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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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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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秀才正在作文,猛地抬起头来,双目中全是绿光,也是不知道是感激还是饿的?

不过,这小子总算不是那么迂腐,在看到饼子之后忙用袖子盖了。

考场之中解手是一件麻烦事情,在明朝开国的时候,本来是每个考舍中都会放一只桶让考生自行解决。可乡试都是在大热天,九日下来,早臭得不行。碰到解手勤的,只需三五日就能将这个桶装满,到时候屎尿遍地苍蝇乱飞不要紧,爆发了瘟疫才是真正的要命。

所以,后来考场就会专门设置茅房已供考生不时之需。

一般来说,考场都坐不满,单办会空两间考舍,用来做厕所最好不过。

不过,今年北直隶的考生特别多,却没有空位。

衙役们就在墙边挖了个坑,在里面撒了石灰,让大家在这里解决。

这地方又叫灰圈。

苏木到地头一看,借着衙役手中灯笼的光线,却看到里面满是白色的大尾巴蛆在蠕动,头皮就麻了。

受了这个惊吓,苏木忍不住叫了一声,却无论如何也解不出来,肚子里好象也不痛了。

就这么蹲在那里,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还是磕磕巴巴很不顺畅。

衙役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位相公,你还是抓紧些,这么蹲着脚不麻吗,都快天亮了。”

苏木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衙役:“寅时都过了。”

苏木没想到自己这一睡就睡了这么长时间,心中一笑:难怪自己刚才出来的时候感觉神清气爽,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啊!

抬头看去,考场中的蜡烛次第熄灭,那三支蜡烛也燃到了尽头。

也不知道蜡烛灭掉的考生的卷子作完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如同夜宵的号叫:“我的卷子,我的卷子,我怎么看不见了!”

一个秀才赤裸裸地跑出考舍来,尖着嗓子大哭大笑。

却是捏着嗓子,分明就是女声。

苏木抬头看去,这个光着身体的秀才正是自己对面那位。

听到这声毛骨悚然的尖叫,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鬼来了,鬼来了!”

考场里顿时炸了营,号子里跑出一堆面色惨白的秀才,叫喊着就要朝外面跑。

衙役们大惊,提着棍子冲上去就是一阵乱打,夜色中,就有几个秀才满头是血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木被吃了这一惊,立即一泻千里,感觉是如此的酣畅淋漓。

不一会儿,主考官、副主考等人都带着大队人马过来,好不容易才将秀才轰回考舍。

苏木因为一直蹲在灰圈,恰好避开了这一场混乱,否则还真有可能受到牵连,吃上几棍。

不过,在大队人马耀眼的灯笼火把中,他的光着的屁股却非常醒目,斯文扫地了。

当然,如果苏木如果没有中举,这也就是一桩笑谈。如果中了,却是雅事,不让王猛扪虱而谈的风流韵致。

第186章 终于要解脱了

最后,那考生被人打晕在地,用白布裹了抬走,估计是关进贡院的牢房里,等到考完才会放出去。

等到衙役收拾对面考舍时,很意外地发现了两张饼子,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这秀才既然有吃的,怎么还生生地饿自己两日,最后饿出癔症来。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各人有各人的命运,也没办法感慨。

第二场的考论一篇,题用孝经,判五道。诏、诰、表择作一道。

这个属于机关公文写作范畴,因为只一题,题量比起头一场可谓是天上地下。

苏木只用了一天就将这篇文章的草稿写好,也不急着誊录,只扔到一边,闭目休息。

他心中也是颇不以为燃,只一道题目就要安排三天考试时间。而第一场却要写七篇文章,这个安排根本就不合理嘛!

第二日,他还是没有誊录。为了保险,又重新作了一篇。然后选择最满意的稿子反反复复地修改。

到第三日时,才规规矩矩地抄了上去,早早地将卷子交了上去。

不觉中,他已经在考场里呆了整整六天,第一场还好,第二场的三天却是无比地难熬,只感觉时间过得是如此之慢,简直就要把人给憋疯了。

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出后世高考的好处来。只要进考场半个小时,你就能提前交卷。每日考完,还能回家。

回家之后,不管你是继续复习,还是出门疯玩,也随着你。

这古时候的科举,真是没人性啊!

