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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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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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刘牢之当上统领最大的障碍正是何谦。」

  燕飞动容道:「刘裕该与你想法相同,所以力劝何谦勿要到建康去。」

  屠奉三道:「弄清楚这点非常重要,如此我们便不用怕刘牢之会违诺在三天之期未届满前来袭了。」

  庞义道:「过了三天之期又如何呢?刘牢之会否真的来攻打我们?」

  屠奉三道:「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因为我们必须将计就计,在三天内撤走,好引敌来攻。」

  又道:「老卓在附近三次发现敌人的探子,正在侦察我们的情况。」

  燕飞道:「现在渡河的地点由我们决定,敌人倒过来要迁就我们,你的大计如何呢?」

  屠奉三道:「假设我们的目的地是最容易藏身的巫女丘原,濄水会是看来最理想的路线。载重的船由濄水北上,人马骡车则沿濄水东岸推进。我们既有这个想法,敌人当然可以轻易猜到。我们便在濄水束连舟为桥渡河,引敌人踏入陷阱。」

  庞义皱眉道:「计划有个很大的破绽,只是荆州军已教我们难以应付,他们全是骑兵,机动性强,只须在远处埋伏,待我们全体渡河之后方发动强攻,我们如何令他们中计呢?如我们不渡河,他们只会按兵不动。」

  屠奉三微笑道:「所以我们故意让他们的探子看到我们不住将粮货运上大型的战船和货船,事实上到时船上装载的是战士而非粮货物资,纵使吃水深,敌人仍误以为装的是粮货。开始渡河时,我们的船会把战士一批一批的送到濄水上游,让战士登陆濄水柬岸,从容布置,等待敌人投入罗网。」

  庞义恍然道:「原来如此,确是妙计。」

  燕飞问道:「两湖帮的船队又如何应付?」

  屠奉三道:「两湖帮的人在我们全体渡江前,会耐着性子,等候荆州军以快马施袭的-刻,绝不会提早行动。假设两湖帮的主事者是郝长亨,以他一向的作风,会把战船队一分为二,一支隐藏在濄水的上游,另一支则部署在濄水、淮水交接处的西面,发动时分从两方顺流来攻,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刘帅回来后,我们当可以清楚敌人的所有布置。」

  说罢轻叹一口气。

  燕飞明白他的心情。

  纵使胜得此仗又如何,只能让他们苟延残喘多一段时日。失去了边荒集,又被刘牢之截断粮线,他们实没法养活这 多荒人。至于武器弓矢,亦不足以长期作战。

  忽然间,他也像刘裕般感到刘牢之的可恨。如有谢玄在,怎会出现眼前情况。一天刘裕坐不上北府兵大统领的位置,边荒集仍陷于危机里。

  刘裕潜过濄水,隐身在岸旁的密林襄,注视着岸旁的动静。

  三十多名羌族战士在岸边静候,他们燃起的篝火光焰闪烁,正逐渐熄灭,看情形他们再没有添柴续火的意思。

  他们的战马安详地在一旁吃草休息。

  对方显然在等待某一方的人,约好以火焰为暗号。

  领头的一人高大威猛,年纪在二十许间,一派高手的气度。

  刘裕几可以肯定他是姚苌的儿子姚兴,以他的身分地位,远道由边荒集到这裹来见某一方的人,内情当然不简单。

  能令他来者,不出郝长亨甚或刘牢之其中一人,而以郝长亨的可能性最大。

  郝长亨约姚兴来此相会,是要向姚兴显示他歼灭荒人的决心,顺便谈妥入伙边荒集的条件。

  谁都晓得占据边荒集,必须南北势力皆支持方能成事,而郝长亨所代表的一方,正是姚苌和慕容垂最需要的南方伙伴。因此郝长亨送上秋波,姚兴便亲身来会。

  「隐龙」出现在下游处,缓缓驶至。

  刘裕心中叫妙,待会只要他从陆上追踪「隐龙」,便可以知道郝长亨将战船队伍藏在何处。

  此时他再无暇去想心事,全神贯注于眼前发生的事上。

  他在心中提醒自己,以后再不要低估桓玄和聂天还,如不是凑巧发现荆州军的影踪,他们今次肯定一败涂地,水不能翻身。

  「隆隆」声中,「隐龙」靠往姚兴等人立处的河岸。

  刘裕趁姚兴一方的人注意力全集中往「隐龙」的当儿,又潜近数丈,直至密林边缘,然后攀到一棵大树枝叶浓密处,离姚兴立处只隔开三、四丈的空间。

  一道人影从没有灯火的「隐龙」处飞身而来,落到姚兴身旁,正是两湖帮的二号人物郝长亨。

  姚兴哈哈笑道:「本人姚兴,这位当是郝长亨郝兄了,郝兄风采过人,确是名不虚传。」

  郝长亨连忙说出一番客气话,双方互有所需,当然是相见甚欢,一拍即合。

  姚兴道:「客气话不用说了,我今次来可以全权代表边荒集联军说话。」

  刘裕心中叫好,他们在岸边说话,他可以听个一字不漏,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呢!忽然间,他又感到老天爷在补偿他,仍没有完全舍弃他。

