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二人齐声应道，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固执的令人有点头痛。
“天心，这几日来罗菱纱所在地灭世宗那边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春歌将视线从言明两兄弟身上移开，落在了天心身上，如此问道。
留渺儿，派天心
“罗菱纱与灭世宗的人此刻正居住在城南十里外，曾经是柳家名下的一处庄园内，暂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不过，近几日内，似乎有不少的灭世宗之人，去了北城门方向的林子转悠了数日，似乎在找什么。”天心应道。
“城北？”春歌眉梢微微一皱，沉默片刻后，问道：“如今京城所在，属于凌绝顶的人，来了多少？”
“除去我等几人以及那些依附的人之外，另外还有岛中四十九人到达，并且隐在暗处，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天心道。
“如此人数倒也够了。”春歌微微点了点头道，转而说道：“吩咐下去，密切关注城北那处地方的异状，一旦有何发现，立即禀报。另外，如今罗菱纱这位灭世宗宗主已经来到京城，想来灭世宗那处定然守备较为薄弱，正是查探的大好时机。天心，此事交给你去处理，顺带寻找那样东西是否在那，若是寻到你可自行处理，若是事情棘手，切不可鲁莽行事，知道吗？”春歌命令道。
只见天心稍作犹豫，望了望春歌之后，再看了看渺儿以及言明两兄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是。”
“即刻动身，不得有误。另外言明、言曲，你二人与渺儿暂时留在此处，待得时机一到，我另有安排。”
“是，大人。”二人行礼道。
“渺儿留下护法，你们各自忙去，我要时刻知道京城中的一切事情，言明，你应该不需要我如何教你吧。”
“言明定会处理妥当。”
“很好，退下吧。”春歌说着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只留下渺儿一人护法。
……
夜色寂寂，眨眼已是亥时三刻，今天的京城忽而下起了大雨，让这个秋天微微有了些寒意。
雨水淅沥沥的下着，位于皇宫北边角落，较为僻静的孝陵殿中，此刻却莫名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可见坚硬的地板微微震动一下，抖起一抹灰尘，扩散开来。
冯老求见①
外头偶然走过的年轻太监，在听见殿内传来的异样声音后，随之打开了紧闭的房门，举着灯笼照入阴暗的大殿之中，不由被殿中的阴暗气氛弄得有几分毛骨悚然。
正当这位太监准备进去查探一番时，却听得天空一声炸雷响起，着实吓了这名年轻的太监一跳，惊吓之余不由将伸入大殿的脚收了回来，搓了搓有些冰冷的手臂，咽了口口水，最终还是放弃一探究竟的念头，将门关上。
正当大殿的房门刚刚关上的瞬间，却见一抹红光微微一闪，正巧撞在关上的门板上，虽然不曾发出什么声音，却见那原本完整点门板上忽而缺了一角，不但如此，缺角的位置还不时的冒出一股淡淡的绿烟，渐渐的腐蚀着门板，而大殿中的角落内，一个类似老鼠洞的地方，却忽而闪过一抹诡异的绿光，随之消失无踪。
“咳咳……”正在批阅奏章的晋韶华忽而轻咳起来，脸色微微泛红。
“皇上，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不如唤御医来瞅一瞅吧，毕竟龙体重要。”太监总管李顺德端过一杯热忽忽的参茶，略显不放心的说道。
“只是轻微的咳嗽而已，喝点茶水应该就会无碍，不需要叫太医那么麻烦。”晋韶华摇了摇头，拒绝了李顺德的好意。
“可是……”李顺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正在此时，却见御书房外一名侍卫站在门口，李顺德随即走上前去，在听得侍卫汇报之后，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讶异之色。
在遣退侍卫之后，随即走到晋韶华的跟前开口说道：“皇上，医圣在外求见？”
“医圣？”忽而冯老求见，晋韶华也颇是意外。这几日来冯老虽然住在宫中，一般也是他亲自去见对方，这还是冯老第一次来见他，这怎会不令他意外。
“有请！”晋韶华微愣过后，放下手中的折子如此说道。
“是。”李顺德应道，随即转身离去，片刻之后，就已经带来冯老。
冯老求见②
刚刚来到御书房，并且见到晋韶华的冯大夫先是望了一眼晋韶华的面色，眉梢微微一皱，忽而直接走了上来。
“大胆！”李顺德大喝一声挡在了冯大夫跟前，并未因为冯大夫医圣的身份而犹豫，做好了护主的准备。
“李顺德，退下。”晋韶华目视着冯老的眼眸，挥手示意李顺德退下。
“可是……”李顺德回身，眼中满是犹豫之色。
“朕命你退下。”晋韶华面色一沉，喝道。
