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马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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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马帮主-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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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那个……我要你的身体当酬劳,要你同我‘走婚’,咱们是、是童叟无欺、银货两讫……”都不晓得嘴里说出什么来了。
  “是吗?”凑唇重啄女子朱唇,忽又退开,他气息微紊道:“灌完那五碗‘醉千秋’,离去前,严老大说……你如此护我,当真是喜爱上我,没得商量了……这话属实,是不?”
  再一次亲吻她,在她张唇欲要迎近,痴迷地逸出叹息时,他却故技重施地退开,偏不如她愿。
  他在诱惑她。
  拿自身作饵,诱得她心发软、身子也跟着发软,然后去承认连她自个儿都还懵懵懂懂的事儿。
  “你要这么想,随你了……”促喘着,因他可恶的挑弄而所求不满,微恼,她干脆扑上他的身。
  玉铎元似乎早料到她会使这一招,她扑来,他张臂,先顺势往后倒,随即将她合身搂紧,再一个翻滚,变成他将她压在身下。
  地上原有薄雪,但火堆周围相当温暖,雪融作水渗进土里,露出枯干的草根。
  那张俯视她的男性面容似笑非笑,他眼睫原就密浓,此时更慵懒微敛,而底下那双眼……未免“桃花”得过了分。
  “是啊,我就喜爱你,长得这么秀色可餐的,我、我恨不得把你撕吞入——唔唔……唔……”
  奔急般的心音,随着徐长的呼息渐缓而下,他精劲平坦的胸膛终于回复寻常的起伏。
  从她连饮那五碗酒,然后到终是不能支持而跌下马背,他有种被人勒紧颈项、不能呼息的错觉,心瞬间吊到嗓眼,随时要从喉中蹦出一般。
  她在护他。
  不仅这一回,真要推敲,从她在枫林白芦坡出现开始,便一直相护。
  她的所作所为教人费疑猜,言语真假莫辨,好几次惹他、逗他、刁难他,然,护卫的心态却渐渐明显,教他反覆沉吟、多方低回。
  身为“玉家元主”,仰赖他生活的人多到数不清,从来都是他担起照料族众、为底下人排忧解难的责任,何时受谁保护?
  如今有个豪情又刁钻的女子,似大展飞翅的鹏鸟,直要将他护在羽翼下,这滋味在心头盘搅,陌生而奇异,他难以厘清心绪,只觉得……与她这么走在一块儿,也颇值得玩味。
  人生聚散无常,这“走婚”或者是最适合他俩的方式,一切顺其自然……
  在火堆边缠绵过一回后,他抱她避进羊皮帐内。
  两具年轻的身躯仍四肢交缠,裹在旧毯子里相互取暖。
  她的发八成是因为常常绑作麻花辫子,虽披散开来,发丝仍微微鬈着,尤其是翘翘的发尾,那弧度相当俏皮可人。
  他晓得她并未睡去,因她的指尖还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他的胸肌,画得他也同样不能合眼沉睡。
  假咳了咳,他深呼息,忽而道:“那年遇你……是我离家后的第三个年头,带着一把老月琴,拎着破旧包袱,走南闯北,四处游历……”
  喑哑话音一出,伏在他胸前的人儿似乎大为惊愕,忙把半掩在毯子里的小脸高高仰起。
  他觑见她瞠亮的清眸,连朱润唇瓣都不自觉张作一个小圆,心里不禁好笑。
  “真如你说的,身边若无盘缠,我就溜进客栈、饭馆,或直接蹲在街角,边弹琴唱词,叙述一个又一个悲惨的故事,赚几个施舍钱。曾经有个失明的老乞儿听过我的琴后,便执意收我作徒弟,把一身琴艺全教给我,靠着这技能,也让我流浪三个年头,没饿死。”
  石云秋越听越傻,怔望着他好半晌,全然无法想像他“流浪”的模样。
  “你……你为什么好好的玉家不待,四处跑?你这么做,家里人不担心吗?”
  他唇微勾。“因澄佛那身不寻常的能力,让他不方便出面管理族中之务,所以我虽非嫡系子弟,但很早就被选出、准备未来要接管玉家。澄佛比我可怜,自小,他便无法控制异能,闹得整个玉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直到稍长后,他开始学呼息吐纳的气法,才渐渐引异能为己用。”
  “但你藏得很好,掩过众人耳目,你的能力与玉澄佛不同。”石云秋低道,脸容前所未有的认真。
  “族中人不知情,所以他们选了我。”他苦笑了笑。“为接掌玉家,我从小学的东西比旁人多出十倍不止,想玩没得玩,想退缩不能退缩。十五岁那年,我蛮性一使,拎着老月琴要去流浪天涯,整整在外头晃了三年。”
  “啊?!”妙目又瞪圆了。
  “很怪吗?”
  石云秋低唔了声。“……没想到你会如此冲动。”
  “不是冲动,我想很久了。想早早去看山看水,就怕自己命太短,终究看不到梦中的天地。”
  他嗓音徐柔,但不知为何,她却浑身一颤。
  “你是……什么意思?”
