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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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 第4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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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听得精神大振,想不到拓跋珪竟能对慕容垂的情况了如指掌。要知慕容垂之所以能纵横战场,未尝一败,皆因他精擅以奇制胜之术,令人没法捉摸其虚实,加上将士用命,谁人能撄其锋锐。

  可是如果慕容垂的奇兵不成奇兵,将是另一回事,众人心中对慕容垂的恐惧,登时大幅削减。

  拓跋珪道:“当崔宏率领五千精锐,离开平城,已奠定了我们的胜利。崔宏的部队,才是真正的奇兵,当他与燕飞取得联系,会将计就计,把莫容隆兵力达三万人的龙城军团连根拔起,狠挫慕容垂一方的士气。”

  众人无不对拓跋珪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亦更添对他的信心。崔宏一军秘密离平城而去,没有人晓得所为何事,直到现在由拓跋珪揭盅,他们方晓得是负担如此深具战略意义、关乎到整场决战成败的重要任务。

  谁都晓得如边荒劲旅被击溃,他们再没有与慕容垂争雄斗胜的本钱。

  长孙嵩在众人中地位最崇高,与拓跋珪更是关系密切,问道:“慕容垂在猎岭的兵力如何?”

  拓跋珪道:“兵力在六万到七万人之间,装备整齐,加上慕容垂的指挥能力,我们绝不可以掉以轻心。”

  经过整个冬季集结兵力,召集各部,不计算随崔宏出征的五千人,现时平城、雁门两城的兵力总和是二万二千人,与慕容垂在猎岭的兵力仍有一段距离。

  长孙道生道:“只要我们凭城坚守,加上两城间互相呼应,肯定可令慕容垂无功而去。”

  拓跋珪摇头道:“不!我们要主动出击,爽快俐落的与慕容垂在日出原大战一场。”

  日出原是乎城和猎岭闾的平野之地,如在那裹决战,将会是正面硬撼,没法借助地势和天然环境施展突袭伏击的战术,风险当然也最高。

  众人同时露出震动的神色。

  拓跋珪从容道:“这是得到最丰硕战果的唯一办法。若我们能在战场上压倒慕容垂,关内诸雄谁敢出关来惹我?只好坐看我们攻人中山,收拾燕人,那时中原之地,将是我拓跋珪囊中之物。”

  叔孙普洛皱眉道:“纵然加上荒人部队,我们的军力仍少慕容垂二至三万人,我们恐怕胜算不高。”

  张衮亦道:“我们何不倚城而战,慕容垂如久攻不下,也算输掉此仗。”

  拓跋珪平静的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从你们的反应,可晓得你们仍未能拋开对慕容垂的惧意。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慕容垂已失去战争之神对他的恩宠,今仗将是他生平第一次败仗,也是他最后一场战争。”

  大堂内鸦雀无声,静待他说下去。

  拓跋珪环视众人,沉声道:“不论慕容垂如何人强马壮,今次终是劳师远征,将士思归,加上龙城兵团被破,势令慕容垂阵脚大乱,将兵士气低落,兼之粮线过远,令慕容垂不得不速战速决,凡此种种,均是不利慕容垂的因素,要破慕容垂,此为千载一时的机会,更是唯一的机会。如让他知难而退,折返中山,以后鹿死谁手,谁可预料?”

  不待众人说话,续下去道:“你以为我们比不上燕人吗?错了!我们的战士,在任何一方面,只有在燕人之上而不在其下。燕人人中原久矣,已失去当年牧马草原的强悍作风,而我们仍保留塞外民族的坚毅性格。论战马,最好的马儿都留在我们这一方,慕容垂得到的全是次一等的战马。还有……”

  说到这裹停了下来,待人人现出渴望他说下去的神情时,大喝道:“还有就是我的兄弟和边荒劲旅,当我们硬阻慕容垂于日出原,形成两军对峙之势,边荒劲旅便成奇兵,可从任何地方钻出来,予慕容垂最致命的一击。慕容垂因有此顾忌,将有力难施,陷入进退两难的劣境。主动再非在慕容垂手上,而是在我们的掌握中。我有十足信心可以赢得这场战争,关键是你们肯否拋开对慕容垂的畏惧,全心全意来为我效死命。”

  众人轰然应诺,齐声答应。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四十四 卷 第 七 章 聚散无常





      第 四十四 卷 第 七 章 聚散无常

        早朝后,刘裕邀王弘到他在皇城内的官署说话,屏退左右后,刘裕道:“你听过最近有关我和淡真小姐的谣传吗?”

