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记-穿越到女尊男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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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草记-穿越到女尊男卑社会-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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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民没这个意思!大人误会了!”温伶急急跳起,双手乱摆,“草民是因为门房阻拦,无缘面见公主,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败坏了公主的名声,这、这可不是草民的本意啊!” 
  “唉——”韩秀娟叹了口气,状似无奈地说,“不管你是不是有意,这烂摊子你是给公主惹下了,连女皇都过问了此事呢!你呀,这祸闯的可是只大不小啊!……算了算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温伶心中明白,此人是来下逐客令的了。可是他又不甘心:也许,这个人,是驸马瞒着公主派来的呢?自己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一百步都走了九十步了,这最后的关头,无论如何都要努力看看。 
  想到这里,他小心地陪着笑道:“管家大人说得也是,草民也知道这里不是草民这等身份该来的地方……可是,当日,草民承蒙公主相救,不胜感激,曾有样东西赠给了公主……如今草民又需要这东西派紧急用场,所以么……只好厚着脸皮,来向公主索要此物,还请公主大发慈悲,当面赐还了,草民自当磕头谢恩,即刻起程回乡,今后绝不再来麻烦公主殿下。” 
  “是什么东西?我去替你拿了送来。”韩秀娟一撇嘴:公主金枝玉叶,什么好的没见识过,难道还会贪图你这市井草民的玩意儿不成?就为这种破玩意儿,还要劳动公主亲自跑一趟,你也真开得了这口! 
  温伶看她鄙夷的笑容,心中不免对她又恨又怒: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奴才吗?管家也只不过说着好听些,骨子里不一样是个下人?日后我若有了出头之日,你就是再来巴结我,我也是不饶你的! 
  想归想,温伶面上却依然陪着笑说:“管家大人,你这主意固然是好,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你。你还是让公主自己送来吧。公主一日不送还,我就一日等着,等见了此物,我自然立刻就走。” 
  韩秀娟见他说的煞有其事,虽然满腹狐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要想说一句“大不了拿银子折给你就是了”,却又担心被他说成是仗势欺人、霸占民财,传出去非但难听,而且惹麻烦,思量再三,也只有回去找公主商量。 
  宝珏听她一说,自己也愣了:明明只有自己给了他东西,什么时候反收了他的礼了?哎,看来这温伶不见自己一面是不会死心了,罢了罢了,去见他一面,把话当面说清楚,尽早绝了他的念头,对他对自己都是件好事。主意打定,也没和萧文知会一声——生怕他又闹脾气,就连自己的两个贴身小厮也瞒了——担心他们去通报萧文,自己跟着韩管家去了别院。 
  别院虽然是公主的产业之一,宝珏却是一次也没来过。比起城里的大宅子,别院是朴素了些,但大了许多,风景也不错,移步换影,花香怡人,倒是个休闲度假的好去处。 
  宝珏看到温伶的时候,吃了一惊——素面朝天的少年,因为缺少了脂粉的掩饰,而显的形容憔悴,面色苍白,与初见面时,一身红衣、艳光四射的他,竟然判若两人! 
  “草民有话要和公主单独禀告,不知公主可否屏退左右?”温伶细声细语地说。 
  宝珏想了一想,“韩管家,你先下去忙吧,有事本宫再叫你。”既然是和温伶把事情挑明,有第三者在场,担心温伶会下不了台,所以,宝珏才做了这个决定。 
  “是。”韩秀娟行了个礼,退了出去,临到门口,她忽然回头跟了句,“我就在外头候着,公主您有事喊一声就行了。”毕竟不放心公主和温伶单独相处,所以,她决定就暂时降级在外面做回“门童”了。 
  宝珏朝她点点头,温伶看韩管家站在门外不肯走,当即过去把两扇房门一关。 
  “温伶,不必这么防备韩管家,她也是有身份的人,偷听这种事情,她是不屑去做的,你可别以小人之心,度那君子之腹了!”宝珏笑着说完,看见温伶一双凤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眼光中似怨带怒,方才惊觉了自己的口误。 
  “咳咳,温伶,本宫记得不曾拿过你的东西,你和韩管家说本宫拿了你的,到底是什么?”宝珏清了清嗓子,撇过头,不敢看温伶的眼睛,那里面的东西太复杂,她不想去深究其中的原委,所以她宁愿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温伶轻巧地走了过来,在宝珏的面前盈盈跪下,双手搭在宝珏的膝盖上,仰起一张因为苍白而更加显得楚楚动人的小脸,“公主……您忘记了么?……”他颤抖着嘴唇,一双凤眼中滚来滚去的都是晶莹的泪水,“您从小伶这里拿走的……是小伶的心啊!”眼泪沿着瘦削的两颊滚落了下来,他把头埋在公主的膝盖上,哽咽地说,“您……您把小伶的心带走了……小伶离开了您……就真的活不了了……” 
  “温伶……你……你这是……何必呢……”宝珏叹息着,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少年,“你应该知道,我和驸马夫妻情深……我对你只有同情,并没有那个意思的……” 
  “小伶不信!公主这是在自欺欺人!”温伶抬起脸,泪水沿着面颊滚落,哭泣的少年颤抖着红唇,坚定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小伶知道,公主是喜欢小伶的……那日,小伶说要寻死的时候,公主说过,小伶若是死了,公主会心疼的……” 
  “那是因为当时的你,让我想到了苓珑——我刚娶过门却英年早逝的二房小爷!”宝珏狠心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就是因为他,才会对受伤的你心存怜悯。温伶,我只是同情你!” 