  新娘河基地灯火通明,照得渔村和四周山野明如白昼。

  荒人仍在辛勤工作着,忙着把「货物」送到船上去,燕飞暗忖若自己是敌人的探子,也会深信不疑眼睛所见的情况。

  孙恩这一刻在哪里呢?是否连夜晚也不休息,正全速赶来。

  他很希望孙恩不会来得那 快,如此他便可以参与眼前紧锣密鼓的一役,为反攻边荒集的熟身战尽上点绵力。

  奇怪地他再不担心孙恩,不是因他认为自己可胜过孙恩,而是晓得担心只会误事,徒然耗损精神。他必须在最佳的状态下迎战孙恩,把生死成败全置诸脑后。

  「燕兄!」

  燕飞正要进入安排给他的房舍,闻言止步。

  江文清来到他身旁,道:「我很担心!」

  燕飞讶道:「大小姐担心甚么呢?」

  江文清道:「我担心刘牢之会和敌人来夹攻我们,那无论我们有任何奇谋妙计,也必败无疑。」

  燕飞道:「大小姐没有和屠兄谈过话吗?他分析过此事,认为刘牢之不会在三天之期未届满前来犯。」

  江文清压低声音道:「刘裕因何如此信任屠奉三呢?」

  燕飞道:「我也信任屠奉三,事实会证明刘兄没有看错人的。」

  江文清犹豫了一下,似有点难以启齿的问道:「燕兄和刘裕怎会到豫州去呢?」

  燕飞顿悟刚才说的只是开场白,江文清来找他的真正原因是要问这句话,如此看来江文清对刘裕果真另眼相看。

  他曾答应过为刘裕隐瞒王淡真的事,当然不可以说出事实,但又不想说谎,却又不得不说谎,只好道:「我们本想到寿阳找胡彬,凑巧碰上荆州军!」

  这是最没有破绽的谎话,燕飞心忖如再见刘裕,必须知会他有关这个谎话,以免两人口供不符。

  江文清果然没有怀疑,放下心事似的舒一口气道:「不阻燕兄休息哩!」说罢去了。

  燕飞隐隐感到她多少收到点刘裕与王淡真之间一事的风声,暗叹一口气,入屋去了。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十九 卷 第 十 章 截击战术





      第 十九 卷 第 十 章 截击战术

      

  拓跋珪想着燕飞,不是关心他的安危,也不是怕拓跋仪对付刘裕的行动一旦败露,会影响他和燕飞的交情,而是在思索燕飞的神通。

  燕飞是不会骗人的,他既表白能与纪千千作心灵传感,拓跋珪便深信不疑。且亦不由他不信,因为若非如此便难以解释他种种如有神助的行径。

  燕飞在乌衣巷谢家外息断绝,内息却循环不休地躺了百天的事实,更是启人深思。他于不可能的劣势下斩杀竺法庆,更使任何人很难把他当作一般的「人」来看待。

  一向以来,他对甚 神佛毫不在意,道家炼丹之术在他来说只是自欺欺人的玩意,又不见出现过甚么活神仙。道家盛传的某某人白日飞升,看来都不外是以讹传讹。道家的高人死了便当作成仙,佛门高僧辞世则尊之为人灭,聊以自慰。

  可是燕飞却是眼前真实的例证,他至少可算半个神仙。

  难道道家炼丹之法确非骗人的玩意,人是可以透过提炼大自然的某种力量,以催发体内的仙根,达致永生不死的仙道境界?

  拓跋珪终开始对炼丹之术生出兴趣,暗忖不要说自己能长生不死,只要能把寿命延续多数十年,以自己的识见才智,长期领导拓跋族战士南征北讨,终有一天,天之涯、海之角都要臣服在拓跋族的铁蹄下,他拓跋珪更会成为不死的超级帝君。

  想想也感到无比的兴奋。

  但究竟如何人手呢?哪位道家高人才有真正的本领?

  正思索时,手下大将长孙普洛揭帐而入,后面跟着的还有左长史汉人张衮,右司马许谦,人人神色凝重。

  拓跋珪目光落在长孙普洛双手捧着的铁盒上,道:「有甚么事?」

  长孙普洛把盒子放在他跟前,沉声道:「慕容垂使人把这盒子放在乎城城门外,指明『这是慕容垂送给大帅的贺礼,祝贺大帅成为燕代之主』,说毕使者便快骑离开。他们不敢拆看,把铁盒送来盛乐,请大帅定夺。」

