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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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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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彦一呆道:“恭喜我?”

  阜狂生道:“当然要恭喜你,小白雁只是为你着想,怕你这小子真的发了疯,硬是到两湖去,哭着要老聂把爱徒许给你,轻则被人侮辱,重则被五马分尸,明白吗?她是担心你。唔!

  现在我有点相信,她真的喜欢了你这个根本和她毫不匹配的小子。“

  高彦怀疑的道:“真的是这样子吗?”

  阜狂生傲然道:“本馆主的分析,从来不会失误。他奶奶的,现在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

  高彦颓然道:“她说今晚不会理睬我。唉!乘甚么胜呢?今晚我肯定睡不着。”

  阜狂生骂道:“一晚的耐性也没有吗?你奶奶的。嘿!待我想想。对!她不是说到边荒集后和你吃喝玩乐三天吗?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定要把生米煮成熟饭。试想想看吧!如果你能令小白雁珠胎暗结,聂天还又因承诺不能奈你的何,只好将错就错,把小白雁嫁给你。哈!这肯定是最好的办法。”

  高彦先是目射奇光,接着神情一黯,惨然道:“如果我用这种手法得到小白雁,便不是为她着想,她嫁也嫁得不开心,老聂更不高兴,所以我也不会开心。唉!该是所有人都不开心,包括你在内。”

  阜狂生苦笑道:“这的确是不光采的手段。但有别的办法吗?要聂天还高高兴兴的把爱徒许给你,等于要太阳改从西方升起来,再往东方落下去。根本是不可能的。”

  高彦勉力振起精神,道:“此计是你想出来的,你必须动脑筋为我找出解决的办法。”

  阜狂生失声道:“我想出来的?你的娘!我只叫你顾及小白雁的感受,却没有叫你也要照顾老聂的感受。你当老聂是三岁小儿吗?他不但是雄据一方的黑道霸主,而且是与我们誓不两立的敌人,大小姐和他更是仇深如海。你说他会把爱徒嫁给一个荒人吗?他如何向桓玄交代。你的脑袋是用甚么做的?”

  高彦坚持道:“你不是我认识那个整天妙想天开的卓疯子吗?我的‘爱的宣言’不是说来玩玩的,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否则雅儿会看不起我。快给老子想想,你也不想小白雁之恋没有个圆满的好结局吧。”

  阜狂生呆瞪着他。

  高彦摊手道:“俗谚不是有谓‘精诚所呈,金石为开’吗?老子正是精诚的人,该没有甚麽是做不到的。”

  阜狂生一震道:“我想到了。”

  高彦大喜道:“想到了甚么?”

  阜狂生苦笑道:“我会每晚临睡前为你和小白雁求神作福,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高彦失声道:“这叫做办法?”

  阜狂生油然道:“当然是办法。我愈来愈相信你和小白雁是天作之合,天地间再没有力量能拆散你们。兄弟!你想到甚么便干甚么,不要理会任何人的说话,包括我阜狂生在内,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一切由老天爷作主。讨论到此为止,你去睡觉,我就在这里趁记忆犹新之际,写这小白雁勇救高小子,一剑吓退向雨田的精彩章节。”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三十三 卷 第 二 章 情难言表





      第 三十三 卷 第 二 章 情难言表

      

  燕飞在谢娉婷和谢钟秀的陪伴下,到忘官轩为谢道韫作第二次治疗,刘裕与宋悲风则由梁定都招呼,在可俯瞰秦淮河景色的东园别厅等候。

  谢混或许赴他的清谈会去了,不见踪影,也没有人提起他。没有谢琰、谢混两父子的谢府,令两人轻松多了,似乎谢家又回复了少许昔日的光辉。当然,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错觉,谢氏家族的盛世已随谢安谢玄的逝世一去不返,而严厉的打击正接踵而来。

  轻呷小琦送上的茶,还着小琦坐在他身旁,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梁定都不时加入他们的谈话,说的不离谢府内的事。

  小琦以前是伺候宋悲风的婢女,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当日燕飞落魄暂居谢家,宋悲风便派他照顾燕飞的起居。以往宋悲风多次回谢家都见不着她,只今此谢钟秀让她出来见旧主。

  刘裕神色平静地立在窗前,目光投往下方的秦淮河,心中却波起浪涌,原因来自谢钟秀。

  离厅前她有点失去控制的深深看了他一眼,令刘裕也差点失控,有如被洪水冲破了防御的堤岸,再控制不了心中泛滥成灾的激情,那是个似曾相识的眼神。

  对!

