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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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传-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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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嘉祥不等他的信启。匆匆带了弟妇与保镖动身,在道义上,他没有任何责任,吉凶祸福皆与他无关。

那么、他为了什么?

为了看不惯那些白道英雄的嘴脸?为了报被京都三英暗算折辱之恨?

他被这些似是而的想法,弄得啼笑皆非,想起来似乎合情合理的,却又并不尽然如此。

白道英雄的嘴脸,他见过太多了,快剑,冷剑两位仁兄便是典型代表,他犯得着生气么?

栽在京都三英手中,一时大意失风算不了一回事,以往他不是没有栽过,一次教训一次乖。以后不再上当就是了。

不管是何种理由,他追来了,这是比青天白日还要明白的事,饿了一天,肚中正闹空城计呢:

他突然掏出一颗丹丸,展颜一笑道:“也许,我是为了这颗丹丸而来。”

他收妥丹丸,自语道:“且找地方歇息一宵,我要证实这件事。”

策马驰入一处山谷,他看到了金黄色的麦田,也看到了小径,不由精神一振。

红日已接近西山头,小径前,出现一座土寨,看到一排排茅屋顶,犬吠声震耳。

岔道上转出一位荷锄的老村夫,看到驰来的人马,怔住了。

他缓下坐骑、在丈外扳鞍下马。

他向惊讶的老村夫抱拳施礼,笑问:“大叔请了,小可深山迷途,冒昧误闯贵地,请问这里是何处?尚请指引。

老村夫放下肩上的锄头,脸上仍有疑云,说:“这里是横岭不沟里,敝处小地方叫桐谷寨?咦!客官从何处来的?”

“小可从乐平来……”

“咦!乐平,远着呢!”

“小可要到犀牙山。”

“哦!你是说楼霞山,在西北四十余里。”

“哎呀!赶过头了?”

“是的,你怎么会到了这里?这里往南有一条路,可到京师的顺德府。”

“真是昏了头。哦!大叔,贵地是否有一座落星庄?”他苦笑着问。

老村夫点头道:“有,往西南翻第四座山。有一片平阳。那就是落星庄。其实,那儿不叫落星庄,叫星岭,只有十余户人家。

幸亏你问我,不然没有人知道落星庄。老汉十余年前曾经到过此地,偶然听到一位小娃娃向玩伴提起而已,该地的人只叫星岭。”

“谢谢大叔指引。小可想打扰大叔,在贵地借宿一宵,务请方便。”

老村夫呵呵一笑,说:“小事情,只怕山居简陋。粗茶洋饭有慢佳客。敝地因处荒山野岭,居民极少外出,也极少有人光临敝地,哥儿光临、老汉万分欢迎。”

“谢谢大叔方便。”他由衷地道谢。

他牵了坐骑,随在老村夫身后向寨门走,一面问:“小可姓辛名文昭,从山东来。请问大叔尊姓?”

“老汉姓王,祖籍顺德府,祖上因避兵乱迁来,已经四代了,不打算再回去啦!山里日子容易过哪!”

他呵呵一笑,说:“不错,山里面遗世而孤立.日子容易过,除了向太行山的好汉完粮之外,可说毫无干扰。”

王大叔脸色一变,正色说:“辛哥儿,希望你不是为太行山的好汉而来。”

“小的与他们一无交情,二无过节。”

“这几天正是巡山期……”

“大叔请放心,要是他们恰好来查,小可会向他们讨份交情,与大叔绝无妨碍。”

“那就好,老汉放心了。”

次日一早,他重谢主人后上道。

近午时分,两位姑娘找到了桐谷寨。

口口  口口  口口

山区中,申秘的人影飘忽如鬼魅。

巳牌左右,辛文昭一人一骑,踏入星岭的谷口。

在这一带,知道星岭也叫落星庄的人,少之支少,外人更是无从得悉。辛文昭知道落星庄,当然也知道星岭,只是从未来过,信口问问而已。

当他知道落星庄就在左近时,心中一动,油然兴起向人求助的念头,找地头蛇打听牟嘉祥的消息,岂不比单人独马乱闯好得多?