  拓跋珪闻言凝神打量铁盒,盒子以细索扎个结实,又在盒盖处以火漆密封,透出神秘邪异的感觉。

  毫不犹豫地,拓跋珪道:「给我挑断系索!」

  长孙普洛拔出匕首,迅快地把索子挑断,只要打开盖子,便可知慕容垂送来之物。

  帐内气氛沉重,谁都晓得慕容垂送来的不会是好东西。

  拓跋珪探出两手,抓着两边盖沿处,火漆碎裂,盖子随即松开。

  只有拓跋珪看到盒内的东西。

  长孙普洛、张衮和许谦没得到拓跋珪指示,不敢探身去看,不过仍嗅到浓烈的草药气味。

  拓跋珪缓缓把盖子放回原处,合起铁箱,表情平静无波,似对慕容垂送来的贺礼无动于衷,淡淡道:「这是慕容垂送来的战书,以显示他誓要把我连根拔起的愤怒和决心。哼!世事岂能尽如他意。」

  他最后一句话似是在嘲讽慕容垂的自信,可是三人却感到这句话是拓跋珪安慰自己的话,因为拓跋珪异乎寻常的反应,正显示出他内心的震憾。

  拓跋珪有点心疲力尽的柔声道:「你们在帐外稍待片刻,我须静心想想,方再传你们进来说话。」

  三人怀着重如千斤的心情,退出帐外去。

  拓跋珪先低垂着头,再仰脸时已是热泪满颊。

  铁盒内放的是他亲弟拓跋瓢的首级,经防腐药熏制过的脸容向上,如仍在生,睁而不闭的眼睛残留着死前的惊惶、屈辱和愤恨。

  夺得平城后,拓跋瓢奉他之命到荣阳去,监察燕军的动静,想不到竟被慕容垂擒杀。慕容垂送还他的人头,不但要向他示威,还要对他宣明谁才是第一把手。

  慕容垂啊!

  终有一天我拓跋珪要你千倍万倍偿还此杀弟之仇。

  小诗道:「我现在真的放心了,小姐的情况一天比天一天好哩!」

  纪千千安坐椅内。直到此刻,一切都瞒着小诗,没有告诉她燕飞曾经来过,也没有让她晓得边荒集二度失陷的事。

  微笑道:「你今天的精神也不错。要不要到城外各处走走呢?整天留在院子里,闷也要把人闷坏。」

  小诗吃惊道:「小姐!」

  纪千千胸有成竹的道:「只要我提出要求,慕容垂怎也会给我办到,否则只显示他的无能,不能控制局面。顶多让他陪我们一道出游吧!」

  小诗清楚她的性格,想到便会去做,她说甚么都难改变纪千千,只好惶恐地点头。她最怕慕容垂断然拒绝,令纪千千不开心。

  「小姐!」

  纪千千和小诗交换个眼色后,道:「大娘请进来!」

  在门外唤她的正是风娘,如非燕飞指出她的真正身分,纪千千只会以为她是个尽责的管家妇,由此可见她是如何深藏不露,武功如何深不可测。

  风娘确是慕容垂一着厉害棋子,由她贴身侍候她们主婢,使她熟悉她们主婢的起居生活,任何异常的情况均可令风娘生出警觉。而她超凡的轻功,更大添拯救她们主婢行动的难度和风险。

  风娘神色平静地走进内堂,来到她们身前,投往纪千千的目光现出一闪即逝的怜惜神情,旋又敛去。一脸悦色的道:「皇上请我为他传话,请千千小姐收拾简单的行囊,明天我们将有远行。」

  纪千千心中一颤,问道:「皇上要我们随他到哪里去呢?」

  风娘垂首似不愿被纪千千看到她的神色,轻轻答道:「这方面千千小姐须亲自问皇上,我们作下人的,只敢按皇上指示办事。」

  小诗皱眉道:「小姐的随身箱子怎办呢?」

  风娘答道:「三十个箱子会随后运来。只因骡车慢马儿快,所以皇上请千千小姐只带备随身的替换衣物和用品吧!小诗姐请放心。」

  纪千千心中翻起千层巨浪,终于晓得慕容垂是要带她们随军出征。

  慕容垂究竟要攻打哪一方呢?

  离百天筑基功成仍有一段很长的日子,纵然她现在肯冒险以传心术警告燕飞,燕飞也不肯接收她的信息。

  自闻得边荒集二度失陷的噩讯,她感到自己又处于作战的状态里。

  现在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是竭尽才智去掌握慕容垂的实力,他的性格和作风、兵法战略上的部署,好在将来能作燕飞最神奇的探子。

  机会终于来了。

  希望在筑基功行至圆满前,慕容垂尚未打垮拓跋珪和荒人的联军吧!

  燕飞步入屋内,立即暗叹一口气,晓得好好睡一觉的愿望落空。

  二丈见方的小茅屋空荡荡的,在中间摆放了张木桌和几张,四周置有七、八张供人睡觉的地席,聊备一张绝难御寒的被铺,由此便可知荒人物资的短缺。

  令燕飞头痛的当然不是布置或设备的问题,而是一脸兴奋神色据桌独坐的高彦,摆明在此恭候大驾。想想庞义的吐苦水,燕飞便晓得烦恼来了。

  颓然在高彦面前坐下,道:「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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