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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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假正经-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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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喜双眼一亮,果然不再挣扎。
  早说嘛,原来他是替她着想,想让她早点吃到点心啊。
  也对,自他俩见面以来,他就待她极好,一得知她是为了铁域而来,便无条件的将铁域“出借”,就连铁域额外替他准备的点心,他也毫不吝啬的与她共享。
  除此之外,他还派人仔细的看顾她,不仅是让她吃好喝好,就连出门玩乐,还有专门的马车乘坐,一般官家小姐恐怕都没她这般享受。
  虽然他生性好色,放荡不羁,偶尔还会表里不一,可说实话,他这个东家实在是无可挑剔。
  看在这点分上,她就再替他多卜几次卦吧,好好的替他这不知分寸的男人,努力的趋吉避凶。
  第5章(1)
  皇上驾到!
  几乎是皇甫韬抵达相爷府的那一刻起,相爷府的奴仆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全体动员的开始张罗起所有事,泡茶的泡茶,备点心的备点心,两名婢女甚至还下了冰窖,凿了一大碗的碎冰,打算让厨子制作莲子冰,可饶是他们动作再快,却还是快不过皇甫韬和上官倾云的脚步。
  皇甫韬贵为九五之尊,平日出宫总是众人环绕,可今夜,他却特意遣退身边的宫女、侍卫,独自跟着上官倾云,迅速的朝掬莲楼走去。
  “真的找着了?”路途中,皇甫韬忽然问着。
  “是的。”
  “确定是她?”
  “千真万确。”
  “宰相是如何确定身份?”皇甫韬蓦地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上官倾云也停下脚步,回身低头恭敬回答:“微臣听说过先皇曾珍藏一对白玉,此对白玉看似朴实无华,然而透过月光却能在白玉中央分别看到吉祥二字,极为特殊,不过其中吉字白玉却在先皇一次微服出巡后遗失。”
  “是啊,当时母后还替父皇惋惜不已,屡次想派人协寻,却遭父皇制止,当时父皇倒是看得很开,直说若是有缘人,自会得到那枚白玉。”皇甫韬一脸感慨的回忆着当年。“现在想来,也许那枚白玉当年并没有遗失,而是父皇赠与了他心中的有缘人。”而那有缘人,应该就是父皇在外头相识相爱,进而让父皇思念一辈子的女子。
  皇上也是人,自然也有七情六欲,若非他在藏书阁里意外发现一份先皇手稿,若非那份手稿正巧就藏了个天大的秘密,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晓得,自己可能有一个妹妹正流落在外。
  他的妹妹——这金玹皇朝的公主,就因为父皇难以启齿的过去,竟流落在外整整十八年!
  上官倾云眉眼锤炼,恭敬的脸庞上始终是波澜不兴。
  “皇上英明,猜的完全没错。”一顿,他冷静补充:“而微臣,已寻获那枚白玉以及白玉的主人。”
  “什么?”皇甫韬明显一愣,接着就看见上官倾云自怀里掏出一枚白玉。
  他一眼就认出那枚白玉,不论是那色泽质地、刀工切莫,皆与宫中另一枚白玉如出一辙。
  慎重的接过白玉,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将白玉高攀过头,对准空中皎月。
  “这——这——”透过月华照射,白玉中央,果然就浮立着由透明裂纹交织而成的一个字。他惊喜的张大了眼,不敢相信有早一日,自己还能再见到这枚白玉。“丞相,快!快说,跟朕说说,你是在何处寻获这枚白玉?”
  “禀皇上,微臣是在当铺寻获这枚玉佩。”上官倾云毕恭毕敬地答道,一路上,不曾逾矩抬头直视龙颜,与皇甫韬距离八尺之远,始终谨守君臣分际。
  “当铺?”皇甫韬脸色大变,不禁握紧了白玉。“宰相是意思是,公主困苦到必须以典当物品生活?”
  “恐怕是的。”上官倾云不疾不徐的点了个头。“就微臣探听的结果,公主生母身体孱弱,生活一直相当困顿,直到一年多前,为替母亲办理丧礼,公主自愿卖入青楼。”
  “青……楼?”皇甫韬目光一黑,瞬间往后踉跄了一步。
  “皇上请小心。”上官倾云身手快如雷电,几乎是皇甫韬身形才动,他便移身护到他的身边,将两人之间的八尺距离拉到最近。
  “没事。”皇甫韬立刻挥了挥手,遣退他的护劝。“所以,宰相才会希望由朕亲自来一趟,而不是将公主直接接入宫?”
  “是,还请皇上见谅。”
  “朕不怪你,此事你判断得相当正确,公主来历一定要保密,否则不只有损公主名节,就连先皇威严也会荡然无存。”唉,父皇一时的糊涂,竟造成一对母女坎坷的未来,父皇要是地下有知,可会心痛?
  看着手中的白玉,皇甫韬不禁叹息,上官倾云伫立一旁,却是不言不语,静若深海。
  回廊上,琉璃宫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又斜又长,直到夜风吹来阵阵莲香,他才低声打破沉默。“公主如今人正在掬莲楼里,微臣敢问,皇上是去,还是不去?”
