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舒之弃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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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舒之弃长生-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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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苏王爷当真要篡……”

“你落伍了!”

“菜来咯!”

“来来来,吃吃吃……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

听着这些闲言,我蹙着眉头想:难道留照国的人都很闲吗,难道留照国都没什么别的事发生吗,为什么谈论的都是我呢?看来我是忽视了整个留照国对于苏青云的关注度。

不过这酒楼,也算是光天化日了吧,为何这些人能这么无所顾忌的谈论苏青云篡位之事?不怕被请去享受大狱生活吗?这留照国的言论自由,当真自由到了这等地步?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幕画面:苏青云和苏青哲立于两端,他们的手上各握着一根绳的两端,他们的身周围满了人,谈论着这次拔河比赛哪方会赢,有人站队帮忙,有人下注赌博,更多的人只是围观。可是,苏青云和苏青哲拉着绳就是在拔河比输赢吗?或者,他们不过是想试试这段绳子到底能拉多长!

当事人都未曾表示自己的态度,天下人却已经给这种局势下了定论,当真是一团浑水啊!

我兀自陷入自己的沉思,未在意身边两人停落在我身上的视线,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见着云浮和袁起一个愤愤不平一个面色不善,不免微诧。

袁起低声沉沉说:“属下去教训他们?”

看袁起蠢蠢欲动的眼神,我明白过来,她是想着扞卫我呢。夹起一块年糕,放入她碗中,笑道:“来来来,吃吃吃,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好歹是第五层塔的高手,如何这般不淡定。

苏青哲这位留照国的陛下都给足了言论自由,我这个小小王妃,又如何介意这些传言?

一笑了之,而已。

帝城繁华,我早出晚归,玩得不亦乐乎。未曾遇上刺客杀手,连个小偷小摸都不曾得见,实在是一片太平。

太平了两天,便没法太平了,因为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在昨天夜里来临。

苏青云给我穿上出自江南布衣坊的刺绣锦袍,又给我披上江南布衣坊新送来的华贵狐裘,回头又给我递上个暖炉,我打了个喷嚏,心想不必如此吧!

是的,我又生病了。

昨天夜里,半夜醒转过来,床头又空落。我想着苏青云何去何从,一时半会又没了睡意,便披着件衣裳起身学那挑灯看书,这一看又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在床上苏青云的怀里。我询问他何处去了,苏青云回答说是想起一些事情未处理。

也就是昨晚那一会受了凉,所以今日头昏脑胀再次病秧子附体。

喝了剂药,捂出了身汗,精神好了些。也不知是因着这下雪天还是因着我生病的缘故,今日苏青云居然没出门。我看着他身着墨黑镶金红刺绣锦衣,捧着本书册端坐在书案边,眉间神情无比专注,间或挥毫落墨写几个字,间或端起桌角的茶盅抿一口,无不是赏心悦目的安然。看着看着我竟有些痴了,也忘了欣赏那七日艳阳盛景图,只撑着个下巴瞧着眼前那人的一举一动,心里想着:若我是个书画家,定将此人此景画将出来,奈何我不是。

“唉。”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那声叹息极轻极浅,只是这屋中寂静一片,于是这叹息声就重了痕迹。

苏青云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册,温和一笑道:“何故叹气?”

我说:“我刚看着你,觉得此景甚妙,奈何我不会书画,便也无法留住这瞬间。可惜,可惜了。”

苏青云走来,坐于我身侧,拉过我的手,笑道:“记在心间便好。”

我与苏青云十指相扣,幽幽道:“记得,也忘得。若有一日我再得一场病,前尘往事再忘个干净,又如何是好?”

苏青云的手指微僵,过会才说:“再不会让你病了。”

我蹙蹙眉,琢磨了下,觉得他大概以为昨晚我是等他回来才受了凉生了病,于是解释道:“我这病可是自找的,与你无关。”

苏青云的手指更僵了。我觉得怪异,抬头看他,见他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这时,敲门声响起,是苏叶。

苏叶行礼,神色不自然的道:“王公子和星……星中……星中王爷来了!”苏叶说“星中王爷”的时候好一个结巴。

我想起在素坊那日星中好似说过之前曾讨过苏叶,于是对于苏叶的异状有了某种了然的感觉,然后不免抿嘴一笑。

想来白星中讨苏叶那一幕很是有趣吧!让我想想苏叶那时该是什么模样?

唔,一定很无语,很无奈,很无助的说!

我的小苏叶,那副无语的表情,可是相当可爱的耶!