在第三场的前一天晚上,天一黑,天上的月亮就出来了,亮得怕人,满地都是白亮的光影。

苏木刚要做饭,鼻端就嗅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抬头看去,就见到一群衙役抬着无数蒸笼锅盆过来,说是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主考官杨大老爷格外开恩,赏下酒食。

听到这一句话,士子们都小声地骚动起来。

在考场呆了六天,大家都没正经吃过什么东西,这回总算是见着热食了。

晚饭是一个果子,一块月饼,红烧猪肉白米细饭。竟然还有热汤,酸菜粉丝白菜。

看到了肉,苦了六天的考生们顷刻之间原地复活能量全满。

吃过饭,看了看桌上那块月饼,又看了看天空中大得出奇的月亮,苏木心中突然有些惆怅,也不知道小蝶在京城过得如何了,她也在抬头看这这轮清辉吗?

还有胡莹。

还有吴小姐,你们节日可快乐?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

时间终于到了最后一场,这场的题量很大,是策五道。

策问没有字数限制,但一篇文章怎么着也得比八股文多一些才象话。若写得太短,岂不显得你肚子里没货。

所以,一般来说,这种文章都在九百到一千二之间,再多,卷子就不够用了。

因为不像是八股文有严格的格式限制,写起来自由度很大,可就如此,所花费在思考上的时辰却比第一场更多。

加上马上就是考试结束,当考官读题目的时候,苏木还有些紧张。

等到抄完题目一看,却舒了一口气:这些题目最适合写那种空洞乏味的官样文章了,我来通州之前,已经和吴小姐就这种文体探讨过无数次。这回这一场,应该是能拿满分了!

这一场的考试的策问题目很简单:第一问易系尊卑书、明良、群臣相遇,盖千载一时也;第二问古之天者多矣,其最才者有三;第三问经术治道相为表里;第四问河之为患久矣;第五问疢之来圣世不免。

都是截去了头尾的半句话,考的是考生对人文历史的熟悉程度。如果你没看过相关的史料记载,光这种藏头去尾的题目,就能让你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好在身体以前的原主人虽然智商不足,却在父亲的监督下将家中的书籍都背了个滚瓜烂熟,这些典故和历史苏木却是知道的。

经过考前几日的突击,他也知道该怎么做这种题目。

苏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忍不住低声道:“终于要解脱了,还有三天,乡试OK!”

※※※

这边,考生们正兴致勃勃地吃着晚饭,在至公堂里,杨廷和和两个副主考,还有监考官也难得地坐在一起吃顿饭,一是庆祝中秋佳节,二是商量马上就要开始的公务。

按照乡试的规矩,第一场考试的七道时文结束之后,所有考生的卷子就要收上去。誊录,弥封之后,交到同考官手里审阅。

同考官分房判卷时在卷子上写下自己的判语,将合格的卷子初步筛选出来,总数大约四百张的样子,然后再交到正副主考官手上。

因为这次北直隶只录取两百名考生,所以,正副主考官在判卷之时,还要刷下去一半备用。

最后,才排定名次,这叫定元。

因为第一场的七篇八股文在整场考试中所占的比例很大,所以,这个名次基本就算是最后的名次。至于后面两场,只不过算是一个参考。如果不出大的纰漏,过关的考生基本就算是新科举人了。

当然,如果最后两场的考试题目作得不好,依旧要可以刷下去,而是去那两百份备选的卷子中挑一份合用的补上。

公堂中,同考官送过来的卷子已然堆积如山。

在考场中呆了整整六天,两个副主考和监考官都有些疲倦了,倒不是累,而是无聊。

倒是杨廷和依旧一脸的神采奕奕,端着酒杯不住劝酒:“三位同仁,辛苦了这六日,只剩下最后一场了,各同考官、外帘官都已经将第一场的卷子判完,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儿。本官打算今日熬个通宵将第一场的名次给定下来,辛苦了!”

三人同时举杯,笑道:“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这个主考还真不好作,反倒是同考官来得有些意思,也不至于在这贡院枯坐六天。”

杨廷和饮完酒,走到考卷前,摸了摸卷子。

卷子早已经被誊录官用朱砂重新抄了一遍,又用封条封住名字,称之为朱卷。

上面只有一个“天一”、“地二”的编号,在没有拆封前,你根本就不知道卷子属于那个秀才,又或者他究竟在坐在哪间考舍。

“开始吧!”

第187章 定元

“好,早就等不及了。”另外两个副主考都是一脸的欢喜,当下就将手中的筷子轻轻放下,走到杨廷和身前。

这两个副主考都是进士出身,正经的读书种子。

既然是读书人,难免有读书人的趣味,碰到一篇好文章就如同遇到初恋的女友。只可惜因为身份的关系,这些卷子得先让同考官们过一遍。

在这里熬了六日,二人将案上的书籍都看遍了,正没趣。如今总算是有了活儿可做,顿时满心期待。

几个衙役轻手轻脚,又麻利地将桌和碗筷撤了。

又给四个大人各自换了一杯浓茶,且在香炉里插上一柱檀香。

大堂里顿时清雅幽静起来。

杨廷和:“两位,咱们先把这些卷子分成三份,各自审阅。四百份卷子,你们两人各一百五十,老朽偷个懒,一百份。看完之后再转桌,如何?”