独木不成林,他人生地不熟。在这陌生的丛莽中摸索,不啻是在大海里捞针,委实失策。

这是一处方圆二十里的山谷,王老人说是平阳,其实只是山势稍为平坦的谷中盆地而已,不算是平阳。

落星庄像一座土寨,但不是建在高处而是在谷底,丈余高的寨培,围着三四十座茅屋,如此而已。

这里,距离最近的城镇也有百里左右,有些人一辈子也末到过城市,生于斯长于斯,与草木同腐,与山水为邻,与兽禽终老。

活着,没有人知道;死了,象池搪里消失了一个泡沫。

谷内传来轻快的马蹄声,辛文昭一怔,勒住坐骑倾听片刻,自语道:“有五匹马小驰而来,难道是牟嘉祥他们先来了?”

小径转向处,五匹健马鱼贯出现。

五骑浑身黑衣,佩了单刀,领先的中年骑士鞍旁有只特制插袋,插了一面天青色小三角旗,上面绣了一个红字“巡”。

“原来是太行山的巡山喽罗。”他恍然地说。

太行山自古以来,就是绿林匪盗们的安乐窝,山深林密,与世相隔,方圆数千里、号称绝地。

地跨三省,深山内别有洞天,即使出动百万大军,也无法肃清在内盘踞的贼人。兵来匪遁,兵去贼来,剿不胜剿不如不剿,只要他们不成群结队出山攻城掠地,官府也就乐得清闲了。

五骑也发现了他,急驰而至,五匹马左右一分,领先的骑士策马从中接近,在三丈外驻马,沉声问:“哪条线上的?亮万。”

他泰然一笑,宏声道:“在下姓辛名文昭,至贵地访友。

呵呵!星岭至贵山黄沙岭大寨远在五六十里外,因此无暇至贵寨投贴拜山,请见凉。”

骑士一怔,讶然道:“尊驾是四海邪神?”

他抱拳笑道:“正是区区。”

骑士再问:“尊驾是独自前来的?可有同伴。”

他坦然地说:“在犀牙山以北,在下有同伴,但是已经失散了,目下不知在何处。”

“尊驾如果是访友,咱们欢迎。”骑士颇为友好地说。

“在下欲至星岭,确是访友而来。三手灵官杜兄隐修星岭,在下三年前曾经与他通过音讯。”

“哦!杜兄的朋友,咱们更是欢迎。杜兄三天前刚从敝寨返家,辛兄来得恰是时候。兄弟周永,愿为辛兄领路。”

“哦!原来是夺魂刀周永,久仰久仰,幸会幸会。周兄如有要事,不敢劳驾,兄弟找得到。”

“呵呵!别客气,咱们这就走。”

两人并肩小驰.夺魂刀一面走一面说:“辛兄游戏战风尘,名动江湖,敝山有不少兄弟,对辛兄颇为推崇.如果有暇、务请至敝寨小住,弟兄们也可与辛兄亲近亲近。”

“兄弟要到太原访友,他日有缘,定至责寨拜会贵山弟兄。”他客气地拒绝。’

“只要辛兄肯贵光,太行山九山十八寨的弟兄,皆欢迎辛兄光顾。哦!辛兄可认识笑头陀?”

“笑头陀悟光?闻名而已,无缘一见。兄弟最讨厌那些沽名钓誉之徒,笑头陀就是沽名钓誉者之一。

镇日摆出白道高僧的嘴脸.死抱着除恶务尽的活招牌。专与江湖亡命为难,却不敢向那些高手邪魔讨公道.他算啥玩意。”他悻悻地说。

他已在半月前混入山区,咱们正在留意他。”,夺魂刀冷冷地说,哼了一声又道:“只要他敢来讨野火,他就别想回去啦!近来乐平附近,来了不少神秘人物,他们总算很自爱,不敢偷越鹿谷河以南地段。”

“你们要阻止那些人?”