“是。”无可奈何下，李顺德只能退到一旁，眼看着冯大夫走到了晋韶华的跟前，扫了一眼桌面上的参茶，伸手将参茶倒去，在空置的杯中倒了一杯清水，抛入一粒淡绿色的药丸搅匀后，凝望着晋韶华的双眸，从腰间抽出了匕首，递给他，开口说道：“滴血在杯中。”
晋韶华望了眼冯老手中的匕首，不曾犹豫便在手指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将水滴落在杯中，却见原本淡绿色的液体的色泽变得成更深的墨绿色。
“果然。”冯老望了眼杯中的色泽，露出一副早有预料的神色。
“这是……”晋韶华不解的望了眼杯中的液体，如此问道。
“在看见上次那些奇怪的生物之后，我就有些担心，经过这几日来的观察后，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异样，直至今日下午见过你之后，就觉得有些不放心，故此来查看一番，没想到那日的事情，居然只对你一人有了影响。”冯老面色沉重的说道。
“医圣，您老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他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难道不是简单的风寒？”李顺德略显焦急的问道。
“虽然我还没弄清楚到底为何独独你一人有了反应，若只是意外倒还好，若是刻意的安排……”冯老目光为之一凛，接着说道：“恐怕皇宫已经不安全，而你的安危恐怕也需要多加注意了。”
“难道有人要对皇上不利？”李顺德脸色一边，顿时失了方寸，“不行，皇上绝对不能有事，老奴即刻安排人护驾，不行，普通高手恐怕还不行，还要找更加厉害的护卫才行……”
渺儿深夜到访
“李顺德，安静点。”晋韶华无奈的制止了李顺德的惊慌失措，转而问道：“医圣可有办法治疗朕此刻的状况？”
“若是没有能力自然不会来此，这是解药，服下后出一身汗就没事了。不过，为防万一你还是早作准备为妙。”冯老说着将手中的解药交给了一旁候着的李顺德，提醒道。。
“多谢，朕会注意的。”晋韶华点了点头，表示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那我先回去了，若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直接来找我，至于御医嘛，还是等事情结束之后，在找吧。若是没有适合保护的人手，不如与我们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冯老想了想后，如此建议道。
“嗯，朕会考虑的。”晋韶华笑了笑道，却并未有立刻作出决定。
“那老夫就先行告辞了。”冯老微微点了点头后，随即转身离去。
在冯老离开之后，晋韶华也服下了冯老留下的解药，随着身体一阵发热之后，干脆放下了折子，不再批阅，而是选择了休息。
而刚从晋韶华回来的冯老，刚踏入自己的房间，却见一个陌生的女子居然坐在他的房内，却感觉不到一丝敌意，似乎在此久候多时。
“不知姑娘深夜到访，有何贵干？”冯老并未因为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而显露出慌张之色，反倒是询问对方的目的。
“医圣不愧是医圣，好胆量。请容我自我介绍，我叫渺儿，来自凌绝顶。”渺儿淡笑着说道。
“凌绝顶！？”冯老眉梢微微一挑。
“是的，凌绝顶。”渺儿点了点头道。
“那不知姑娘深夜到访又是为何？”
“也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代为转交两样东西给医圣您。”渺儿道。
“转交两样东西给我？”冯老微微一愣，有些意外。
“是的。”渺儿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两个锦囊递给了冯老。
“这是……”冯老明显感觉到锦囊中的触觉各不相同，一个中应该是粉末状的物体，另一个却是药丸大小的东西。
不知不觉，说得太多
难不成是药？
冯老脑海中率先闪过的却是这个怀疑，可是嗅了嗅锦囊的味道却并无药味，反倒是其中粉末状那个锦囊更像是一个香囊，这无疑令他彻底糊涂了。
“医圣可是认为这是药？”渺儿见冯老的举动后，淡笑着问道。
“没错，我确实有这样的怀疑，可是，这锦囊中却并未有药味，反倒是这个锦囊更像是香囊，散发着腻人心脾的淡淡香气，颇是舒服。”冯老也并不觉得丢脸，反倒是承认了自己的猜想，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其实，医圣您的想法也没错，这两个的确是药，却是我凌绝顶独有的药剂。香气那个，你可以将其洒在重要之人的身上，只需要一点，香味可持续半个月之久，在这半月中可保涂抹着不会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纠缠。至于另外一个则是球型晶体，若是你们有人被灭世宗的人以鬼珠之力伤了，可以手握一粒晶体疗伤，可驱除鬼气，保得性命。”
渺儿一边说着，似乎也为了表示那所谓的晶体是何物，特意打开了锦囊，取出一颗如同平常小粒药丸大小的透明晶体如此说道。