“杨学士这是在便宜我们啊!”

“好,就依杨大人所言。”

两人都笑笑,点了点头,同时伸出手去,也不按秩序,将四百份卷子分成了三叠。

所谓转桌,就是在上一个考官判完卷后,交给下一个人复核,以免得错过了好卷子,或者将不应取的考生取了,最大限度地保证科举考试的公平公正。

得了卷,三个考官同时坐回自己的长案,低头看了起来。看到精彩处,照例低呼一声好。碰到写得不妥帖的地方,则叹息一声:“倒是可惜了。”

一边看,还一边提起蘸了朱砂的笔在上面圈圈点点。

一份卷子,七篇文章,也就是五六千字。一目十行乃是读书人的看家本事,只片刻就看完,然后提笔在上面写下判语,或用或不用,都非常明确。

其实,就算是现代人读四五千字的文章,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特别是故事性很强的小说。当然,遇到其他题材的文章,速度却要慢写,但十分钟一篇应该是足够了。

问题是,八股文对古人来说本就是如小说一样有趣的事情,特别是对已经饥渴了六天的三个正副主考官来说,更是如此。

如此,一份卷子也就十来分钟就看完判完。

但考卷实在太多,即便速度如此之快,要想将手头的一百多份卷子统统过一遍,也就三四个时辰。

这一路读下去,就是一个通宵,天朦胧地亮开。

大堂上里点着的那十多根蜡烛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次。

再看这三个考官,依旧神采奕奕,尤其是那杨廷和,更是满面红光,完全看不出熬了个通宵的憔悴。

站在堂外的衙役偷偷咋舌:这三位大老爷的精力未免也旺盛些了吧?

实际上,杨廷和一拿到卷子就留了个心眼,想从这书山文海中将苏木的卷子挑出来,所以,他看得比其他两个考官要慢上半拍,这也是他只看一百份卷子的缘故。

可看了一整夜,好的卷子他不是没碰到过,尤其是写得非常出彩的那种,更是让他感觉可疑。但一推敲其中的字句文理,却发现这不是苏木的风格。

等到这一百份卷子看完,还是没发现有什么文章可疑。

杨廷和想了想,心道;“苏木的卷子大约是在其他两人手里,却没落到老夫这里吧。也罢,等他们先看着,以苏木的才学,定然逃不脱他们的法眼。当然,等下我还是不可松懈了。”

但为了保险,杨廷和还是有意无意地将那种字里行间中流露出丝丝灵动之气的文章给淘汰下去,专一取老成稳妥的学究式卷子。

这也是他作为一个主考大宗师的特权。

每一期乡试的大主考都有各自的口味,又人喜欢优美的词句,有人喜欢厚重老成,取谁不取谁,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想到这里,他就将需要刷下去的五十份卷子挑出来扔到一边备用。

其实,能够过了同考官那一关,送到正副主考这里来的文章,多半是老辣圆润,看起来都非常不错,很不容易挑出缺点。

作为主考,他觉得淘汰任何一张卷子都非常可惜。

可职责在身,录取名额有限,作为一个考官很多时候也只能硬着心肠认同割爱了,这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看着那五十张刷下去的卷子,杨廷和心中一阵疑惑:就因为我的一念之差,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堂和地域,实在是太残酷了。虽说备选还有被拾遗的可能,但这个机会对所有考生而言,却无比渺茫。

“看完了。”

“终于看完了!”两个考官先后长出了一口气,满面的惬意:“过瘾,真是过瘾,这次总算是大快朵颐。”

两人说完,同时动手,各自将淘汰下来的一百张卷子放到一边,又都笑着说,杨主考说是用一整夜时间排出名次,看现在这种速度,显然是不可能的。

杨廷和道:“无论如何今天之内得弄完,反正接下来的卷子也少了一半,应该很快的。现在先去吃饭,等下再转桌,就不睡了。”

“好,反正也睡不着,索性一鼓作气弄完。”一个考官摸了摸胡须,连连称是。

这个时候,外面各考棚响起了考官们念题的声音,在黎明时分寂静的贡院里显得异常清晰。

乡试最后一场正式开始了,不过,三个主考都不关心。相比起第一场的七道八股文来说,第二第三场的考试,却是无关紧要,也就做个参考而已。

吃饭的时候,杨廷和一边喝着皱,一边有意无意地将话题朝他们刚才所判的卷子上扯,问是否看到过相当出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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