“山寨五十里以外,不禁外人接近,只要他们守规矩,咱们不打算过问。”

“兄弟知道这些人?”

“咦!辛兄……”(Luo Hui Jun:???)

“嗯!全是白道名宿高手,大概他们吃了老虎胆,要到敝寨讨野火啦!”

“他们不是为贵寨而来。是搜寻三眼狂生。”

“哦!三眼狂生夏侯津?见鬼!三眼狂生怎会躲到咱们太行山来。”

“他们确是为三眼狂生而来,矮方朔居然迫我替他卖命,可笑极了。”

“哦!希望他们真是为三眼狂生而来,咱们并不希望与那些白道英雄拼老命。”

“听说金翅大鹏也来了。”辛文昭将牟嘉祥的事说了。

夺魂刀哈哈狂笑,笑完说:“辛兄,你上当了。牟嘉祥东主已经到南京去了,已经走了半个月,听说是替几位狗官鉴定在荆山出土的璞玉。

至于金翅大鹏,一百棍子也难将他打出京师。

目下他替几个狗官保镖,对付一些激于义愤行刺狗官的江湖好汉,已经疲于奔命,哪有闲工夫离开京师?”

他那两个宝贝儿子,替厂卫效忠远走江南,追辑一个行刺狗官姓艾的人,据说焦头烂额交不了差,说不定得将所有的好友往南请,哪有闲工夫到咱们太行山来挖草根树皮?你上当了。”

他大感意外,间:“周兄的消息可靠么?”

夺魂刀发出一阵狂笑,说:“咱们九山十八寨,分布在京师河南,所派的眼线更是遍布南北,对那些江湖名人贪官污吏,与及一方财主的行踪底细,如果未能摸清,还用混么?”

辛文绍怒气往上冲,发出一声愤极的咒骂,咬牙切齿道:“这些狗东西可恶!我明白了,这是一场卑鄙的骗局,他们是冲着我而来的。好!咱们走着瞧。周兄,兄弟向你套一份交情。”

“辛兄的意思……”

“那些人的事,请贵山不必过问,兄弟要称称他们的斤两,看我四海邪神是不是善男信女。”

“这……”

“周兄,兄弟对付得了。”

“好吧!辛兄,依你。”夺魂刀慨然地说。

“那么,周兄请不要陪兄弟前往了。”

夺魂刀勒住缰,豪笑道:“也好,这样比较方便些。请代我向三手灵官杜兄致侯,不送了。”

“兄弟多感盛情,容当后报。”他抱拳施礼道谢。

“一切小心珍重,后会有期。”夺魂刀叮嘱而别。

…………………………………………………

第五十三章

寨门闭得紧紧的,气氛大异往昔,寨门楼上,有两三个人目迎驰来的辛文昭,并未打算开门接纳外人。

这在山区的村寨来说,显得有点不正常。平时,是欢迎外客入寨歇息的。

他在门外下马,向上面三个脸色并不友好的人说:“大哥们,借光打扰贵寨,请准予入内。”

一名中年人大着嗓门说:“客人有何贵干?本寨一不当路,二不成集,概不接待外客。”

“哦,原来如此。在下姓辛名文昭,前来访友,请告之杜伯豪一声,说故友四海邪神前来拜望。”

“哦!原来是壮爷的朋友,请稍候。”

不久,寨门开处,涌出八名村夫打扮的人。

领先那人身高八尺、豹头环眼虬髯猬立,年约五十出头,大踏步抡近豪笑道,“辛兄弟,真是你,好啊!今天是什么风,哈哈!兄弟一向可好?”

