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之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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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道之江湖人-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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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杜弃担心的却并不是这些。

外面的枪声,虽然散乱,甚至没有打中一个,他却更为紧张。

为什么那些人没有打中一个人?

他们的目的何在?

这是无法让人明白的举动。

可是在杜弃认为这却是一种示威,他甚至觉得是霍天弃。霍天弃在用这种方法告诉所有人,反抗他的人随时可能会遇到这样散乱而又密集的子弹。

杜弃本想追出去,一看究竟,可是他犹豫良久,终还是没有出去。

那些枪竟然能随便地乱开,那么也就会随便地朝人的身上乱开。杜弃相信这些人绝对不是因为手气不行,而打不中一个人,而是接到的命令是不能射杀一个人。

霍忌虽然也奇怪莫名奇妙的枪声,可是他却更为担心的是阿雅的安全。

阿雅的表现还算坚强,在刀光,枪声下,她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脸上有笑,为霍忌刚才的绝望。这已足矣,知道他喜欢自己就够了。

相比身边的男人,她是第一个开口的,枪林弹雨的成长使得她忘记了恐惧之事。

她冲霍忌微微一笑,霍忌几乎要扑过去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阿雅似乎也看出霍忌的激动,对这个拥抱,她渴望,可是事实却注定得不到。她那张平凡的脸上有着知足的笑容,有对活过一场的满足。

霍忌的声音很轻,依然是那句已经说过很多次的话:“退出军统吧!”

阿雅点头。

霍忌的声音更低:“放心,你一定可以安心地退出,如果他敢阻拦你,我就让他死。”

他是谁?

阿雅知道,所以她开口道:“唐先生已经死了,所以你无需再担心我。”

霍忌的脸上出现明朗的笑容,他很久没有这样笑过,因为他很久没有抓住应该这样笑的机会。

阿雅忽然道:“你保重。”

霍忌最不希望听到这句话,这句话就像是女子对男人说或者男子对女子说“离开我,其实你可以过的更好”之类。

“你保重”的意思当然就是,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没有人照顾你,只有你自己照顾你自己。

霍忌听得懂,所以他呆住了。

阿雅忽然向楼上看了一眼,目光停在陈中良身上,万般的柔情集中在那个蓝眼睛的人身上,轻轻地一招手,然后对霍忌说道:“我决定……跟他过一辈子。”

霍忌木讷地移动头颅,看到了兴奋不到自已的陈中良。他只去看陈中良,而没有看陈中良身边其实有一支可怕的枪。神父的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向霍忌,随时准备结果他的命。

阿雅的笑容像霍忌刚才的笑一样,就像是春天的雨水。只是谁也看不到,她的眼睛深处其实也有泪水。她看到了神父的枪,如果她不这样做,她不知道霍忌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阿雅低头看了一眼狄杀,轻声道:“其实世上的许多事情并不一定是结束别人的生命才可以达成,你我虽然形同陌路,可是你我却是同一类人……想得到的永远不可能得到。”

狄杀心中有惭愧,可是他却未曾表达惭愧之意。捡起打折的刀,慢慢转过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刚才的枪声让他感觉到陆云徵月的安危并不能寄托在霍忌身上,如果这些枪刚才在欧亚赌坊响起,只靠霍忌是不可能的。

霍忌盯着阿雅,眼睛渐渐起雾,阿雅却把头一摆,将自己的脸背向没人看到的地方。

霍忌忽然道:“你能送送我么?”

阿雅咬着嘴唇拼命地摇着头,只是低低道:“你以后莫要再来,你以后莫要再见我……”后面声音渐不可闻,只听哽咽声一声声传来。

霍忌身子一震,转过身,打量着陈中良,良久,叹口气,没有说多余的废话。以后,自己的女人就变成别人的了,这时才明白了狄杀的苦衷。

别人品尝的痛苦如今终于一股脑地涌至他身上。

阿雅忽然说了一句让霍忌不知是痛苦还是兴奋的话:“回去吧,可能她已经有了孩子。”接着幽幽地叹了口气。

总希望有一个结果,可结果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的心——疼,可是却回天无力。

霍忌走了,带着无法名状的心情走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

阿雅看了一眼壁画上的上帝,忽然虚脱一般无力向地上倒去。陈中良,伸出手,此时他的力量也许是最充沛的。

了空忽然向二楼的神父长楫道:“没有想到神父原来是不出世的高人。”

神父没有说话,只是把枪握的更紧,杜弃盯着神父,忽然冷声道:“你想杀掉我们?”

神父不说话。

杜弃道:“杀掉我们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应该知道我们在为谁做事,如果他知道你做了什么,我相信你就算长成翅膀,也一定不会飞出去。”

神父忽然笑道:“那里,那里,你们多虑了。”

杜弃哼了一声,问了空:“刚才是谁的枪?”

