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欢:第一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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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欢:第一毒后-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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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看似慈爱温和的女人,她不是不知道她在这国公府的大宅之间,妻妾之间的争斗手段,只是没想到这些心思会有一朝一日用在了她的身上。

“事情已成定局,如果宸亲王知道我们有心欺瞒,莫说沉香与我,就是整个尹家上下,都会被诛连,你想看到我们都死吗?”尹三夫人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声音有些颤抖,“你要看着我们都死吗?”

楚荞微仰着头,望着房梁,紧紧咬着唇。

“阿荞,看在咱们这十年的情份上,你……”尹三夫人目光带着几分乞求,眼眶已经有泪痕。

“情份?情份是用来这样交易的吗?”楚荞冷笑着抽回手,快步便要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背后传来的声音,却残忍得让她心碎。

“沉香已经是宸亲王的人了,你要她怎么办?”

楚荞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站在门后,想要开门的手僵硬的伸在那里,许久许久,才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尹三夫人,真是设想周全。”她笑意薄凉。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无用,还有一招釜底抽薪,先斩后奏,容不得她有半分反对的余地。

楚荞啊楚荞,你真是可笑,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将你弃之不顾,怎么还奢望别人的母亲,能真正将你视如亲生。

她霍地拉开门,外面的阳光温暖而明媚,她的心却如置冰渊,只有彻心彻骨的冷。

“好,我还给你们。”她开口,泪已经夺眶而出,声音却是异常的平静而断然,“这十年你视我如亲生的情份,她待我如姐妹的情份,我都还给你们,拿我一生的幸福,还给你们!”

说罢,她快步出了门,轻风拂在耳边,仿似是幸福震翅而去的声音。

尹三夫人追出门叫她,却只看到她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扶着门沉痛地叹息。

她一直很心疼这个孩子,这些年也确实一直将其视如亲生,只是终究,她也要为自己的女儿打算。

刚从国公府出来,尹沉香也急急从王府赶了过来,下了马车看到楚荞的神色,迎面走了过来,“阿荞,我娘跟你说什么了?”

楚荞没有说话,只是拉过她的手,将那块一璧放到她的手中便要离开。

“阿荞。”尹沉香拉住她,神色复杂地说道,“对不起,但请你相信我一次,属于你的,我总有一天,都会还给你。”

正说着,府内一身素锦青衣的尹宝镜走了出来,望着门口的两人,不由道,“听说陛下已经下旨,二妹不日就要进宸亲王府为侧妃了,真是可喜可贺。”

楚荞没有说话,面色沉冷。

尹宝镜目光落在沉香抓着楚荞的手臂上,含笑道,“二妹与表妹一向姐妹情深,以后共侍一夫,想必……也是一家和睦,相亲相爱。”

楚荞沉默,扳开了尹沉香的手,上了马车离开。

尹沉香急着追出了几步,却又体力不继,只能停了下来,看着马车消失在街头。

尹宝镜步履盈盈地走到近前,道,“尹沉香,我当你是有多心高气傲呢,到头来,也没比我尹宝镜高贵多少嘛!”

“你说够了没有?”沉香侧头冷然道。

“我是从她手中抢了宁王,但起码是在成亲之前,你就比我厉害了,人家成亲一年,你横插一脚进去,还得陛下恩旨,你太高明了,我这做姐姐的,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尹宝镜笑意盈盈地说道。

以前总是指责她对楚荞不好,到头来自己才是最狠的那一个吧!

尹沉香面色煞白了几分,却懒得再与她争辩。

尹宝镜却并不打算罢休,绕着她来回夺目,一边欣赏着自己的十指丹蔻,一边极尽嘲讽,“人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话果然是不假,恐怕楚荞做梦也想不到,跟她争宠夺爱的人,会是你这个“好姐妹”吧!”

她说到“好姐妹”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尹沉香愤怒地瞪着面前笑着的人,这是她最讨厌的人,可是现在的她,与尹宝镜又有什么分别?

——

回到宸亲王府,刚好是在一个时辰之内。

已经候在府门的泷一,见她一下马车,便迎了过来,道,“王妃,王爷请你去东篱园。”

楚荞疲惫地皱了皱眉,想来那人还是不放心,要她回府过去报到。

东篱园内,琴声悠悠,楚荞没有以前那般好心情地等她抚完琴,直接上前道,“有什么事?”

燕祈然停手,瞥了瞥一旁的软榻,道,“坐那儿。”

“我没心情听你弹琴。”楚荞直言道。

燕祈然淡淡地望着她,不说话,也不让她走。

半晌,楚荞心中不愿,还是坐了下来。

燕祈然盯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眶,凤眸微微眯起,“哭过?”

