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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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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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奉三沉声道:“因为我想再见杨全期,看看可否尽最后的努力,策动他和殷仲堪先发制人,扳倒桓玄。”

  刘裕愕然道:“还有希望说服他们吗?一个不好,反会牵累你。何况这里更需要你。”

  屠奉三微笑道:“小恩在统兵一事的识见才能,肯定可给你一个惊喜。侯先生的循循善诱,已在小恩身上显现出骄人的成果,只要给他机会,保证可令你满意。更何况我不在还有你,只要你提携小恩,让他在我们的荒人兄弟心中建立权威,小恩将是你的头号猛将。”

  蒯恩不好意思的道:“屠爷太夸奖我了,但我定会尽力而为,希望不会辜负两位爷们的厚意。”

  屠奉三又道:“这更是一种策略上的考虑,不论桓玄或徐道覆,对我惯用的战术和手段都知之甚详,如此便是有迹可寻。

  但小恩是新人事新作风,只要我们把他栽培成材,便是一着奇兵。“

  刘裕晓得屠奉三去意已决,皱眉道:“如果真的扳倒桓玄,司马道子去了这个头号劲敌,还用倚赖我们吗?”

  屠奉三叹道:“话是这么说,但你和我都清楚杨殷两人,怎会是桓玄和聂天还的对手?我只是希望他们能掌握先机,不致一触即溃,俾可以尽量延迟桓玄全面向建康发动的时间,否则在我们仍疲于应付孙恩之时,更要忧心桓玄。”

  刘裕正要说话,见蒯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一动,向蒯恩道:“小恩心中有甚么话,尽管放胆说出来。”

  屠奉三也笑道:“对!不用害羞。你曾到过边荒集去,该晓得荒人都是妙想天开的疯子,而刘爷更是疯子里的疯子,面对强敌压倒性的兵力,仍想着如何玉成小白雁和高彦的美事。”

  蒯恩提起勇气,道:“纵然桓玄和聂天还连手,要攻陷有如此强大防御能力的建康都城,仍是力有未逮,否则不会拖延至今天,又千方百计争取刘牢之站到他们的一方去。桓玄尚有一个顾虑,就是怕若与建康军战个两败俱伤,会被天师军检到便宜,所以一天天师车仍在,桓玄都不会直接攻打建康。”

  这番话对刘裕和屠奉三来说,已是老生常谈的事,但蒯恩到建康只是短短几天时间,便掌握到情况,确是令人激赏。

  屠奉三点头道:“说得好!”

  刘裕鼓励道:“说下去吧!”

  蒯恩的胆子大起来了,道:“桓玄独霸荆州后,可以做的事是封锁建康上游、断去建康最主要的命脉,令上游的物资难以源源不绝的运来支持建康,而建康在被孤立的恶劣形势下,将更难应付天师军。”

  刘裕和屠奉三均点头表示同意。

  封锁建康的上游是桓玄的撒手,更是他力所能及,又是掌握主动的高明手段。当建康局势不堪水道命脉被截断之苦时,欲反攻莉州,桓玄便可以逸待劳,来个迎头痛击,一战定江山。刘裕和屠奉二虽明知如此,仍是无从措手,所以才有败中求胜的策略。

  屠奉三今次要重返荆州,正是希望能把桓玄封锁大江的计划尽量推迟。

  蒯恩续道:“要改变这种情况是没有可能的,但小恩认为在天师军败北前,桓玄该不会鲁莽地进行锁江行动,因为这会引起建康高门大族的极大反感,认定桓玄是个乘人之危的卑鄙之徒,日后尽管他能击败建康军,对他的管治会有非常不良的影响。

  还有是在桓玄的立场来说,最佳策略莫如坐山观虎斗,最理想是天师军溃败,而建康军和北府兵又伤亡惨重,然后桓玄便可以风卷残兵的姿态,席卷建康,取代早已令建康高门大族心死的司马氏皇朝。“

  屠奉三和刘裕齐齐动容。

  宋悲风的声音在后侧门处响起道:“这个看法很新鲜,更是非常有见地。”

  蒯恩赧然道:“只是小恩的愚见。”

  宋悲风坐下后,屠奉三道:“继续说下去。”

  蒯恩道:“屠爷勿要怪小恩冒犯,小恩认为殷杨两人是没有半点机会的,这个险不值得屠爷去冒,我们现在应集中精神对付孙恩,另一方面则以边荒集牵制桓玄,例如在寿阳集结战船,令桓玄有顾忌,胜过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屠奉三点头道:“小恩的说法很有道理。”

  蒯恩现出感动的神色,显是以为自己人微言轻,想不到说出来的想法会得到屠奉三的采纳和重视,也从而看出屠奉三纳谏的胸襟。

  就在此时,四人均有所觉。

  一道人影穿窗而入,迅如鬼魅,四人警觉地跳起来时,方看清楚来者是燕飞。

  蒯恩是唯一不认识燕飞的人,还以为来的是敌人,箭步抢前,一拳向燕飞轰去,众人已来不及喝止。

  燕飞一掌推出,抵住蒯恩的铁拳,竟没有发出任何劲气交激的风声,脸露讶色道:“这位兄弟的功夫非常不错。”