  沉静的气味在小帐里流转,仅两人浅浅的呼息声相交。
  玉铎元忍不住拨弄她颊畔的发丝,在指间慢条斯理地缠绕,淡淡道:“我爹三十岁不到就过世了,暴毙而亡,找不出原因,他同样拥有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我小时听爹提过,祖父一样拥有异能,亦是仅活到二十多岁……我们这一支旁系子孙,尤其是男丁,命长的不多。”略顿。“我想……是因为召出那身薄光,使用它会对自身造成耗损,使用得越多,耗损便越快吧。除了这个可能,我想不出暴毙的理由。”
  脑顶硬生生挨了一记似的,石云秋耳中鸣鸣,脑子里思绪万千。
  她还以为,他隐瞒一身能耐,只为免除众人争夺的麻烦。
  唇几回掀合,她试过再试过,费尽气力才涩涩挤出话——
  “可是你、你已经活过三十了呀!你们玉家也真怪,要是你命不长,干嘛选你当什么‘玉家元主’?你少骗人了!”
  他静望她,轻捏她玉润的下巴,神情宁和。
  “我这一辈的玉家子弟共一十五人,挑出其中八人栽培。我的能力并非最强,但年岁确实最长,即便我不在了,‘玉家元主’永远都在。”
  石云秋咬唇,眸底兴起前所未有的执拗,一会儿才勉强出声。
  “总之你活过三十了,还有下一个三十,下下一个三十,你这一支旁系命长的不多,你、你偏偏就是命长的那一个!我……我……”喉头突然一梗,噎噎的,害她没法把话嚷完,真气。
  玉铎元被她胀红的脸蛋吓了一跳。
  石云秋不只红了脸,连眼眶都红了。
  她硬要撇开头,男人的长指蓦地扣紧她下颚,不教她闪避。
  火大了!
  这算什么?!
  “王八蛋!我做牛做马、好不容易才得到你这块上等肉,都还没啃个尽兴、玩个痛快,你敢给我死,还有没有江湖道义?!”一股气冲出胸房、冲开喉咙,她喊着,没察觉那股气冲出两眸,竟化作珠泪。
  她更怒,捶他胸膛一拳。
  “你敢死,我就去刨你玉家坟头,把你祖宗十八代的尸骨全给挖出来鞭尸!玉铎元,我说到做到!再有,咱两帮人马合作的事立即告吹,你玉家永远也别想走通西南域外,别想!”
  玉铎元左胸剧撼,不是因她要胁的言语,而是她止也难止的泪串。
  她在哭……
  泪如泉涌。
  “石云秋……”低唤,他不禁翻身再次压住她,双臂压住她耳畔的乌丝,在幽暗中一瞬也不瞬地凝注那双倔强的湿眸。
  “王八蛋——”她还要骂。
  他叹气,竟是笑了,俊瞳足能勾人魂,热唇煨在她嘴边低问:“即便如此,你还要跟我这个王八蛋‘走婚’、怀我的孩子吗?”
  “是我的孩子……”声嗓有些破碎,她张嘴咬人,柔身却已挺向他。
  他喉中滚出野兽般的粗喘,欲望胀热,一下子便寻到那交合处,沾染湿润,跌进蜜暖暖的所在,充实了她。
  “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他把话密密吐进她的檀口里。
  “玉铎元……”
  于是,落在湖原的这个小小洼地,春提前来访了,羊皮小帐里人影缠绵,风去了很远的地方,把雪也吹远了……
  第八章  一日心期千劫在
  解决“星宿海”这边的事后,走域外之举确实较无后顾之忧,玉铎元随着石云秋返回“霸寨”。
  “霸寨”沿山壁斜坡而建,处地势之利,易守难攻。里边的生活其实与寻常庄寨无异,男主外、女主内,大小汉子们打着“霸寨马帮”的旗号为人走货,男人在外挣钱,女人就守着寨子,染布、织布、采茶、照顾老人、带带孩子,生活平淡朴实,与世无争。
  回到寨里,骡马都养壮了,大小汉子们早作好出走域外的准备,好些个还兴奋得连着几晚不能睡。
  再等了五日,玉家的人手终于由那几位“霸寨马帮”的人领着赶来,双方人马会合重整,两日后,一百二十匹的骡与马正式出发走西南域外。
  这条路艰险困难,非能想像,大伙儿早心知肚明。
  但只要走穿它,那些险恶山水的另一端,有无数好东西在那儿等着。
  玉家主要是寻觅新矿源,玉也好、奇石亦可,未雕琢的浑玉与已雕刻的成品都在猎取范围内;而“霸寨马帮”要的就简单了,只要中原汉土没有的稀奇玩意儿,全在采买的货单里。
  以往不是没有商队试图走穿西南域外,但遇上的天灾人祸多到数不尽,山洪、雪崩、土匪杀人越货等等,再加上赶马人没照料好骡马,常是走不过半途,人与骡马便要折损大半。
  玉铎元一直按捺不动,如今找到“霸寨马帮”领路相助,对此次冒险才有了八成以上的把握。
  他们在飘小雪的时日启程,选了一头有路途经验的健壮母骡当头骡,驮着中原的茶叶、布疋、烟草等等货,踏向未知的旅途。
  穿山、涉水,行走于谷地和砾漠、山棱与高原,行行复行行。
  隆冬飘雪之际,长长队伍在鹅毛飞雪中咬牙前进,曾经有几回,即便如莫老爹这种老手都要踌躇不前、束手无策,常是石云秋冲作第一。
  她总如此,浑身是劲儿,骑着她那匹枣红大马当前锋。
  玉铎元多少明白了,终于弄懂马帮的汉子们为何甘心情愿称她一声“头儿”。
  她有苦先尝、有难先当,说要走域外,一旦决定便不退缩,管前头横着什么困难,咬牙尽管行去便是,踌躇无益。
  她胆子够大,行径够狠,尤其是对自己发狠。
  在毫无一物可攀附的纵谷湍流中,她可以为了让人货顺利渡川,命手下把粗麻绳紧系在巨石上,跟着把粗绳另一端绑在身上、纵马横跃江面,直至对岸,硬是拉起一条勉强能抓握的过江溜索。
  途中也曾遇盗匪,她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每次全拿命在拚,啥儿也不管,专打对方的当家。
  即便打斗时受了些伤,她也吊儿郎当笑道——
  “头儿”只能有一个,有她这个“头儿”,就万不能教对方也有“头儿”!
