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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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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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今天晚上估计是睡不成了。”

“可是……”淮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朝东面的紫禁城方向看了一眼:“可是那边的那个大老爷……”

李士实点了点头。

雪还在不住地吹进屋中,里面渐渐地混沌起来。

“操!”淮王粗鲁地骂了一句,也顾不得穿鞋子,以这个年龄的老人所不常见的敏捷冲到门口将门关上:“说说,究竟怎么回事,死了没有?”

“王爷,如果死了,景阳钟会敲响的。”

“你说的是废话?”鼻子还在一阵一阵地疼,淮王心中的邪火也一阵阵往上涌。

李士实整理了一下思路:“王爷,我前几日花了很多的功夫买通了太医院的太医,据太医说,皇帝陛下前日突然清醒过来,还陪太子说了半天话。接着又昏迷过去,如今已经到了弥留阶段。据他说,凭皇帝的脉象,也只一两日的工夫,想来就在在今晚了。王爷,是时候发动了!”

“发动,发什么动?”淮王突然用可怕的模样盯着李士实,咆哮道:“现在你说这些屁话做甚,前几日叫你联络牟斌,结果宫里的老爷突然将牟指挥给罢免了,还将京畿附近的军队都调进城了。我这个侄儿啊,平日里看起来好象是个弱不禁风的痨病鬼,其实精得跟猴儿一样!现在我们困在这里还能做什么,本来各家王爷同时发动,未必不能好好闹一场。现在好了,人家大军都开进城来,我等还能做什么?皇帝就是个老狐狸,他儿子是头狼。还把我打成这样,如果落到我手头,定叫他们父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提起自己身上的伤,淮王恨得牙关痒痒:“还有那个苏木,兔崽子,本王非屠了他全家不可!”

这一通骂就停不下来,等了半天,李士实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拉开门。

“关门,关门!”

李士实却不理睬,对着雪幕喝道:“公公,进来吧!”

“什么进来?”淮王吃了一惊:“来的什么人?”

风雪中,一个身穿宽大斗篷的人一步就跨进屋来,拉开风帽,露出一张康青的脸。

大约是因为在外面占了很长时间,他眉毛已经沾满了白色的雪粒子,被屋中的热气一蒸,化成雪水满面流淌。

此人大约三十岁上下,面白无虚,杏眼在灯光下闪闪发两,两条柳叶眉微微耸动,五官精致得就如同新烤出来的白瓷官窑,竟然比普通女子还娇媚三分。

再看到他一身的宫装,不是太监又是什么?

“见过淮王。”

淮王吃惊地张大嘴:“你是?”

门关上了,呼啸的北方被关在屋外。

那个太监:“东缉事厂,徐灿。”

东厂的恶名淮王是闻名已久的了,专办御案,手段也比锦衣卫还毒辣上几分。而徐灿这个名字他也不陌生,东厂厂公,司礼监首席秉笔太,内相中派名第二,直接掌握宫禁,可谓是全天下第二有权之人。

一刹间,淮王心中一寒冷,就有个古怪的念头:事发了,事发了!

裹在身上的被子落到地上,淮王那具干瘪的身体上布满了黄豆大的汗柱:“徐……徐公公?”

徐灿也不回答,却俯身抓起地上被子批在淮王身上,小声道:“王爷浑身热汗,仔细受了亮。”

被他尖锐的指甲划过脖子,淮王仿佛被一条毒蛇缠住了,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可是来抓捕本王的……”

说到这里他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尖叫一声:“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我是他叔,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我冤枉啊!”

李士实一脸的尴尬:“王爷别急,徐公公不是得了圣旨来问话的。”

“啊,不是来抓本王的?”淮王一呆,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么,徐公公你大雪天来见本王,究竟是为什么呢?”

徐灿突然一拂宫装的长摆,跪在地上,突然“哇!”一声痛哭起来:“王爷啊王爷,陛下不成了,也许今夜就会山陵崩。如今,储君年幼,六宫人心惶惶,眼见着就是一场大乱,须得有一德高望重的皇族主持大局,扶持幼主,稳定大局。徐灿想了想去,入京诸王中,只淮王你辈分最高,声望最著。为大明江山社稷,为天下百姓计,徐灿请大王速速起程进驻西苑,擎天保驾,我东厂万余人马,愿唯大王马首是瞻。大王,请下决心吧!”

