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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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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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道子绝不会和刘牢之衷诚合作,只会利用谢琰,把刘牢之和北府兵拖进战争的泥淖襄,以削弱北府兵的军力。

  北府兵若完蛋,他刘裕也告完蛋。只恨他却被流放盐城来送死,保命己不容易,还如何为北府兵出力?孙恩的上上之计是不急谋北上,他会全力巩固攻占的地盘,然后等待以谢琰和刘牢之为首的北府兵远道征伐。击垮北府兵后,方挥军北上,攻打建康和广陵。

  由于江南是造船业最发达的地方,孙恩可以建立庞大的战船队,沿东岸直达沿海和大江两岸的任何城市,迅捷快速,只要能占据建康周围的重镇,孤立建康,那攻克建康将是指日可待的事。

  孙恩的天师军容纳了南方本土世家的精英人材,非是乌合之众,像徐道覆便是第一流的军事家,他能带领天师军从逞荒全身而退,己充份显示出他的识见和本领。

  天师军的起义代表苦江南本土世族豪强,对北来侨迁大族不满情绪的大爆发,仿如肆虐大地的洪流,即使司马道子、刘牢之和桓玄携手合作,能否遏制这股叛乱仍是未知之数,更何况南方正处于四分五裂的时刻。

  沙船剧烈摇摆,把刘裕惊醒过来,回到舱房内的现实去。

  忽然间,他感到与焦烈武的生死斗争微不足道,完全不关痛痒。

  当然他不是认为焦烈武变得容易对付,而是失去与焦烈武周旋下去的耐性,只希望能速战速决,解决掉焦烈武,然后全速赶返广陵去。要死,他也要和北府兵的兄弟死在一起。而不是当逃兵开溜了事。

  他再往外看,沙船尚须一段时间才可以绕往孤岛的东面。

  刘裕也知道不是可说走便走的。依照军规,纵使破掉了焦烈武的大海盟,也要留在盐城,先把情况上报,再等待上头的指示。刘牢之若仍要留他在盐城,他也没有办法。

  幸好还有向谢琰求助的一着。

  只要使人通知孙无终,他便有办法知会谢琰。不论谢琰如何高傲自恃,际此用人之时,该不会错过起用他的机会,说到底谢琰清楚他和谢安、谢玄的关系,对他的信任远高于刘牢之和其它北府将领。

  刘牢之虽是谢玄派系的人,可是何谦因他而死,王恭更是被他所杀,谢琰不信任刘牢之是必然的事。

  燕飞曾指出投靠谢琰是下计,不过现在情况有异,只要他能完成斩杀焦烈武的任务,想去讨伐的又是天师军,当然便是另一回事。

  想到这里,一颗心灼热起来。

  如何才能毅掉焦烈武呢?就这么深入虎穴去做刺客行吗?纵使焦烈武名实不符,被他轻易杀死,自己也没命逃离孤岛。二干个凶悍的海盗并不是闹着玩的。

  何况只看方玲的身手,便知焦烈武的霸王棍不在他的厚背刀之下。

  这么一座孤岛有多大地方,他不被发现己是奇迹,何况须潜入焦烈武的居处,以进行刺杀行动。

  想到这里,脑际灵光一闪。

  刘裕走到门旁,暗自调息运功,务求达致最佳的状态,同时整理脑内的计划。

  成功失败,就看焦烈武对方玲的宠爱,是否如菊娘所述的那样子。

  缓缓推开舱门。

  刘裕踏出无人的廊道,移到方玲和菊娘所在的舱房门外。

  说话声仍在房内继续着,可知方玲和菊娘正处于情绪高涨,旁若无人的状态中。

  刘裕缓缓拔出厚背刀,闭上眼睛,心明如镜,在脑海里描绘出房内的情景。

  方玲可能正半卧床头,而菊娘则坐在床沿。房内的布置该与邻房相若。

  他是不容有失的,如错失此次机会,他将永远失去杀死焦烈武的良机。

  意在刀锋。

  果如他所料,体内真气天然流转,集中往刀锋处,与以前不同的是轻重由心,刀气既可裂人肺腑,也可只是制着对方穴道尽管他功力和刀法均大有精进,可是在公平决战的情况下,要杀死方玲这样的高手,也要在艰苦血战之后或可办到。

  想生擒她则是绝不可能,现在当然是另一回事。

  高手相争,胜败只是一线之隔。何况现在他完全掌握主动,蓄势而为、出奇不意、攻其不备。

  “砰”!

