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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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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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端蹄声轰隆,分别驰进两队各近百名燕军骑兵,而原本驻守小建康的天师军却从码头方向撤走。

  屠奉三道:「铁士心和宗政良是乘机发难,逼徐道覆把小建康的管治权交出来,不由得徐 道覆拒绝,因为徐道覆自顾不暇。」

  燕飞道:「我看事情不会是如此简单,铁宗两人可能对我们的按兵不动生出警觉,要对小建康来一次彻底的搜查。」

  屠奉三苦笑道:「看彻底至甚么程度,幸好羌帮总坛的地库非常隐蔽,庞义又做过手脚,不会那么轻易被发现。」

  敌骑有组织地在各大小街道的战略要点布防,接着一组二百多人的步兵,从北大街方向奔进来,直奔到宗政良身前,方依军头的喝令分作四队,列阵小建康主街处。

  宗政良喝道:「给我逐屋搜查。」

  四队燕兵,五十人一组,依令分头行事,逐屋搜查。

  燕飞和屠奉三这时反放下心来,因小建康大小房舍数百间,要搜一遍颇费功夫,何况他们对此早有准备,不怕搜查。

  屠奉三忽然道:「你说得对,宗政良可能怀疑我们已潜入集内。」

  燕飞看到庞义脚带铁镣,被如狼似虎的燕兵从羌帮总坛押出来,庞义一脸愤慨,应是吃足燕兵的苦头。

  庞义给带到宗政良身前。

  其中一名燕兵暴喝道:「见到我们宗副帅,还不跪下。」

  以千计的荒人兄弟正透窗看着,立时齐声起哄,深表不满。

  宗政良喝止手下,负手绕着庞义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庞义背后,柔声问道:「燕飞在哪里?」

  庞义故作惊讶道:「副帅何出此言,难道副帅不晓得我们的小飞已到了净土继续喝酒吗?」

  登时惹起荒人兄弟的震天哄笑。

  屠奉三叹道:「宗政良是故意找碴儿,目的是藉折磨庞义把你迫出来。」

  燕飞这才掌握到屠奉三先前那句话的意思,暗惊屠奉三思考的敏捷,更醒悟因屠奉三正是 最懂玩这种手段的人,所以先一步猜到宗政良要玩的把戏。

  果然在外的宗政良大喝道:「好大胆!竟敢顶撞本帅。人来!把他押到钟楼,若他能捱足一百鞭,我再和他说话。」

  荒人齐声鼓噪,谁都知道即使是一流高手,也没法捱过百鞭的摧残。

  屠奉三往燕飞移来,沉声道:「此招极为毒辣,令我们进退两难,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立即行事,先到对岸召集兄弟,兵逼颖水,只要我们全体现身,当可消去铁士心和宗政良 对我们藏身集内的疑惑。」

  燕飞心忖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更想到卓狂生提及钟楼的藏身之所,思考自己应否留下来呢?

  原汉帮总坛忠义堂内,徐道覆神色凝重的坐在主位内,张永和周冑分坐两边。

  张永道:「我真不明白,铁士心如此逼走我们在小建康的人,不是分明想告诉我们,他已和荆湖联军搭上关系吗?」

  周冑叹道:「宗政良虽说得婉转,甚么让我们可全力守卫南门,但多一百人少一百人根本不关痛痒。」

  徐道覆沉吟不语。

  张永道:「现在我们已陷于四面楚歌的劣势,如铁士心与荆湖军连手对付我们,而我们仍守在这里,等于坐以待毙。」

  周冑苦恼道:「为何荒人仍没有丝毫动静?」

  徐道覆沉声道:「聂天还是否有异动?」

  张永答道:「据探子回报,聂天还仍是按兵不动。」

  徐道覆叹道:「确实再没有苦守下去的道理,立即准备全军撤退,却不可泄露风声,此事由张将军去办。」

  张永领命去了。

  默然片刻后,徐道覆忽然现出笑意,更似乎愈想愈好笑的放声大笑起来。

  周胄惊异不已的呆瞧着他。

  徐道覆又突然收止笑声,淡淡道:「我想和燕飞碰面谈心,你去给我作安排。」

  周胄一呆道:「找燕飞?」

  徐道覆道:「你派个精灵懂得说话的人竖起白旗,到对岸专拣高地山头闯,保证可遇上荒人。」

  才刚说罢,号角声在远方响起。

  徐道覆大喜道:「战号声来自对岸,应是荒人来哩!」

  猛地起立,精神一振道:「你们来得真及时。」

  刘裕沿着颖水西岸全速奔驰。

  尚有三里路便是聂天还的水陆大军驻扎处,刘裕心忖既然顺路,当然趁机去看清楚敌人的 布置,将来攻打聂天还,会更有把握。

  唉!多少天哩?不知王淡真状况如何?她会否体谅自己的为难处,还是已恨自己入骨呢?刘裕偏离驿道,进入颖河西岸的密林区,以隐蔽行藏。

  他已设法尽量不想起王淡真,直至刚才仍很成功,可是不知如何,一个人独自在原野裹奔跑,却压不下对王淡真的关怀和思忆。

  正神伤魂断之际,忽然心生警兆,十多人从前方的林木闪出来,拦着去路。

  其中一人抢上前来,往他面门挥刀疾劈,狞笑道:「荒狗纳命来!」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十四 卷 第一章 应变计划