“这东西那么小，真的有这般神奇作用？”冯老细细数了数，锦囊中的晶体并不多，最多不超过三十之数。
“别看它小，这东西在我凌绝顶也是贵重之物，能够给你们三十粒，你们都要偷笑了。这可是保命的好东西，即便不是鬼珠之气所伤，对于其它的伤势亦有显著的疗效，尤其是内伤，更是立竿见影。能说的我就只能说那么多，至于皇宫这边的安危，我们也派了人暗中协助，只要你们挺过了半月时间，一切事情自会不同。当然，若是你们可以寻到一样东西，交给我们，那又两当别论。”
渺儿似乎不愿冯老看清那晶体，故而说了太多，甚至于连凌绝顶的事情都险些全数道出，幸亏醒悟得早，方才未曾完全说出，只是给了一个含糊的说法。
为何给我
冯老望着手中的晶石，并未因为渺儿的有所保留而质疑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不过是渺儿一时意气不小心透露的消息，不能太较真，否则只会得不偿失。
“渺儿姑娘，有件事老夫不太明白，不知可否告知缘由？”冯老收了东西后，如此问道。
只见渺儿眸光微转，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转而淡笑着说道：“医圣可是疑惑为何托付渺儿将这两样东西之人，不找其他人，却偏偏找您？”
“渺儿姑娘果然聪慧，毋须直言便已明白。”冯老笑着说道。
“虽然命我转交此物之人并未言明原因，按理说医圣您应该也能够猜得出一二，应该不需要渺儿在此直接点明吧！”渺儿说得巧妙，虽未道出缘由，却也算是堵住了冯老的追问。
只见二人对视一笑，似乎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各自的想法。
“既然此物已经交到我的手中，无论原因为何，我都不会让它白白浪费掉的。”冯老信誓旦旦地的说道。
“那就有劳冯老坚持半个月时间，若是无风无浪最好不过，若是有了意外，只要半月之期一到，就会有转机。”渺儿虽然不能说出原因，却也给了足够的暗示。
半个月，一切的关键都在这半月之期中，只要过了半月之期，无论局势再糟，都会有转机。
“多谢！”冯老知道说再多也没用，最终化作两个字，结束了二人此次的短暂会面。
再说渺儿从皇宫中离开之后，便回到摘星楼春歌所在处复命。
“东西送去便好，我的伤势如今方才好转些许，最多只能发挥三成实力，这段时间里头，京城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只要灭世宗那头有什么异常举动，你就安排人进去搅局，暂时不要与对方硬碰硬，若是遇上无法应对之事，就留待我伤势复原之后再做决定。”春歌闭目调息道。
“那么，若是鬼沧夜他们与灭世宗的人遇上，又当如何？是否要告知您？而我们是否又该出手相助？”渺儿忽而如此问道，却无疑令得春歌的眉头微微一皱。
只要不死，便不插手
只见此刻的春歌并未因为渺儿的询问而睁开双眸，而是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应道：“凌绝顶的目的是神珠，外加除去鬼珠的根源，其它的安危却没有必要刻意为之。只要他们死不了，就不要插手其中，就当是给他们的一次磨难。渡过了，从此龙翔九天，渡不过，就当是他们的命数如此，怨不得人。”
“姑娘英明，渺儿亦是如此想法。唯有在逆境中成长，才有可能成为绝世强者。如今的那些人太弱了，连忙都帮不上，或许，只有如此才有可能令他们蜕变。毕竟，他们习练的功法本就不凡，只是依旧欠缺一些契机罢了。”渺儿笑了，笑得颇是欣慰，因为她看得出，春歌并未只是说说，而是有此打算。
虽然，她并不反对派人保护鬼沧夜等人，但是，被护在羽翼下的猎鹰终究会变成别人的猎物，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做了这个决定的春歌并未后悔，因为她知道，一味的保护是没用的，即便事情结束后，也会让众人心中存着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
更何况，她更加清楚，以鬼沧夜等人以往天之骄子一般的身份，是绝对不允许自己懦弱到需要别人保护的。
变强，如今恐怕是他们心中唯一的念想。
而正是这份了解，让她即便再如何不忍，最终还是下达了这样一个看似冷酷，却也是为他们好的决定。
毕竟，若是他们有什么意外，她也绝对不会好过。
“对了，渺儿，灭世宗那些人在城北郊外的异常行为，我希望你派人严加监视，不知为何，我总有些不太好预感，总觉得若是对那处地方大意了，说不得我们就要吃大亏了。”春歌忽而有些心神不宁，不禁如此说道。
“放心，此事我已经交给四无兄弟去办，相信凭借他们四人的实力，即便敌不过对方，只要不是罗菱纱本人以及她手下四位护法，想要全身而退应该问题不大。”渺儿如此应道。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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