  “就算公主沦落风尘,依旧流着我皇家的血。”握紧手中白玉,皇甫韬深吸一口气。“她是朕的妹妹,这事实永远不变。”
  掬莲楼里,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当印喜徐步走过曲桥,正巧就见到上官倾云和皇甫韬相携走出掬莲楼,而几日之前,上官倾云带回来的美人儿,正巧就站在两人身后,脸色苍白得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
  印喜眼儿一转,迅速打量起眼前的情势,接着才弯起甜笑,来到小楼前朝皇甫他恭敬福身。
  “皇上吉祥。”
  没料到才出门就见到陌生女子,皇甫韬不禁诧异的顿了一下,为了能让他和公主安静密谈,宰相先前早已遣退四周奴仆,如今——
  他不禁困惑的看向身边的上官倾云。
  “宰相,她是?”
  “禀皇上,喜儿姑娘乃睿王爷的小姨子,两年多前,曾和皇上有一面之缘。”
  上官倾云眼也不眨,泰然自若的替皇甫韬介绍印喜的身份。
  皇甫韬恍然大悟,“你是印欢!呃,皇婶的妹子?”
  “是。”印喜笑得更甜了。
  今日,她扎了两条小辫子,衬得一脸甜笑,模样煞是灵巧可爱,皇甫韬不自觉的多瞧了几眼,忽然想起两年多前的婚宴上,有个小姑娘忽然跑到了厨房里,将还没端上的御膳全都“试”吃了一口,大厨们吓得是魂飞魄散、跪地求饶,整场婚宴也差点因此乱了套。
  当时,他还因此暗自窃喜,巴不得整场婚宴因此而停摆。
  眼前盈盈浅笑的印喜,忽然与记忆中那捣乱的小姑娘重叠在一块——
  “喜……儿?你是喜儿吧!”皇甫韬忆起她的名字。“你长大了,朕差点就认不出来了呢!”他笑了开来,虽然皇叔终究还是娶了妻,不过当时那场小乱,还是让他的心情好转不少。
  “谢谢皇上赞美。”印喜屈膝,恭敬的又付了个身,“两年多不见,皇上还是这般的俊朗威严雍容华贵呢!”
  “咳嗯,你这张小嘴可真甜,竟说好话,朕可没奖赏哪。”皇甫韬被说得心花怒放,却努力维持着帝王威严。
  “我不需要奖赏,何况,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印喜噙着浅笑,认真的补充。
  原本她的长相就相当讨喜,加上嘴儿又甜,更让皇甫韬觉得彼此投缘,因此也就不怎么计较以“你”,“我”相称,毕竟先是印欢,接着是印心,这姓印的姐妹们总是这般没大没小,他也早就习惯了。
  只是话又说回来,几日之前他才从皇叔睿王爷那儿听说,印喜还留在飞石峰陪伴印峰,怎么今日人就出现在相爷府了?
  “宰相,算来喜儿和朕也算是姻亲,她何时来到你这个相爷府,怎么朕却不晓得?”皇甫韬不禁狐疑的望向上官倾云。
  “微臣知错。”月光下,上官倾云恭敬回答,顽强壮硕的身躯沉静不动,恍若一株百年老松。
  印喜眼看他锤炼眉目,目光始终黏在脚下石板,不禁玩味的挑起眉尾,故意将小手伸到他的眼前挥了挥。
  “怎么,地上有黄金吗?”
  沉敛如海的黑眸略微仙台,他看着她,淡淡开口:“没有。”
  “既然没有,那上官大人为何老往地上瞧呢?”她促狭的眨着眼,语气间藏着若有似无的调侃。
  虽然他始终没说话,可不代表她就看不出他的异样,自见到她来到掬莲楼后,他就一直相当的沉默寡言,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她不晓得他是因何原因转变,可他这静若深海,温文谦和的模样,果然是像极了如意满意所形容的相爷、百姓口中那歌功颂德的护国宰相,只是看在她眼中,却觉得他像是戴上了一层假面具。
  平时,他可不是这幅德行,他究竟是在演戏给谁看?
  清灵水眸不禁掠过皇甫韬,抬头望向掬莲楼里的深雪——
  “啊!瞧朕糊涂的,竟忘了和你介绍深雪。”皇甫韬顺着她的目光,这才忆起深雪的存在,不禁眉开眼笑的转身招了招手。
  公主正名入宫是迟早的事,届时举国皆知,倒也没什么好瞒,唯一该瞒的,只有她的来历,只要瞒得好,这金玹王朝就能多一位公主,到时深雪想要什么,他一定会尽力的给,一定会替先皇好好的弥补她。
  “皇、皇上。”在皇甫韬的示意下,深雪不敢有所迟疑,几乎是飞快的来到所有人眼前,只是明眼人都瞧得出她不是一脸欢喜,而是一脸惊慌。
  印喜甚至敏锐的察觉到,她的一双腿还在抖着呢。
  “别喊皇上,这个时候,你该喊我一声皇兄才是啊。”皇甫韬笑容可掬,才打算伸手免去她行礼的动作,谁知她却吓得全身僵硬,脸色惨白。
  “这……皇、皇、皇兄。”深雪用尽力气,才挤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皇甫韬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了避免自己会将人给吓死,只好将手抽回。
  自从听闻自己的身世后,别说是开心了,他这个好不容易寻到的妹子,根本是一副愁云惨雾,如丧考妣的模样,虽然他一再表示不会介意她的来历,并恳求她能和他一起回宫,可她就是怯懦的不敢答应。
  唉,算了,此事宜缓不宜急,还是让她先习惯身边的人事物!