说到这里,徐灿不住磕头,泪水一滴滴淋在地上。

须臾,面前地下的金砖上就是一片水迹。

第304章 落雪之夜(二)

宁王府,书屋。

外面寒风呼啸,屋中却是温暖如春,一张长长的大案上,砚台中的墨汁已经磨得浓黏。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檀香已经点着了,幽幽的香烟袅袅升起。

一片静谧的宁和气氛中,一丛水仙花正在怒放。

娄妃正提着笔用娟秀的小楷在一张三尺生宣上抄写着什么,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秋装,显得有些瘦弱。

宁王背着手在后面看了几眼,笑道:“爱妃的字又长进了,不错,不错。但是,爱妃这手端庄娟秀的小楷用来抄唐人的这手绝句却不合适,也写不出那种洒脱和自在。”

说着话,他低声吟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如此诗句,当用核桃大字,饱饱蘸一管墨,以行书随意写出才是。”

娄妃有些不好意思:“王爷,臣妾又不是男儿,也写不来那种字。”

“是啊,是啊,其实,爱妃的字用来抄录李易安的词作最好不过,只今日雪大,却不应景。”宁王说着话,就从怀里掏出几页纸来,放到娄妃面前。

看模样是四五首诗。

“这是什么?”娄妃惊讶地看了一眼,然后就被那纸上优美的诗句吸引住了,眼睛亮得吓人:“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入泥怜洁白,匝地惜琼瑶。有意荣枯草,无心饰萎苕。价高村酿熟,年稔府粱饶。葭动灰飞管,阳回斗转杓。寒山已失翠……咦。这是写雪景的争联即景诗,偏偏又作得如此之好。王爷这是从什么地方抄来的,作者何人?”

宁王一笑:“是从一本小说书儿上抄来的。”

“小说书,怎么可能?”娄妃一愣,她也不是没看过演义话本,老实说坊间的书儿大多低级趣味,文字也粗糙得不人猝睹。里间虽也有诗句,但大多写得狗屁不通,也就点个题什么的,看过就丢,没有任何鉴赏价值。

像手中这些诗作,任意挑一首出来都会轰动一时。作者自然是将这种佳作视若珍宝,又怎肯用在小说书里活生生糟蹋了?

宁王:“这本书最近在宫里可有名得紧,乃是当今万岁最喜欢的本子。宫里的宫女太监,但凡识的几个字,都藏了一本,看得如痴如醉。爱妃,还好今年年三十万岁病倒,也没赐膳,你也没机会进宫朝拜皇后娘娘。否则,若是后妃们在席间说起这本书儿,你还真没法子插嘴,倒无趣了。”

娄妃吃了一惊:“什么书这么脍炙人口?”

宁王:“这书叫《红楼梦》,作者是苏木?”

“苏木,是他?”娄妃低呼了一声。

“怎么,爱妃知道这人。”

“不但知道,还远远地看过一眼。”娄妃就将那日在通州,苏木和龙在赛诗一事细细同宁王说了,一边说,一边提起笔将苏木《红楼梦》中的诗词工整地写在纸上。

等到那几首诗作抄完,就已经将这事说清楚。

宁王:“原来如此,哎,这个苏木真是惊才艳绝,在诗词上的造诣,已是当世第一,龙在输在他手上也不冤。”

娄妃点点头,神色有些激动:“此人确实了得,王爷是否动了爱才之念?”

宁王:“本王是爱他的才气,不过,苏木可是万岁爷和储君跟前的红人。再说,他得罪了龙明卿。本王怎么说也得找个机会替龙在将场子找回来……”

话还没说完,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看去,正是一脸亢奋的龙在。

娄妃:“正说着龙先生,他就过来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宁王一笑:“爱妃你也知道这个笑话。话说,这个笑话儿也是苏木说出来的:世界上什么人跑得最快———曹操,因为说曹操,曹操就到。”

娄妃扑哧一声笑出来。

龙在已经到了门口:“大王,十万火急!”

娄妃忙退了下去。

“进来吧,怎么了?”看着龙在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宁王问。

龙在一步跨进房中,顺手将门关上,颤抖着声音道:“刚才龙在收到王爷在宫中耳目来报,陛下……陛下已经弥留了,估计就在今天晚上。”

宁王一脸的平静:“不奇怪,年三十时陛下病倒,就有消息说万岁挨不了几日,算也也就这两天的事情。”

“王爷……王爷,难道你就在一边看着,什么也不做?”龙在声音颤得更厉害。

宁王:“陛下若是大行,国家自有制度,自有储君在。我大明朝又有规矩,藩王不得过问国政,不许做什么,等新君的旨意吧!”

龙在突然猛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三声音却大起来:“王爷,难道你忘记了淮王年前所说的话吗,国政糜烂至此,正需要有识之士振臂一呼,正本清源,这个人就是王爷你啊!”

宁王却摇了摇头:“淮王要做贤王,本王却是佩服得紧。不过,这是他自己的事,我参杂进去做什么,又做得了什么?”