了空转向教堂外,门外无人,甚至那些突然出现的人连汽车都没有坐。

灯光灿烂,如同繁星。

神父忽然道:“可能是童四爷。”

杜弃一愣,然后问道:“为什么是可能?”

神父道:“因为他想让我明白,欧亚赌坊其实也是有实力的。”

杜弃道:“为什么他是想让你明白?”

神父道:“因为我曾计划收购过他的欧亚赌坊。”

杜弃皱眉,道:“我觉得童四爷没有这个胆量。”

神父笑了笑,道:“我曾经输给他七十支枪,那些输给他的枪的声音和刚才的枪声很相似。”

杜弃心念转动,可是却想不通童四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欧亚赌坊。

客人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多,因为他们不明白远处的教堂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满足于眼前的安乐。

他们也曾忧患过,可是在他们认为现在已经没有忧患的必要,眼前有酒,有女人,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愉快。

他们是这样的人,可是童四爷却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一个精明的人,精明到同期的朋友都在安乐中死去,他却仍在安乐窝活着。

他也曾有过女人,只是近来因为中医地死亡,因为年老的原因,因为他人的威胁,所以失去了享福。他虽然一直享福,可是他却不像别人一样安于安乐。

他处的地方虽然豪华,可是他住的地方却很静谧。寂静是最能让人静心的环境,就像清茶能静心一样,“清静、恬澹”是东方的哲学思想,也是他一直奉行的。

他在思考,也在等待。

思考他今天做的对不对,等待做这件事的阿超。

其实无论对错,已经不是重要,因为时间是不过倒流的,每一秒流逝肯定就会发生一些事情,而发生过的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他不求改变,只希望结果对他有一点利。

敲门声,在这夜将失去的夜突然响起。

童四爷透过开着的窗户,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

他缓缓把头转向那扇响个不停的门,他知道不是阿超,可是不是阿超又会是谁呢?

他也相信绝对不是前面那些醉生梦死的人,那里的人只对女人、酒、赌博有兴趣,绝不会对他这么一个老头子有什么求知感的。

童四爷也没有出声去问,对于求知的人来访,他不喜欢贸然出声。

敲门的声音忽然越敲越大,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

童四爷把时刻藏在腰上的枪紧握手中,小心翼翼地向门移去。

门,未开的时候,枪已经顶在了门上。

就算有人要袭击他,可能会被童四爷这样的老狐狸击杀。

陆云徵月焦急的脸庞更加焦急,想拼命撞开门,可身体力行,狄杀似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往日她这样敲门,狄杀早就像奴仆一样出现在她的身边为她解决一切事情,可是此刻那个人忽然消失不见了。

原本,她敲不开门,心里就很焦躁,看不到狄杀,她变得更加焦躁。

可是迎接她的是一把冰冷的枪。

童四爷盯着陆云徵月,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地把枪移开,目光狐疑,不过,他没有把这种怀疑的目光停留在陆云徵月脸上。

陆云徵月忽然扑进童四爷的怀里,哭道:“我以为你又遇到了什么不测。”

童四爷呆了一阵,终于确定陆云徵月是真情流露,便柔声道:“没事,孩子,你怎么不去睡觉啊?”

陆云徵月擦着眼泪,道:“我担心你。”

童四爷依旧在不经意地去察看陆云徵月的眼睛,这一夜的事情,已让他对每个人都有怀疑,总疑心每个人所做之事,都对他没有益处。

他从陆云徵月眼中看到了无邪,看到了真情,他松了口气,把枪又藏了起来。

童四爷沉吟良久,忽然道:“你伤心么?”

陆云徵月摇了摇头。

童四爷微微笑道:“可能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指狄杀。”

陆云徵月身体一抖,急道:“他怎么了?”

童四爷叹道:“他可能永远离你而去了。”

陆云徵月僵在那里,一语不发。

童四爷抚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不怕,就算没有他,你还有我。”

陆云徵月想着狄杀不久前离开时的表情,忽然嘶声道:“不,他不能走。”

童四爷叹道:“我也不希望他走,他走了,我……你也就……也许他也有苦衷。”

陆云徵月低低哭起来,反复喃喃:“他不能走,他不能走……”

童四爷目光闪动,思考着,徐徐道:“他这一走,实在凶多吉少。”

陆云徵月微皱秀眉,道:“他不会有事的,没有人可以杀的了他。”

童四爷长叹道:“确实没有人可以杀得了他,可是如果他呢?”