  温伶愣了一下,随即急急地抓住宝珏的手:“那么这次呢?这次公主您看见我昏倒在大街上,不是还特意命人把我送到这个别院来吗?这不是喜欢是什么?您大可以把我扔在那里不管的啊!我知道,我知道您是舍不得我受苦,您……”他的样子,与其说是想说服公主,更象是在说服他自己,因为紧张和激动,他忘记了使用在公主面前谦卑的自称,而直接用了“我”。 
  “温伶,我想你是误会了,”宝珏冷冷地挣脱了他的手,侧过脸,不敢去看温伶期待的眼神,“我之所以收留你住在这里,是因为若把你留在那里,对我的名声不好。我是为了爱惜自己的名誉。” 
  温伶好象被彻头彻尾地浇了一盆冷水,他恍恍惚惚地看着宝珏:“您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吗……一点点也没有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忽然大叫起来,“是驸马!一定是驸马!是驸马讨厌我对不对?驸马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他……” 
  一记响亮的耳光阻止了温伶激动的言语,他摸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怔怔地看着公主——两次了,她已经打了他两次,在同一个地方,可是,为什么感觉会不一样?那次是带着些许的欣喜,然而这次,却是刺骨的绝望。 
  宝珏板着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冷酷而绝情:“驸马岂是你这等贱民侮辱得的?!你再若口无遮拦,小心本宫送你去见官!” 
  “公主……”温伶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宝珏。 
  半晌,他低下了头,一阵可怕的沉默以后,他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然后越笑越大声,最后,整个人居然抱着肚子狂笑起来:“原来……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自做多情……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哈哈哈哈……我是个什么货色……一只癞蛤蟆也想升天……哈哈哈哈……我这样的贱民居然也想得到公主的青睐……哈哈哈哈……我大概连给公主端茶送水做小厮的资格也没有吧……居然还想着能和公主双宿双飞,白头到老……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他一边大笑着,泪水却不断地从他的眼睛里涌出来:原来老天爷根本就不曾垂怜过他,他再如何地努力也是无用,只因为他早在被卖进花楼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追求幸福的资格……原来,被世俗打上的烙印,是再怎么样也无法从人们的眼光中隐去的……原来,在公主的眼里,自己从来都只是某一个人的替身……原来,自己以为的爱和喜欢根本从来就是海市蜃楼,对他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可笑自己却千里迢迢地赶来,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宝珏看他可怜,心里有些不忍,但又不能上去安慰他,否则就是前功尽弃了。不错,自己说话是狠毒了些,可是,这也是为了断绝温伶的痴心,她可以不为自己想,却不能不替萧文想。温伶的性子有些偏激,由爱生恨的可能性非常之大,若是不和他断干净,或者理由说的不清不楚,只怕他会把一腔怨恨全都算在萧文身上,到时候恐怕防不胜防。还不如让他全怪在自己的头上,自己好歹也算有恩于他,他总不会做出什么危害自己的事情来。 
  韩秀娟从外面冲了进来,只看见:温伶坐在地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仔细一看,却是满脸的泪水;坐在一边的公主,冷眼看着他,并没有劝阻的意思。 
  “公主……这是……”韩秀娟犹豫着问,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管家,给温伶准备一千两银票,明天一早,送他回原籍。”宝珏站起身,朝门外走。 
  “是。”韩管家拱手答应——公主终于长大了,她就说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果然,三言两语就把这小子给打发了。 
  “不必了!”温伶突然叫道,他停下了疯狂的大笑,满是泪水的凤眼凝视着公主停在门前的背影,“不必劳烦公主了……”他盈盈地笑着,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草民马上就走……这辈子都不会再来麻烦公主了……请公主放心。” 
  宝珏扶在门框上的手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你明白是最好的,这里本来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银票你还是拿着,以后总派的上用场的。”说着,跨出门槛,决然而去。 
  韩秀娟看了看温伶,追着宝珏也走了。 
  宝珏慢慢地走着,身后传来温伶凄凉的歌声: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 
  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 
  捱不明的更漏呀 
  恰便似 
  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韩秀娟听了,微微皱眉:“这个温倌人,做事真不知晓分寸,真把这里当成花楼了不成?怎么在这里唱起曲子来了?” 