  蒯恩发觉拳头击中对方掌心,真劲如石沉大海,骇然急退时,屠奉三叹道:“我们的边荒第一高手终于驾临建康哩!”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三十二 卷 第 六 章 九流招数





      第 三十二 卷 第 六 章 九流招数

      

  王镇恶踏入小厅,刘穆之正一个人默默吃早点,一副沉思的凝重神情。

  王镇恶在他身旁坐下,随手取了个馒头,先拿到鼻端嗅嗅,然后撕开细嚼起来。

  刘穆之朝他瞧去,微笑道:“昨夜睡得好吗?”

  王镇恶欣然道:“睡觉算是我感到骄傲的一项本领,通常合眼便可一睡至天明,如果不是有此绝技,恐怕我早撑不下去,自尽了事。”

  刘穆之淡淡道:“你刚才吃馒头前,先用鼻子嗅嗅,是否怕被人下了毒?”

  王镇恶尴尬的道:“这是个习惯。以前在北方是保命之道,现在却变成不良习惯,让先生见笑了。”

  刘穆之同情的道:“看来你以前在北方的日子,颇不好过。”

  王镇恶颓然道:“看着亲人-个一个的忽然横死,当然不好受,我本身也被人行刺过五次,每次都差点没命。”

  刘穆之皱眉道:“苻坚竞如此不念旧情吗?”

  王镇恶苦笑道:“如果他不眷念旧情,我早尸骨无存:”他不想再谈过去了的事,转话题道:“先生想出了应敌之法吗?”

  刘穆之道:“要对付大批的秘族战士,只要依我们昨天拟定的计划行事,该可收到效果。叮是要应付像向雨田这么的一个人,我反感束手无策。从此人的行事作风,可知此人是个不守常规、天资极高、博学多才,能睥睨天下的高手。这样的一个人根本是无从揣测,也不能用一般手法制之。边荒集虽然高手如云,人才济济,但能制服他的,怕只有燕飞一人,只是燕飞却到了建康去。”

  王镇恶深有同感地点头道:“我虽然和他交过手,可是直至此刻,仍看不透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古怪是还有点喜欢他。这个家伙似正似邪,但肯定非是卑鄙之徒,且予人一种泱泱大度的风范。”

  刘穆之叹道:“我今早起来,最害怕的事是听到有关于他的消息,那肯定不会是甚么好事,例如某个议会成员被他刺杀了,又或给他偷掉了象散荒人荣辱古钟楼上的圣钟。幸好一切平安。”

  王镇恶失笑道:“先生的想象力很丰富,要偷古铜钟,十个向雨田也办不到。”

  刘穆之苦笑道:“虽然是平安无事,但我的担心却有增无减,现在的情况只是暴风雨来前的安详,以向雨田的心高气傲,肯定下不了被我们逐出边荒集这口气,更要弄清楚我们凭甚么能识破他的行藏,所以他该正等待一个立威的机会,而他的反击肯定可以命中我们的要害。他会从哪方面人手呢?”

  又问道:“告诉我!向雨田究竟是个无胆之徒,还是过于爱惜自己生命的人呢?”

  刘穆之这个疑问,是有根据的。

  自向雨田在镇荒岗神龙乍现,接着突围逃出边荒集,至后来明明可以杀死工镇恶,却偏把他放过,均是令过惯刀头诋血的老江湖难以理解的事。他没有杀过半个人,也不让任何人伤他半根毫毛。

  但他究竟是因胆小而不敢冒受伤之险?还是因为过度爱惜自己的身体,而不愿负伤?则是没有人能弄清楚的事。

  王镇恶肯定地道:“他绝不是胆子小的人,反是胆大包天、目空一切的人,所以才敢孤身到边荒集来。可是他见难而退的作风,确是令人费解。”

  刘穆之道:“只要弄清楚此点,我们说不定可找到他的破绽弱点,从而设计对付他。”

  又沉吟道:“知难而退四个字形容得非常贴切。以他的身手,如果受伤后仍力拼,该有机会击杀高少,可是当他发觉姚猛有硬挡他一剑的实力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可知这个险他是不肯冒的。放过你还可依照他的解释,说是不愿受到永不复原的伤势,但对付高少却没有这个问题,教我想也想得胡涂了。”

  王镇恶思索道:“或许他正修练某种奇功异艺,在功成前不可以受伤。唉!天下间哪有这种古怪的功夫呢?”

  刘穆之头痛地道:“向雨田的威胁是无处不在,防不胜防。他只是每天找一个人杀来祭旗,便可令边荒集陷入恐怖的慌乱里,对边荒集正在复兴的经济造成严重的打击,那时谁还政来边荒集做生意?”