  他曾经看过。

  那是当王淡真被逼嫁往江陵,刘裕在船上截着他,想把她带走,却被她拒绝,刘裕不得不离开时,她望向他的眼神——揉杂了烈烧的爱火和令人魂断神伤的无奈、绝望和悲愤,碎裂了刘裕的心的眼神。

  历史在重演着。

  他已失去淡真,成为永不可弥补的遗憾,他怎可以让事情再一次发生?如此他做人究竟还有什麽意思?他不明白,一向比王淡真更高高在上的谢钟秀,为何会忽然恋上他,但刘裕再没有丝毫怀疑,她的眼睛赤裸裸地呈现了她的心意。他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否爱上了她,但一股无以名之的力量,已把他们连结在一起,他们再不是没有关连的两个人。

  一切像天崩地裂般发生,刘裕一直以理智克制着对她似有若无的微妙感觉被引发出来,庞大至使他本人也大吃一惊。

  可是她是绝对碰不得的,尽管她将来可以变作另一个刘牢之,至乎击败孙恩和桓玄,一跃而为南方最有权力的人,可是他仍是一介布衣,如要强娶谢钟秀,会令健康的高门离心,认为他是现有制度成规的破坏者,且以健康高门最难接受的方式进行破坏。

  他和谢钟秀的好事是没有可能的,她也深明此点,所以眼神才如此幽怨无奈,她更晓得他绝不会和她私奔。

  唉!何况他曾亲口向屠奉三和宋悲风作出承诺,不会碰她。

  但自己已失去了淡真,还要失去她吗?生命还有何意义可言?出生入死又为了什麽?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成为新朝的帝君,那时身为九五之尊,再非布衣的身份爱干甚麽便干甚麽,谁敢说个“不”字?布衣想变为皇帝,在目前的南方社会里,是几近不可能的事,但却非全无办法。

  自晋室南渡、偏安江左,驱逐胡虏、还我何山,一直是南方汉人的大愿。谁能麾军北伐,统一天下,谁便有资格成为新朝之主,向为深植人心的信念。所以只要他刘裕能掌握兵权,控制大局,然后进行北伐,收复中原,那九五之尊的宝座,将水到渠成的落在他手心内。

  从没有一刻,刘裕这麽刻意去想做皇帝的事。一直以来,在这方面他都是模模糊糊的,此刻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不但有明确的方向,且目标宏远。因为他晓得自己未来的苦与乐,全系于眼前的决定上。

  忽然他想起江文清。

  自与她边荒集分别后,他愈来愈少想起她,反而想任青媞的时间比想她还多一点,他是否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呢?扪心自问下,实况又非如此。和她一起的感觉是很舒服的,她不论内含和姿色,加上大家屡经生死劫难,情深意重,双方的感情远非任青媞和谢钟秀能比拟,但为何她对自己的吸引力总像比不上谢钟秀甚或任妖女,个中道理他是明白的。因为他渴求刺激,一种能令他忘掉了王淡真的激烈情怀。

  任青媞的吸引力在她的高度危险性,与及她本身飘忽难测的行为。谢钟秀更不用说,活脱脱的正是另一个王淡真,连处境也极度相似。

  对江文清他是心怀内疚,尤其当他感到对别的女子动心,更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现在他把复仇振帮的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他更感到不可负她。

  假如他真的当了皇帝,一切问题皆可迎刃而解,他绝对没想过妃嫔成群的帝皇生活,但……

  燕飞来到他身旁,低声道:“王夫人想单独见你。”

  谢道韫独坐轩内,只点燃了两边的宫灯,穿上厚棉衣,精神看来不错,如果刘裕不知实情,绝没法联想到昨天她还没法下床。

  刘裕踏足忘官轩,心中百般感慨,遥想当日赴纪千千雨枰台之会前,在这里举行的小会议,谢钟秀仍是个只爱缠着谢玄撒娇的天真孩子,淡真则是个无忧无虑、情窦初开的少女,当时谁想得到等待她们的命运会是如此残忍不仁,她们理该是受庭院保护的鲜花,哪知竟会受风雪的摧残。

  谢道韫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轻轻道:“小裕长得更威武了,走起路来大有龙行虎步之姿,小玄确没有选错人。来!到我这里来……”

  刘裕向他施礼请安,恭敬地坐下。现在谢家里,她是唯一能令他敬佩的人。亦只有从她处,可以看到谢家诗酒风流的家风传承。

  谢道韫明显消瘦了,不过她最大的改变是眼神,那是种历尽劫难后心如枯石的神色,他永不能恢复至当日忘官轩内的风流才女,就像他再不是那一天的刘裕。

  谢道韫道:“你和小琰间究竟发生过什麽事?”

