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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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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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轰动。」

  正在主堂静候他的司马元显迎上来问好。

  司马道子立在入门处,讶道:「你竟没有到秦淮河鬼混吗?维持多少天哩?」

  司马元显俊脸一红,尴尬的道:「一天未办好正事,孩儿再不会踏足青楼半步。」

  司马道子和司马尚之诧异的对望一眼,因从没想过司马元显如此识大体分轻重。

  自被燕飞等掳走又安然回来后,司马元显便像变成另一个人,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经过深思熟虑,双目闪动着自信的光芒。

  司马元显道:「孩儿有事和爹商讨。」

  司马尚之识趣的道:「尚之还要到石头城打点事务。」

  司马尚之离去后,司马道子领着儿子,进入了大堂。

  慕容战来到呆立在码头的屠奉三旁,问道:「你好像满怀心事的样子,是否不看好此战呢?」

  屠奉三叹一口气,道:「不知如何,今早起床后,我一直感到心绪不宁,人也特别容易倾向悲观,有点甚么都不想做的颓丧感觉,但又不得不强撑下去。此战我们是不容有失的。」

  慕容战道:「这种情况该很少发生在你身上,对吗?」

  屠奉三双目射出茫然神色,点头道:「是从未试过的经验。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铁石心肠的人。自大司马派给我清剿两湖帮的任务后,我便以铁腕手段对付两湖帮和任何支持两湖帮的人,手段方面无所不用其极,令两湖民众视我为恶魔,而两湖帮亦因我无法将势力扩展至两湖之外。如再给我数年时间,说不定我能荡平两湖帮,岂知功亏一篑。」

  慕容战皱眉道:「桓玄命你去边荒集,会否是……」

  屠奉三苦笑道:「你终于看到此点,可是我自晓得桓玄与聂天还秘密结盟,我便醒悟过来。桓玄这条计阴毒至极点,以有心算无心,到我晓得中计,已完全陷于被动。哼!枉我视他为友,他却如此待我,有一天我会教他后悔这个决定。」

  又问道:「燕飞呢?他是有神通的人,或可以知道为何我会心惊肉跳。」

  慕容战像想到某种可怕的事情般脸色微变,道:「我来正是要告诉你燕飞突然离开了。」

  屠奉三失声道:「甚么?」

  慕容战道:「此事非常奇怪,他本和高彦、老卓两人在谈笑,忽然提剑便去,离开前说只须问刘裕便晓得他到哪里去呢。」

  屠奉三讶道:「他当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赶着去做。」

  慕容战道:「我看该和孙恩有关,因他曾在高彦面前提起孙恩,又说孙恩仍在百里之外,听得高彦一头雾水。」

  屠奉三呆了半晌,苦笑道:「非常人自有非常的行藏,待刘帅回来后问个清楚便成,夜哩!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得我们忙的。」

  慕容战欲言又止,终于去了。

  不用慕容战说出来,屠奉三也知他在为自己的家人担心。

  他也担心得要命,偏是毫无办法。

  自光复边荒集后,他便派手下潜返莉州,尽量撤走与振荆会有关系的人。现在他唯一的愿望,是走多一个人,便少一个被桓玄害死的人。

  他与桓玄的友情,已化为深刻的仇恨。

  对桓玄,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在大堂一角席地坐下后,司马元显道:「孩儿想求得爹的批准,带着皇谕亲身到广陵走一趟,以显示我们的诚意。」

  司马道子愕然打量他半晌,道:「你不怕刘牢之反脸动手,把你擒下来,再用你作人质吗?」

  司马元显道:「这个险仍是值得冒的,只要令他倒戈站在我们一边对付桓玄,他将永远不能与桓玄合作。因为谁都清楚桓玄不容任何人逆他的意,他会记恨得罪他的人。」

  司马道子欣然道:「我的儿子终于长大哩!学会分析形势,可是爹怎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呢?」

  司马元显失望的道:「爹!」

  司马道子微笑道:「你是否从燕飞等人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呢?」

  司马元显兴奋地道:「确是如此。这三人不但胆大包天,且料敌如神,明明没有可能的事,也可以轻易的办到。」

  司马道子开怀笑道:「看来我得多谢他们三个教导我的孩儿。可惜……」

  司马元显道:「可惜甚么呢?」

  司马道子若无其事的道:「当然是可惜必须铲除他们。」

  司马元显一震道:「爹!」

  司马道子双目厉芒一闪,沉声道:「你可以欣赏你的敌人,却绝不可对敌人心软。明白吗?」

  司马元显点头道:「明白!为了我们司马氏的皇朝,孩儿对敌人绝不会心软。」

  司马道子沉吟道:「你刚才的提议,非是不可行,只是时机却不适合。我们首先要令王恭、桓玄和殷仲堪之辈出师无名,乱他们的阵脚,方可以把你的提议付诸实行。因为当南方非是处于战争的状态,刘牢之若敢对你不利,等于公然造反背叛朝廷,而刘牢之更怕桓玄隔山观虎斗、袖手不理。」

