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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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成双-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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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伸手去端茶,泛着凉意的杯子让她静下来,回头吩咐道:“换盏茶。”

青青忙上前重新给两人沏茶,飞快的看了庄书晴一眼后退回之前站的位置。

将烫手的茶盏握在手里,暖意透过手心传进心里,有些话也不那么难说出口了,“四叔那一房有个孩子养到一岁死了。当时匆匆下葬,所以死时是个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曾经有个弟弟过世时我却是去看了的。”

喝了口茶。柳三眼神落在虚处,继续道:“孩子不过七个月,小小的身子还在襁褓之中,可头却特别大,额头很外突出,鼻子塌得厉害。像是完全没有鼻梁……”

柳三闭上眼,这是她很长时间的恶梦。现在记起,依旧让她觉得不舒服。

以前不会想到一块去,现在想来,大伯家那个匆匆埋了的孩子是不是也这么恐怖,所以他们才会那般动作迅速……

是不是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得如此?

只要想到有这个可能,柳三就狠狠打了个寒颤,要是真有那一日……

睁开眼,柳三看向庄书晴,“我的病和他们有关系?”

“和他们比起来,你已经很幸运了。”庄书晴心里已经有了思量,只是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可那点不确定,她也没有地方去找答案,这样的病例在现在根本不会有医案可寻。

柳三一听心里顿时狂跳得厉害,“你知道这是什么病?”

“之前看过的大夫可有说过是什么病?”

“最多的一个说法是贫血。”

“说贫血也没错,只是这并非一般的贫血,贫血只要治疗得当并不会要人命,你这种贫血却是要人命的。”庄书晴再号了一次脉,心里更有了底。

有一种病叫海洋性贫血,在华南地区并不罕见,治疗的办法也摸索出来了,她就曾经为这样一个患者做过脾切除手术,虽然没有正常人健康,却也不会动辄危及生命。

柳三小姐的症状算是中间型,只要做个这样的手术就能解决危机,可是……对方不会信她,而她,现在也没有任何条件去做这样的手术。

“你……能不能救?”

庄书晴苦笑,“我知道要如何救,却不能那般做,也做不到。”

得到这样的答案柳三不忧反喜,“那就是能救是不是?可是缺什么?”

“三小姐,非是我不愿救你,只是我所需的东西只能我自己准备,谁也帮不上我。”看她脸上的喜悦一点点褪去,庄书晴心下不忍,冲动之下给了她一线希望,“在我准备好东西之前,三小姐需得好好调理身体,有些得忌口,一些得多吃些,可否给我备纸笔?”

“不是哄我?”

“三小姐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我曾结识一异人,从他那里学到了一些有别于大周朝的医术,虽然只得皮毛,关键时刻却也能一用,希望在我准备好东西后,三小姐敢让我一治。”

柳三紧盯着她的眼神好一会,没有从中看出任何躲闪退却后才满意的点头,“连生命都要失去时,我有何不敢?只是你得快点,我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写下好几页纸的东西。庄书晴被青青送出了柳府。

柳四早就派人守在门外,看到她出来忙跟了上去,庄书晴这会脑子里乱得很。哪还能注意到这些。

要是高大夫在会元就好了,那她就能登门去问问大周朝可有麻药一类的东西。

手术要用的器具还能去定做,即便有差别,也并非没办法可想,可不解决了麻药问题,她什么都不能做,那种痛。不要说女人,就是男人也熬不过。不是谁都能当关公。

经过药铺,庄书晴停下脚步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和老中医半传承半偷师时,两人曾讨论过古代包括麻沸散在内的各种麻药配方,本来还打算试验一番。没想到没多久她就出了事,可那些个配方她记住了不少,那辈子没做成的事现在倒是可以做一做。

按配方各配了一剂药,庄书晴多出了点银子托伙计磨成粉,待从药铺出来时已经未时。

张秀儿此时不在家,自从绣庄做起来后,她白天都会过去那边,有织娘这个闺中蜜友在,还有许多女人一起陪着说话。比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闷头做活要好多了。

念念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扑了过来,稳稳站在庄书晴肩头吼个不停。

“好啦好啦,我平时去哪里没带着你。今天去的柳家是你闯过祸的那一家,要是被抓住了我可救不了你。”将药粉放好,庄书晴将小家伙扒拉下来晃了晃,“今天给你加餐好不好?”