      第 十四 卷 第一章 应变计划

      

  “大王到!”正在帐内侍候纪千千的小诗慌忙跪伏一旁,不敢透半口大气。虽然慕容垂一直对小诗客气有礼,可是不知如何,小诗每次见到他总要慌张失态。

  慕容垂的亲兵团在昨天弃舟登陆,彻夜行军,至清晨立营休息。于登岸处早有另一支精锐部队恭候,令慕容垂的亲兵团增至五千人。

  慕容垂进入帐内,见到纪千千坐在一角,欣然道:“只看千千容光焕发,便知已战胜病魔,回复健康,我放心哩!”

  接着向纪千千打个眼色。

  纪千千虽然不情愿,却是无可奈何,爱怜地向爱婢道:“诗诗稍避!”

  因为慕容垂算是给足自己面子,由她着诗诗暂退。

  小诗一颤站起来,垂首退往帐外去。

  慕容垂在厚软舒适的地毡曲膝坐下,含笑面向艳光四射的纪千千,柔声道:“千千的三十箱行装安放在邻帐内,方便千千取用。”

  纪千千神色冷淡地迎上他灼热的眼神问道:“这处是甚么地方?”

  慕容垂细审她的如花玉容,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们刚进入洛水平原,洛阳在两天马程之内。”

  纪千千垂下螓首,可以想象慕容垂的奇兵正军,分多路向洛阳推进,附近的城镇望风投降,只余下洛阳一座孤城在顽抗。除了谢玄和他的北府兵外,现时天下间根本没有任何一支部队,够资格在正常情况下硬撼慕容垂的大军。

  慕容垂实在太厉害了。

  当他攻陷洛阳,北方的天下等于有一半落进他的手上,而他的势力亦因而不住膨胀。慕容垂的势力每增加一分,她和燕飞重逢的机会将减少一分。

  这个想法令她更是黯然神伤。

  慕容垂见到她的神情,轻叹道:“三天前我收到一个消息,只是一直不敢告诉你。”

  纪千千娇躯一颤,抬头朝他瞧来,芳心涌起强烈不祥的感觉。慕容垂的声音传人她耳内道:“你干爹十多天前病逝广陵,遗体己安葬于建康的小东山。”

  谢安死了!

  这是纪千千永远不愿面对的事情,终于变成残酷无情的现实。她因谢安而留在秦淮河,也因谢安而离开秦淮河。那晚她看到谢安受她琴曲所动,流下热泪,她便有很不安的感觉。谢安还是首次在她面前落泪。他是预见到自己大限即至,却感壮志未酬,天下百姓还不知须受多少苦难而感触落泪。否则以谢安把自身生死荣辱视作等闲的胸襟,绝不会神伤如是。

  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名士,终于也如大江的滔滔逝水,一去不返。南方统一安定的基石,再不复存。

  干爹你怎可以在千千如此情况下,舍千千而去呢?

  忽然间,她感到自己变得一无所有。她更可能永远再见不到燕飞。她已失去坚持下去的勇气和斗志。

  泪眼朦胧里,帐内只剩下她单独一人,慕容垂不知于何时早悄悄离开。

  慕容垂是个难解的人,但他对自己确是关怀备至,细心而有耐性,且是知情识趣,善解人意,绝不像传言中那个冷酷无情的无敌霸主。

  ※       ※       ※

  燕飞掠过如无人地带的古钟场,朝古钟楼奔去。他的通玄灵觉扩展至极限,几敢肯定没有人察觉他的行动。

  号角声从颖水束岸传来。

  他们有一套秘密的遥距传讯手法,可从小建康一处接近码头区的高楼上,利用灯号或镜子折射光线,通知在东岸虎视眈眈的边荒联军,作出种种反应。现在屠奉三正是利用此有效快捷方便的通讯系统,知会己方人马立即采取相应的行动,亦借此引开敌人的注意力。

  燕飞很有兴趣知道,宗政良和铁士心会有何反应?他们会否因边荒联军发动的时刻,恰好是庞义受难的一刻,如此巧合而生出疑心?