  司马元显一呆道:「如何可以令他们出师无名呢?」

  司马道子哑然失笑道:「桓玄今次叫作茧自缚,以为能以讨伐王国宝来令我进退两难,岂知我竟有一石三乌之计。桓玄啊!你想和我斗?道行仍差很远呢。」

  司马元显道:「孩儿并不明白。」

  司马道子从容道:「答案该在天明前揭晓,你回房好好睡一觉,时候一到,我会使人去唤你来。」

  司马元显使性子的道:「爹!」

  司马道子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这是千古不移的真理。为争取最后的胜利,我们必须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你须永远记着爹这番话。」

  司马元显像想到甚么地急促喘了几口气,不敢多问,告退进内院去了。

  司马道子独坐大堂,暗叹一口气。

  他虽教儿子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却清楚自己在某一方面仍不够狠心。

  如他够狠心的话,便不该让楚无暇活着离开,叮是他却知道自己是故意放她走的。当时他为自己找的借口是让燕飞多一个劲敌,但内心中很清楚自己不忍杀她。

  有得必有失。

  为了司马氏的天下,他必须作出取舍。

  现在他已成为独撑司马氏皇朝的栋梁,他如失败,司马皇朝也完了。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十九 卷 第 十二 章 连环毒计





      第 十九 卷 第 十二 章 连环毒计

      

  刘裕湿淋淋的从水里冒出来,爬上江边的乱石滩处,俯伏在黎明前的暗黑里,淮水在后方流过,河浪还不时冲浸他双脚。

  在水里时还好,感觉暖暖的,反是离开水底,给风一吹,立感奇寒澈骨,不由怀念起燕飞奇异灼热的真气,进入自己经脉后,便从每寸皮肤释放出来,把湿衣蒸干,比在烈阳下曝晒更见功效。

  刘裕一向体质过人,不惧寒暑,吸收了燕飞的真气后,经脉便像吃了补品似的,抗寒的力量竞增强了。像现在这种情况下,如在以前,他必须立即脱下衣服,生火取暖,可是此刻却感到体内真气天然运转,每一周天都令寒意减去少许,有说不出的舒服。

  他感到很松弛,有种懒洋洋甚么都不愿去想,便让现状如此继续下去,直至天荒地老的感觉。

  水底确是个奇异美妙的世界。

  他为躲避敌人的哨探,从水底离开。当他贴着江底潜游之际,他完全忘掉了水面上的一切,包括令他神伤魂断的伤痛心事。注意力全集中到水里的动静去。在水面外时,绝想不到水底的世界是如此多采多姿,变化无穷,且充满生机。鱼儿静伏不动,他不敢惊扰牠们,沿着起伏的河床,只冒出水面换了七次气,完成了近五里的水底旅程,在这里登岸。

  筋疲力尽后慢慢恢复过来的过程,反带来抛开烦恼的心境。

  他想王淡真想得太疲倦了,好应让不堪负荷的脑袋歇下来。

  只要不想她,她便不存在。

  说到底甚么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全是种种心的感受。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佛家为何说众生皆苦,皆因一息尚存,自心不息。

  王淡真便像一朵没有根蒂的落花,被时代的狂风刮得身不由主,随风飘荡。

  生命是否真的如斯无奈呢?

  唉!

  为甚么我仍抛不开她呢?一切已成过去,可是对自己来说,她仍是他刘裕的将来。

  在暗黑里,刘裕缓缓从岸边爬起来,然后发觉衣衫已干透。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的功力又大有精进?

  刘裕探手往后,按上厚背刀,心神出奇地平静。他知道老天爷仍在眷顾着他,当他回到新娘河的一刻,他曾认为只是自己痴心妄想的鸿图大业将开始起步。

  没有人能挡着他!

  他已失去了一切,不过他会一步一步把失去的争取回来,直至最后和最彻底的胜利。

  燕飞卓立山头处,俯视在七里外的堂邑城,这是建康北面的一座大城,他已可清晰地感应到孙恩在离他不到三十里处。

  原本两个并不认识的人,在因缘牵引、风云际会下,变成宿命的死敌,只要客观和清醒地去思索,便会生出古怪的感受。

  他和孙恩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这是否造化弄人呢?