苏青云的话打断了我的浮想联翩,他说:“怀素倒是画得一手好画,你若想学,倒是可以师从于他。”

我说:“我原先倒是想学酿酒的。”

苏青云点头,说:“也可以。”

彼时苏青云拉着我的手前去迎接两位贵客。我没想到苏青云会带我一同前去,不过我倒是跟他毫不掩饰的表达过我对王怀素的欢喜。

贵客早已茶座于暖房。星中王爷戴着顶黑貂帽,穿着红云锦袍,围着镶玉黑锻束腰,整个人华贵无比,再和着一张笑盈盈的脸,竟让这室外严寒去了五分。王怀素却依然素净袍子,只是今日盘了个发髻,却也只一根朴素的木钗。

见礼。还礼。座毕。

两人是一路赏雪而来,听门房说苏青云在家,就进来了。

白星中打量着我,“啧啧”道:“那日书童模样已是惊艳,今日还原本色,更是不凡。”

我见白星中表情夸张,不由一笑,道:“我可不是天姿国色。”

那日这位星中王爷说“青云兄新婚,星中未曾有幸目睹新娘真容,想来也是天姿国色,不知与那紫烟姑娘相比如何”,如今见我真面目,想来难免失望。既不是天姿国色,更是与那紫烟姑娘相差甚远。

星中听闻我提起那日之事,“哈哈”一笑,道:“容貌可以不凡,气度也可以不凡。我就从来觉得本人气质远甚于容貌!容貌再好又怎样,你莫看你那夫君如今一副好皮囊,他日也有年老色衰的时候!”

年老色衰?我差点笑喷。苏青云更是大窘,王怀素是无可奈何的笑着。立于四周的侍从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好一个难受。

肺腑一阵痒,我掩口咳了两下。星中王爷关怀慰问,苏青云解释说是受了凉。星中王爷听闻,对着王怀素说道:“你那城东园子上不是有温泉嘛,让小王妃泡一泡,什么毛病都没了!”

白星中提议,王怀素盛邀,苏青云同意,我想着我正好可以去见见那云家人的画像。皆大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冷雪山庄!(一)

王怀素城东的园子在帝城郊外,背靠寒山,寒山上有温泉,寒山下有冷雪山庄。

冷雪山庄,我看着这苍劲冰寒的四个大字,不由打了个哆嗦。我握紧苏青云的手,喃喃道:“好冷。”

白星中凑过来,低声说:“冷就对了!”

而后他又压低着嗓音说:“你若见着里面那位老爷子,你会觉得更冷!”白星中说着,似是想起了那位老爷子阴冷的气息,竟打了个寒颤。

我不解,苏青云解释说:“老爷子是怀素的祖父,常年居住在这山庄。”

说话间,门已推开,一股莫名的阴寒扑面而来。我的心一颤,握着苏青云的手更紧了。

此时雪已停,庄园内积了点薄雪,几名黑衣老仆正扫雪,见着王怀素引着众人而来,各个停下手中的活计退立两旁,静默不语。我看着一个个如黑石像般纹丝不动的老仆,感觉着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阴寒之气,微微蹙眉,心生怪异。

我环顾了下四周,青黑色的檐,灰白的墙,黑色的柱,黑色的仆人,整个庭院,除了几株墨绿的植物,再无其他颜色。而且,一片寂静。不,该是死寂。整个庄园除了我们一行几人的动静,再无任何气息!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白星中似乎也难以承受这种不适,故意提高嗓音跟我闲扯着。我为了驱散这种不适,也配合着白星中的闲扯。

进了厅堂,一色古朴,满室纤尘不染,却烟火气全无,且四处透着一股阴寒。

我看着一派素雅的王怀素,想着如此一人如何住在这么一个地方?

未在厅堂多作停留,众人已入了中院。

冷雪庄园分为前院中院后院,顺着山势而建。王怀素已让人安排晚宴,晚宴之前这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到后院山上泡会温泉。

走到中院尾部的时候,我的心脏骤然一停,而后顿住了脚步。我似是感觉到了某种渗入骨髓的阴寒正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竟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我望了一眼天上灰白的云层里惨淡的日光,再低头,视线落向左手边那间紧闭着门的厢房。

我一顿,拉着我手的苏青云发觉了我的异状,也停了下来。走在后头的白星中见着我们俩人突然停顿下来发出了疑惑,他这一声疑惑,止住了前头王怀素的脚步。于是一干人都顺着我的目光望向了那扇紧闭的门。

我听见白星中压低着声音说:“这是怀素祖父居住的地方。”

话音刚落,那扇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于是一阵凛冽的寒气向我袭来,竟让我生生退了半步。 而众人,毫无异状。

苏青云显然不知为何我突然后退,轻声问:“怎么了?”

我说:“你没感觉到一阵寒气?”