龙在压低声音:“禀告王爷,先前徐灿徐公公派人来联络我王府,说是万岁一旦大行,定然有乱臣贼子居心叵测,意图捉乱。他想请王爷出面主持大局。”

“徐灿,东厂徐灿?”宁王神色一变,凝重起来。

“对,就是他?”龙在满面的亢奋:“王爷,如今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已被免职,南北衙群龙无首。而万岁已经陷入昏迷,没有皇帝旨意,就算这京城里乱成一团,入京戒严的军队也不敢离开防地一步。只有东厂手头还握有一定军力,不如……”

“哈哈,哈哈!”宁王突然大笑起来:“明卿啊明卿,你叫本王怎么说你。你呀你呀,你有的时候就是书生意气,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听到这笑声,龙在愕然地抬起头来。

宁王:“明卿大约还不知道,就在你来见本王之前,那徐灿已经去了淮王府。你猜,他会对淮王说什么话,是不是也同样请淮王出面主持大局啊?扑哧,人家淮王怎么说也是诸王中辈分最高,威望最高的一个,相比之下,本王刚继位不过一年,还上不得台面。他徐灿也就是多方下注罢了,你怎么连这都想不透?起来说话吧!”

说完话,就一把将龙在从地上扶起来。

龙在抽了一口冷气:“这个徐公公……阴险小人。”他神色有些黯然:“王爷,储君年幼荒唐,大失人望。如今诸王都有换马的意愿,要好好整理一下皇室家务。这样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还能找着这样的好时机吗?”

宁王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不急,再等等看,如今的京城就是一个大赌局,有人已经早早地拿着筹码上了桌,一抛千金,好生阔绰,以为就能将其他人吓住,不敢上场了。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龙在眼睛里有异光一闪:“王爷?”

宁王:“明卿,你马上出去一趟,给本王带个口信。”

“请王爷示下?”

宁王:“你去找高原,就说,东厂徐灿勾结淮王,意图谋反。叫他控制住锦衣卫,严密监视,一旦京城有所异常,立即出兵平叛。”

“高原……锦衣卫经历司高原,出……出兵平定徐灿叛乱!”龙在惊叫出声,冷汗淋漓而下。

看着龙在匆忙离去的背影,宁王提起笔接着抄录起苏木的诗句:“年稔府粱饶,葭动灰飞管,好,好一个苏子乔,真人才也!”

写完,将笔一扔,嘴角带着冷笑:“徐灿小人,四处投机。淮王昏聩,冢中枯骨。嘿嘿,一桌子菜来了两个客人,看谁最后吃到嘴里!”

第305章 落雪之夜(三)

淮王府内。

当徐灿跪在地上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淮王惊得大叫一声,连退了好几步。

满面都是惊恐:“不,不,不,不行。”

李士实忙伸出手去一把将他扶住,连声催促:“大王,下决心吧!”

他以为淮王还在犹豫,和淮王相处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老王爷。

淮王心胸狭窄,性格粗俗不说,偏偏又志气啊才疏。真遇到事,又胆小如鼠,不是以后担待的人。

“下……下什么决心?”淮王喃喃问:“不行的,你们不知道今上的性子,他看起来柔弱,其实这心计深得很。年三十太庙那一出你们也看到了,皇上那是在忌我了,怎么可能不留后手?搞不好,如今我这王府四周都是探子,只等本王一出去,就被他们捉住,丢进大狱里待罪。本王是决计不肯冒这个险的。”

李士实也知道事关紧要,他这人对于名利一物看得极紧,在官场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爬到太常寺丞的位置上。

可因为牵涉进诸王请留京城一事中,被罢官夺职。

如果什么也不做,他也没有可能在复职,只能回家养老去了。

没有官职,没有权力,对他李大人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无论如何,这次得奋力一搏,如果成功,那就是从龙首功,公侯万代自然不在话下。如果失败,那又如何,不过一死而已:大丈夫,不五鼎食,就五鼎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淮王的拖延和怯懦却叫他非常的无奈,忍不住叫了一声:“徐公公……”

徐灿跪在地上哭了半天,却等了海王这么一句话,顿时气顶了心。

他也知道皇帝大约就会在今天晚上驾崩,就算不是这样,也是废人一个。只要带兵进了西苑,整个天下还不是他徐某人说了算。

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总归要扶植一个朱性的王爷出来主持才好。

前几日李士实前来联络,徐灿还有些犹豫,毕竟这事关系到自己的脑袋。

可那天皇帝居然将身边的太监全部换成了太子的人,还对他徐公公说了那种不留情面的话,徐灿就大彻大悟了:看样子,我徐灿是在天子那里彻底失去信任了。皇帝的病好了,我徐灿这个东厂厂公肯定是干不下去的;他若驾崩,太子登基,以咱家和太子东宫苏木等人的仇恨,一样要被赶出司礼监。

文官们若是在政治斗争中失败,大不了回家种田。太监若是倒了霉,落毛孔雀不如鸡,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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