  王弘嗤之以鼻道:“这样的谣传,谁会相信?我当然听过,只有没脑袋的人才会相信。先不论我清楚大人的为人,王淡真又哪是一般女子?谣言中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何况更发生在广陵玄帅的统领府?那是绝无可能的。”

  刘裕心忖如没有钟秀为他们穿针引线,他确是连想见淡真一面也没有可能,幸好谢混如何无良无耻,仍不肯出卖他的堂姊。不过王弘说的话,亦教刘裕好生为难,因为如请他辟谣,岂非是无私显见私,自打嘴巴。

  王弘又道:“大人不必把这种闲言闲语放在心上,我们建康子弟最不好就是爱论别人是非长短,没有谣言便像不能过日子。”

  刘裕心念一转,道:“但会否有人真的相信呢?”

  王弘道:“不论谣言如何荒诞无稽,总会有捧场的人,或别有用心者以讹传讹,大人真的不用介怀,这种谣言传一阵子便会消敛,再没有人记得起是甚么一回事。”

  刘裕皱眉道:“究竟是谁如此卑鄙,制造这般恶毒的谣言,损害淡真小姐的名节呢?”

  王弘露出古怪的神色,道:“大人想追究造谣者吗?”

  刘裕一呆道:“你晓得是谁吗?”

  王弘叹息道:“大人最好不要问。”

  刘裕沉声道:“是不是有人告诉你造谣者是谁呢?”

  王弘见刘裕神情沉重,奇怪的道:“大人为何不立即问造谣者是谁,反无计较是谁告诉我呢?”

  刘裕不肯放过的道:“究竟是诸葛长民还是郗僧施告诉你的呢?”

  王弘现出吃惊的神色,欲言又止。

  刘裕步步进逼道:“你不要骗我。如今在建康,可以令我信任的人没有多少个,你是其中之一,千万不要令我失望。”

  又放轻语气道:“我并不是要追究任何人,只是想干息这个损害淡真小姐清白的谣传。”

  王弘苦笑道:“当谣言广为传播时,总有人猜测谁是造谣者,这是谣言的孪生兄弟,与谣言本身同样是不可信的。”

  刘裕不悦道:“你仍然要瞒我?”

  王弘屈服道:“是僧施告诉我的,他是在为大人抱不平。”

  刘裕几可肯定上一句话是真的,下一句话却是王弘为郗僧施说好话,事实上郗僧施告诉王弘造谣者的真正身份,是要增添谣言的可信性,以动摇王弘对刘裕的支持。王弘的话,也证实了任青?提供的情报的精确性。

  祸根仍是刘毅,环绕着他,以他为中心逐渐形成了一个反对他统治的集团。由于刘毅是北府兵的重要领袖之一,手掌兵权,又在北府兵内自成派系,遂令建康与他交好的高门子弟,对他生出憧憬,希望借助他的力量,阻止自己登上帝位。

  刘裕淡淡道:“僧施是否告诉你,造谣者是谢混呢?”

  王弘道:“原来谁是造谣者的传闻,早传入大人耳内去。”

  刘裕装出处之泰然的模样,微笑道:“谢混这小子真不长进,我对他已是格外重用,他却仍是冥顽不灵。我现在最怕他受人利用,干出大逆不道的事来,令我为难。”

  王弘见他没有再提郗僧施,松了一口气,道:“我曾劝过他,只是他仍对他父兄之死耿耿于怀。有时我真不明白他,建康人人清楚明白他父兄之死与大人无关,要怪便只有怪他的爹,只是他却不肯接受。”

  刘裕道:“你愿意帮谢混那小子一个忙吗?也等若帮我一个忙。”

  王弘义不容辞的道:“请大人吩咐!”

  刘裕道:“请你给我向谢混发出警告,说我念在谢家的恩情,可以容忍他犯三个错误,今趟造谣是第一个错误,如他敢再多犯两个错误,必杀无赦,他并不是蠢人,以后该懂规行矩步,但却不可以直接告诉他。”

  王弘愕然道:“不直接告诉他,如何为大人传话呢?”

  刘裕微笑道:三冱叫以毒攻毒,以谣言制谣言。你给我把说话广传开去,愈多人知道愈好,显示我对谣言深恶痛绝的心意,纵然是谢家子弟,我也会认真对付。”

  王弘呆了起来。

  刘裕道:“你可以为我做好这件事吗?”

  王弘再沉吟片刻,点头道:“这不失为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希望他经过这次警告后,好自为之,不要一错再错,否则大人话既出口,将收不回来。”

  刘裕从王弘的反应,看出刘穆之此计的成效,因为王弘的反应,正代表其它高门的反应,认为他刘裕是用心良苦,只是想谢混回头是岸。

  两人又再闲聊一会,王弘告辞离去。

  太行山。

  燕飞和向雨田登上一个山头,遥望雾乡所在处的山峰。

  向雨田道:“今晚我们该可抵达指定的地点,还有一天一夜可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燕飞默然无语。

  向雨田问道:“你在想甚么?”

  燕飞苦笑道:“还有甚么好想的?”