  现在刘裕最想谈的,是有关谢钟秀未来的幸福,如果得到谢道韫的认许,他的感觉会舒服多了。但他更知道这是谨毛失貌,一个不好会惹来不堪想象的后果。谢道韫可以全无困难地接受他作谢玄的继承者,可是若牵涉到打破高门布衣不能通婚的大禁忌,恐怕以谢道韫的开明,亦没法接受,那便糟糕至极。

  他真的不想影响谢道韫的康复,表面看她已恢复了昔日的坚强,但他却清楚,她只是勉为其难负起担当谢家主持者的重任。

  刘裕苦笑道:“大人着我去刺杀刘牢之,在我痛陈利害下,大人仍不肯收回成命,遂一怒之下和我划清界线。唉!我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至这个地步。”

  谢道韫凤目一寒,旋又现出心力交瘁的疲惫神色,黯然道:“小裕你不要怪他,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自行其是,脾气又大,安公也没法改变他。”

  刘裕道:“在走投无路下,我只好求助于司马元显,通过他与司马道子妥协,否则我只有逃亡一法。”

  谢道韫叹道:“我已从宋叔处清楚了这方面的情况,怎会怪你呢?小玄最害怕的情况终于出现,未来会是怎样子呢?小裕可以告诉我吗?”

  刘裕一呆道:“玄帅害怕的情况?”

  谢道韫双目射出缅怀的神色,该是想起谢玄,痛心的道:“小玄最害怕的是小琰会被司马道子利用,籍以分化北府兵,更怕他心高气傲,没有重用你,却领兵出征。他担心的一切,已全变成眼前的现实,你教我该怎麽办吧!”

  刘裕为之哑口无言,现在一切已成定局,谢琰能否回来,纯看他是不是命不该绝,谁都没法帮忙,他可以说甚麽呢?谢道韫恢复平静,淡淡道:“小裕的表情已告诉了我答案,情况真的那麽恶劣吗?”

  刘裕道:“战场上变化万千,成败谁都难以逆料,或许战果会出人意表。”

  谢道韫无奈的道:“我太清楚小琰了,所以一直劝他拒绝司马道子的任命,只是他听不入耳。”

  刘裕心中热血上涌,奋然道:“只要我刘裕尚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孙恩横行下去。”

  谢道韫道:“你明白他们吗?”

  刘裕呆了一呆,问道:“夫人是指天师军吗?”

  谢道韫点头应是,然后双目涌出神伤魂断的神色,想起最不该想的事,道:“只有到过会稽的人或许会明白当地的民心,绝不是躲在健康城里的人能明白的。坦白告诉你,当日小玄力主栽培你,我也有提出疑问,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小玄的选择是明智的。只有来自民间的人,才能明白民众的心事。小琰一向高高在上,从没有试图了解民众的想法,他只是另一个王郎,分别在一个只懂开坛作法,一个却沉迷于高门大族的显贵伸份,他们的失败是注定了的。我没有资格教你怎麽去做,因为我本身也是高门的一份子。当日我们完全不明白,为何四周的城池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失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是个人心所向的问题。小玄是对的。”

  接着深深凝视刘裕,以坚定的语气道:“我们南方汉人的命运,不论是高门大族,又或寒们布衣,正掌握在你的手上。这不是言之尚早,而是眼前的事实。刘牢之本是个人才,但他的所作所为却令所有人实望,玄弟正因看穿他的本质,所以才提拔你来代替他。现在健康的皇族高门对你是又爱又怕,民众则因你的'一箭沉隐龙'而生出无限憧憬机会已摆在你眼前,就看你怎样掌握。只要能团结上下,你的成就会超越你的玄帅,不会辜负他对你的厚望。”

  刘裕心中敬佩,谢道韫肯定是健康高门最有视野远见的人,对现时的形势看得透彻清晰。心中一热,脱口道:“孙小姐……嘿!孙小姐她……”

  谢道韫微笑道:“我差点忘记谢你,你们为钟秀费神了,她年纪尚小,该不须急着嫁出去。唉!”

  刘裕本想向她透露他对谢钟秀的心意,岂知她误会了,以为是指请她为谢钟秀作主,拒绝司马元显求婚的事,还多谢他,教他难以一鼓作气,到了唇边的话没有一句说得出来。她最后的一声叹息,不用说是想起自己的婚姻。

  谢道韫又道:“淡真的事令我很难过,钟秀也为此郁郁不乐,这种事谁都没法子。”

  刘裕见她说起王淡真,眼都红了,他自己心中亦一阵苦楚,热情和勇气全面冷却,更没法向她说及自己对谢钟秀的心意,且是绝对不宜。还有甚麽好说的,只好告退离开。

  拓跋珪来到床旁,俯视正拥被卧在床上的楚无瑕,微笑道:“你的脸色好看多了。”

  楚无瑕轻轻道:“族主何不坐下来,陪无瑕闲聊两句,好让无瑕为你解忧。”

  拓跋珪淡淡道:“我还是喜欢站在这里,这是我的一个习惯,喜欢时刻保持警觉,这是做马贼时养成的坏习惯,令我睡难安寝,假如连这种事你也可以为我解忧,说不定我真的会迷上你。”

  楚无瑕讶道:“原来收留我和爱我根本是两回事,那无瑕不得不施尽浑身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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