  孙恩虽然是他的死敌,可是纵然差点被孙恩要了老命,他对孙恩却没有丝毫恶感。对方确是了不起的超卓人物。

  千千呵!你可知道我燕飞正为营救你,而竭尽所能的奋力作战呢?我们的道路为何如此难走,至乎有寸步难行的苦况。孙恩的千里挑战,有如宣判我极刑的判决书,发生在我最不愿面对如此考验的时刻。不过只要想到纪千千,燕飞便会充满力量和勇气,抛开一切,为千千你而奋战。

  这是我最后一次感到恐惧。

  「我们要征服边荒集,而不是让边荒集征服我们。」

  纪千千这两句话,在他耳鼓内回响着。

  对!我们绝不会向命运屈服的。不论不幸的事如何发生在我和你之间,但我们仍尝过真爱的动人滋味,那并非每一个人都有的机会,是上天对人们最慷慨大方的髅赠。

  燕飞平静下来,甚么恐惧、得失之心不翼而飞,只余下一颗灼热的心填满了对纪千千的爱,和无畏任何敌人的强大斗志,朝堂邑城掠去。

  孙恩会有何反应呢?

  他再不在意。

  司马道子坐在大堂北端,冷眼瞧着神色兴奋、带点倦容的王国宝,指示手下把何谦的尸体抬到大堂,就那 放在地上向他邀功。

  「除国宝外,其它人给我退下!」

  不旋踵其它人退得一个不剩,只余王国宝一人意气昂扬的立在何谦的尸身旁。

  司马道子探手按在平放身前,名慑建康的著名佩剑「忘言」上。道:

  「辛苦国宝哩!」

  王国宝微一错愕,目光落在他按剑的手处,道:「托王爷鸿福,我们摆出迎接这傻瓜的姿态,登上他的船,然后忽然出手,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此战仍不容易,我们三千多人去,只得千多人回来,不过仍是值得的。当时情况非常混乱,希望没有留下活口吧!」

  司马道子目光扫过他身上多处刀伤痕迹、染血的战袍,点头道:「此战肯定非常激烈,王大人你做得很好,没有令本王失望。」

  缓缓提起忘言剑,横在胸前,一手握鞘,另一手抓着剑柄。

  王国宝终察觉司马道子神态有异往常,目光移到他的忘言剑处,然后迎上司马道子锋利的眼神,不解道:「王爷……」

  司马道子徐徐道:「你杀了何谦,断去北府兵一条支柱,也除去了我和刘牢之之间最大的障碍,是立了功,本可以将功来补过,可是你犯的过错不嫌大了点吗?这样的功劳算甚么呢?」

  王国宝色变遽震道:「王爷!」

  司马道子以看走狗般的眼光,带着不屑上下打量他,沉声道:「你不是说过竺法庆是真活佛,是弥勒爷降世吗?哈!他竟然给人宰掉!你说可稳得边荒集,看现在弄成甚 样子,你不但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还令我声威受挫,现在你和你的甚么捞什子弥勒教,且成为外镇讨伐我的借口,如让你继续留在世上,只会破坏我司马皇朝的天下,我司马道子会是这种蠢人吗?」

  王国宝终知是甚么一回事,拔剑飞退。心知只要逃回乌衣巷,即使以司马道子的专横,仍不敢进府内拿人,更不敢在他爹王坦之前杀死自己。

  「挣!」

  「忘言」出鞘。

  司马道子豹子般从坐席处斜掠而起,就在王国宝离出口尚有十多步时,飞临他头上,「忘言」化作万千剑影,铺天盖地的往王国宝洒下去,速度快至肉眼难以掌握,当得上「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赞誉。

  王国宝虽是在激战之后,损耗的真元仍未恢复,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拼死保命,还能干甚么呢?

  佩剑离鞘,往司马道子的「忘言」迎上去。

  剑击之音,连串密集的响个不绝。

  司马道子落往地上,人影倏分,王国宝踉舱跌退回到厅中去。

  王国宝勉强立定,双目射出怨毒的神色,紧盯着仍是气定神闲的司马道子。

  司马道子缓缓转身,手上左鞘右剑,剑锋遥指王国宝,催发的阵阵剑气,把王国宝紧紧死锁,没法逃遁。

  司马道子摇头哑然失笑道:「你不是一向看不起我的剑吗?还以为你的剑法如何惊人,岂知不过尔尔。」

  王国宝胁下的伤口开始渗出鲜血,惨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王国宝何时说过看不起王爷你的忘言剑呢?枉我一直对你忠心耿耿,一切都……」

  司马道子截断他道:「闭嘴!你不是说过谢玄的剑法、桓玄的刀法都及不上你吗?这两个人在『九品高手榜』上分别排名第一和第二,本王只居第三,你看不起他们,不是等于看不起本王吗?」

  王国宝狂喝一声,剑化长虹,朝司马道子胸前搠去。他是不得不反攻,否则如此下去,光是失血已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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