“风沙迷了眼睛。”楚荞淡淡说道。

燕祈然不再追问,起身走到了她身后,将一块琉璃佩挂到了她的脖子上,说道,“这东西戴着,就不准再取下来。”

楚荞低头拿起那琉璃佩细细一看,方才看到琉璃中间嵌着小小一颗红色的,形状似人心的小石头,不由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海荞花的种子。”燕祈然平静言道。

“不是说,那是从来不开花的树吗?又哪里来得种子?”楚荞想起幻境之中,山巅之上那株绿色的小树。

燕祈然望了望她,垂下眼帘继续拨弄着他的琴弦,修长精致辞的指下发出一个一个轻盈悦耳的音调,“传说白止神王曾向一名女子求婚,那女子说若是海荞花开,她就嫁给他,神王费尽心思做一株开花的海荞让那女子答应了婚约,只是到了成亲那一日,魔界生乱,那女子死了,她死之时三界所有的海荞奇迹般地开了花,就在她死的地方,一株海荞结下了种子。”

楚荞低眉望了许久,淡淡道,“这样的定情之物,王爷还是送给侧妃娘娘比较合适。”

说着,便要取下来。

燕祈然抬头瞪着她,“这是神王殿的东西,你总与那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往,带着这护身符,省得哪天有人要吃你,还能保你一条小命。”

“是你偷的?还是老酒鬼偷的?”楚荞道。

这样珍贵的东西,怕是他们以非正常手段从神王殿偷来的,戴在身上她怕不是护身符,而是催命符,被神王殿的人发现把她当贼处置了。

“那琉璃是神符,除了你我没有看得见你挂脖子上的东西。”燕祈然淡淡说道。

楚荞点了点头,双手紧紧攥着胸前的琉璃佩,低头轻声道,“不娶她,行不行?”

琴声骤然一停,燕祈然却也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她。

楚荞抿了抿唇,默然起身,离开东篱园。

在燕皇的授意下,宸亲王府和国公府已经着手准备婚礼事宜,燕祈然一如往昔地在东篱园偷闲,楚荞在宸楼再没出门一门,两人再没有见面。

婚礼那一日,王府上下都在忙碌,墨银到东篱园禀报,“花轿快要从国公府出发了。”

“嗯。”燕祈然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墨银离去,暖阁的门却被人推了开,素衫软裙的楚荞径自走近书案前,将手中的一卷纸放到桌上,“请王爷落笔。”

燕祈然展开,只是白纸一张,只字全无,于是抬头问道,“写什么?”

“体书。”

一夕天堂,一夕地狱11

“体书。舒骺豞匫”

安静的暖阁,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决绝。

燕祈然眼底瞬间风云涌动,面色缓缓沉了下来,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体书?”

“对。”她的目光平静如水,无一丝悲喜起伏。

整整十天,她终于有勇气站在他的面前,索要那一纸休书遴。

“原因。”他沉声问道。

楚荞不看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身后架子上一只青瓷花瓶的花纹,“本就是一场错误,如今你找到你要找的人,我这个不过几分相似的替身,也该识趣地走开了。”

她无法阻止这场婚礼,更无法让自己看到沉香与他成亲,甚至想都不敢去想,稍后就要发生的一切梆。

她也曾想过像以前一样悄然离开,但这一切,她想光明正大地走,也不想以后因为怕他,而东躲西藏。

“是因为她?还是因为诸葛无尘?”燕祈然声音冷沉得可怕。

“你认为是谁便是谁吧!”楚荞疲惫地叹息道。

她无法将千丈崖的事当作没有发生过,更无法将沉香和他的事当作不知道,燕皇和他都已经开始暗中打压凤家的势力,她不想再眼睁睁地看到千丈崖的悲剧重演。

他有他放不下的仇,她也有她必须要保护的人,本就是注定为敌的两个人,隔着这么多的人和事,根本不可能再走到一起。

燕祈然目光淡淡地望着她,并没有打算落笔写休书的样子。

“燕祈然,我一直不明白,我们之间除却夫妻之名,又到底算什么?”她笑容平静而薄凉,目光落到他的面上,缓缓说道,“你那般费着心思娶了我是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想要离开,你把我禁锢在身边又是为什么,我逃到苍月,你不顾生死前去要把我抓回来,又是为什么?”