  当真教他啼笑皆非啊!
  内心对她……对她……他不会说,总之有什么东西凿深了,刻在他心版上,很痛,也很痛快。
  然后,像是也习惯她的狠劲,或者,是被她的狠劲“带坏”了,他愈来愈有浑不怕、往前冲的气魄,仿彿回到年少在外流浪的那些岁月,尽管颠沛困顿、吃足苦头,却也能日日击琴而歌。
  一路风风雨雨,冬雪飘尽,春临大地,一行人在初春时候抵达域外第一个小国。
  万事起头难,自从寻到那个小国,在王城中落脚整整一个月后,马队再次启程,走往邻近第二、第三个异域时,一切似乎变得容易至极。
  域外的风俗民情全然异于汉土,男人多轮廓深邃、挺拔强悍,姑娘家则娇娆美丽、能歌能舞,怎么看、怎么有味儿。
  众人在小国王城住下的某一日,她舆他午后同游城中闹市,经过一条两旁装饰得甚为华丽的青石街道,两旁多是美丽姑娘挥帕、抛媚眼,连窗台都露出不少只滑嫩藕臂招揽客人,不需问也能知晓,那是当地有名的花街。
  沿途过去,起码有十来个美姑娘上前拉扯他衣袖,挽留再挽留,对他大献殷勤、猛抛媚眼儿。
  他自始至终冷淡着脸,一一拔开那些陆续缠上的香手,她竟只是笑,看好戏般笑得前俯后仰,不能抑制。
  “喜欢那样的美姑娘吗?”她问。“倘若有看上眼的,那就要来吧,快活个一次、两次无所谓,我成全你。”
  闻言,他怒火攻心,死瞪着,也不知究竟气恨她什么?
  她笑笑又道:“唉,没想到域外的男人长得这么好,粗犷高大、五官深邃,嗯……就这样办吧,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去找合意的姑娘,我去寻称心的汉子,难得到此一游,总得尽兴些,是吧?”
  是吧?是吧?
  是、是个他……姥姥的吧!
  她还真敢说!
  玉铎元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被气昏的一天,无奈脑子晕得厉害,他眼前一片红雾,然后在下一瞬清醒过来时,便望见她好不得意的笑脸。
  这一晚,他疯了似地抱她。
  她狠,他也狠。
  两人像春天野地里发情的兽,相互啃咬吮弄,即便满身伤也不在乎。恼恨中有着浓情,化不开的浓意,恨恨地直想往对方身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再痛也畅意。
  “你吃醋了吗?不想让我找其他男人……”跨骑着他,她神情迷乱,嘴角有抹得意的笑。
  或者是恼羞成怒,又或者……他不觉间也把她瞧作自己的属物,既是“走婚”了,就得守着双方该有的忠诚,可她、她……她好样儿的,存心惹火他吗?
  “我会被你搞死……”她虚软低喃,汗湿的身子瘫在他底下,颜红如醉。
  他不再是淡情的玉铎元,他有血、有肉、有妒意和欲火。
  那一晚,他们当真死过,死在彼此怀里。
  昏昏然又茫茫然,两具裸躯交缠无歇,谁也不让谁,谁都想攻破谁,结果双赢也双输。她似乎哭了,又笑又哭,紧搂着他不能放;而他满心颤栗,浑浑然不能自己,只晓得抱紧怀中女体,在她深处尽情解放、恣意腾飞。
  尔后,春去夏来,经历大半年的走域外,该探的事探得了,该采买的货全收拾妥当,一行人往来时路返回时,时节已到盛夏时分。
  回程的景致美如画。
  原先许多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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