念念哼哼两声算是同意了,庄书晴本就喜欢小动物,它这小模样更惹得她心痒痒手痒痒。直把它揉得一身的毛都炸了才罢手。

因为自己多了这个技能,她现在都尽量避开动物。好在出门就是马车,也不用担心会成为动物之友。

她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条件。

草草吃了点东西,庄书晴回房铺开纸张开始磨墨。

落笔后画的却不是花样子,而是她需要的工具。

每一样都尽量画得精细,小细节都不放过,还会在旁边写上注释。

医人的工具画完了,犹豫片刻又画了一套兽医所需的,想着东西备着总没坏处。

“姐姐,我回来了。”

庄书晴忙将东西收拾好迎了出去,“今天回来得好像比往日早?”

“也没有早多少,都快酉时了,姐姐在忙?”摸了摸念念的头,庄书寒问。

庄书晴一拍额头,画那些工具就耗了她一个下午时间,可真是……

拉着弟弟进屋,又按着他坐下,神神秘秘的道:“闭上眼睛,姐姐给你礼物。”

庄书寒好奇的左右瞧了瞧,也没瞧出可做为礼物的东西,遂听话的闭上眼睛。

“伸出手。”

听话的伸出手去,很快手上多了一物。

“看看吧。”

“这是……”庄书寒从眼里透出高兴劲来,“姐姐你今天去柳府了?”

“恩,心里总惦记着这事,拿回来才安心,来,姐姐给你戴上。”

“姐,这是娘留下来的,你戴着吧,我用不上……”

“用得上。”庄书晴不容质疑的拿过玉佩,绕到他身后给他系在脖子上,“母亲都有望子成龙的期望,因为你是她一辈子的指望,可做母亲的也最是心疼儿子,希望你出息的同时也必然想你过得平安顺遂,不要太辛苦,书寒,我不担心你不长进,我就是担心你太长进,这是没有捷径可走的,有多长进就付出了多少,甚至更多,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娘在看着你,你也不想她为你担心是不是?”

摸着垂在颈窝里的玉,庄书寒声音有些涩,“姐姐,我不累。”

只要一想到这么努力这么用功是为了让姐姐过得好,无人敢小看姐姐,他就不觉得累。

“等你觉得累的时候已经到顶点了。”给他整了整衣领,庄书晴又拍了拍他的头,“答应姐姐,好吗?”

“……恩。”

☆、044章 心思明

不管是东市的铺子还是主城区新开的那家,庄书晴都没有整天费神去盯着。

虽然明知道向左有问题,但是看在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她好的情况下,她也愿意给与他几分信任。

带着新画的花样子进了暖意,铺子里正有几波客人在,连向左也没闲着。

示意他们继续忙,庄书晴上了楼。

免了绣娘的礼,将花样子递给她们,“还忙得过来吗?”

回话的是四人里打头的喻娘子,飞针走线的动作也没有停下,“铺子里每天都能接下不少定单,我们只得四个人,就算不眠不休赶活也积下了不少单,怕是要再添几个绣娘才合适。”

“我倒是想啊,可并不是每个绣娘都有你们这般手艺好。”

喻娘子飞快的抬了下眼帘,动作慢了些许,“掌柜的,我们倒是认识几个绣娘,都是从宫中出来的姐妹,有的也不是混得那么好……”

闻歌知意,庄书晴连忙接话,“只要手艺确实好,她们又愿意来的话,月钱自然和你们一样,你们牵桥搭线,辛苦费也少不了。”

“辛苦费自是不敢要的,有人来分担活儿我们也能轻松些,这也是帮了我们自己。”喻娘子忙拒绝,这本就是向公子吩咐的事,她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从掌柜的这收好处不敢。也亏心,她们现在已经很滋润了,公子向来大方。一个月月钱本就不少,眼下这铺子里生意这般好,有固定的月钱不说,掌柜的还应允了月底会有红包,已经够够的了。

庄书晴也不坚持,月底的红包封大点就是。

“她们是会元府人吗?要多久才能来?”

“掌柜的放心,我们私下里也会通个气。不出两天一定会来。”

没一会,向左寻上来了。接到喻娘子打的眼色心里明了,没有多提一句。

公子难得主动向老爷子提要求,老爷子一高兴不但送了十个绣娘,自个儿也来了。

不说十个都要塞这里来。一半也够了。

他现在就怕公子要将十个都送来,宫中出来的绣娘本就紧俏,没道理别人家抢不到一个,这小小一个铺子就能网罗这么多,掌柜的更要不信他了。

“向左你随我来,我和你说点事。”

“是。”

去了隔壁小间,庄书晴将几张图纸递给他,“你知不知道会元府哪家铁匠铺子能做出这些工具来?”

向左支起窗户,拿着图纸过去细瞧。确实是很精巧的东西,一般人怕是做不出来。

“我倒是知道一家,掌柜的要是急。我现在就过去一趟问问可好?”