陆云徵月怔住,不明白什么意思。

童四爷默然半晌,又道:“如果他觉得自己活着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

陆云徵月脸色煞白,指甲紧紧地抓着童四爷的胳膊。童四爷忽然微笑着拍了拍陆云徵月的肩膀,道:“其实无论他在不在你身边,都是次要的,真正影响他生命的是你。只要他心中有你,担心你,他肯定不会轻易地死掉,而且也一定不会死掉。”

一只脚伸出,轻轻踩在了地板上。

她似乎明白自己该如何去做。

做法就是让自己永远孤独,让狄杀永远得不到她,而且也不能让霍忌得到。霍忌得到,狄杀就一定会心安,心安的人是不会再对世间一物有什么牵挂的。

得不到,他就会相思。

相思虽苦,可是对于狄杀这个病入膏肓的人来说,就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武器。

痛苦的决择。

一个人痛苦,两个人痛苦,或者三个人痛苦……

痛苦好像已经没有意义,活下去好像才是所有人的追求。

童四爷恶毒地笑着,没有声音,只是看着已经空空荡荡的房间无声地微笑。

破晓。

又一天,

昨夜星辰消失,昨夜没有明月。

是晨风吹开了窗户,还是窗户一夜就没有闭合?

烟枪有烟,童四爷的精神有些疲乏,只能用这种饮鸩解渴的方法来提神,来慢慢地结束生命。

他似乎有一种自信,别人永远想不到的自信。

他自信,就算他真的会被人杀死,也一定会把那个要杀他的人带进地狱。

黄泉路上,再做仇人,或者朋友。

他舒服地舒了口气,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了不知何时走进来的阿超。童四爷打量他几眼,把烟枪放回桌上,淡淡问道:“怎么样?”

阿超的头低的很低,因为他没有完成任务,没有杀掉了空,甚至连其一根毛发也没有动。

童四爷微笑道:“没事,就算这一次没有,还有下一次,就算下一次没有成功,还有下一次,机会很多,失去一次并不是什么值得去难过的事。”

阿超嘎声道:“本来可以下手,可是突然出现了很多人。”

童四爷道:“哦!”

阿超道:“不知为何,杜弃,狄杀,霍忌都出现了。”

童四爷目光闪动,良久道:“这么说,你没有开枪?”

阿超道:“没有。”

童四爷皱起眉头,沉声道:“我不希望你也跟我撒谎。”

阿超急声道:“我没有撒谎,我也不会撒谎。”

童四爷沉吟半晌,道:“可是教堂却有枪声传出。”

阿超头皮一紧,感觉天下似乎没有童四爷不知道的事情,躬身道:“确实有枪声,可是不是我。”

童四爷道:“是谁?”

阿超道:“神父。”

童四爷默然,良久笑道:“没有想到他也是一个高人。我倒是低估了他。他杀了谁?”

阿超道:“他没有杀人,反是救了一个女人。”

童四爷愕然道:“救了一个女人?”

阿超点头道:“一个叫阿雅的女人。”

童四爷失声笑道:“狡猾,看来比我都要技高一筹……”童四爷看了一眼阿超,忽然问道:“你觉得他为什么救那个女人呢?”

阿超道:“因为那位中医……陈中良喜欢这个女人。”

童四爷摇头道:“错了,他救是因为他想牵制几个人。”

阿超不明白,他当然不会明白,江湖上的打杀他都没有过多参与,怎么可能精通真正的阴险,阴谋。

童四爷缓声道:“如果阿雅活着,阿雅就是牵制霍忌和狄杀的主要人物。他们的心思就都会放在他们眼中的女人身上,这样狄杀肯定就不会甘心。他们两个人就会互斗,这样就有人会趁这个有利条件坐收渔翁之利。而一直隐忍不发的杜弃,在霍忌的狄杀的巨大力量下也一定不敢胡来。所以神父就可以继续以他神父的身份而做营利的事情。”

阿超道:“可是阿雅已经当众许诺和霍忌一刀两断,和陈中良……永结同心。”

童四爷呆住,好久道:“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阿超犹豫好久,道:“有一件事情很奇怪。”

童四爷道:“哦。”

阿超道:“正当神父要杀霍忌的时候,教堂外忽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奇怪的是他们的枪好像并不是针对某个人,看来有些茫目。”

童四爷猛拍脑袋,大叫一声:“糊涂。”童四爷咬牙半晌,看到一脸不解的阿超,有些沮丧道:“那些枪声是我让人放的,我怕你有危险,所以让他们在听到一声枪响后,然后朝教堂的大厅开枪,并不让他们击杀一个人。没有想到因为救你却救了霍忌那小子一命。”

阿超垂道道:“我该死。”

童四爷摇头道:“事情有些变化,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有人会找上门。”

阿超道:“并没有人知道那些枪手的去向。”

童四爷沉吟道:“不是枪手的去向,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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