  就在这一刻,燕飞感到胜利已来到他掌心内。

  他有把握可以准确无误地猜到他们的反应。

  宗政良之所以会找庞义的麻烦,是明街着他燕飞而来。因为敌人已生出怀疑,想到燕飞等早潜伏集内,故以此计逼燕飞出来救人。

  事实上燕飞等亦是别无选择,必须立即放手大干,怎都好过被对方虐杀庞义,甚至于被搜出密藏起来的武器或出入小建康的地道。先发者制人,所以屠奉三立即知会集外的兄弟,提早进行“边荒行动”。

  以宗政良之江湖经验,当然不会愚蠢至以为集外荒人联军于此时发难只是巧合,应预料到集内集外的荒人,不但已建立起紧密的联系,燕飞等更肯定已潜伏集内。

  在如此情况下,铁士心和宗政良会如何反应呢?首先他们必须先应付荒人联军的渡河进击,且清楚徐道覆只会隔岸观火,袖手旁观。以燕军不到五千的兵力,实不足以同时对付小建康的荒人。所以军力的调配是否适宜,关系到对方能否保得住边荒集。而唯一可以尽览集内集外情况的地方,只有古钟楼之颠的观远台。

  纵然没有宗政良明言于古钟楼顶鞭打庞义之事,作为敌人最高统帅的铁士心,也要到观远台来指挥全局的进退,效纪千千般发挥高台指挥的特殊战术。

  如此燕飞刺杀铁士心的机会来了。

  燕飞闪入敞开的古钟楼大门,就在这一刻,他感应到纪千千。

  ※       ※       ※

  “当”!

  刘裕运刀挡格,把来袭者劈得倒跌四、五步,差点儿跌个四脚朝天。

  刘裕疾退两丈,避免被敌包围。

  有人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北府兵的刘副将。不知刘副将在这里鬼鬼祟祟,是否正从事见不得光的勾当呢?”

  刘裕定神一看,竟然是王国宝,与十多名手下全体黑色劲装,风尘仆仆的样子,似是从边荒某处匆匆赶回来,与自己迎头相遇。

  他曾远远见过王国宝,却从未与他直接交谈,奇怪的是王国宝却似对他认识甚深,一眼把自己认出来。

  刘裕刚才虽然一刀退敌,不过心想对方能抵挡他全力出手,虽然狼狈,却没有受伤,可见是一流的好手。就眼前所见,随王国宝一道者有十五人,假如人人功力与先前被自己所挫的好手相若,则只是这十五个人便有足够杀死自己的能力。何况还有位居于“九品高手榜”上的王国宝?

  以王国宝对自己一向的仇视和妒忌,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就在此时,他听到后方传来异响。

  刘裕恍然,对方早在远处发现自己的影踪,故临时在此布下陷阱,而自己正身陷险境。

  “锵”!

  王国宝拔剑出鞘,遥指刘裕,剑气直逼而来,左右各五名手下分从两翼抢至,封死他两边逃路,余下五人反往后散开,隐隐形成只余后方退路的包围形势。

  就在王国宝剑气把他锁紧的一刻,刘裕心中一动,想通王国宝因何会在这里出现。

  际此建康水师新败之时,司马道子根本对聂天还没有反扑之力,如是探察敌情,亦不用劳烦王国宝。所以王国宝为的该是自己的事。

  想到这里,忙提刀朝王国宝迎去。

  王国宝怎想得到刘裕不但不全力突围逃走,反一副与自己拼命的样子,气势登时减弱三分,同时着手下收窄包围网。

  刘裕见状心中暗喜,看穿王国宝贪便宜的小人心态,希望手下先损耗自己的战斗力,然后方从容出手取他刘裕之命。

  大笑道:“王大人刚见过大活弥勒吗?”

  王国宝为之愕然,刘裕已发出一声震耳长啸,人刀合一的向王国宝投去,完全是不顾自身想与敌偕亡的拼命招数。

  对方战士纷纷扑上,均已迟了一步。

  王国宝心中大恨,明知刘裕故意以长啸声,引起在不远处的两湖军的注意,却没法阻止。更晓得自己不能退避,否则包围网将现出空隙,让对方脱身逃去。可是刘裕此刀凶厉至极,兼之自己被他的说话分神,无法保持在最佳状态,无奈下后退挥剑。

  两条人影乍合倏分。

  王国宝往后挫退,刘裕却一声“承让”,往上腾起。

  战士们亦腾身追击。

  刘裕落在一条横伸出来的干枝尽端处,借力弹起,投往十多丈外的密林,明器暗器全部落空。

  王国宝终站稳步伐,气得脸上青筋暴现,瞪着刘裕远去的背影,狠狠道:“看你还可以得意至何时?”

  燕飞的心灵往纪千千延伸,无穷无尽的悲哀把他完全淹没。他感到纪千千正强烈地思念自己,也感到她陷入失望的渊底,失去了斗志。

  干爹去了!

  然后心灵的联系中断。

  燕飞颤抖起来,然后竭尽全力克制纪千千的感染力,那种因不能安慰纪千千,而生出的无奈和撕心裂肺的痛苦对他的影响。

  他终于体会到与纪千千的心有灵犀也可有坏的一面,尤其在此关键时刻。

  蹄声自远而近,分别从小建康和北大街的方向传来,加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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