苏青云摇摇头。我好生惊诧。

在两扇紧闭的门洞开的瞬间,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似是来自地狱的老人。

黑色袍子裹着那具似是毫无生机的躯体,干枯而稀疏的灰白发盘成一个古怪的髻,苍老阴冷而发青的脸上面无表情,闭着双目,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死了……是的,这位老人坐在轮椅上,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来自地狱的幽冥气息,让人莫名的心寒。

这种幽冥气息穿过了门墙,穿过了骨肉,穿过了任何阻隔,而后笼罩了这座庄园的上空,覆盖住了庄园里所有的事物,包括一花一草,包括一屋一舍,包括,任何有生命的人物!

整座冷雪庄园,统统被打上了死亡而腐朽的印记!

“为何不过来请安?”一个如刀刮骨的声音传出。

王怀素听言,上前,跪在门口的台阶,规规矩矩的叩了三个头。台阶上依然留有渐化为水的薄雪。

“孙儿怀素给祖父请安。”

老人不应声。王怀素跪地不起。檐上的雪水滴落进他的领口,台阶上的雪水浸湿他的袍子。

滴答。

滴答。

诡异的死寂。

白星中看不过去了,上前请了个安,道:“这般天冷了,老爷子还是让怀素起来吧!”

老人闻言,睁开眼,浊目里射出一道精光,而后蔑视道:“你算什么东西!滚!”

前一句是对白星中说的,后一个“滚”字却是对王怀素说的。我想着这位老爷子好生古怪,白星中好歹也是白芷国的王爷,却直骂了一句“你是什么东西”,而那白星中居然也生生咽了下去。

白星中看在王怀素的面上尊老也就罢了,这位老爷子,却有何理由这么放肆!

王怀素站起身,对着屋内老人再施一礼,而后退身离去,并向白星中歉意一笑。白星中不置可否的耸耸眉,似是见怪不怪。

苏青云拉着我继续前行,我回头一瞥,见那老人正盯着我。而后听到他说:“那位女子,过来!”

众人皆惊,似是未曾想到老人居然让我过去。

王怀素折回,恭敬道:“此乃苏王妃。”似乎是提醒老爷子此人身份特殊。

谁知老人根本没看王怀素一眼,只是冷冷看着我说:“你,过来!”

我望着他那张干瘪的老脸,冷冷道:“我为什么要过去!”

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你是王怀素的祖父又怎样!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是谁吗?”老人阴惨惨的一句话让风云变色。只见那天空突然积起一片黑压压的云层,遮住了日,遮住了天!

我一笑,松开苏青云的手,走上前去。

我走过门前路,跨过三层台阶,走进那间光线无比晦暗的房间,然后看着这位古怪的老人,道:“那你说,我是谁!”

越临近这位老人,阴冷的幽冥气息越强大,这股气息像是凝固了我周遭的空气,形成了一堵厚厚的墙。我每走一步,都要费劲全身力气,可是当我跨过台阶走进屋舍的时候,我却感觉到我像是穿透了那堵墙,而后进了一个无比空旷的地方。

再也没有了渗入骨髓的冰寒,再也没有了让人窒息的阴冷,只是一片空荡。而在空荡的中央,那位坐在轮椅里的老人冷冷的说:“如何沦落到这等地步!”

“什么地步?”我疑惑。

“毫无仙气!形同凡人!”老人刀刮骨的声音响起。“若非走到门前,老头子还真感应不到你的气息!”

“什么气息?”我又疑惑。

“仙相一脉的气息!云家人的气息!”

“你认识我?”我再疑惑。

“我不认识你。”

“那你知道我是谁?”我更疑惑。

“你是云家人!”

“很多人都说我是云家人。”金戈,缥缈风,王弗及好似也有这层意思。

“你本来就是云家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非常疑惑。

“如果不是云家人,老头子见你干什么!如果不是云家人,你又如何感觉得到我使出的幻术!你又如何通得过刚才的结界!”

幻术?结界?讲的是玄幻故事吗?

我想起门开时那股逼得我后退半步的寒气,难道,这就是老人所谓的幻术?确实,那时候好像除了我,无人感觉到。

那么结界,可是指我刚才走来感觉到的那堵墙?

老人肯定了我的猜测。

我蹙蹙眉,道:“那你又是谁?”

你这个古怪的老人又能幻术又能结界,又能以此判断出我是云家人,那么,你又是谁?

“我只是个要死的老头子。”老人说完,闭上眼睛。

“那你叫我进来有何贵干?”

“老头子只是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云家人!”说完又道,“你走吧!好自为之!”

我想再问些什么,可是老人不再说话。我看着门外众人焦急的神色,只好作罢。在我转身出门的时候,身后那刀刮骨的声音又传来——“仙相末落于此,可悲啊!”

我回头,却只见到老人嘴角一抹极浅的阴冷的笑意。

脚刚跨出门,只听“砰”一声,两扇门又紧紧的闭合了。

见我出来,众人迎上。

“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了?”白星中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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