  王镇恶摇头道:“他该不是这种滥杀无辜之徒,在我心中他是颇具英雄气概的人,且着重自己的声誉。假如他随意杀人,将变成另一个花妖,惹起公愤,以后只能过四处逃亡的日子。”

  刘穆之像是想到了甚么,遽震道:“我猜到他下一个目标是甚么哩!”

  ※       ※       ※

  高彦心儿卜卜跳着来到本是程苍古的“船主舱”,现在却是尹清雅居宿的舱房门前,举手却似没有勇气敲门,神情古怪。

  站在廊道尽处离他两丈许处的卓狂生、程苍古和十多个随船兄弟,无不各自现出一皇帝不急,急煞太监“的趣怪表情,以手势动作催促他速速叩门。

  由于全船客满,程苍古只好捱义气把自己的舱房让出来给小白雁,自己则挤到荒人兄弟的大舱房去。小白雁也是奇怪,登船后没有离房半步,更不碰船上的佳酿美食,只吃自备的食水干粮和水果。

  “笃!笃!笃!”

  高彦终于叩响舱门,旁观的卓狂生等,人人一颗心直提到咽喉顶,屏息静气,看高彦是如他自己大吹大擂的受到热情的招呼,还是会被小白雁轰下颖水去。

  小白雁甜美的声音从内透门传出来,娇声道:“到了边荒集吗?哪个混蛋敢来敲本姑娘的门?”

  众人强忍发笑的冲动,静看情况的发展。

  高彦听到小白雁的声音,登时热血上涌,整张脸兴奋得红了起来,先挺胸向众人作了个神气的姿态,然后对着舱房的门张大了口,当人人以为一向“能言善辩”的他势将妙语连珠之时,他却说不出半句话来,累得众人差点捶胸顿足,为他难过。

  小白雁的声音又传出来道:“楞在那里干甚么?快给我滚,惹得本姑娘生气,立刻出来把你煎皮拆骨。”

  卓狂生排众而出,作了个要掐死高彦的手势,一脸气急的表情。

  高彦在人众的压力下,终于口吐人言,以兴奋得沙哑了的声音艰难的道:“是我!嘿!是我高彦,雅儿快给我开门。”

  脍房内静了下来,好一会也没传出声音。

  众人更是紧张得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房内的小白雁终于响应了,道:“高彦?哪个高彦?我不认识你这个人,快给我滚蛋。”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小白雁不是为高彦才到边荒来吗?高彦又常吹嘘与小白雁如何山盟海誓,海枯石烂,此志不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高彦先是呆了一呆,接着回复神气,发挥他三寸之舌的本领,清了清喉咙,昂然道:“雅儿说得好!究竟是哪个高彦呢?

  当然是曾陪你出生入死,亡命天涯,作同命鸳鸯的那个高彦。来!快乖乖的给我开门,很多人在……嘿!没有甚么。“

  众人差些儿发出震舱哄笑,当然都苦忍着,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息。高彦那句未说完的话,该是“很多人在看着哩!这个脸老子是丢不起的”诸如此类。

  小白雁“咭”的一声笑了出来,又装作毫不在乎的道:“有这么一个高彦吗?人家记不起来了。”

  众人放下心来,晓得“小两门子”该是在耍花枪作乐。

  高彦回复常态,哈哈笑道:“记起或记不起并不重要,我高彦可助雅儿重温旧梦,例如再揉揉雅儿的小肚子。哈!快给为夫开门。”

  小白雁低骂一声,由于隔着又厚又坚实的门,最接近她的高彦亦听不清楚她骂甚么。看来不是“死色鬼”、“臭小子”便是“混蛋”一类的骂人字眼。

  高彦失去了耐性,嚷道:“快开门!否则我会运起神功,把门闩震断,来个硬闯新房。”

  小白雁失声娇笑,喘息着道:“你这死小子臭小子,你是甚么斤两?凭你的功夫,再练十世也震不断这铁门闩,何况门根本没有上闩,想捱揍的便滚进来!你当我仍不晓得你和你那班荒人混账,串通来算计我的勾当吗?我今次是来寻你晦气的,够胆量的便进来吧!”

  高彦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       ※       ※

  燕飞坐在艇头,默然无语。

  看着他的背影,在船尾划船的宋悲风,心中颇有感触,回想起当年燕飞落魄建康时,谢家正值其巅峰时期,谢玄斩杀弥勒教的第二号人物竺不归,司马道子亦因石头城被夺而不敢吭半声。

  燕飞呆瞧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心中生出万念俱灰的感觉。他从没有想过,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执子之手”,却不能“与子偕老”中的“偕老”,竟会成为一个无从解决的问题。过去的所有努力、奋斗、挣扎,全像失去了意义。尽管将来能从慕容垂的魔掌救出纪千千,等待他们的将是个可怕的噩梦。青春转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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