  念头一转,皇甫韬只好重拾笑脸,替彼此介绍。
  “深雪,这位是皇婶的妹子印喜,改日朕再替你引见皇叔皇婶,让他俩好好的看看你,可好?”
  “任、任凭皇上决定,深雪没、没意见。”
  是没意见,还是不敢有意见?
  印喜瞅着脸色苍白的深雪,还真担心她会不会被吓昏。
  皇甫韬还在热心的替彼此介绍。
  “喜儿,她是深雪,是先皇流落在外的庶出公主,算来,也是,你的姻亲呢?”
  “喔?”柳眉迅速轻扬。“原来她竟是公主,原来……如此啊……”印喜喃喃重复着令人意外的消息,一双眼不禁意外深处的看向身边的上官倾云。
  “是啊,多亏宰相不辞辛劳,替朕走过千山万岭,翻遍大江南北,好不容易才在江南找着深雪呢!”皇甫韬转头看向身旁的上官倾云,“宰相,待深雪入宫认祖归宗后,朕一定要好好的赏你!”
  “是。”上官倾云微微颔首,仍是一脸严谨。
  反倒是一旁的深雪,却是一脸惊慌的望着印喜,脸色又苍白了一些。
  “皇、皇、皇、皇兄?”
  皇甫韬兴奋极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深雪有事要和朕说?”呜呜,他的妹妹竟然主动叫他了。他好感动哦!
  “是。”握紧颤抖的双手,深雪得深吸好几口气后,才能够发得出声音。
  “其、其实,深雪已、已经见过喜儿姑娘了。”
  “见过了?”皇甫韬还是一脸笑意,语气轻如柳絮在飘,唯恐吓着了好不容易主动开口和他说话的深雪。“那还好啊,皇兄还愁着这儿你人生地不熟,没人能陪你聊天解闷,你俩见过很好啊!”
  “不!不……不是的。”还是蚊子叫的声音。
  “嗯?”皇甫韬露出不解的表情。
  “事实上……事实上……我们是在芙蓉香里见过的。”
  灿烂的笑容顿时被冻结。
  “芙蓉香?”皇甫韬愣愣重复。
  “芙蓉香就是、就是那个……青楼,也就是深雪……喔……”深雪诚惶诚恐的用力点头,根本无法在当今皇上面前说谎。
  虽然适才在掬莲楼里,皇兄和上官大人早已替她的来历编好故事,但是喜儿与她曾有一面之缘,此事恐怕难以取信于她。
  第5章(2)
  皇甫韬根本等不及她将话说完,不禁迅速转头看向上官倾云。
  “宰相,这是怎么回事?”天啊,难道他父皇的风流情史,他金铉王朝有史以来最大的皇家秘密,其实早就被人发现了?
  捂着前额,皇甫韬只觉得目光发黑,脑门昏眩,而一旁的上官倾云,却还是那八风吹不动的模样,俊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微臣不慎,愿凭皇上责罚。”他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像是谈论天气一般自然,既不试着解释原由,也无任何懊恼。
  “有什么好责罚的,不过就是青楼嘛。”入银铃般的笑声,忽然插入皇甫韬昏眩的意识里。“上官大人不也常上青楼,有什么大不了的。”
  唔,她还当他是打算金屋藏娇呢,没想到他自芙蓉香带回来的美人儿,竟然是个庶出公主,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曲折?
  莫非他三番两次的造访青楼,其实是为了寻人?
  月光下,轻灵水眸滴溜溜的一转,印喜有意无意的瞥了上官倾云好几眼,眼眉之间有藏不住的喜色,仿佛像是非常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晕眩中的皇甫韬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他又惊又喜的看着印喜,非常不耻下问的求证:“宰相上青楼?”他有没有听错?喔,快!快!快告诉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他想的那种意思?
  他金铉皇朝的栋梁,他的护国良相,竟然经常涉足青楼?
  天,不可能,不会的吧?这真是他登基上位以来,听过最耸动的消息啊!
  “喜儿姑娘误会了,微臣上青楼,只是为了寻人。”上官倾云打破沉默,沉静出声,俊美斯文的脸上波澜微兴,可一双黑眸却直直的凝望着印喜,后者却只是一脸无辜的回望着他,清灵水眸里闪烁着过分湛亮的光彩。
  “原来‘只是’寻人啊。”她加深笑意。“不小心误会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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