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贵女- 第108部分

正文　第202章　郁家

双状元夏书杰名草有主，双榜眼郁正然立马就成了众贵女眼中的第一香饽饽。

据查，郁正然是前朝大富商郁家嫡系传人。

两朝交替的战乱时期，郁家主支失踪。有人说郁家早就在海外建设了一个海岛，分批搬到岛上去了；也有人说他们躲进了深山里一处世外桃源，里面有山有水有河流，田地、农场、各种作坊俱全……

直到17年前，郁家人再次出现在西南边的喀城，在那里开了郁家的“好味道”酒楼。相传前朝时候，郁家的发家产业就是“好味道”。

十几年来，“好味道”几乎已经遍及大周，京城里也有两家。

不过，如今郁家的主子就只有郁正然这位17岁的少年郎，听说郁正然身边有六大忠仆，为首的是主理外务的郁大管家和打理宅内所有事务的郁妈妈。

因为郁家主子年幼，郁家对外除了生意合作，没有什么应酬，外界对郁家现状了解的并不多，有交情往来的更没有多少，京城里就只有丁家了。

丁家的祖籍就在喀城，当年郁家到喀城，买的大宅院跟丁家正好在一条街上，一个街头，一个街尾。不过那条街上都是大户人家的大宅院，整条街上也只有五户人家。

有一次丁家老夫人乘坐的马车马儿被爆竹惊到，撒蹄子狂奔，亏得郁大管家经过，制服了马匹救下丁老夫人。此后两家就开始往来，郁家的内管家郁妈妈很懂得养生、保养的诀窍，极受丁家老夫人、几位夫人的欢迎。

郁正然与丁媚儿也算是青梅竹马，加上两人长的都是极为漂亮、玉雪可爱，丁家也喜欢让他们俩一起玩。反正俩人都年幼，在喀城也没有京城那么多的规矩。

郁正然十一二岁的时候，郁家突然急急离开喀城去了玉林县，只留下一户下人打理宅院，说是郁正然的外祖父生病、想念外孙，要郁正然搬去同住。

但是这些年，在丁老夫人她们迁到京城前，逢年过节，郁家的下人依然都会送礼物到丁宅，当年丁老夫人一行进京，经过玉林，还到郁家宅子里坐了坐。

这次郁正然进京赶考，也是第一时间到丁府拜访。

郁正然的身份一经“揭秘”，一众官媒、私媒更是趋之若鹜，要知道，当年郁家的地位几乎等同于现在的大周首富南宫家。就是如今，其它不说，只那遍布大周、客如流水的“好味道”就足够好吃好穿地养活一大家子了，而郁家却只有郁正然一个主子。

真正的大财主加文武双全呢！进门还没有公婆要侍候、没有小姑小叔要操心……除了像马家那样别有所图的人，之前盯着夏书杰的人家几乎都立马把视线转向了郁正然。

马家也不是看不上郁正然，只是除了他们的“别有用心”，还有马凌儿“非夏书杰不嫁”的决心不是？

而郁家大宅里，郁先生带来了主公的结亲意向，马家的马凌儿、兵部尚书牛朝阳的嫡长女牛苏儿、或者安国公府的司马妍。司马妍因为年龄小了些（12岁），被排到了最后。

郁正然不太乐意：“我才十七岁呢，不急吧？”他的眼前现出小仙子灵动的身影，可惜，太小了，才十岁，郁正然莫名地沮丧起来。

郁先生笑了：“你确实不急，可是那些贵女和她们的家里急啊。少主，主公列的这三位可都是美女，名声也都非常好，不会辱没了少主。再说了，联姻主要是为了助力，喜欢不喜欢还在其次。事成之后，少主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可以？”

理是这个理，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当然，也只能在心里不舒服，不能够说出口的。

郁先生知道郁正然是个理智、忍耐的主，这么点事根本不是问题，也没有纠结，转移了话题：“少主，同科之谊向来受到重视，你要好好利用。你目前的主要目标有两个，一是尽快取得皇上和关键重臣的信任，二是尽量多与优秀的新科进士交好，尤其是夏书杰。不过，少主要记得一句话，欲速则不达，目前阶段只要与他们交好即可。关注他们的喜好、性格、优点弱点，不要急着去笼络，以免引起怀疑，那位从来就是个多疑的主。”

“是，我会小心的。”郁正然点头，让他与夏书杰交好他很乐意，“本以为会同他一起进翰林院，谁知他倒是好运，直接到了那位身边当差。”

郁先生安慰般地笑道：“他是金喜达的义子，有着其他人没有的优势，就算没有他，那位也不可能轻易让另一个人得了那样贴他身的差事，没什们好羡慕的。如果能笼络到他，这倒是好事呢。”

两人正谈得热络，郁妈妈进来了，手里拿着两张帖子，一张是宫里的文书，太后娘娘召见新科三甲四人，时间是明早。另一张是夏宅发出的帖子，按照惯例，状元郎一般都会在差事落定、或者新宅落成（外地考进京的状元须在京城置办宅院，或者由朝廷安排）之后，举办联谊宴，邀请恩师（本届考官）及部分同科进士参加。