他抱拳为礼,笑道:“杜大哥,气色大佳。咦!真的作田舍翁了?途经贵地,特地前来问候。哦!嫂夫人与令郎必定安好,是否又添丁了?”

“托福托福,去年又添了个小子。兄弟,有友伴同来么?”

“小弟闯荡江湖以来,从不与人结伴,杜兄怎么忘了?”

“近几天来风雨满山,有不少人在北面一带出没,是否与兄弟你有关?”

“有我一份。但小弟是昨日到的,栽得很惨,在鬼门关内外跑了一趟。见了鬼了,居然有人看上我这块料,用阴谋诡计坑害我这人见人厌的邪神,可恼。”

三干灵官怪笑着说:“兄弟从黄沙岭返家不足三天,得到风声才赶回来的。走!到舍下再说。”

“呵呵!小弟以为你要下逐客令呢!”

“笑话了,兄弟,你以为我是个怕事的人?走!”

三手灵官的家在寨东首,三进茅屋、简单朴素。

一妻两子人丁不多。耕种谷东百十亩山田,相当清苦,任何人也难相信一个纵横江湖十余年的江湖大豪,能过这种清苦的生活。

但三手灵官不但过得惯,而且过得很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在乎暴风雨后的平静生活。

两人交情深厚,做兄弟的依礼向大嫂问好,送上一份厚礼给两位侄儿作见面礼。杜大嫂是个农家出身、不会武功的贤慧女人。

家里有两位长工,仅负责田里的话计.杜大嫂能将这个家整理得整齐清洁,相夫教子颇不简单。

三手灵官绝口不提江湖的事,只说说田地里的收成.似乎对近年来的隐居生活颇为满意。

当晚,杜大嫂整置一桌酒菜,替辛文昭接风,请来了右邻的好邻居戚成均相陪。

戚成均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壮年人,不但与三手灵官是好邻居,两家的山田也相毗邻。

辛文昭第一眼便对戚成均颇有好感。粗眉大眼一表非俗。脸色如古铜,一看便知曾在田地里经过日晒风吹的磨练。手长脚长雄壮如山,笑脸常挂谈吐不凡。

三个文人谈书,三个屠夫谈猪。三个庄稼汉自然谈庄稼。可是,辛文昭却不是庄稼汉,三手灵官也是半路出家的种田郎,席间,终于谈上了江湖事。

戚成均自认是庄稼汉,对江湖事插不上嘴。

辛文昭喝干了碗中酒,笑问:“杜大哥三天前从黄沙岭返家,是不是与山寨中的朋友攀上了交情。”

三手灵官苦笑着说:“兄弟并不是隐姓埋名逃世的人,在这里种田只回眼前清静而已。山寨的朋友不需要我这种材料.兄弟更无意改行在刀口上讨吃食。

你知道,江湖人进山生根落叶,难免引人怀疑。山寨里的绿林好汉对咱们这些卧榻旁的江湖混混,虽不致于轻视,但也不敢大意。

他们的看法是,不是敌人就是朋友。因此,兄弟不得不略为敷衍,不时前往走动走动,交几个朋友作为后援,如此而已。”

辛文昭转向戚成均笑问:“戚兄不是本地人吧?”

戚成均泰然地笑:“不是,但来了好些年了。”

他饱含深意地笑笑,又问:“戚兄也在逃世避俗?”

戚成均神色不变,笑道:“老实说,在山区落户的人,差不多都有一本苦经,有些是为了逃荒.有些是为了避仇避祸.避官府避谣役等等。不然,谁愿与草木同腐,谁愿丢掉老根在此与禽兽为伍?”

三手灵官赶忙岔开话题道:“趋吉避凶,乃是人与禽兽所共有的求生本能,这些事说来无趣已极。辛兄弟,是否打算成家。”

辛文昭大笑说:“等小弟厌卷了江湖生涯、再谈成家尚未为晚。也许,我会搬来与诸位一同开山垦地呢!哈哈!”

“你不怕有人上门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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