  木门四分五裂。

  床上两女骇然张望时,见到的只是漫天刀影,也不知哪一招是实,哪一招是虚。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二十六 卷 第五章 台壁之战





      第 二十六 卷 第五章 台壁之战

      

  幕容垂和纪千千并肩立在一座小山岗上,前方三干多步处就是连接长子和台壁的官道,右方半里许远似是虚悬在黑夜里的点点灯火,便是筑于高地处的台壁战堡,在黎明前的暗黑襄,有种说不出的惨淡和凄清。

  在台壁下方尚有数排长长的灯火阵,是大燕军驻扎在台壁北面的营地,以截断台壁通往长子的走马道。

  在两人身后是旗号手和鼓手等十多个传讯兵,还有风娘和小诗。

  战士重重布防,把小山岗守得密如铁桶,保护主帅的安全。

  纪千千瞥幕容垂一眼,后者神态静如渊海,沉默冷静得似像一荨岗岩雕出来的石像,完全没有人该有的贪嗔恐惧情绪。

  纪千千猜不到这场仗会如何开始,因为一切平静得似不会有任何事发生,除台壁和其周围的灯芒,天地尽被黑夜笼罩,只有当长风刮过原野时,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方令人感到大自然并不是静止的。

  忽然左方两里许外的高处亮起一点灯火,连续闪耀了五次,倏又熄灭,回复黑暗。

  幕容垂淡淡道:“来哩!”

  纪千千不由紧张起来,再偷看幕容垂一眼,这位在北方最有权势的霸主,仍是那么神态从容,似是一切尽在算中。心忖假如自己不是心有所属,说不定会因他的丰采而倾倒。想到这里,暗吃一惊,自己怎可以有这种想法呢?幕容垂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左方的官道,柔声道:“千千在想什么呢?”

  纪千千心道我绝不会把心中所思所想告诉你的。道:“如被对方看到报讯的灯火,岂不是晓得有埋伏吗?”

  幕容垂哑然笑道:“战场上岂容有此错失?在部署这场大战前,我们早研究清楚地形,只有我们的位置和角度才可以见到灯光。传讯的灯也是特制的,芒光只向适当角度照射,而敌军则被林木阻隔,看不到刚才的灯号。”

  北面远方传来振翼之声,宿鸟惊起。

  幕容垂若无其事的悠然道:“幕容永己输了这场仗。”

  纪千千愕然道:“皇上凭什么如此武断,不怕犯了兵家轻敌的大忌吗?”

  幕容垂不以为忤的欣然道:“千千当我是轻忽大意的人了。我不是故作豪言,而是以事论事。我敢夸言必胜,是因看穿了幕容永的意图。如果他不是继续行军,而是选择在台壁北面建寨立营,今仗鹿死谁手,则尚为未知之数。”

  纪千千细察宿鸟惊飞处,分别在官道两旁的密林里,显示幕容永的先锋部队正分两路夹着官道而行,难怪道上不见人踪马影。

  她还在建康之时,常听到有关北方胡人的骑射本领和战术,什么只要在马背上,登山涉水、穿林过野均如履平地。甚至视黑夜为白书,来去如风。当时她仍认为传言夸大,可是这些日子来随大燕军昼伏夜行,今晚又目睹幕容永的大军于黑夜来袭不到她不相信。难怪自胡人入侵中上,仿如狂扫落叶般把晋室摧残得体无完肤,最后只能退守南方,偏安江左。

  于此更可见淝水大捷的意义,把形势完全扭转过来。

  纪千千道:“意图?是否指对方要在台壁北面突袭皇上,截断长子与台壁官道交通的诱饵呢?”

  幕容垂微笑道:“千千看得很准确,只漏了幕容永发动的时间,他们于黎明前抵达,是要在天明的一刻全面进击,正因有此时间上的限制,令我不用目睹便可以掌握敌人的行军方式。”

  纪千千自问没有这样的本领,请教道:“对方采取的是什么行军方式呢?”

  幕容垂语带苦涩地叹道:“千千没有一句话称幕容永一方作敌人,令我很伤心,难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千千仍不站在我这一边吗?”

  纪千千淡淡道:“皇上太多心了,不要和千千斤斤计较好吗?皇上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千千只是俘虏的身分吧了。”

  幕容垂沉默下去。

  纪千千催道:“皇上尚未解我的疑问。”

  幕容垂双目现出精芒,闪闪生辉,沉声道:“两支先锋部队借林木的掩护直抵前线,当他们到达指定的位置,幕容永的主力大军便会沿马道以雷霆万钧之势,旋风般袭击我军于台壁北面的营地,只要我们能把他的主军街断为两截,首尾难顾,这仗我们大胜可期。”

  说到最后一句时,蹄声传未,大队人马沿官道急驰,直扑台壁。

  幕容垂挥手下令,后方号角檑鼓齐鸣,大战终告展开。

  ※       ※       ※

  燕飞独坐大河南岸一块巨石上,后方的木寨仍在施工,不过己见规模,对岸是大燕军威势逼人的营垒。

  在晨光下河水波光闪闪,滚滚不休;骤雨来去匆匆,沿岸一带笼上轻纱似的薄雾,格外惹人愁绪。

  千千现在的情况如何呢?筑基一事进行得如何?百日之期只是一个预估之数,包括他燕飞在内,谁也弄不清楚是否依法练一百天便可初步功成,完成道家的基本功法。

  修练更讲求“致虚守静”的道功,幸好千千是个坚强乐观的人,否则如不时受情绪困扰,将是有害无益。

  唉!

