,这全古怪的老太婆,一向不过问别人的闲事,所到惨叫声无动于衷,仍以不徐不疾的身法向下降。

接近至树林了,惨叫声已渐趋平静,她喃喃边自语道:“金刀桑老贼可能遭报了,他与寒风掌冷小辈乃是八拜之交。早年狼狈为奸,无所不为,该受报应的。”

正走间,突见前面白影一闪,一个白衣白裙的女人背影从林影中射出,刚好截住一名从草中钻出的青衣大汉。

“哎……”青衣大汉只轻叫一声,踉跄倒退丈余,仰面便倒,在地下蹬了两下腿,便寂然不动。

枯藤怪姥一怔,讶然忖道:“咦!这白衣女人的身法好快,功力之高,不在我之下。相距八尺,竟能一袖将人击毙,了得。看这女人的背影,年岁不会太大,武林中出了一位这么年轻的高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她一面想,仍一面沿小径向前飘掠,距白衣女的身后,只有三丈余了。

白衣女人将尸体踢入草丛,并不曾回过头,冷冷地说:“送死的来了。这条黄泉道上,你是第一个外来的孤鬼野魂,来得好。”白衣女人说完,并未转身。

枯藤怪姥一怔,站住了,她额上的十字疤痕闪闪生光,怪眼连翻,心说:“这鬼女人可恶。她似乎认为我这庐山游客是桑家的客人,语气之狂傲,简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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