燕祈然长睫低垂,静静地望着桌上那张空无一字的白纸,不动手,也不说话。

“我以为那是爱,可我现在又不明白了,如果那是爱,又为什么要娶另一个女子?”她的声音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疼,“我也曾一度以为,我是看懂了你的心,但现在我发现,其实我从来都不懂。”

燕祈然薄唇紧抿,低垂的眼睑掩去了他眼底的神色,只有搭在椅子扶手上那修长而精致的手,手指紧紧握着扶手,指尖泛着青白的颜色。

“你都不许我见除你之外的任何男人,将心比心,如今又凭什么要我接受你娶另一个女子?”她静静说着,侧头望向窗外,远处有挂着的艳丽红绸,在风中飘舞,“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是一定会娶她的,我做不到那样的博大的胸襟,看着自己的丈夫娶另一个女子,即便那是我所认识的女子。”

“今日……你是非走不可了?”燕祈然抬眼,定定地望着她。

楚荞敛目深深吸了口气,说道,“燕祈然,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

她不知道离开这里,将来还没会发生什么,但她能想到的是,再留在这里,她会痛苦而死……

“这个王府,就这么让你生不如死吗?”燕祈然嘲弄笑道。

“是。”她绝然道。

以前不是,但很快,这个曾给予她无数美好记忆的地方,就会成为她幸福的地狱。

两人沉默地望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

与此同时,延禧宫,东暖阁。

凤缇萦与燕皇对弈了三局,方才将圣驾恭送离去。

“陛下今日看着心情不错,连下了三局才走。”宫女紫缨一边沏茶,一边出声道。

凤缇萦接过茶抿了一口,冷冷道,“今日宸亲王府大喜,他还不欢喜。”

“这几日内务府已奉旨送了不少东西去国公府,宸亲王妃出嫁的时候,也没赏过这些,一个侧妃倒闹得这般。”紫缨嗤然一笑,她见识过宁王妃,对尹家的人一惯印象不怎么样?

凤缇萦闻言眉头也不由皱起,“华眉还是没有楚荞的消息吗?”

“宸亲王妃一直未曾出府,听说是被宸亲王下令软禁,一直不曾露面。”紫缨打量着主子面带忧色,不由提醒道,“娘娘不是说不再理会楚姑娘的事,不过是宸亲王纳妃而已,你又操得什么心?”

凤缇萦烦燥地搁下茶盏,叹道,“她那倔性子,哪是能委屈求全,与人共侍一夫的人,今日宸亲王府内,怕也不得安宁,只怕她闹出什么事来,一个人应付不来。”

“不是说她与尹家二小姐一向交好,情同姐妹,她应该不会……”紫缨一时间,实在理解不了主子口中那个女子。

“她啊,什么事都能委屈,但感情之事,是绝不会妥协的,莫说是尹沉香,便是我,她也容不得。”凤缇萦说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若是哥哥在的外,哪会舍得委屈她。

“不过,尹家的人这事确实做得太过份了,当年宁王退婚之时,尹三夫人还那般替她说话,原以为会是个心善仁慈之人,到头来……”紫缨嘲弄一笑,哼道。

“她待楚荞再好,楚荞终究是个外人,关键时候,心总是会向着自己的女儿,这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如此,不能说她做错了,但也确实有失道义。”凤缇萦说着,望着宫外的天空,喃喃道,“只是可怜楚荞她……”

一下子,这么多事压在她身上,也不知她现在是什么状况。

原以为,她留在宸亲王府能安安稳稳过一生,如今又闹这样的事,只怕她也不愿再留在那里了。

只是此时,她身处皇宫,自身也步步维艰,想要帮她也是爱莫能助。

紫缨望了她半晌,而后道,“娘娘,这样的是事在你身上,你和楚姑娘喜欢上同一个人,你不会和尹家二小姐一样吗?”

凤缇萦抿了口茶,淡淡而笑,“我跟她,都是不肯妥协将就的人。”

若在所爱之人眼中不是独一所二,无可替代,她也宁愿不要。

她何尝不想如楚荞那般,一生一心待一人,只不过,从她决定走上这条路,踏进这座大燕皇宫开始,她的爱情便已经埋葬了。

“罢了,去传信给华眉,若是楚荞离开了宸亲王府就送她到凤家暂住,让宁王暗中安排她回大宛,上京这是非之地,她还是离远点好。”凤缇绽淡声吩咐道。

如果可以,她真宁愿她从来没有回来过,一直在大宛过她自由自在地生活。

“是。”紫缨离去。

———

宸亲王府内,东篱园依旧沉寂得令人窒息。

楚荞望了望外面的阳光,出声提醒道,“王爷还不写,尹侧妃就快过门了,仔细一会儿误了吉时。”

燕祈然面色更是冷冽了几分,盯着她的目光要吃人一般。

“你想要休书,好,我给。”他说罢,提笔蘸墨。

楚荞痛苦地别开头,听到毛笔在纸上落下的声音,她知道她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只是为何,胸口却是阵阵撕裂的痛。

明明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却好似等了漫漫数年,直到笔尖停下的那一刻。

她的心,瞬间苍老如死。

燕祈然刷地拿起休书,递到她面前,“你要的,给你。”

楚荞沉默还平静地接过,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恭祝宸亲王新婚之喜,百年好合。”说罢,逃也似地出了门。

宸楼的一切已经收拾妥当,沁儿已经带着白二爷在王府后门等候,刚一出门,便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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