原本家在京城的新科状元，多数会将庆祝宴和联谊宴一起办，予以世家、官家贵夫人相看的便利。

姚雪兰早就得了众多夫人的要求，因此书杰的联谊宴同时也是夏宅的庆祝宴。

姚雪兰早早知会了南宫府。

夏宅现在没有当家主母，虽然有姚雪兰坐镇，南宫淼作为书杰的未婚妻，那一日也最好是要去帮助招待女客的。南宫淼和南宫夫人都知道，姚雪兰这是要考察南宫淼了，自然也是用心准备。

书杰、正然等四位新科三甲是第三次一同进宫。第一次是参加殿试、第二次是在熙和殿谢恩，这第三次是拜见太后。

当四人齐齐跪拜行礼，太后乐呵呵地抬了抬手：“平身吧，都是年轻的才俊，希望你们都能成为大周的栋梁。”

太后的脸上都是欣赏，难怪京城有适龄女儿的人家近来都热情高涨、蠢蠢欲动，双状元、双榜眼就不用说了，她若是有适龄的公主都一定不会放过。另外那两位探花也是明朗大气、五官端正的堂堂男子。

太后首先恭喜了书杰，不但夺得文武双状元，还得了一门美满的亲事。南宫淼太后也见过，美貌非凡、知礼大方、讨人喜欢。如果不是南宫家一贯的避忌、以及皇家同南宫家长久以来“不通婚”的默契，太后恐怕早就给自己的孙子、或者侄孙子定下了。

太后心里有数，皇上现在对外戚的扩张越来越忌讳。太后还知道，之前皇上已经婉拒了马贵妃。她是皇上的亲娘，自然极力支持自己的儿子，为后宫众嫔妃作表率。

因此，别说侄孙的亲事她不可能张罗像南宫家这样强势的人家，就是侄孙女们，娘家子侄求到她面前，想要她给夏书杰、郁正然赐婚，她都没有同意，这两位都是皇上看好，准备重点培养的人才。

看着贵气逼人、英姿挺拔的郁正然，太后娘娘想到了司马妍，嗯，相差五岁也不算太多，太后越想越觉得是桩良缘，打算明日召安国公夫人来商议，不知道安国公府有没有看中其他人选。

太后同四人谈了一会儿，表示了对他们家人的关心，以及对他们的期许，最后一人赏赐了一方名砚。

四人告退后，太后对刘嬷嬷笑道：“你说那郁正然配妍儿如何？俩人都是优秀的。”

刘嬷嬷犹豫了片刻，还是回道：“妍郡主似乎对雍亲王世子很特别。”什么事能瞒得过太后娘娘？

太后果然笑道：“可是君傲（齐浩宁的字）不喜她呀，这孩子，也不知为什么，小小年纪，对妍儿总是黑着一张脸，哪里像对着悦儿和四丫头那样和乐。”太后确实疼爱司马妍，但是也不会为了司马妍勉强齐浩宁，那才是她孙子。

雍亲王虽然不是太后生的，却是她从小带在身边养大。没有雍亲王，皇上也不能那么顺利打败太皇太后，顺利继位。直到现在，雍亲王还在西南边疆为皇上固守疆土，整治动乱。

因此，不仅皇上，就是太后，也非常信任、亲近雍亲王。当年皇上登基，亲封雍王为世袭雍亲王，比一母所生的嫡亲弟弟祺亲王还要荣耀，太后都没有反对。太后对齐浩宁、齐悦凌兄妹俩的宠爱也不比嫡亲孙子孙女少，尤其两岁多就被抱到慈宁宫抚养的齐悦凌。皇宫里谁不知道玥郡主是太后娘娘的心头宝？

听到太后的话，刘嬷嬷忙附和道：“可不是？宁世子打小就疼爱玥郡主和四公主，十足好兄长模样，这一点倒是同夏状元像。”

书杰四人出了慈宁宫，没走出多远，大福子公公亲自过来寻书杰：“夏状元，皇上和马贵妃娘娘要见你，在怡和宫等着呢。”马贵妃实际上有封号，叫怡贵妃，但是除了册封大典、祭祀之类正式场合，大家都习惯称呼她为马贵妃。

正文　第203章　捉摸不透

书杰一愣，皇上要见他很正常，可是为什么在马贵妃宫里？这不像义父和柳妈妈跟他说的皇上的处事作风，如果是在皇后的坤宁宫还说的过去。

不过，既是大福子公公亲自过来，书杰也不好怀疑什么，连忙应道：“是，书杰这就随公公过去。”说完同正然等其他三人道别。

一直注意着书杰反应的大福子公公自然没有错过书杰第一时间的反应，那一闪而过的犹疑让大福子暗叹：“皇上看人，从来就没有错过。”

怡和宫靠近御花园，是个三进的大院落。庄严的红墙、雕梁立栋、无处不华美，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书杰听柳妈妈说过，马贵妃是个极讲究的人，她的怡和宫每隔几年就要重新粉刷修葺，也不用宫里出银子，所有费用她自己承担，很是嚣张。