  假如百日之后千千仍不能与自己心灵交通,他和拓跋珪的一方便将陷入险境,极可能功亏一篑,再来个国破人亡。当失去主动之势,而对手是用兵如神的幕容垂,谁敢言胜?更大的问题是边荒军难以避重就轻的配合出击,成败会更难预料。

  想到这里,燕飞心中一懔,醒觉自己因纪千千而求胜心切,致患得患失。

  燕飞集中心神,遥察对岸的情况,由于距离太远,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到对方活动频繁,却看不清楚在干什么。

  眼前的情况是如斯真实,自己则是有血有肉的活着,如果不是亲身感应到仙门的存在,怎想得到在眼前的现实外还另有天地。

  自亘古以来,什么圣贤大哲,最终触及的问题可以一句话来总结。

  就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孔子有所谓“未知生,焉知死”,可是想要明白什么是生命?便首先要思考死亡是什么一回事。

  佛家干经万义,说的不外是一个“悟”字,就是从这“如梦幻泡影”的现实醒悟过来,发觉一切皆空,立地成佛。

  “佛”正是“觉者”的意思。

  道家追求的是“白日飞升”的成仙之道,与佛家的超脱生死,本质上并无差异。

  一直以来,他都不大把这些虚无缥缈的哲思放在心上,直至遇上三佩合一的异事。

  我为何会在这里呢?

  ※       ※       ※

  王弘、老手和一众兄弟等刘裕等得心焦如焚时,刘裕回来了。

  刚见沙船从大海驶进河道,众人先大吃一惊,到见是刘裕苦苦控帆,方喜出望外,纷纷伸出竿口,把沙船固定在“雉朝飞”旁边。

  刘裕扬手着老手和王弘等跳过他的船去,轻松地道:“舱内有六个死的和两个活的,活的是两个娘儿,其中一个是焦烈武宠爱的女人方玲。活的己给我制着穴道,不过我仍不放心,特别是方玲武功高强,必须来个五花大绑,能否干掉焦烈武,就焦烈武对她的迷恋有多深了。”

  老手傲然道:“我的船上有一副从边荒集买回来姬公子设计的精钢手铐脚镣,名为‘锁仙困’,即使方玲是妖精,也要被锁得无可遁逃。”

  刘裕笑道:“还不立即给我去办。”

  王弘难以置信的道:“刘兄竞把小鱼仙生擒活捉,还连人带船的掳回来?”

  刘裕道:“托福!托福!可见我刘裕仍是有点运道。”

  王弘道:“真奇怪。以前我听到有人像刘兄般说客套话,我会心中厌恶,甚或掉头便走。可是今天却似在听最动人的仙乐还想多听几句。”

  刘裕欣然道:“说话是需要内涵来支持,这不是指思考方面,而是实际的成果效益。我说托福正代表敌我形势的逆转,我们再不是处于捱打的局面,所以王兄听得心中舒服。”

  王弘大有感触的道:“没有实质意义的话便是空话,我们建康世族间崇尚清谈,以论辨为乐,可是愈说便愈与现实脱节,即使是建康最出色的清谈高手,来到盐城只会被人当作傻瓜,还要丢命。”

  刘裕道:“听你的语气,方玲该是大大有名的人。”

  王弘道:“她是大海盟的第二号人物,貌美如花,毒如蛇蝎,一双手染满血腥。她是否真的杀了何锋?”

  老手此时过船未了,带着一副沉重的铐镶,神情兴奋的率众人舱去了,到舱门前还摇响铐镣示威。

  刘裕道:“想是如此,船上有个首级,须东海帮的人辨认证实。”

  王弘道:“据传闻方玲确是焦烈武的情人。如焦烈武晓得方玲落在我们手上,必不肯罢休,刘兄有什么打算?”

  刘裕笑道:“我正怕焦烈武就此罢休,他反应愈激烈愈合我意。”

  王弘愕然道:“刘兄准备和焦烈武硬撼火并吗?”

  刘裕胸有成竹道:“差不多是这样子。好哩!是时候到盐城上任了。”

  王弘听得发起呆来。

  ※       ※       ※

  拓跋珪来到燕飞一旁,坐下道:“又在想你的纪美人,对吗?放心吧!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定为小飞从幕容垂的手上把纪美人抢回来。”

  燕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惧意,如果自己刚才的想法成真,纪千千在百日筑基后仍未能与他作心灵的交流,那他将得不到令幕容垂致败的破绽,他们是否仍有方法击败这位无敌的霸主呢?不过他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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