  向雨田点头道:“在想纪千千哩。换了我是你,也会患得患失,因为在正常的情况下,纵然能打败慕容垂,仍没法救回她们主婢,最怕慕容垂来个玉石俱焚,不过这个可能性微之又微,因为慕容垂绝不会陷于这种田地。击退慕容垂的可能性绝对存在,但要把慕容垂这样一个军事兵法大家彻底击垮,却是难比登天的事,凭我们的实力是没法办到的。”

  又道:“幸好现在并非正常的情况,因为你拥有与纪千千暗通心声的异术。”

  燕飞道:“慕容垂会否带千千主婢赴战场呢?”

  向雨田道:“这个很难说。”

  燕飞叹了一口气,显然非常烦恼。

  向雨田道:“我倒希望慕容垂把她们带在身边,否则会令你非常为难。”

  燕飞明白他说的话,指的假若慕容垂把她们主婢留在山寨,那燕飞将别无选择,要突袭山寨,把人救出来。而如果她们主婢安然而回,荒人便完成大任,再不会冒生死之险,到战场与燕军拚个你死我活。

  失去荒人的助力,拓跋珪将胜算大减,动辄有全军覆没之厄,而他燕飞好歹都是半个拓跋族人,怎忍心看到这情况的出现。

  燕飞摇头道:“慕容垂若晓得慕容隆被破,绝不会放心让她们留在山寨。”

  向雨田同意道:“理该如此。”

  又道:“如果单打独斗,你有信心在多少招内收拾慕容垂?”

  燕飞道:“你将我看得这 高明吗?”

  向雨田笑道:“你自己看呢?慕容垂虽有北方胡族第二尚手的称号,但比起练成黄天无极的孙恩,怎都有段距离吧!”

  燕飞道:“那我便坦白点,我曾和他交手,清楚他的本领,以我现在的功法,如能放手而为,可在十剑之内取他性命,问题在我不能杀他,否则千千和小诗肯定被他的手下乱刀分尸。”

  向雨田骇然道:“如果你不能用小三合来对付他,又不能杀他,将会令你非常吃力,何不有限度地施展小三合的招数,削弱他的战斗力呢?”

  燕飞道:“你想到甚么奇谋妙计呢?”

  向雨田道:“我想到的,你也该想到。唯一可让她们主婢脱身之计,就是制造出一种形势,令强如慕容垂也感到无望取胜。要营造这个特殊的形势当然不容易,但却不是没有可能,当这个情况出现时,你便可以向慕容垂叫阵,要他一战定胜负,彩头便是纪千千主婢。慕容垂生性高傲,如果当着手下面前输了给你,当然不会赖账。”

  燕飞道:“慕容垂肯这么便宜我吗?”

  向雨田道:“孙恩知道你的厉害,我知道你的厉害,但慕容垂并不清楚,只会认为你仍是当年与他交手的燕飞,只要赌注够吸引,例如你战败则拓跋珪会向天立誓,向他俯首称臣:水不敢再存异心,怎到慕容垂不冒险一战?”

  燕飞颓然道:“我明白小珪,他绝不肯孤注一掷的把全族的命运押在我身上。他亦是不晓得我厉害至何等程度的不知情者之一。”

  向雨田摊手道:“这是我唯一想出来救回她们主婢的方法,只好考验一下拓跋珪是不是你真正的兄弟。”

  接着两眼一转,道:“还有一个办法,却不知是否行得通,就是着纪千千答应他,如他战胜,从此死心塌地的从他。”

  燕飞颓然道:“这种话我怎可对千千说出口来?”

  向雨田一想也是,怅然若失的道:“对!男子汉大丈夫,这种话怎说得出口?他奶奶的!还有甚么好办法呢?如非别无选择,慕容垂绝不肯与能先后杀死竺法庆和孙恩的人决战。”

  燕飞道:“还有另-道难题,即使我赢了他,如果他违诺不肯放人,又如何呢?”

  向雨田道:“只要你能把他制着,哪到他不放人。”

  燕飞头痛的道:“现在还是少想为炒,到时随机应变,看看有没有办法。”

  向雨田笑道:“对!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还是想想如何歼灭龙城军团,简单多了。”

  两人下山而去。

  刘裕回到石头城,已是日落西山的时刻,手下报上宋悲风在书斋候他,刘裕心中嘀咕,他早上临赴朝会前请宋悲风到乌衣巷谢家依刘穆之之计,向谢道韫先知会一声,为何会用了整个白昼的时间呢?

  步入书斋,宋悲风正坐在一旁沉思,见他来到,亦只是微一颔首。

  刘裕到他身旁坐下,道:“王夫人反应如何?”

  宋悲风沉重的道:“她很失望,不过并不是对你失望,而是对谢混那蠢儿失望。我看大小姐心襄很难过。”

  刘裕大生感触,如果可以有别的选择,他绝不愿伤谢道韫的心,她是如此可亲可敬,通情达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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