庄书晴苦笑着应下,她自己都不知道急不急,从柳三的情况来说自然是急的,再拖下去问题会更严重,有可能会根本无法手术了。

可她再急也没有用,现在完全没有动手术的条件。就算手术所需器具能做出来,还有很多其他问题没解决。她也不知道这些问题有没有他法可解。

之前几个月为了生存,她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些事,现在有钱了也有闲想了才发现千头万绪,一桩桩一件件全是问题。

向左匆匆回了白府。

从外面看来白府和平时没有两样,没人想到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此时正住在这里,像个普通的贵人一般。

其实老爷子第一回过来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白府被一众禁卫军围得铁桶一般,不要说人,就是个小猫小狗都休想悄然进出,这可惹怒了惯来自在肆意的白瞻,一个人将所有人都放翻了不说,还对老爷子扬言,“要么你换个地儿住,要么我换个地儿。”

老爷子还就稀罕他那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小样儿,挥退了所有人,带着几个贴身侍候的人就住进了白府,并且往后的几年都是轻装简从。

有意见的人自然有,可老爷子铁了心,谁也没办法,用老爷子的话说,他儿子一个顶千,有他在身边,谁还能行刺他不成!

事实摆在那里,谁也没法反驳,几年下来便成了惯例。

此时两父子正在下棋,一方执白,一方执黑,剩下的棋子都不多了,一眼看去斗了个旗鼓相当,可皇帝心里清楚,他输了。

看着对面气宇轩昂的儿子,他无数次想,若是他从小养在自己身边结果会如何!可他心里同样看得明白,若没有白氏的言传身教,悉心引导,他这个儿子不可能这般优秀。

再一次的,他忍不住问,“真不和我回宫?”

白瞻将手里的白子丢回棋笥里,玉质的棋子碰撞,听起来很是悦耳,“那么大点地方有什么好住的,要是我一个没注意将那地儿掀了你面上不好看,还是您以为住在那里面的人会真心欢迎我回去?”

自己眼皮子底下住着的人都是什么德性皇帝哪里会不清楚,只要在他容忍范围内,他随他们闹腾,就当是看个热闹了,但他忘了他能容忍,这个从不知道忍字怎么写的儿子岂会任人欺到头上去,怕是真要像他说的,将那皇宫掀了都是轻的。

“得了,不回就不回,一年到头我也有个地方去,对了,你要绣娘做什么?你府里不是有几个?少了?”

“私事,你别管。”

皇帝气笑不得,“你小子,问我要了人还不许我打听她们的去向,还是你终于想明白了,愿意收几个屋里人了?绣娘都过了最好的年华,我挑几个好的给你送来。”

“不要……”白瞻脑子里闪过什么,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收屋里人?”

“怎么,起心思了?”

“您别说话,我想想。”白瞻站起来来回走了几个圈,皇帝看得眼晕,也不去想他在琢磨什么事,自顾自喝茶,他这儿子想的事通常和他想的不是一回事,还不如多喝几口茶。

这茶叶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比皇宫用的贡茶还要好,问他也不说,每年给他半斤顶什么事,堂堂一国之君连个茶叶都要省着喝,偏偏他还没有一点办法。

白瞻这会想的却并非多难懂的事,相反,只要往这个方向多想一想心里就有了谱。

怪不得他会对庄书晴的事这么上心,怪不得他会想将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往她面前送,怪不得在他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她护在了羽翼下,原来是想将她收为房里人!

这才对了!

“父亲,我送您回去。”

皇帝差点摔了手里的杯子,一通吹胡子瞪眼道:“我昨儿刚来。”

“已经给娘上过香了,可以回了。”

用杯子砸人皇帝舍不得,左右瞧了瞧,拿起罗汉床上一个枕心就砸过去,“不孝子。”

白瞻淡定的移开一步避开,无比认真的解释,“父亲,儿子成亲是不是得由父母准备聘礼?”

“那是自然……等等,你是说你准备成亲?和谁?对方什么身份?”

“这个你不要管,我送您回去,您将库房钥匙给我,我自己去找聘礼。”

皇帝实在气不起来了,除了这个儿子,他想不出来谁还能将这话说得这般理所当然,并且他听着心里还挺欢喜,没办法,这小子什么都不缺,一年难得听他张一回口要东西。

再者说,若非对自己亲近,他也不会开口,只是这般想着,他嘴角就已经向上弯了。

“要去我库房挑东西做聘礼却不告诉我儿媳妇是谁,说得过去?”

“是我媳妇,我不会抱错就行了。”白瞻说得极顺口,显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想到这是自己的父亲,确实有资格知道,也就不瞒着了,“她叫庄书晴,虚岁十四,有个十岁的弟弟正在进学,开了两家铺子。”

“……就这样?”

白瞻一脸莫名的看向父亲,“不然?”

皇帝脸皮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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