进了厚重的梨花木大门，穿过一个空阔的院子，便是会客的怡心殿，怡心殿前有两株开得正繁茂的西府海棠，新长出的嫩叶簇拥着四至七朵硕大的花朵缀满枝条，有如晓天明霞。人走近了，香风阵阵，不时有花瓣随风飘落，有如花雨。

守在门外的小公公向里面通传之后，书杰才跟着大福子公公走进大殿，一眼看见正中间的主位上坐着的皇上和一身金黄色宫装的马贵妃，赶紧行礼叩拜：“臣夏书杰叩见皇上，叩见贵妃娘娘。”

皇上笑道：“平身吧，这不是在议事殿，不必太拘束。”

马贵妃也一脸慈爱地笑道：“正是，当作见普通长辈就好，本宫第一次看见你们三兄妹就觉得亲切呢。来人，赐坐。”

早有准备的宫女很快端来黑漆铺猩猩红锦缎软垫的玫瑰椅，书杰再次拜谢后才坐下。

皇上随口问了刚才书杰几人去慈宁宫拜见的情况，书杰认认真真回答了。

“书杰，马贵妃有意为你做媒，是一位才貌品性俱佳的女子，你意下如何？”皇上突然问道。

书杰一愣：“皇上，贵妃娘娘，臣已经定下亲事了。”

马贵妃“噗哧”笑出声来：“瞧你这孩子紧张的，皇上和本宫当然知道你定亲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好事成双，你是文武双科状元，再同时娶两位品貌双全的美娇妻，岂不美哉？那姑娘漂亮大方、从小就学习管家理事，正好跟沉静贤惠的南宫姑娘互补，也能让你安心在外做事不是？”

大福子公公半垂着脑袋站在一边，心里直哼哼：贵妃娘娘这算盘打得真好，一句话就判定南宫淼这个正妻不用管家了，而是让“同时进门”的平妻当家作主，到底谁才是当家主母？

书杰赶紧跪下：“回禀皇上、贵妃娘娘，请恕臣不能接受圣恩美意。先父先母生前曾经说过，我们兄弟都只能娶一位妻子，三十无子方能纳妾。先母说她不愿意看到她的儿媳再受一遍她曾经受过的苦。”

“……”马贵妃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怎么会这样？都还没说是哪家的姑娘，夏书杰就一口拒绝了？三十无子方能纳妾？哪个男人不喜欢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何况这会儿的阵势很明显是皇上要赐婚，初入仕途的夏书杰就敢拒绝在先？“你敢抗旨？”

书杰再次一愣，仍然坚定地磕了个头：“请皇上恕罪，臣不能违背先父母意愿。”

皇上一笑：“别那么紧张，这不还没下旨？不算抗旨。”说完也没有看马贵妃难看的脸色，继续笑道：“朕答应过你义父，你们兄妹三人的亲事依你们自己的意愿，朕不会勉强。”

书杰大喜：“谢皇上隆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挥了挥手，书杰“识相”地告退。

皇上乐呵呵地笑道：“南宫姑娘可真有福气！行了，爱妃也别生气了，姻缘自有天注定，强扭的瓜不甜。凌儿样样优秀，何必委屈做平妻？金科文武进士中，杰出、英俊、且未定亲的不少，好好挑一个就是了。就是那双榜眼，还有文科探花，都是未成亲的，爱妃选中哪个，朕就请母后给他们赐婚。”

马贵妃对上皇上笑意满满的双眸，心里没有底，皇上是不是就在等着这个结果？否则直接下旨就是。就算承诺了金喜达“夏书杰的亲事必须是自己喜欢的”，不是已经如他的意娶南宫淼了，再锦上添花赐一个平妻哪里就违背承诺了？

榜眼、探花、出众的新科进士确实也不错，可是不能将金喜达、威远侯府、甚至南宫府都一网拢到二皇子旗下啊。

皇上在此事上如此纵着夏书杰，只是因为对金喜达的承诺吗？

这两年皇上跟她说的话越来越少，笑容倒是越来越多，马贵妃却觉得越来越看不清皇上在想什么，甚至是喜是怒都难判断了。

轻叹一口气，马贵妃笑道：“也只能这样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臣妾的父亲和兄嫂也是太疼惜凌儿了，什么都想如她的意。”现在只能把坚持这桩亲事的理由归到侄女多情上了，好在是在自己的怡和宫里，也没有人敢乱嚼舌根。

皇上点头：“要不怎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呢？凌儿还小，哪里懂什么感情的事？给她定一个好的，过一阵子，她就忘记夏书杰是谁了。好了爱妃，今日君傲要进宫探望母后，朕召了他到御书房谈事，这就要过去了。爱妃挑好合适的人选再跟朕说。”

“是，臣妾谢皇上！恭送皇上！”马贵妃赶紧起身行礼。

皇上的銮轿一出怡和宫，龙颜就沉了下来：竟然将嫡女嫁为平妻，马家真的只是太娇纵闺女？这意图也太过明显了吧？还是将他这个皇上当成傻瓜了？

怡和宫发生的这一波折很快传到了坤宁宫。

皇后冷哼一声：“马家这几年太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