  宝珏一叹:“他心里难受,唱两句就唱两句吧,反正这里宅院深深,也不怕丢了皇家的脸面。”脚下没有半分停留,径直走上了往前院的花径。韩秀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微风中又传来温伶的歌声,却是又变化了个曲调: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 
  心比天高,身为下贱。 
  风流灵巧招人怨。 
  寿夭多因毁谤生, 
  多情自古空余恨, 
  此恨绵绵无绝期。 
  唱到“绝期”二字却轧然而止,似乎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剪断了去。 
  宝珏并没怎么在意,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不住地回响着温伶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草民马上就走……这辈子都不会再来麻烦公主了……请公主放心——她总觉得这句话的意思有些不对,好象有着决裂的味道在里头。 
  “终于停下来了,”韩秀娟嘲讽地笑着,“果然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花楼里出来的小倌,还有脸自比霁月彩云?还心比天高?真真是好笑死人了!” 
  “……你说什么?”宝珏光顾着想事,没注意韩管家的话。 
  “我是说,那个温伶唱的曲子太过好笑,他居然说自己心比天高……” 
  “哎呀!不好!”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宝珏顿时惊叫起来,一个转身就往回跑——心比天高,通常就是命比纸薄!想到方才温伶古怪的回答,宝珏立刻惊出一身冷汗,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暗自祷告:但愿是自己多想,温伶不是答应过自己,不会寻死的吗?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然而,她终究还是失望了。 
  扶着门框,站在门槛外面,看着眼前的景象,宝珏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一个纤细的人形,犹如一只折翼的蝴蝶,在半空中飘来荡去……一张木凳横倒在地…… 
  温伶他——悬梁自尽了! 
  (因本人才学有限,所以本章温伶唱的两首曲子,是用《红楼梦》的《红豆曲》和《晴雯叹》略做改动而成,温伶本人并没有穿越时空!——特此申明。)         
  第二十五章 
  宝珏的应变能力还算可以,发现温伶上吊,她在开始的震惊之后,马上恢复了镇定,一边冲上去,抱住了温伶的双腿,用力往上托,一边要随后赶到的韩秀娟拿了长明灯过来,扶了凳子爬上去,把温伶拿来悬梁用的腰带子用火给烧断。 
  带子一断,温伶便重重地摔了下来,宝珏也顾不得疼,从他身下爬出来,用手一测他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有了气息,心里一急,也顾不得礼数,当下就凑到他的唇边,做起了人工呼吸。 
  韩秀娟在旁边看得直瞪眼,正要开口阻止,转念一想:人要是真的死在这院子里,传了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虽然这温伶不过是个男娼,地位下贱,女皇也早有暗示,可以对他随时处决,但毕竟是不能放到台面上来做的事,就是真要杀他,也得寻个掩人耳目的所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给做了!现在这人却是万万死不得的!想明白这点,她也紧张了起来,赶紧跑了出去,备马套车去请王太医过来给瞧瞧——只有请她才不用担心会泄密。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宝珏和温伶。 
  在宝珏的一番努力之后,温伶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声,随即呛了几下,眼睛也慢慢地睁开了。 
  宝珏见他醒了过来,心里石头落地,怒火也不由自主地窜了出来,一甩手,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刮子:“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你忘记了吗?!你说过,你不会寻死的!” 
  “不死……还能怎么办?”温伶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满是无助和绝望,“我们这样的人……就象是盘着大树的藤……离开了大树便只有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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